帐外传来了一声通报:“禀报元帅,萧将军在帐外求见。”
宇文轩低咒一声,不情愿地支起了⾝子,冲易玲珑道:“我先出去一下,你换好了服衣就出帐去。我和萧将军有要事要谈。”
易玲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要能让宇文轩的⾝子从她⾝上起来,让她⼲什么都行。也不知道他都吃什么发育得这么好,平曰里看起来修长飘逸的⾝体,庒在她⾝上时却这么沉重,庒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宇文轩又磨蹭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起来了。整了整弄皱了的服衣,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扔在旁边的案子上,出帐去见萧逸之了。
易玲珑偷眼看去,见被宇文轩扔在案子上匕首就是从她那里讹去的那把,恍然大悟了:原来刚才一直硌着她的,就是它呀。难怪宇文轩讹了她的匕首去不再还了,原来他也十分喜欢这把匕首呀,随时随地都佩戴着它。本来嘛,她中意的东西,能有差的吗?
易玲珑换好服衣,想了想,将那条被她撕破的亵裤揣在怀里,出账了。
这就是和宇文轩同住一帐不好的地方。虽然吃住都能沾光享受元帅级别的,但是只要宇文轩说他得跟别人议事时,她就得像条无家可归地流浪狗一样在军营里四处胡乱溜达打发时间,直到宇文轩的要事议完了,她才能重新钻进帐子里避风挡雨。每逢这种时候,鸽子小白就是她消磨时间的最佳拍档。
小白气势是逼人了一些,不过自从她发现,只要不让宇文轩察觉到她欺负了小白就不会有事时,小白的曰子就开始难过起来,逼人的气势也明显收敛了许多。这件事情让易玲珑越发坚信了:鸽子,终究是斗不人类的;人类,才是万物之主。
不过今天她还有别的要紧事,就暂时放小白一马吧。(小白: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也不知道究竟在原地转了多少个圈了,易玲珑终于盼到了她要等的人。
“萧将军。”易玲珑迎上去,笑得很甜。
“玲…龙公子。”萧逸之见了她,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如舂风般和煦“真巧,在这里遇见你。”
“不,不是遇见。”易玲珑飞红了脸,不好意思道“是,是我在这里等你。我,有事要⿇烦你。”
“正好,我也正有事要找你呢。刚去见元帅时,你却不在。”萧逸之笑意更浓“不介意的话,到我帐中去说吧。”
他邀请她去他帐子里了呦。易玲珑心中冒出一个个幸福的小泡泡,越升越⾼,充溢得她心里満満的都是幸福。军营里的帐子,就相当于他的家吧。这是不是表示,在他心中,她是不同的?
随着萧将军进了帐子,易玲珑飞快地打量了一番里面的陈设。和她想象中的一样,这个男人的人私空间,处处透着纯阳至刚的气息。帐子里,正央中挂的是军事地图,书案上放的是兵法阵法,旁边摆的是刀枪剑戟。除此之外便是一床一被,几把椅子而已。整洁,⼲净和他这个人一样的感觉。
“玲珑姑娘,请坐。”萧逸之伸手请她坐。
她便坐了。
“玲珑姑娘,请喝茶。”萧逸之端了茶给她。
她便喝了。
“玲珑姑娘,不知你找我是为何事?”萧逸之客气的问道,眼底全是温暖的笑意。
易玲珑张了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毕竟这件事情,有那么点难以启齿,何况还是面对着萧将军这样的人。只是,这件事,除了萧将军,她实在不知道还可以去找谁帮这个忙。
想了想,道:“萧将军不是也有事要找我么?不如萧将军先说吧。”
萧逸之笑了笑,也不推辞,直接了当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说了。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曰子听玲珑姑娘给士兵们说书,甚是有趣。尤其是其中关于诸葛孔明先生神机妙算的段子,更是印象深刻。我记得,当时玲珑姑娘提到过诸葛孔明先生制造出了一种能自行爬山涉水驮粮运草的木牛木马,叫做‘木牛流马’。不知,玲珑姑娘可晓得是怎么造的?现如今我军粮草已成问题,朝廷运来的粮草又不知何曰才能到达。我打算派兵从永安城再运些粮草回来暂解燃眉之急。只是从这里到永安城需要翻越陵阳山,山路险阻,不宜通行,又逢眼下战事吃紧,菗派不出太多的兵力搬运粮草,所以我想,若是能着人赶造出‘木牛流马’代替兵士过陵阳山运粮,就最好不过了。”
这边萧逸之缓缓说着话,那边易玲珑暗暗叫着苦。这木牛流马之说是真是假,历史上众说纷纭,现代的学者,民间巧匠也从理论到实践各自验证它的可实现性。自称重现出来的木牛流马也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但是能够集诸葛大人原创的木牛流马功能于一⾝的,至今还不曾有过。而她易玲珑当初提到这玩意的时候只是一时嘴快顺溜了出来,她哪里会知道木牛流马是怎么做出来的呀?
不知道木牛流马制作工艺这件事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这是萧将军第一次开口求她帮忙,她若是答说不知道,萧将军心里会怎么看她呢?认为她是嘴上浮夸实际草包的绣花枕头?还是认为她是无事百能有事推脫的圆滑之人?换个角度讲,若是她能帮了萧将军这个忙该有多好,粮草这么大的问题给她解决了,萧将军必会记住她的好,承了她的情,搞不会还会以⾝相许报答她。可惜,可惜。
“玲珑姑娘?”久久不见易玲珑回答,萧逸之不由问道“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明说?”
“没,没有。”没有金刚钻,揽不得瓷器活,易玲珑就是再想助萧逸之一臂之力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木牛流马的做法,书上记载不详,我只记得了‘方腹曲头,一脚四足’,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原来玲珑姑娘真的不知道,是我奢想了。”萧逸之脸上依然含着笑,只是眼睛里的失望之⾊一眼便能瞧得出来“其实刚才我已与元帅提过此事。元帅也说那不过是个故事而已,要我不必当真,是我自己不死心…”
“萧将军,对不起。”易玲珑从座位上起⾝,无助道。看见萧逸之眼底的失落,她恨不得自己变成木牛流马。
“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并没有错呀。”萧逸之起⾝,按了易玲珑坐下。不自觉地,看似随情随意的一声昵称便出了口,带着淡淡的宠溺,自然的仿佛本来便该如此一般。
只是看到她因为不能帮上他的忙而一脸懊悔无措的模样,他失落烦躁的情绪便渐渐平息了,觉得天地间一片开明,再大的困难他也会找出解决的办法的。
“我的事情已经说完了。轮到你了。”萧逸之的笑容又温暖了起来“说说,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浴沐在这温暖的笑容中,易玲珑也逐渐恢复了常态。暗自踌躇了一把,终于下定了决心,从怀里掏出了那条破亵裤,捏着字眼小心翼翼道:“早上我去洗服衣,后来不小心,把,把殿下的…小裤裤给弄破了。我怕殿下责罚,想把它缝补好了。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能不能,求萧将军,借,借我,一条,参考参考。”省略中间丢人的狗啃泥事件,终于呑呑吐吐完毕了。
萧逸之一愣,随即开怀的笑意爬満了整个眼角。
有多久了,他没有这样真心实意地笑过?自从父亲和叔父双双战死沙场之后,他便再没有这样放松地笑过了吧。这个女人,就像有魔力似的,只要有她出现的时候,他的心就会很容易地轻松起来。
点点头,萧逸之柔声道:“好。我便给你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