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轩的目光威胁下,易玲珑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匆结束了她与宇文焉的一番交谈,打道回宮。
临行时,宇文焉倒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先是恭送了宇文轩离开,又郑重不是亲切地冲易玲珑道别。
宇文轩鼻子里“哼”了一声,懒洋洋地对宇文焉道了句:“四弟也保重,慢走不送。”转⾝离开。
易玲珑亦步亦趋地也要离开。转⾝时,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语:“妹妹慢走。那长安殿里人,还请妹妹多为惦记着些,在下感激不尽。”
那声音轻的像刮过耳畔的微风,以至于易玲珑怀是自己出现的幻听。然而虽然幻听这样的状态常常出现在她的⾝上,但是这样的內容却不是她这样的修为能够幻听出来的。
不免觉得有些异,停步转⾝去看宇文焉。
只见对方长⾝玉立在道央中,衣袂被经过的风跹卷起,正面含着轻笑冲她微微颔首:“妹妹还有何事?”
并不能看有任何刚刚说完话的痕迹。
这般耽搁,宇文轩的话又响了起来:“怎地还不走?”
易珑忙答应一声跟上,却在转⾝的一刹那,瞥见宇文焉的手指着长安殿的方向,冲她做了个拜托的势姿,嘴唇微动,看唇形,依稀是个“重谢”的样子。
易玲珑这才领悟:原来是求她帮忙照东太后啊。早说嘛。早说这“重谢”两个字不是什么都结了。非要绕了那么大个圈子。听得她累都累死了。
长德殿中。
小三子揣着小心端上了茗:“主子。茶。”看也不敢抬头看一眼宇文轩地脸⾊。只包含同情地看了眼易玲珑。惴惴地退了下去。
宇文轩“嗯”了一声。撂下手中地奏折。又翻开另一本一只手伸指揉了揉太阳**。看他眉头紧皱脸⾊发青地样子。应是疲劳至极。
易玲珑见状。十分狗腿地凑上前去。狗腿地绕到宇文轩背后。狗腿地取下他地手。狗腿地伸指替他揉着太阳**:“嘿嘿。皇上辛苦了。辛苦了。”
宇文轩舒服地哼了哼。感觉到心中地怒火似乎平息了一些。开腔道:“适才…”
“适才我在路上偶遇了那个什么宇文的他拦了下来,说了两句话,耽搁了回来的时间,是我不对。”与宇文轩相处这么久了,这点察言观⾊的本事还是有的,易玲珑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主动地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恩。”果然,宇文轩的眉⽑舒展开了些“你被四弟拦了下来后…”
“你说四弟?就是那个宇文什么的?嗨,光顾着说话了,哪还记得是和什么人说的。”易玲珑忙道。
“宇文什么的?”宇文轩的太阳**不再那么突突直跳了:“那你…和那个宇文什么的,都说了些什么?”
“嗨,光顾着说话了,哪还记得说了些什么。这本书”易玲珑又道。
“也不记得了?”宇文轩的嘴角已经带了些笑意,偏还要勉強地抿着“那你为何,答应让他,让他叫你妹?”
随着最后两个字出口,嘴角边的笑意又消失不见了。空气中隐隐有酸酸的味道浮现。
易玲珑愣了一下道:“咦?他叫我妹妹吗?嗨,光顾着说话了,哪还记得他叫我什么呀。”
空气中的酸味渐渐消散。阳光的笑意又重新浮出在宇文轩的嘴边。
“不过…”易玲珑忽又若有所思地道“那个宇文什么的,笑得挺好看的。我见他一笑什么都不记得了。”
嘭!宇文轩用力扔下了手中的奏折,转⾝面对着易玲珑。:“笑得挺好看?”
“是挺好看的呀。”易玲珑点头。
“当真?”宇文轩眯了眯眼。
“当真。”易玲珑又点头。
“果然?”宇文轩再眯眼。
“果然。”易玲珑再点头。
“哼!”宇文轩转过⾝子直了背,看着満案的奏折来由地一阵心烦,直想一把扫了书案再说。
⾝后易玲珑继续说着:“因为他的眼睛很像小轩轩你呀。他笑得时候眼睛弯弯的,很是好看。可惜小轩轩你就不怎么爱笑。”口气中満是遗憾。
宇文轩忽然觉得,这満案的奏折,明晃晃⻩灿灿的,是那么的顺眼,那么的可亲,顿时就有了一鼓作气将它们全部阅完批完的动力。
“这么说…”宇文轩哼唧了一声,重新开口问道“你愿意让四弟称呼你为妹妹,乃是因为,因为他的眼睛,像朕?”
“对啊对啊。”易玲珑忙不迭地点头“尤其是笑得时候,很好看,很像你。”最后三个字说的尤为清晰,生怕宇文轩不相信似的。
宇文轩龙心大悦,捞起一本奏折随意地翻着:“好珑儿,你早说嘛。倘若你当真喜欢看朕笑着的模样,那朕便时常笑给你看,如何?”
易玲珑脑海中浮现了“时常笑给我看?那小轩轩你不就成卖笑的了吗”没敢说出来,生生咽回到了肚子里。趁热打铁取过了御案上的茶,由后向前地递给宇文轩:“嘿嘿,皇上喝茶,喝茶。俗话说得好,每天一杯茶,大夫満地爬。这茶可是好东西,能治百病!”一边说着,一边将茶送到了宇文轩的手边。
宇文轩笑笑,伸手就要去接。谁知易玲珑却并未就此停下,端着茶的手一路上走,同时另一只手也绕过宇文轩的脖子,蹭过宇文轩的脸颊,来到他的面前,掀开了那茶盖。
在生气过后,给男人三分颜⾊,宠着他溺着他,半撒娇半讨好地服侍他,是易玲珑从她那光辉璀璨地宅女闭门读书生涯中总结出来的,对付小气
不二法门,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展示,今天终于捞到了,她怎能错过呢?
声音糯糯地娇一般地嗲道:“皇上,请喝茶~”
殿外,尽职尽责为里面的两位站岗放哨的小三子,贴着紧闭的殿门听到那糯的一声,吊在半空中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好了,这下可好了。既然这郡主撒娇了,那说明主子的心情已经转好了,小两口开始打情骂俏了。嗯,尽情的打,尽情的骂打越黏糊,越骂越有感情。
殿里,宇文轩不动声⾊地抖了抖一⾝的鸡皮疙瘩,心中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苍天啊,大地啊,天上的神明们成全,地下的列祖列宗们保佑,我的珑儿今天终于开窍,懂得讨人欢心了。虽然这声音…听着渗了点过,我心甚慰,我心甚慰哪!”
连忙低下头去就着易玲珑的手喝茶,生怕这难得一现的时机转瞬即逝。
易玲珑也极配地倾起了茶盅,以便宇文轩能够不费力地喝到茶水。只是…
那茶盅,似乎端的,稍微,⾼么一点点…
于是…
“啊~”
殿外,小三听着这极痛苦地一声惨叫,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重新提了起来:主子这又是怎么了?难道是郡主打情骂俏的方式与众不同主子他,承受不了么?
“噗…”宇轩灌了一鼻子的茶水尽数噴在了面前的御案上“咳咳,咳咳,珑儿,你,你想呛死朕哪!”
“对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我忘了你还有鼻子。啊,不是不是忘了你的嘴巴上面还有鼻子…”易玲珑连忙解释道,一面说一面去帮宇文轩擦鼻水。
于是外头的小三子又听到——
“啊~~”
一声更⾼更响的惨叫。
小三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什么样打情骂俏,能打骂出这样的声声惨叫迭迭不休呢?难道说是…
小三子一贯纯洁的脑海,忽然挤进了一个不谐和的念头:难道说,里面的那两个人,此时在进行的打情骂俏,就是,就是那书里面提到的—虐与被虐的**?
想到这里,小三子再仔细去听殿里传出的惨叫,果然品出了一丝不同。那是不同寻常的惨叫啊,那是极具感快,欲罢不能的惨叫啊,那是主子和郡主打情骂俏的惨叫啊~
在一时刻,小三子对玲珑郡主的景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度: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郡主居然还留的这一手,想不到那书中所提到的,已经失传很久的绝招,今曰又通过郡主之手重现于世了。真是真人不露相,怪不得那么多漂亮姑娘主子都不放在心上,偏偏看上了郡主呢。果然慧眼如炬,慧眼如炬哪。
小三子点着头,感叹一番,一面将心放下,一面又忍不住担心自己的主子能否承受得住易玲珑给予的,这不一般的“爱”
殿里面,宇文轩头抵着御案,手捂着脸,痛得快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易玲珑!你想用茶水烫死朕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你还长着脸。啊,不是不是,我忘了我手里还端着茶水…”
宇文轩倒菗了几口凉气,待疼痛平息了一点,方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从今后,不许你接近茶水,啊不,不许你接近任何能够流动的东西!”
易玲珑哪里敢不答应。一面点头,一面企图将功补过地要上前查看宇文轩的伤势。三步并作两步地就往宇文轩面前凑,跟着就是——
“啊~”宇文轩的声音。
“啊~”易玲珑的声音。
将个殿外的小三子听得心嘲澎湃:这可真是一波尚未平息,一波又来迭起,这不刚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两人二重奏了,真是花样百出,不断翻新,与时俱进哪。
殿里头,易玲珑強撑起⾝子趴在宇文轩⾝上赔罪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还长着脚。啊不是不是,我忘了我会踩到你的脚…”
宇文轩痛苦地捂着脸,欲哭无泪道:“珑儿,若你不想从今往后独守空房,就快从朕那里起来吧…”
易玲珑点点头,表示理解地正起⾝。
殿门却猛地一下子被人从外面打开,成阳公主宇文娟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轩哥哥,不好了不好…”第二个“不好了”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没了声响,宇文娟盯着眼前这“女上男下”的势姿嘴巴长成了“O”字型。
紧跟着小三子也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嘴里还一叠声地喊道:“公主,使不得使不得,主子现在正忙着哪,不能见…”见到殿里的情景也噤了声。
只是他倒比宇文娟有心理准备地多,看着宇文娟目瞪口呆地样子,不动声⾊地上前拉了拉宇文娟的衣袖:“公主,公主,快回回神。”一副“你看我说不让你进来吧”的表情。
宇文娟回了神,咳嗽了两声,已是镇静了下来,整了整服衣,仪态万方地冲着上面的两个人施了一礼,泰然道:“哥哥,嫂嫂,请继续。成阳先行告退,稍后再来禀报。”说着就要退下去。
宇文轩面不改⾊心不跳地推了易玲珑起⾝,拂了拂被弄皱的衣袖,自然平静地叫住了宇文娟:“回来。跟朕你这般急急忙忙地闯进长德殿,是为了什么事?”
宇文娟这才停下脚步,一脸不妙地对宇文轩道:“轩哥哥,那戈特国新登基的国君向咱们称臣纳贡来了。他还说要,要跟咱们,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