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曰还是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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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奉天,名字起的一目了然,城市建的也是“一目了然”纭舟乘在船上不觉得,经过司马讲解,才看出点门道来。
整个奉天以棋盘格局坐南面北,除了北方其他三方都有城门,据说是这是为防备北巍,不过以纭舟来看,与其说防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家国,不如说有⽑病,都面北了,居然不在北边设城门,设计这城市的人脑子进水了。
两条大路以绝对的十字型主轴线贯通整个城市,再次一级的道路又会狭窄少许,再次就再窄,每一条新路的开设必须绝对的南北向或者东西向,整个城市就象一个大棋盘,完全难以理解。
在码头被拦下后,黑衣小吏登上来左右张望,突然问道:“你们可有通行令牌?”纭舟一愣,看向司马,胖男笑嘻嘻跑上来,与小吏点头哈腰一阵,不经意间几两碎银被收进黑⾊的官服內,小吏満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上来吧。”
败腐真是如同蟑螂老兄一样顽強的生活在有人的地方,纭舟一边感叹一边举步登城,司马游历颇多,这奉天也不是第一次来,其他四人都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四处张望,不时发出乡巴佬一样的感叹。
天玉所住的西市离码头不远,步行小半个时辰即到,说是家,不过是朝廷给低级员官们住的宿舍,十几人住一个院子,纭舟在门房自报姓名后,自有人去通报,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男子跑了出来。
纭舟第一眼看到,还以为是乔父,再仔细一看,才看出不同来,这男子比乔父年轻,眼眉稍挑,嘴角也带着温和的笑意,虽然以她的直觉来看,八成是官场上混出来的假笑。
“你是…纭舟?”天玉犹豫了一下,事隔多年,每年回家也不过是蜻蜓点水,妹妹长什么模样他早已忘掉,何况女大十八变,谁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纭舟一笑:“是啊,天…玉哥。”突然多出来一个哥哥,还真叫不习惯。
天玉笑容僵了一下,本来以为是大哥前来,没想到派个十七岁的女娃儿来,让他心头不由恼怒,打量一番后面的三男一女,看起来没有一个可靠的,让他很失望。
不过妹妹千里驰援,总不好让她站在大街上,但“公家”的“男子宿舍”也不是谁想住就住的,于是天玉带着一行五人去到客栈,他正好被安排管理此次使团“援兵”的“住宿工作”近水楼台,纭舟也沾光住了一回“五星级”客栈,不提室內的豪华,光是门口那对石貔貅,不是有钱就能摆的,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仍然代表敛钱之意。
纭舟才跨进门,就被数道眼光打量过,更多的目光是集中在柳香⾝上,毕竟是国⾊天香,美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纭舟在室內一扫,总觉得有些奇异之处,知道目前不便询问,也就跟着天玉去先把房间安顿好,除了柳香不喜这些事外出游玩,五人则坐下来开始详谈。
“玉哥,按理说你是文臣,出使北巍这种事一般都会选择武将,为何会被选上?”纭舟一路上向赵谦恶补了通政治,这会儿讲话才不会露怯。
“此事说来话长,四年前赵家大案…”天玉说到此处又看了眼纭舟,本以为她会惭愧低头,没想到却是老神在在,一付微笑如常的脸,心中顿时感到烦燥,他却不知,纭舟从来不认为赵家之事是她的错,她错只是错在没能力护家人周全而已,所以即使天玉讲到赵家之事,她也没有半分愧羞之感“赵家大案后,我为家里奔走,有时候也不得不得罪人,虽然得贵人提携保住了职位,但是近年来武将势大,一直想要把我等文臣庒下势头,此次让我去的理由是将功赎罪,恐怕就是借出使北巍之机,想要斩断文臣新血。”
纭舟想了想问道:“那此次出使的全是文臣?”
“不尽然,掌领使团的是武将青熙,实在让我等觉得心忧,况且,此等使团居然不肯配持护国神将!”
这“护国神将”又是什么…?纭舟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把话题岔了开去:“那此次是为了什么出使北巍的?”
“我凤汉与北巍、南齐每十年轮流在一国聚会赏谊,互通有无,只是往年我凤汉必会出派骄兵悍将,今年居然派我等一⼲文臣,这、这不是让我们送死么?”
天玉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纭舟总觉得他躲躲闪闪间多有隐瞒,又常见不忿神⾊,知他见自己弱小,又是女流之辈,以为家里放弃于他,是以对于大案间尽力维护家族以致自⾝落魄,此时却得不到家族支持而无比愤怒。
纭舟在来路上也跟赵谦反复考虑,为何家族会派纭舟去掺和这件事,如果说相信她能力強,鬼话!
“玉哥,舟儿此来就是想助你一臂之力,如果玉哥不能够完全相信舟儿的话,那舟儿现在就离了奉天,去仙门请大哥来。”
天玉最后还是垮下肩来道:“不是哥哥我不信你,只是,此事你也无法补救,唉…”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不能补救。”
“好吧。”纭舟猜天玉此刻恐怕已经自暴自弃了“武将对文臣下手可能是一原因,另一原因是那提携我之人最近势力受损,大概宿敌借了个机,把我等推了出去,断其新血,最明显的按惯例派的武将护卫一律以国內需持挡掉,居然叫我们向自家征求护卫,这简直是乱来!哪有这样的出使团!?”
接下来又讲了一堆什么朝中事情,纭舟听的七荤八素,天玉见这妹妹眼神四顾,神游太虚,只能暗自叹气,嘱咐她好好休息,等待消息外,站起⾝告辞。
纭舟眼见天玉要走,起⾝相送,不经意的问道:“玉哥,你来的路上说你管宿住之事,那这客栈里住的全是使团各人来援之人?”
天玉随口回答道:“正是,我把他们安排至一处,方便。”
天玉勿勿离去,估计是去找有没有其他的救命方法了,纭舟笑着回到屋里,赵谦皱起眉头:“舟儿,你这凡事都挂脸上的⽑病要改改。”
纭舟嘻嘻一笑:“屋里都是自己人,我还演什么戏,需要演戏的时候,我自会注意,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有所收获?”
司马从鼻子里噴出一股气来:“你看你那得意样,就差在脑门上写上‘天才’二字了。”
“好啦,这个先不谈。”纭舟一庇股坐在床沿,很没形象的盘腿坐上床“你们不觉得天玉这事总透着一股子琊气吗?虽然他讲的也有道理,但我总觉得他那个政敌,兜这么大个圈子,把他们这几个低级员官送到北巍,还不一定真正除掉,有这个必须吗?赵谦你来的路上跟我说过,这种级别的出使大多是低层员官吧?”
赵谦点点头,为纭舟能够用心学习而欣慰:“不错,这种例行交流是不会派什么⾼级员官出使的,估计连使团长也不过是个三四品而已。”
“你们谁熟悉仙门的人?”
三人一愣,不明白纭舟怎么突然岔开话题,不过司马还是老实举手:“我为师傅跑腿,倒认识不少仙门中人。”
“你回忆一下,客栈里,是不是多仙门中人?”问这句话时,赵谦难得的发现纭舟脸上有一丝紧张,猜到什么的他嘴角微翘,也不说破,待到司马恍然点头,纭舟脸上的得意神情才再度出现。
“那我就猜对了,这才不是什么派系斗争,朝廷要对仙门下手,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采取什么方法,但是朝廷确实要对仙门做些什么。”
赵谦对于官场之事比其他两人熟悉,心思也缜密的多,稍一考虑,便明白了:“天玉说他把来援的人全部安排至这里,你发现有许多仙门中人,所以怀疑朝廷故意暗渡陈仓聚集仙门中人,然后要使什么手段?”
“你想想,朝廷出使,却叫那些使团成员们自己蓦兵,这是哪门子道理,而且又那么巧,这些成员们都有兄弟姐妹在仙门中修行?”
“也许他们只是巧遇呢?这间客栈又没被官家包下,也有可能是江湖中人住宿而已。”
纭舟点点头:“所以我需要司马去帮我打探一下,这里面熟悉仙门中人的只有你,我们去看也看不出谁是谁,仙门中那些人又不会在脸上刺字。”
司马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出门办事去也,没反应过来他在听命于纭舟,赵谦心中明白,却乐见其成,甚至还帮着弥补漏洞说道。
“其实舟儿你能看到的事,有心人更能看到,至于为什么没人会认为朝廷要对仙门下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纭舟脫口而出:“皇权与宗教权相抵触,卧榻之侧哪容他人酣睡,朝廷没理由放任仙门。”
“仙门之所以能得到这样超然的地位,就是因为他们的不问俗事。”赵谦头摇反驳道“仙门领君都以不问苍生为荣,如果哪个领君多问俗世,反而会遭世人质疑,他们有门规,‘路场战而不沾血,见厮杀而不露戾’,至于皇家百姓事,更是不闻不问,唯一目标就是升仙。”
顿了顿,赵谦续道:“反过来说,朝廷对这样的仙门下手,不仅找不到理由,更没有意义,与几万武林⾼手打架却什么好处也没有?所以说,没有人会想到朝廷要对仙门下手。”
纭舟皱眉思考了一会儿,缓缓道:“我不信,没有这样的组织,这不合人之常情,朝廷事不管可以说是避嫌,可是百姓的事不管就奇怪了,仙门应该暗地里有什么问题,再说了,这样的组织,为何凡俗人家尽要把儿女送进去,又不会有什么好处。”
“这代表着一种姿态,代表着这家人有向善之心,所以说,某种情况下,这个被送进去的孩子,可以算作是牺牲品。”赵谦解释道,他曾经差点被送过去,所以记忆深刻“要不就是家里贫穷,养不起了,送进去,即算是善事,也解了家庭之苦,不过大多数是男孩,只有极少数是女孩。”
纭舟想着从小被送过去,其后再也未归过家的大哥,不由有些同情,心里对乔父的狠辣又有一个新的认识,那个孩子可是认了他为爹啊,但这会儿与其同情别人,还是先考虑自己吧,想着未来的出使,她颇有点头疼。
“你说,朝廷不会和北巍的皇帝老儿商量好了,我送你几百仙门弟子,你给我杀个⼲净吧?”
房中几人沉默不语,脸上的神⾊让纭舟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喂,不至于吧,你们那叫什么表情?难不成我一语成谶?”
“这种事情,难说…”赵谦脸⾊严肃“虽然说好似荒唐,可是如果朝廷不是有几分把握,为何要设一个这么明显的局?往年三国相会,并没有出现很严重的火爆场面,顶多凤汉和北巍的使臣间斗斗嘴,真的大动⼲戈倒不曾有过。”
“其实他们要做什么,我们先不管,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做到什么。”纭舟慢慢整肃脸⾊,现在的局面是她碰到过的最严重一次,一个踏错,后果将是万劫不复“我有个问题,就算我们护得玉哥独自逃生,回来后,是否就万事大吉了。”
“出使不力,临阵脫逃弃主帅于不顾,秋后问斩。”赵谦冷笑一声“等着你的肯定是一纸诏书,留你条全尸算是皇恩浩荡。”
“那如果我们把全团都能带回来呢?”
赵谦沉昑了一下:“表面上当然大加赞扬,但私下里就不一定了,再说这次正好是在北巍境內,你有把握?”
“有,仙门那些人,不正是一帮好兵吗?”纭舟狡猾一笑,隐有几分古威的影子,赵谦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赵谦此时又想起另一个问题。
“舟儿,你准备怎么处置柳香?”
“处置?”纭舟一时摸不清头脑。
“难道你要带着他去?他怎么可能想跟着我们去那九死一生的地方。”
“柳香不勉強,他当初跟着我们在无名村躲了四年我就已经觉得很惊奇了,不过这样说来…”纭舟的目光落在奚南⾝上“奚南也没有必要跟着我们一起去吧。”
一直默默听着的奚南这才笑道:“舟儿你现在才讲是不是太晚了?我在从丘元村出发前即已选择了我的路。”
纭舟知他是指赵谦传功一事,奚南此人性情刻板重恩义,信奉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何况赵谦曾经救了他的命,她几次想问出他出⾝来历,都被一语带过,不过从外貌长相上猜测,八成是类似西域疆新或者阿拉伯之类的人,尤其是头发湿时会微微带卷。
一想到湿头发时的性感奚南,纭舟开始想入非非,口水长流,正当她红粉⾊的幻想翅膀扑腾着正欢时,一个巴掌不轻不重的扇在她脸上,把桃花场景从脑中通通赶跑,她恼怒的摸着微微燥红的脸颊,瞪着耸肩的奚南。
“你说过,再去想美男子就扇你二大耳刮子。”
忆起自己说过的话,纭舟吃瘪的表情引得两人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