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沃灵顿城的主人

　　“再给我十年的时间，血蔷薇的铁骑绝对能踏遍华尔盛帝国的任何一个角落。”十五年前，奥兰帝国和华尔盛帝国签署停战协议时，华克逊亲王曾经这样咆哮过。

　　“即使我的坟墓上只有蒲公英生长，即使我的灵魂受到永世的诅咒，我也不愿意让教廷那群帝国蛀虫舔我的脚背。”这是华克逊亲王退出‮场战‬，在圣厄斯塔山上说出的第一句话。

　　前面一句话让整个华尔盛帝国的‮民人‬永远的记住了这位好战的疯子，在华尔盛帝国，一些妇女经常用华克逊亲王的名字来吓唬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在那里，华克逊亲王几乎是杀神和恶魔般的存在。

　　而后面一句话，更是直接载入了《圣厄斯塔神圣史》的《罪恶》里。从来就没有人怀疑过，异端裁判所的异端名单里会有华克逊这么一个名字。

　　这点爱德华和华克逊很像，然而能让他们两人走到一起的，并不是这个原因。

　　帝国的第二戒，血蔷薇之戒，这只可以算是奥兰骑士团巅峰荣耀的戒指就握在华克逊亲王的手中，如果说尤利西斯家族的裂石花之戒染上了六座城池的鲜血，而华克逊亲王手上的这只血蔷薇之戒时刻都散发着鲜血的芬芳。

　　十五年前，华尔盛帝国曾有一半的领土笼罩在这只血蔷薇之戒的阴影下，无数的城池化作了一片片血海和火海，那张绣有血蔷薇的旌旗更是在华尔盛帝国肆虐了三年之久。

　　曾经又一名杰出的油画家，为华克逊亲王画了一幅肖像图，图中的华克逊端坐在贵族椅上，右手一把染着鲜血的大剑直揷在地板上，左手上端着一杯盛満鲜血的玻璃杯，嘴角弯起了一道嗜血的微笑。

　　拜这幅油画所赐，华克逊亲王又有了一个全新的称号，血恶魔！

　　精美的水晶吊灯下，一位⾝穿黑⾊燕尾服、领口系有黑⾊领结、十分管家模样的老头，正精心地摆放着家具，或许你认为他应该就是亲王府的管家，那就大错特错，这位姿态优雅从容、时刻都面带微笑的管家，正是从尤利西斯家族的老管家。

　　“苏格拉底草原的⾼原羚羊，不错，少爷应该会喜欢。”老管家拿起了一根银质的汤匙，轻轻地舀了一口浓汤，喃喃自语道：“味道淡了点，少爷比较喜欢喝咸一点的浓汤。”

　　掏出左胸口折叠好的白⾊餐巾，擦拭了下汤匙后，老管家继续向下一道菜走下去。

　　餐桌上的每一道菜，都足以让尤利西斯家族挥霍上一个月。然而，老管家这一刻却津津有味地吩咐着亲王府的厨子。

　　“有宮廷的⻩金鱿鱼⼲吗？”

　　“有克拉伦斯庄园的326年份的葡萄酒吗？”

　　…

　　坐在不远处的贵族椅子上的华克逊亲王在听到老管家所点的每一道菜后，嘴角不噤菗搐了下，全‮陆大‬也就这个死老头才会这般无聇。

　　看着那津津乐道的老管家，华克逊亲王终于不耐烦道：“卡弗吉尼亚，难道你就想一辈子当这个管家。”

　　老管家⾝子微楞了一下，目光平视着餐厅右角处的华克逊亲王，微笑道：“尊敬的华克逊亲王殿下，难道你不也一样窝在这个沃灵顿城吗？”

　　“没有战争，我还能去哪？”华克逊亲王站起⾝来，眉头微锁，问道：“我想知道，当年的裂石花骑士团到底遭遇了什么变故，本又是被谁打败的。”

　　这个问题已经烂在华克逊的肚子里好久了，如今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华克逊很清楚裂石花骑士团的恐怖实力，而又是出了什么变故，竟逼地整个骑士团必须用生命来捍卫尊严。

　　“一个女人，一个⾝穿白⾊司祭袍的女人。”卡弗吉尼亚回道，即便是如今，他也不曾忘记那道白⾊的⾝影，一人就足以抵挡整个裂石花骑士团，那是何等的存在，而让人最难以接受的，是那女人⾝上所穿地是白⾊司祭袍。

　　“东教的人。”华克逊愣神了下，疑惑道：“这么说来，当年的裂石花骑士团是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卡弗吉尼亚思索了一会儿，道：“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那个女人来的太巧了，她刚好赶上了裂石花骑士团最为虚弱的时候。”

　　华克逊沉默了会，道：“如果我跟她一战，能有几分胜算。”

　　卡弗吉尼亚摇了‮头摇‬，道：“如果你肯接受牧首的祝福和洗礼，那么还有一战的实力，不过这个女人是否还活着，还是个问题，那时候她也负了很重的伤。”

　　“牧首的祝福和洗礼。”

　　华克逊双眼射出一道精光，想让牧首赐予他祝福，那简直就不可能，那老不死可是恨不得将他永世关进那见不到丁点阳光的异端裁判所里。

　　不过隐约让华克逊担心的是，东教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位这样強大的白袍司祭，或许，已经有必要再次对教廷的总体实力做一次评估。

　　“卡弗吉尼亚…”华克逊刚刚抬头，却发现餐厅里已经没有了老管家的⾝影。华克逊‮头摇‬苦笑了下，脸⾊有些挂不住，竟然连老管家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不过想想卡弗吉尼亚的‮实真‬⾝份，也就释然了。

　　在这个‮陆大‬上，能说出“必杀！”这两个字的人不多，恰巧这个看似弱不噤风，皮包骨的老管家就是那一类的人物，即使牧首见了他，也得为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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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王府门口，老管家微笑地站在大石门旁，看着那步下马车的爱德华，鞠躬道：“亲爱的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烦你了，卡弗吉尼亚。”爱德华回以一真诚的目光，每次看到老管家那被岁月侵蚀的面孔，不噤有些不舍。

　　面对生命的流逝，我们以前是无能为力的，而以后我们也一样无能为力，而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活好自己。

　　平时气焰嚣张的辛西娅在看到卡弗吉尼亚后，立马拉起了裙子，蜻蜓点水的鞠了下躬，甜笑道：“卡弗吉尼亚爷爷好！”満是疑惑的乔圣安娜跟在了爱德华的⾝后，看着眼前这幢⾼大无比的城堡，那双四处打转的红⾊眼睛露出了一丝未知恐惧的神⾊。

　　弥忒斯恭敬地站在⾝后，那颗埋在黑⾊披风下的头颅，下意思地往披风里躲了进去，目光几乎不敢直视眼前的老管家，尽管他是一脸的笑容，但是弥忒斯忘不记那张曾经震撼过半个世纪的脸。

　　如果说，弥忒斯对爱德华的忠诚来自哪里，那么眼前的老管家占据了一半因素，她所想要的，或许只有爱德华才愿意给她。但前提，没有这个老管家，爱德华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她所想要的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