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静坐静在府邸的噴水池边上,一节白皙诱人的玉臂露了出来,纤纤玉指在池水中划动着,几许雪花落在她的青丝上,她只是微笑地看着眼前冰冷彻骨的池水,直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才缓缓道。
“爱德华,明天就是传世节了。”
一件红⾊的裘衣落在了她的双肩上,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爱德华坐在她的旁边,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她那张有些感伤的脸,右手抓起那只被池水冻地有些发紫的细手,轻声道:“水很冰,奥兰帝国的气候比不上华尔盛,小心长冻疮。”
索菲亚缓缓转过头,目视着爱德华,轻咬了下嘴唇,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最后道:“你不怪我今天将龙葵带到华克逊亲王府吗?”她最不喜欢看到爱德华这个样子,从他的眼神中,索菲亚可以看到一种愧疚,但她确实不懂,才短短的几年时间,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已经完全改变。
当年那个优雅的贵族子爵,那个曾经为了博取她芳心,甘愿被大雨淋湿⾝体的男子,已经不复存在,转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的人,陌生到好像有一道大巨的鸿沟摆在两人的面前,索菲亚以前的自信和骄傲,在如今这个男人面前似乎都成了卑微的笑话。*****
“没那个必要。”爱德华右手舀起池水,任由从指缝中流淌⼲净,淡笑道:“过去的事情就像刚才掌心的那些水,只要从指缝中流淌走了,那就没有再次舀回来的必要,再说我也不是那种喜欢计较太多的人。”
索菲亚淡淡一笑。伸出右手轻轻摸抚着爱德华那束起来地长发,放在鼻前轻轻一嗅。笑道:“如果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就算发动战争我也会把你抓在手心里,可惜的是,我是一个女人。而你却是一个男人。”
爱德华被索菲亚这句话给逗乐了,右手轻轻弹了下她地额头。道:“不过,真要我去当个女人,就一定要当个倾国倾城,红颜祸水的女人,最少也要是那种回眸一笑。众生倾倒的女人。”
索菲亚会心笑道:“我要是那种女人,那么我一定只笑给你看。”
说到这里。索菲亚突然黯然神伤起来,在她的印象中,永远都有这么一个⾝穿黑⾊披风的女人,那完美无瑕精致绝伦地脸蛋,那乖僻到无法的形容地个性,她永远只站在爱德华的⾝后,有时候会有腼腆的神⾊,有时候冷脸如杀,她对爱德华来说,一直都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索菲亚不曾忘记。第一次遇见爱德华所发生的那一幕。一个浑⾝浴血地贵族死死保护着那已经受伤的女仆,一把骑士地长枪穿贯了他的左臂。一把大剑钉在他的右腿上,任由鲜血浇灌着土地,可他依然站立着,而在他的⾝旁,躺着将近十具尸体,一把细剑撑住了他疲惫的躯体,眼中依旧透出一种霸道狂野的气势。
那时的索菲亚完全被爱德华这种勇气和毅力所震慑,以至于忘了自己是个⾼⾼在上的公主,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索菲亚第一次见到弥忒斯黑⾊披风下精致绝伦的容颜。
“弥忒斯为什么不在你的⾝边,她在哪里?”索菲亚不噤问道,能让她放弃爱德华地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弥忒斯,唯一让索菲亚自惭形秽地也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弥忒斯。
爱德华望着漫天飘洒地大雪,脑海中突然想到,弥忒斯是个不喜欢穿太多服衣的女人,如今地奥兰帝国已经下起了雪,在生活环境无比恶劣的精灵居住地,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片雪国。
“她已经回去了。”爱德华轻声道。
索菲亚一愣,皱眉看着爱德华,疑惑道:“为什么回去了,她不是一直跟在你⾝边吗?”
“因为现在的我,还无法实现对她的诺言。”爱德华感慨道:“这个一个非常现实的世界,想要保护和得到更多东西,往往就需要更大的力量和实力,那时候的我是个弱者,所以我失去了她。”
索菲亚轻咬着牙道:“你会去把她找回来吗?”
爱德华冷声道:“那是当然,⾝为尤利西斯家主的我,都还没有让她滚蛋,就敢背着我逃跑,抓回来一定好好家法伺候。”
“你什么时候去找她?”索菲亚问道。
爱德华点了点头,道:“等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去找她,毕竟没有她的曰子,确实很难过和寂寞。”
索菲亚有些失落,一种很是复杂的情绪,一边自己仰望着弥忒斯的⾝影,一边爱德华却是要和辛西娅结婚,中间,就好像有一条错综复杂的锁链,将这一切都锁在了一起,索菲亚是逃不出去,也不想逃出去。
索菲亚右手放在了爱德华的掌心上,双眼紧紧地盯着他,正⾊道:“我只想让时间倒流几年,就像以前一样,能抱一下我吗?”她依偎在爱德华怀中,一副慵懒模样,脸颊绯红,就好像热恋中涩羞的少女。
感受着索菲亚⾝躯传过来的冰冷,爱德华紧了紧怀抱中的女人,对他来说,索菲亚是个非常好的女人,她跟其它的皇族弟子不同,没有那份⾼⾼在上的姿态,相反很是平易近人,她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女子,从不会对爱德华撒娇和提出无理的要求。
“索菲亚真的好自私,真的好像让这一刻成为永远,可是我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一个不能实现的梦想。”一滴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她将自己的头埋在爱德华怀中,哽咽道:我也好恨你,为什么你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如果你不出现,我就能当一个乖巧的皇家女,最后也能嫁个门当户对的王子,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甚至反抗了父皇的命令,连唯一的家都回不去。”
晶莹的泪水打湿了爱德华白⾊的衬衣,爱德华重重昅了一口气,轻轻摸抚着索菲亚的秀发,叹息道:“如果承受不起那种重量,就不要硬挺着,哭出来会比较好,如果跟在我的⾝旁,会让你觉地快乐,我也不介意你成为尤利西斯的一份子,或许,我也只是个平凡的贵族,有着欲望、有着爱,也能感受到别人的疼痛。”
“可以吗?”躺在爱德华怀中的索菲亚猛然转过脸来,惊愕道。
爱德华会心一笑,道:“我可不是教廷那些守⾝如玉的傻瓜,有个如此美丽动人的公主倒贴,傻子才不要,再说,反正我都欠下了那么多感情债,多你一个也不算多。”
索菲亚怒了努嘴,道:“要不是碰上你,我才不会做这种亏本生意,不过,爱德华接下来你要怎样让我们这些女人和睦相处,我跟辛西娅不对头,这点你是知道地。”
爱德华微微一愣,思索了会,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辛西娅霸道是霸道了点,一旦她成了尤利西斯的人,自然会有人将她教调地如同小猫一样乖巧。”
“是谁?”索菲亚疑惑道。
爱德华故作沉思道:“是一个做事情很有原则的人,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尤利西斯有着不谐和的元素。”
就在这时,尤利西斯的大门口走来了两道⾝影,一位优雅打扮的音乐家,以及一位有着炸爆性肌⾁的巨人,他们两人目视着噴水池中的两道⾝影,脸⾊越发精彩起来。
手提着小提琴箱的音乐家,笑道:“雷布托克,那个人是我们敬爱的团长吗?”舒巴赫望了望天空,胡言乱语道:“今晚的月⾊好像不错!”
雷布托克望着天空,随后疑惑地看着舒巴赫,道:“那个人确实是我们的团长,可是今夜没有月亮,哪来的月⾊?”
舒巴赫诗情写意道:“月亮这东西玄之又玄,有时候就算乌云蔽曰、大雪连天,但就是能在某些人的心中常亮,雷布托克现在你懂了吗?”
“心中的月亮。”雷布托克似懂非懂的呢喃着。
索菲亚见到那两人,不噤从爱德华的怀中挣脫了出来,満脸尽是绯红之⾊,涩羞地想钻进池子里去,而爱德华只是冷冷地射了一眼门口的舒巴赫,恨不得将他扔出沃灵顿城,关键时刻,总是有人喜欢捣乱,若不是这两人突然出现,爱德华今夜肯定能抱着索菲亚回自己的房间。
“那个不是华尔盛帝国的三公主,索菲亚吗?”巨人雷布托克双眼直直地盯着索菲亚,疑惑地挠着自己的脑袋,道:“团长明天不是要和辛西娅姐小结婚吗?怎么会和索菲亚公主在一起。”
当雷布托克没头没脑的说出这句话,⾝旁的舒巴赫都有种拿小提琴箱敲他脑袋的冲动,有些话能说,但雷布托克这种话绝不能说,看着索菲亚尴尬的神⾊,舒巴赫连忙拽着雷布托克大巨的⾝躯消失在了爱德华眼前。
“是不是让你难堪了。”爱德华轻声道。
红着脸的索菲亚摇了头摇,轻咬着嘴唇道:“不是,我不是那种那么容易受到打击的女人,只是突然觉地,明天你就要和辛西娅大婚,多少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