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顾不得那么许多,他脸上満是初做人父的欢喜,还奋兴地下趴去看绮霞的腹小,又凑过去听肚子里的动静,倒把个绮霞弄得満面晕红。
陈羽能不⾼兴吗,多少年来,他在这世界上孤零零的,和任何人都没有一点血脉上的因缘,这是一种能让人发疯的孤寂,他找不到任何的人可以让他有一种依偎感,所以,当现在他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将有可能在不久以后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人,他怎么能不奋兴莫名。
绮霞忍不住推了他一把道:“你还那么⾼兴,若是一旦被人知道,只怕…”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哥哥,你可还记得前年鸳丝姐姐的事儿吗?”
陈羽闻言一愣,他怎会不记得,那是他到陈府以来,见到的最赤裸裸的一桩惨案。
也怪不得绮霞会想起鸳丝来,当时的鸳丝也和现在的绮霞一样,是太太房里的大丫鬟,且在人前一贯是个矜持的人,很是得太太的宠信,连二爷想讨到自己房里都被太太给拒了,说是离不开她,且等两年再说,谁知后来就出了那档子事。
鸳丝被府里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五个月⾝孕了,已是无论如何遮掩不住了。当时太太便又是生气又是惋惜,本来已经准备把她给了二爷,好生生的做个少姨***,可谁知她竟如此不自爱,闹出这等事来,于是便一边派了人问鸳丝的口供,一边阖府上下彻查。
那鸳丝想来也是对自己的情人陈柱用情颇深,故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宁肯自己被打死,也不想让陈柱跟着死。本来按照太太的意思,主仆间多年的情分,是要给鸳丝个恩典的,只要她招出男的是谁,便可以容她把孩子生下来,这多少也是一条人命嘛,而太太一贯是菩萨心肠的。
谁知这鸳丝却抵死不肯说出到底是谁,太太为了保她,便放出风来,但凡那男人肯自己站出来的,便可以饶了鸳丝。要按说,这但凡有些血性的男儿,此时也该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站出来了,可是那陈柱非但没有出来认罪,反而一个人跑了。
这人失踪了,还有个瞒的住的嘛,很快便阖府上下人人皆知了。老爷知道之后不噤大怒,责问府里怎么会出了这等丑事,随后太太便下令将那怀了五个月⾝孕的鸳丝在议事厅前活活的给打死了,打她时,还要府里的下人们都必须要去看。
当时陈羽和绮霞都是见了那副惨景的:两杖下去,那腹小便受不了了,体下便开始留血,然后便是流产,但是却不许停,照旧打,直到生生的打死了才算完。
事后下人谈起鸳丝,都说这是多好的一个姑娘,死的冤哪!放着好好的姨娘不做,却瞎了眼的跟着那陈柱,真是人各有命的事儿,一丝一毫也勉強不得。
后来到底把那陈柱找到了,他孤⾝逃出去,又没人可投靠,便有人也不敢去,将将的逃到了汉中,便没有钱了,只好去偷,却在第一遭就被抓住了,后来便审出来,一路押回了长安。到了府里时,多少人都骂畜生,那陈柱知道了鸳丝为他而死,竟是颇为羞惭,未等到老爷太太下令行刑,他当晚便在柱子上碰死了,这事到此才算是了解。
陈羽见绮霞突然提起这事来,便知她心里担心些什么,当下便说道:“你且放心,且先不说你不比那鸳丝姐姐,便是我,也不是那陈柱。我三五个月之间必定给你们娘俩挣扎个⾝份出来,然后清白清白风风光光的家里去做现成的太太。话说回来,即便是事有不成,我又岂会是那贪生怕死的畜生,便为了你们娘俩,我把命搭了也是愿意的。以后再不要胡思乱想,安心的照顾好自己的⾝子才是正经。”
绮霞听了他的话便忙伸手捂上了他的嘴,口中嗔道:“切莫乱说什么搭了命啊之类的浑话,当心成了谶,奴岂有个不信你的道理,奴不信你,还能信谁去!”
陈羽点了点头,便将她揽紧了,伸手在那平坦的腹小上轻轻摸抚。绮霞听了陈羽的话,不知怎么心里就不那么害怕了,想来他说三五个月就有办法,那就是一定有办法吧!
过了最初的担心,绮霞舒服地靠在陈羽怀里,却是在想,怪不得自己这两天总做关于小孩子的梦,动不动就梦见他就着灯光给才刚刚学会说话的儿子念那些子曰诗云的,看到儿子坐在那里不敢动,眼神中却満是迷茫时,还惹得自己忍不住想笑。
就在刚才,自己不是还在想着要有两个孩子呢嘛!真真是该死啊,⼲嘛想这个!不对,定是自己这想法给自己招来了祸事,果然老天爷在看着天底下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啊,你稍有点不对的心思,他就降了灾祸来惩罚你!
却说陈羽刚才安慰绮霞时虽然说的十拿九稳,其实心里也一阵子的烦愁,两个人都是奴才的⾝份,这要挣扎个白清的⾝份出来,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呢。现在也只好寄希望于自己送给总管老爷那两千两银子能起到作用吧,只盼着能大小的给自己个差事管管。有了⾝份之后再去撕腾着求二奶奶帮自己说话也不晚。
虽说事情总要一件件的来,但是陈羽却是对于这后面一步更有把握些。毕竟总管那里每天拿了银子求点事儿管的人多了去了,自己那两千两银子还不知是不是放在他眼里呢,而二奶奶这里却因着二爷一向宠信自己的缘故,一向对自己颇为讨好,想来竟是比总管那里还要好说话些。
心里思量着这些,陈羽心里的那股子欲火却也渐渐的消了,只是绮霞那两条白生生的腿大却又在他腿上厮磨起来,竟在腿上留下一缕湿痕,一俟肤皮暴露在空气中,便立刻感觉到一阵凉意。
陈羽见状便说道:“宝贝儿,我听人说,怀了⾝孕的妇人便行不得房事了…”
绮霞低下了头娇憨地说道:“奴,奴知道…”
见了她这幅样子,陈羽本已消了的火却又蹭地一声窜上来了,当下便猛地翻⾝将绮霞庒在⾝下,口中说道:“死妮子,刚才倒装的像!”
又道:“也罢!不怕了,这才一个月,怕个什么,不是说天下之大,没啥可怕嘛!”
话说完了,陈羽也不再犹豫,站起⾝来三两下脫了亵裤,便俯下了⾝子,此时绮霞虽然将腿两紧紧的夹了起来,却是睁着眼睛正俏生生地看着陈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