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顿时气焰消减了很多,凶恶的眼神垂下来。他无法不承认,没有⻩老大捞自己,那自己现在还蹲在大牢里呢。⻩老大才是⻩家真正的老大,主要是⻩老大在白道上的可以呼风唤雨。这些年他利用公款把上面的路都铺平了,县里,市里的府政机关,公检法机关里都有他牢固的关系网,只要不是杀人反动的大事儿,几乎没有他摆不平的事儿。他⻩老六再狠,也狠不过⻩老大的势力。在⻩老大面前,他永远是个卒子。
但⻩老六又确实憋气窝火得要炸爆,嘴上是不会软下来的。“好,⻩老大,你有种儿,你要是不念兄弟情分,你就给我弄进去吧!我等着!”
⻩二老为了缓和气氛,开始唱红脸儿,不失时机地对⻩老六说:“老六,大哥咋会是想给你弄进去呢,要是那样,他当曰还会往出捞你吗?我们今天聚到一起研究的目的,就是怕你把事情弄大了,再进监牢出不来!大哥的意思,不是不让你叫胡家女人陪你睡,是不让你再那样糟践人家的⾝体了,我们已经把胡家女人给糟践够呛了,也算是为你们报了仇了。可如果接下来我们还那样的话,会把她们逼急了告我们,你不要忘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现在形势紧,正严打呢,我们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啊!”⻩老六没有继续爆跳如雷,但心里窝着的对他们哥几个的火气是消不掉的,他似乎是为自己找了个台阶暂时下来。说:“操他妈的,现在我还不想要胡家女人陪我觉睡了呢,那样的话,我都傻透气了。我不想糟践她们的⾝体了,我接茬要我和老五的二十万,女人对我们已经没用了,钱对我们有用,我们的命根子不会白丢的,那张合同你们不是想作废了吗?那就正好了,我接茬管她们要钱去!”
⻩老大冷森森地笑了笑。“老六,那好啊,我倒是希望你把钱要出来呢。可有句话,你也应该记住,要钱要不了命。就算你有勇气要了她们的命,你的命也没了,那样就等于是胡家女人们用自己的命替胡双十报了仇!老六,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的仇人是胡双十,你还是留点精神头将来对付胡双十吧,他迟早是会出来的,到那个时候你有能耐就使出来吧!现在就算是你把胡家女人撕碎了,也不算你把仇报了!如果等胡双十出来了,而你却消失了,你不觉得太可悲了吗?你要是有种儿,将来把胡双十的二老也给割下来,那不比报复胡家女人要解恨得多?好好想想吧!”
“⻩老大,这就不用你废话了,我会等到那一天的!”⻩老六蹚地一脚把椅子踢到一边儿去了。
站在门口的孙娟急忙上前把椅子扶起来,却遭到⻩老六的怒骂:“我操你妈的,谁让你扶起来的?你给我按原样放倒那里!”
孙娟又忙不迭地把椅子放倒了。
⻩老五看着⻩老六问:“老六,那今晚还让不让胡家女人来你家了?”
⻩老六没好气地说:“还让她们来⼲嘛?咱哥两个啥也得不着,反倒让别人快乐了,咱不稀罕胡家女人的⾝体,咱们要的是钱!一会儿咱们就去胡家,告诉她们准备好二十万!”
⻩老四显得有些忐忑,看着満脸阴霾的⻩老六,说:“老六,咱们都已经把人家几个女人给糟践够呛了,你还管人家要钱,你这不是逼着人家上告吗?”
“操你妈的,你少跟我放庇!你总不至于让我们哥两个啥也挠不着吧?”⻩老六把一腔怒火发到了⻩老四⾝上。
⻩老四的火气也当时上来了。“我操你妈的!”
一⺟所生的两个野兽就这样互相操上亲妈了。⻩老六似乎要爆发,随手抄起那把倒在地上的椅子,嗖地朝⻩老四砸过来。⻩老四躲闪不及正砸在左肩上,之后那把椅子又弹在炕沿上,落在地上。
⻩老四也被辣火辣的疼痛撞得红了眼,一俯⾝把椅子拾起来,直奔⻩老六而去。⻩老五却从侧面出其不意地夺过了⻩老四手中的椅子,随手照着⻩老四的面门就是一拳,正打在鼻梁子上,殷红的血从鼻孔里流出来。⻩老四抬腿就是一脚,正踢在⻩老五的裆间,但对⻩老五不起作用,因为他的裆里空空的,没有什么怕伤害,但⻩老五还是向后趔趄着差点跌倒。
⻩老六在一边又抄起了那把椅子,就要劈头盖脑向⻩老四砸过来,这时⾝⾼马大的⻩二老起⾝轻松地夺过了⻩老六手中的椅子,横在他们中间,呵斥说:“都给我住手!”
两个野兽没有再继续火拼,各自向后退了一步,但嘴里还都不⼲不净地骂着。
⻩老大终于不紧不慢地站起⾝,看着⻩老六,意味深长地说:“老六,你总是这样冲动,有用吗?我还是重复先前那句话:你还是留点蛮横劲儿准备将来出狱的胡双十吧!到那时候,恐怕没人再帮你了!”之后,他转头对⻩二老和⻩老四说“我们走吧,今天的事情研究完了!”
⻩老大走出去,⻩二老和⻩老四也跟着出去了。
显然,从那一刻开始,⻩家六虎已经分成两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