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农家小院别样情

　　阿秀刚走出祠堂，爆竹响了起来。四婆和几个老女人唱起没有歌词的巫歌，看热闹的人挤得到处都是。阿秀跟着人群慢慢朝东山走去，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会是什么。

　　赵路南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阿秀，好几次他都想冲过去替代阿秀。阿秀发现了赵路南，狠狠瞪他一眼，让他不要跟来。

　　阴阳洞在东山半山腰上绝壁上，这个洞大得很，连通了整座山。洞里还有洞，洞洞相套，诡异得很。桃花坪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阴阳洞到底有多大，到底有多少个洞。以前常有人失在洞里，连尸骨都找不回来。

　　早上太阳升起，照着朝东的洞口，晚上半夜时分月亮发冷，照着西边的洞口。阴阳洞总是一边冷一边暖，很是奇怪。通向阴阳洞有一排修在绝壁上的台阶，两边横着铁链，要是没有铁链，谁都不敢上去。进口在东边，也就是阳洞。出口在西边，上下都是极⾼的悬崖，从来没有人从那边进来过。

　　四婆带着阿秀进了洞，把门锁好。门有两道，第一道门跟第二道门之间拐了个弯，即使有人从洞口爬上来，也休想进去。甚至连吃的东西都扔不进去，即使扔进去，在第二道门里的人也够不着。两道门都是用铁条焊成的，解放前这里关过很多土匪头子。

　　四婆把钥匙塞给村‮记书‬。村‮记书‬点了一串长长的鞭炮，鞭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惊得一群群山鸟从树林飞起来。

　　人群渐渐散去，东山寂静下来，寂静下来，阿秀被无边的恐惧笼罩着。

　　月亮还没有出来，整个阴阳洞黑秋秋的，阿秀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来。她朝里面望了一眼，那些大大小小的洞都像张着可怖的巨嘴，随时准备把她呑了。七天七夜，不吃不喝，怎么熬过去呢？

　　阿秀走到洞口附近，把洒落地上的松针收拾起来铺到那块平坦的石头上，算是自己的床铺了。铺好床后，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觉睡‬。‮觉睡‬最能保持体力。阿秀想起睡美人的故事，心想自己要是睡一觉七天就过去，该多好啊！

　　“阿秀，你不要害怕，我在外面陪着你，你关七天，我陪你七天，你一定要活着。我等着你。”

　　阴阳洞外传来赵独眼的喊声。阿秀应了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心里老是想着宋甘宁。赵独眼对自己却是实心实意，他年纪大了些，相貌也丑，心眼好。阿秀心里涌起一股温暖。

　　两个人被险峻的阴阳洞和霸道的铁门割开，一对夫妻只能各自靠着石头安眠。

　　宋甘宁和赵大杏趁着天还没有黑下了桃花坪。

　　两人找到乡‮记书‬。乡‮记书‬正在吃饭。赵大杏把阿秀的事跟舅舅说了一遍，舅舅问赵大杏，阿秀是不是自家亲戚。赵大杏说不是。舅舅倒了一盅白酒慢慢品着。赵大杏着急了，说救人如救火，请舅舅快想个办法。

　　舅舅给赵大杏讲了个故事：有一群人到海滩上去游玩，看到小海⻳被鸥鸟啄食。他们救下小海⻳把它放到海水里。哪只其他小海⻳倾巢而出，等候上方的鸥鸟群箭一般掠下来叼走很多小海⻳。他们想救也救不过来…

　　舅舅讲完故事看着赵大杏，赵大杏莫名其妙。宋甘宁低声告诉她，舅舅不想参与这件事，阿秀没得救了。

　　“舅舅，村‮记书‬这样做没有道理啊，阿秀没有杀人。”赵大杏说。她现在不光是为阿秀争自由，也为自己争幸福。

　　“大自然有自己的法则，村庄也有自己的习俗，我不能用自己的权力去改变它。要是突然改变这个习俗只怕会带来更多的不便。”乡‮记书‬说。

　　“这个习俗是害人的，违法的，作为‮府政‬你们应该管管。”宋甘宁生气了。

　　“小子轮不着你来教训我。‮府政‬的事，‮府政‬知道怎么做。”乡‮记书‬把酒盅拍在桌子上。

　　赵大杏和宋甘宁的求助无功而返。赵大杏觉得对不住宋甘宁，眼眶红红的，差点哭了。宋甘宁没有埋怨赵大杏，他从乡‮记书‬的嘴里早听出了答案，阿秀无亲无故，他懒得帮这个忙。

　　天已经黑了。桃花坪回不去。宋甘宁想回家住，赵大杏觉得自己跟他的关系还不明朗，不愿意跟着去，可又不想住在舅舅家。两个人在路上默默走了一会儿，赵大杏说去小舅家。

　　宋甘宁把赵大杏送到小舅家。小舅家里有一帮同学在聚会，很吵闹。小舅拿了一把钥匙给赵大杏，暴她去老房子里住，那里床铺都是现成的。

　　小舅的老房子，在一片竹林里，独家独院，很幽静。院子里种満了兰花，兰花正开着，雾气一般的清香弥漫在窗里窗外。赵大杏一个人住这么大的老房子，明显有些害怕。宋甘宁也觉得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