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疯子,他要疯,就由他疯去吧。”四婆说。她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关乎赵独眼生死。
“哈哈,疯子,由他疯去!”村记书对着阴阳洞开了一Qiang,他原以为赵独眼会被吓得掉下来,没想到赵独眼对背后的冷Qiang一点都没在乎,依旧固执地锯着铁锁。
“真疯了!”大牛说。
村记书觉得解气,带了几个兵民,一头扎进东山,他要弄几个野物晚上回去下酒。
赵独眼看看一条条被磨平的钢锯条,心里直骂娘隔壁,这铁锁琊门得很,硬得像金刚石。原来这锁这锻造过程中掺入一些钨,炼出的铁俗称钨钢,几乎和钢锯一样硬。按这样的速度只怕到明天晚上也锯不开铁锁。赵独眼有些丧气,不过没有绝望,至少阿秀还活着。他噴口吐沫在铁锁上又用断了的钢锯继续锯。
宋甘宁下山买钢锯条还没回来,赵独眼总觉得缺少了什么。他冲着阴阳洞喊阿秀。阴阳洞里传来两声石头敲击的声音。
阿秀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宋甘宁送的大⽑巾被她和路南嚼来嚼去,到后来一塞到嘴里就想吐,因为她和路南两个人都没有了口水,大⽑巾咬进去就像⼲柴火。阿秀想要是再有一把尿就好了,两个人可以熬过一晚上。她指指路南的腹底,路南摇头摇,断水这么多天了,想尿也尿不出。
水!水!水啊!
阿秀望着黑乎乎的洞顶,真希望有水滴下来。
赵路南舔着⼲裂的唇。阿秀发现他的眼神很绝望。整个下午,他都没有动过,好像被蒸⼲了似的。阿秀狠狠咬了一下唇,一股腥味溢満嘴。她把嘴对着路南的嘴,路南只觉得一股甘泉涌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猛咽了几口…他突然变得惊恐万分,用力想推开阿秀。阿秀却紧紧抱住他,噙着他的嘴不放。
“姐,不能…不能这样。”路南终于推开阿秀。
阿秀看着路南。路南感到阿秀的目光里充満关切和爱。他觉得自己要坚強,不能再让阿秀担心。
天一黑,阴阳洞里变冷了。丝丝的冷气从阴洞那边直扑洞口而来,岩壁像是冰层,冷得怕人。阿秀和路南都不敢靠在上面,两个人艰难地移出一些,阿秀把一件棉袄垫在⾝下,两人相偎着取暖。
赵路南怕阿秀冷,悄悄往岩壁里面靠,把另一件棉袄都让给她。赵路南的手刚摸着岩壁,惊喜地呀了一声。原来岩壁受凉,在上面凝结了一些水汽,摸上去湿-漉漉的。
“姐…姐…把大⽑巾…给我…”赵路南嘶哑地说,他的声音低得很,阿秀没有听到。
赵路南挪到阿秀⾝边把大⽑巾用力子套来。阿秀惊醒了,大⽑巾是她的神物,她保持了很⾼的警惕性,哪怕在虚脫的状态下。阿秀疑惑地望着赵路南。
“水…水…有水…”赵路南说。
阿秀把大⽑巾递给赵路南。赵路南慢慢爬到岩壁下,用大⽑巾擦着岩壁,擦几下,他喘几口气再擦,大⽑巾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次举起来,他都要用出全⾝力气。赵路南擦了几次,拿到嘴边碰了碰,⽑巾有些湿润,可昅不出水。
“我…我来。”阿秀爬过来,接过大⽑巾。她比赵路南的状态好一些,还能直起半个⾝子。
赵路南看着阿秀跪在地上,慢慢挪移,每一动一次,她都会竭力忍住快要暴出来的-昑。阴阳洞的地面都是乱石,她这样跪在上面,膝盖受到的伤痛可想而知。赵路南拿起棉袄爬到阿秀⾝边,阿秀挪移到哪里,他就把棉袄铺到哪里。两个人默契地配合着,大⽑巾越来越重了,阿秀举不起。她把湿⽑巾递给赵路南。赵路南咬了一口,一股带着泥沙的甘甜流进嘴里。
“姐,有水。”赵路南把湿⽑巾递到阿秀嘴边。
阿秀也咬了一口。两个人幸福地笑了。阿秀知道天一亮,岩壁上的水汽就会蒸发,两个人把大⽑巾咬⼲以后,她再一次把大⽑巾擦得湿透,留着明天用。
按理说宋甘宁到山下买钢锯应该回来了。
事情也碰得巧,宋甘宁买了钢锯跑到乡中学想把蕙珍寄给自己的信带回来。可是传达室里没有自己的信,宋甘宁觉得奇怪。正好碰着同事张大良。张大良盯着宋甘宁大笑。宋甘宁问他笑什么。张大良指指学校的告示牌。
宋甘宁走过去一看,不由怒气冲天。告示牌上贴着蕙珍写给他的信。蕙珍在信上说她跟宋甘宁隔得太远,很难走到一起,让他另觅知己。信虽然写得婉转,她甩掉宋甘宁的意思非常明显。宋甘宁看到告示牌上面用红粉笔写了一行字:被爱情甩掉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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