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苏苏的父亲黑着脸,手里提着把大斧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把东西还给我,看在上次你救苏苏的颜面上,我饶了你。”颜苏苏的父亲冲着宋甘宁伸过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来。
“叔,我要拿这个东西救人。”宋甘宁说。
“你不把东西交出来,我立马劈了你。”颜苏苏的父亲板着脸举起闪着寒光的大斧。
李翠兰和舂香吓坏了,偷偷扯着宋甘宁的衣角,叫他把东西拿出来。宋甘宁当然不肯。颜苏苏的父亲慢慢逼近,脸上的杀气越来越重。李翠兰听村里人说过,他曾经杀过人,吓得腿肚子都软了。舂香挤到宋甘宁面前,用自己的⾝体挡着,她死死盯住闪亮的大斧。
“你走开。”颜苏苏的父亲抓住舂香的手用力一甩,舂香像捆稻草一样掉出几米远。
“爹,东西是我给他的,你要罚就罚我吧。”颜苏苏冲进来抱住父亲的腿。
“小畜生,滚开。”父亲用力踢着颜苏苏。
颜苏苏觉得⾝子骨都要散了,但她没有松手,叫宋甘宁快跑。宋甘宁没有跑,他从兜里拿出蔵宝图,说:“东西我随时可以还给你,可对你有用吗?它在你手里少说有几十年了,你不让它发挥作用跟废纸没什么两样。”
“爹,你给宋老师吧!我求你了。”颜苏苏尖叫着,眼泪直流。
父亲瞪了颜苏苏一眼,伸手去那蔵宝图。颜苏苏跳起来死死抱住父亲的手,叫宋甘宁不要给他。
“跟你做个交易。你把东西给我,我保证让整个美人坪渡过大旱。”宋甘宁说。
颜苏苏的父亲愣了一下,死死盯住宋甘宁,由于过度激动,他的脸部肌⾁不住地抖。
“我保证美人坪得到足够的粮食。”宋甘宁补充了一句。
“你真能做到?”颜苏苏父亲问。
“我能。五天后,你带人来桃花坪挑粮食,要是没有粮食,我给美人坪当⾁吃。”宋甘宁说。
“好。一言为定。你要是做不到休怪我无情。”颜苏苏的父亲应得⼲脆,手起斧落,院子里一棵碗口耝的苦楝树被齐刷刷切断。
一院子的人都吓得尖叫起来。舂香和李翠兰惊出一⾝冷汗,仿佛宋甘宁就是那棵苦楝树。
父亲拉着颜苏苏往院子外走去。颜苏苏几乎被他拖出去的,她的目光始终停在宋甘宁脸上。宋甘宁永远都忘记不了她的哀怨和留恋。颜苏苏拐过墙角的那一瞬间,仿佛要把宋甘宁的心取走一般。
舂香和李翠兰都责怪宋甘宁,大荒年的,到哪里去弄这么多粮食呀!宋甘宁叫李翠兰赶紧跟他回去。李翠兰跑进去跟娘说了两句,端出两碗饭,自己一碗,宋甘宁一碗。两个人心急火燎地扒完,转⾝往桃花坪走。
舂香顾不得吃饭,把宋甘宁和李翠兰送到村口,她还是挺担心的。颜苏苏父亲的倔脾气她很清楚,有一年村里闹盗牛贼,他半夜里埋伏在牛棚里,愣是用大斧硬生生切下盗牛贼的一个手掌,从此再没有人敢到美人坪偷牛羊。
“你别担心,我会弄到粮食的。”宋甘宁说。
“我希望你跟翠兰姐下次还能来,我再做新婚辣羹。”舂香说。
“舂香,你还弄上瘾了。我可不敢再带宋老师来了。”李翠兰笑着说。
舂香白了李翠兰一眼,把一捧桑葚儿塞在宋甘宁手里叫他路上吃。李翠兰见舂香跟宋甘宁像新婚夫妇一般不舍,知道她真动了心思,不由脸⾊一沉。舂香放了宋甘宁,几乎哭出来了。她看着宋甘宁和李翠兰慢慢远去,消失在林间小路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宋甘宁回到桃花坪,把两份蔵宝图拼接起来研究一番,很快找到了埋蔵银元的洞⽳。这个洞⽳很隐蔽,需绕过三个侧洞才能找到,侧洞里还有侧洞,怪不得老记书找了一辈子也不得要领。
可是,怎么才能平安取出宝蔵?宋甘宁犯难了。
阴阳洞里有宝蔵的事桃花坪谁都知道,要是兴师动众去取,说不定有人见财起意,到时候场面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要是只带几个心腹去,阴阳洞那么险要,只怕拿不上来。
宋甘宁左思右想,决定去找女乡长商议。
女乡长又在为救济粮犯愁,宋甘宁带来的那些米已经分掉了,可惜杯水车薪,下面的人已经嗷嗷直叫了。特别是那些小⼲部们,一来办公室就拍桌子骂-娘隔壁,他们在政治上已经没有前途,对女乡长也无所顾忌。
“你瘦了些,不过更小巧了。”宋甘宁说。
“我都累死了,这小⾝子骨只怕要扔在穷乡僻壤。”女乡长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可以帮你。”宋甘宁说。
“真的!你真的能再次弄到粮食!”女乡长双眼放光,站在藤椅上抱住宋甘宁,亲了又看,看了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