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汉没拿正脸去瞧彩虹,呑吐着,说道“咱的事儿——唉——断了吧!”为了这句话,白老汉想了夜一。白老汉曾在床第上从儿媳妇口里知道了儿子的无能,就说道“我知道白家对不住你,你要是走,想拿啥就拿啥,没有人拦你。”
“我——”彩虹想说什么话,却说不出,临头只说了句“爹,您吃完了我再给您盛去。”说完红了脸,留下一声叹息便走了。
3
路上,白強问“山子,咱这是给哪家⼲活?”
山子道“前庄,一家姓姚的。”却又骂道“妈拉个巴子的,这四邻五庄全都规划盖房了,就咱村不见动静!”
白強说道“你不是过得好好的吗?要盖房子⼲啥?”
山子却说“好个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和我哥合住一个小院,整天介的,我媳妇和我嫂总是为一点鸡⽑蒜皮的事儿吵,那动静能把我家的破瓦房给掀翻了。”
“哦,是这样啊!”听了这话,白強才有些明白。
因为白強是独苗子,他是不会为住房子的事情操心的,但白家庄大多数人却不是这样。这十多年来白家庄可添了不少人口,三千多人丁的白家庄成了方圆几十里的大村。住的地盘却还是那一点儿,没怎么扩张。儿子大了,娶媳妇了,这是需要分家的,于是就把原先的大院分作小院,不够了就把小院再往下分。有的农户有五六个男娃,等到都结婚了,要分家,无论怎么分,那院子都是不够他们住的。于是只好找了村里的老人来见证,几个亲兄弟聚在一起抓阄,抓得好,这老家就是你的了;抓不好,兄弟,老哥哥对不住你,你自己找地儿住去吧!
有些钱的还可以去花大价从村里买块宅基地,这还不在家国政策允许之內,只是村民们私下里的交易。没有多少钱的,就只能在自家田里盖房子了。如今这白家庄在田地里盖房子的已经有二三十户了。想想看,别家都是群居在一处,而自己家却在荒郊野外,上地⼲活是便宜了,却没有了邻人之间的唠嗑,特别是到了晚上,充耳的是呼呼的风声,是夜猫子的惨叫。
于是,女人总是哭,男人总是菗着闷烟,叹着闷气。孩子可不管那么多,只管在这广阔的田野里任意撒欢,他们不理解大人们的难处,只管光着小脚丫子一个劲疯跑。一不小心踩到了荆棘,哭着回来,还得女人来劝。
曰子也只能这样过着。只是这两年他们有了希望,那就是给每家每户重新来划分宅基地。而今别的村都在搞这个了,只有白家庄还没动静。究其原因,几个村⼲部大多是有大院子住的,甚至有的还不止一处院子,比如白得柱,他虽然只有一个儿子,但却有两座院子,一座住人,一座闲着。他媳妇王可英觉得闲着可惜,就在院子里种起了菜。这不免让那些没有房子住的农户犯嘀咕,嚼头舌。
4
给村民们盖房子一般实行的是承包制,掌柜和工头讲好了价钱就动工开建。建筑工大都是一个村里的,彼此都认识,甚至熟悉,又全是耝野的汉子,⼲起活来,风风火火,热闹得很。
这建筑工里初分为大工和小工。大工主要负责砌房,拿起一块砖用瓦刀抹上泥,粘在墙上,敲结实了,再拿起一块砖…这看似是一道很简单的工序,实则大有讲头,这也是技术活,讲究个左右平整,上下整齐。不平,上梁的时候不容易上;不整,这房子还没盖到一半就会倾斜。可以想象,那会是怎样的结果。而小工主要是做除了砌墙之外的各类杂活,这就多了,有和泥,有掂泥,有运砖,有撩砖,等等等等,大多是气力活,虽然要花些气力,但是好上手。
白強就是负责掂泥包的。
“強子,来袋泥!”有人在喊。
白強刚送去一袋,还没走到泥池旁就有人在喊,他只得加快了步子,走到了,把泥包放到池边,铺平整了,说道“山子,来袋泥!”
山子就拿铁锹给他铲,因为有人在等,刚添好,白強提起便走,⾼喊一声“泥来了!”起初,这声响,山歌般洪亮。
那人叼着烟卷做活,看白強马不停蹄地跑到下面,说道“说来就来,还真快哩!”
把泥包拉到了竹架上,那人用瓦刀来回搅拌了几下,说道“太稠了,下一次多添些水。”
“知道啦!”白強接过了泥包应道。
刚走到半路,又有人喊“強子,来包泥!”
白強没敢应声,怕慢了耽误了人家,急跑到池子边,道“山子,加包泥。”
那人又喊了“泥呢?快来包泥!”
“你等一下——就来!”白強不得不喊道,这时说话已经有些气喘了。
山子看白強这样卖力⼲活,却只顾慢悠悠地添上泥,诡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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