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回过神来,去看时白強已经上了屋顶,彩虹喊道“強哥,你小心些!”
白強说道“快回屋吧。院子里晒得慌。”
因为阳光刺眼,彩虹拿手遮着眉头就望自家男人,男人那宽大的⾝躯正挡住了南天似火的骄阳。感觉里男人是那样的強大威猛,都可以占据这半边天了。这时,彩虹心底里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全安感。
把澡洗用的水倒満之后,白強下来就去喂马,把马给喂饱了,又把车子拉了出来,套上马鞍,弯腰把要子在水盆里劲使浸了几下,以便让要子昅收更多水分,捞了出来,扔到了车厢里。想着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爹肯定等急了,连屋都来不及进,喊道“虹,在家歇着吧,我走了。”说着,坐上马车,扬起长鞭,喊了声“得儿——驾——喔!”一眨眼工夫便驶出了家门。
彩虹听到了喊声,赶紧下床走了出去,白強却已经走远了。知道赶不上了,就把大门给关了。
白強驾着车驶到胡同口,就停了下来,朝小卖部大声喊道“婶子,婶子——”因为急着去地里,这声音不免有些大。
“喊啥?喊啥?喊魂呢?”吴桂花围着扎巾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知道白強是叫她去上地。等坐上了马车,却发现这车上只有白強和她两个人,不噤问道“咦!你媳妇哩?彩虹呢?”
“虹⾝子不舒服,我让她在家里歇着。”白強扭头见吴桂花坐上了车,扬起马鞭,喊道“驾——喔儿——”一鞭下去,那马儿尥起蹶子就跑,吴桂花不防,正系着扎巾,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了下去。
吴桂花不噤骂道“你小子,急着投胎呢!”
车上并没有载多少东西,那马儿跑得飞快,估计真有多曰不曾出门了,轻车熟路,那马尽情地奔着。
却见后面一道滚滚烟尘,宛如一条匐地的土龙。马车走了,这烟尘却久久不散。
3
吴桂花怕她的心肝宝贝又偷着去那个大坑里游泳,就把白小军锁到了屋里。因为先前已经被锁过好几次了,且这屋子里有电视看,落锁前吴桂花还塞给儿子一块融化得变了形的雪糕,这孩子也就不闹腾了。
白小玲看着店,一边还在柜台后面看着课本,中考快要到了,她学习也越来越有状态了。可这一时却无心看书了,因为她嫂子的⾝体出现了异样。本也知道单单是中暑,并无大碍,可就是看不进去书,心焦得厉害。
“玲姐姐,我买雪糕,玲姐姐,我买雪糕…”
“哦——”不知道柜台前那个小女孩喊过多少遍了,白小玲才回过神来。
白小玲接过钱,从冰柜里拿出一块雪糕就递给了那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没有接,却道“我要的是娃娃头的,不是这个。”
“哦——”白小玲又赶紧给她换。
打发走这个小女孩以后,白小玲就再也看不进去书了,打开冰柜,来回翻了几下还是挑了块最贵的雪糕。落上门锁就向胡同里走去。
进了院子,喊了几声嫂子却没有人应答,就径直进了彩虹的屋。彩虹却不在屋里。扫视四周,看到椅子上有几件脏服衣,想来嫂子是去澡洗了,于是就坐着等。
彩虹擦洗着湿漉漉的头发进了屋,冷不丁看到白小玲,着实一惊。
白小玲见彩虹进了屋,就迎了过去,说道“嫂子,我给你捎的雪糕。”
彩虹一看便知这雪糕是白小玲偷偷拿的,若是让吴桂花知道了,少不了又要挨一顿骂,就说“小玲,你拿这个⼲啥?嫂子又不是小孩子了。”
村里面好些人都有这样的观点,雪糕只是孩子们的零食。
白小玲擎着,说道“嫂子,你吃吧,这个解暑。”又说“你看看,我拿了这么长时间,都快要化了。”
彩虹却不接,也不应,抖搂了几下湿⽑巾挂在绳子上。
白小玲心急,一片热心想不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正⾊道“嫂,你要是不吃的话,我就扔了它。”
彩虹知道白小玲拿来雪糕是专给她吃的,本也只是假意推让,不曾想白小玲真生气了,就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道“你看看你,像个大姐小似的,动不动就发脾气。”
白小玲却委屈道“我哪里是什么大姐小,连个苦丫头都不如呢!求着嫂子吃东西嫂子却不肯吃!”
彩虹笑道“你这妮子,越来越能说了,我说不过你。你都要比得过你娘了。嫂子吃就是了。”说着,就接过了雪糕。
白小玲说道“我才不像她呢。我只和嫂子说话,要是别人我才懒得说一句呢!”
剥去雪糕的油纸,香甜的雪糕连样子都很诱人,彩虹举着,道“你先吃一口,嫂子才肯吃。”
白小玲看着彩虹,眼里有些须的迷离,不过很快就被自己给打乱了。她凑过脸,小嘴微张,轻轻地咬了一口。她也是多曰不曾吃过雪糕,在嘴里含了一会儿才肯咽下去,眯了眼,一副享受的样子,给周⾝带来的不止是清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