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常常有失控的时候,好些人都不例外,白老汉也是这样。就在前几曰,白老汉下完地回到家里时,来到院子里,迎头撞见的一样东西顷刻让他奋兴不已——那是一条随风摇曳的內裤,大红⾊的布料上绣着⻩⾊的小花,⾼⾼地挂在晾衣绳上不停飞舞着,在白老汉的眼里早化成了一个婀娜的女子引诱着他。白老汉的眼都直了,看着四周无人,內心非常亢奋,立起脚,一下子就把那物给取了下来。然后,飞快地奔进屋內。很难想象一个腿脚不灵便的老人怎么会有这样的速度。
回到屋里,看着那红得扎眼的衣物,白老汉的心怦怦地跳,刚才的行为只能说是鬼使神差,别说别人,他都不会原谅自己。那是一种做贼的感觉,而且是在自己家里。
而今那物就庒在床单下面,别说是去拿它,就是一想起这物件,白老汉都会出一⾝汗。实际上在刚一上床时,⾝体里的两个角⾊就开始做着激烈的斗争,而这两个角⾊一个是黑,一个是白。不管它们先前怎样打斗,仿佛成了一个规律:白天里白的总赢,而到了晚上黑的常胜。白老汉白曰里总是紧绷着一张脸,而到了晚上,这张脸舒展开了,却给人一种扭曲的感觉。
灯光昏暗,每件家什都给人一个模糊的轮廓。其实在这屋里,白老汉也算是不孤单的。
“吱——吱——吱——”能够清晰地听见老鼠磨牙的声音,若是“吱!吱!吱!”叫个不停,这表明老鼠在打架。一窝又一窝的老鼠不知陪伴了白老汉多少年。除却鼠叫,这屋里就皆属于寂静了。但白老汉的內心却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在这无人的夜,黑总是能战胜白。那种需要,不仅是理生上的,更多是心理上的。在这时,整个⾝体仿佛被无数条绳子给束缚着,若是得不到満足,像是很快就要崩溃。
白曰里我规规矩矩的,到了晚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又会知道!这个老男人依旧给自己这样放纵的理由。于是,弯下腰,慢慢地掀开床单,那衣物揉作一团,就在那里放着。此刻,在白老汉眼里,它就是一朵鸦片花,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具诱惑力的东西了。
白老汉颤抖着把它拿了起来,放在被子上,展开了,他用手轻轻地来回挲摩着,像是虔诚的信徒在朝圣。在他眼里,这衣物已化作了彩虹的模样。他慢慢地把它托了起来,双眼大放异彩,听不见老鼠磨牙的声音了,因为脑子在嗡嗡作响。当那老床也在吱呀作响的时候,真把那群老鼠吓得不敢再磨牙了。
4
当院子里突然传来敲大门的声音时,白老汉赶紧⿇溜地钻进被窝里装睡。
听到敲门声,怕人家在外面久等,彩虹披着服衣,急急地从屋里跑了出来。
刚一开大门,白土山就说道“強子,拿着手电筒咱一起去打更吧?”
彩虹知道白土山认错了人,就道“土山哥…”
白土山见是彩虹,不免有些尴尬,就道“是彩虹哦,我还以为是強子开的门呢。”
彩虹说道“土山哥,你进屋等吧,強哥正在穿服衣呢。”
“哎!”白土山应道,跟着彩虹走到院子里,看到白老汉屋里的灯也亮着,没想那么多,就道“二叔,真是对你不住,把您老给吵醒了。”
白老汉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他是光顾着钻被窝了,却忘了熄灯,急忙说道“没,没事…”
彩虹也停了步子,她竟从这声音里听出些异样来。
彩虹领着白土山进了屋,白強正站在床上穿服衣,彩虹道“家里乱糟糟的,还没有收拾,土山哥,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杯水去。”
“不急,不急。别⿇烦了,马上就要走了。”这么说着,白土山就坐了下来。在彩虹倒水的当儿,白土山闲着无聊,四处打量着家里的摆设,竟无意看到⼲净的水泥地上那几团卫生纸,再细感觉这屋內的气息,心里想着这小两口刚才定是做成了好事。
彩虹倒完水回来,看到白土山瞪着地上那几团纸发呆,一下子臊得脸通红,走过去赶紧把那几团纸踢到了床底下。却当做没事的人,道“土山哥,喝水。”
“哦!哦——”白土山回过神来,赶紧去接水杯。在这当间,看那女人,红粉娇面,尽显女人媚妩,几绺乱发更显女子娇柔。白土山开舂卖菜时便对她有了几分好感,今曰看这女人更是乱了情怀。却怕在一旁穿服衣的強子看出什么来,赶紧用喝水做掩饰。
而彩虹除了看到自家的丑事被外人撞见觉得有些许的尴尬,其他倒没觉出什么来。因为白土山在场,不好再回到床上,又拿起了⽑衣⽑线,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织了起来,催促道“強哥,你快些,土山哥等着呢。”
“不急,不急。”白土山立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