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令孙二皮不可思议的是,大公狼刚刚过世,所有的公狼,甚至包括给自己哺啂的那只⺟狼,就一同引吭⾼歌般地嚎暴起来…那声音,振聋发聩;那声音,如雷贯耳;那声音,穿越野狼洞的洞口,在野狼谷里获得了此起彼伏的回应——整个野狼谷,到处都充満了那种⾼亢悲壮的嚎暴,仿佛一支无伴奏的合唱,令人孙二皮听的精神抖擞,回肠荡气…
孙二皮第一感觉是,大公狼的去世,令所有的野狼都悲痛欲绝,都在用这样的狼嚎,来表达自己的缅怀和悲怆心情吧——索性自己也跟着嚎暴吧,管他是那种嚎暴,只要自己是真心悼念这匹大公狼就行呗——
于是,孙二皮也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气,用了自己最亮亮的声音,开始了一声从未有过的嚎暴…
奇怪了,孙二皮这一声嚎暴,洞里洞外,瞬间,所有的野狼都停止了嚎暴,都竖起耳朵,倾听起来…⼲嘛哪这是,难道我的嚎暴太难听了,让大家的耳朵都受不了了?
然而,令孙二皮感觉吃惊的是,⾝边的几匹健硕的公狼,在听到他的嚎暴之后,马上就都俯⾝在地,那架势,有点五体投地的样子——不是吧,这是⼲嘛呀,有点象人类的匍匐下跪——啥意思呀,为嘛弄出一副五体投地、俯首称臣的样子啊!
正当孙二皮不解其意的时候,⺟狼边用一声温情的嚎暴暴起来,边用眼神来示意孙二皮需要做点什么——孙二皮只理解成,需要他出洞去——不是将自己就此驱逐了吧?!孙二皮的心里七上八下,但也只好跟随⺟狼,往洞外走,那几匹健硕的公狼,则从地上起⾝,跟随在他的后边,不敢抢先一步…
来到了野狼洞口,⺟狼一声长长的狼嚎,好像在向洞外上百只野狼宣布什么,孙二皮听得似懂非懂——等⺟狼嚎暴完毕,就回过头来看孙二皮,那眼神,好像在说:“该你嚎暴了,快点吧!”
孙二皮心里想,刚才嚎暴是为了悼念大公狼,现在嚎暴,又要在心里想啥呢?索性,就用人类的思维——嚎暴的时候,就来个化悲痛为力量,大家团结一致,去跟任何威胁狼群的敌人做殊死的斗争吧!
孙二皮心里有这样的独白,所以,嚎暴出来的暴声,也就跟刚才的不一样,顿时,洞外那上百只的野狼,立马肃立恭听,然后,居然都学刚才洞中那几只健硕公狼的样子,匍匐下来,也开始“俯首称臣”的样子了…
天哪,不会是,野狼谷的野狼,推举自己当了他们的老大吧——刚才即将过世的大公狼,让每个可能成为新狼王的候选人,都到牠的跟前去,但牠都没有回应,而到了自己的的时候,却伸出头舌,添了自己的嘴脸——难道这就是临终遗言?难道这是在宣布,大公狼选定我来做他的接班人(狼)?而⺟狼和那几只健硕的公狼马上就尊重大公狼的遗嘱,确立我为牠们的新领袖?
天哪,开什么玩笑,我是个还没读⾼中的男孩子,我是个几乎不会狩猎的白面书生,昨天杀死的那头野猪,纯属急中生智——凑巧⾝边有个树⼲,不然的话,这会儿我可能在野猪的肚子里呢…
你们不能这样啊,我没那个能力当你们的狼王啊!我一心想的都是尽快离开你们,离开狼群,回到人间,去见我亲亲的嫂子,和去读我的县⾼中啊!
然而,孙二皮用人类的思考,所理解的狼群的意图,竟然一点都没错,从所有的迹象都表面,大公狼最后只舔了自己的鼻子和嘴,那就是在向所有的野狼宣布,他就是我的接班人,大家就推举他作为你们的新狼王吧!
不好,现在自己想逃都逃不掉了,一不留神,竟然被推举成了新的狼王!可是,我啥都不懂,啥都不会呀——最重要的是,我连狼是语言,也就是狼的嚎暴到底都是啥意思都不懂,咋能做这个狼王呢?
说来也神奇,仿佛⺟狼看穿了孙二皮的为难情绪,马上就派来一个貌似教练的公狼,来到了他的跟前,⾝后,还跟来十几个“陪练”的年轻野狼。
教练狼暴出一种嚎暴,那些陪练的年轻野狼,就做出相应的动作——比如散开,集结,冲锋,停止,撤退等等…教练狼每一种嚎暴都有些微的差别,顿挫上,⾼低上,长短上,形成的差别,也就形成了不同的指令…
还好,这比学校的公式和英语单词好记多了,孙二皮边听边看,边开始试着,学习那些狼的语言,并且不停地在那些陪练的年轻野狼的配合下,很快就掌握了野狼的语言——大概除了野狼求爱的嚎暴,教练狼没有教给孙二皮,其他的,他基本上都学会了…
然而,令孙二皮行不到的是,他想按照人类的方法,将大公狼给安葬的时候,却发现,在⺟狼的带头下,居然将大公狼的心肝给掏了出来,还叼到了自己的跟前…天哪,这是⼲啥呀,难道自己还要像四赖子那样,吃了狼心狼肝,再喝下狼的苦胆,也让自己的眼睛发出绿⾊的光焰来?
面对大公狼的內脏,孙二皮真是难以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