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明亮本科毕业,分配到天湖乡工作。一帮同学朋友尽笑话他是“发配边疆”、“充军”盖因天湖乡在永乐县最北部,一个贫困的山老区。全乡仅一条小公路,自天湖山下的葫芦镇直达乡府政门口,平时上山下村,则须靠十一路公交——脚力,连前些年某省委导领下乡蹲点也不例外。
东方明亮自知上头无人,手头无钱,想分配到好的单位或乡镇是不可能的事。既然不肯留在城里打工,那就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只过了大半年功夫,官场的条条道道早吃得通透,心知升个职或调个好单位都是千难万难,便把刚下来时的万丈雄心扔到爪洼国去,安心地做他的山乡小吏。
好在这地方虽然车马难通,倒也山清水秀,风光旑旎。东方明亮闲来无事,爬爬山、吹个小曲、写点豆腐⼲样的文字,有空则想想女友敏敏。到周末,她会从嘉乐县来陪他,两个人缠缠绵绵,倒也自得其乐。
在官场上混不出名堂,倒是他的蹩脚的诗作接连发在《永乐文学》、《永乐曰报》等县刊县报上,慢慢地乡导领也知道了。乡长当时感叹道:“想不到咱这穷乡僻壤,一下子来了俩诗人!”
东方明亮去文联领稿费时,也认识了文联主席。这位当年号称国全三大新锐之一的美女诗人对他来说如雷贯耳,如今的她已年届不惑,正是徐娘半老、风韵尤存,仍可见年轻时的风采。
文联主席对东方明亮的诗歌也颇为欣赏,得知他是公务员,更是⾼兴,随即引介他加入县作协。自此作协有什么活动,都会约他。用东方明亮的话说,那就是“终于找到组织了”
又不觉得已是暮舂。
又一个周末,天刚亮,东方明亮就起来了。整顿完毕,便开始了晨练。
他从乡府政宿舍跑到天湖峰脚下的林场时,天已经大亮。打了一趟查拳,又折了回来。竟丝毫不见疲惫。⾼低起伏的山道上,一条矫健的⾝影如猎豹般蹿跑跳跃,劲健迅捷,每一个蹬腿甩臂间,都充分散发出年轻、活力和书生的俊秀。
经过一片果林时,忽然头上一声大叫:“啊呀,原来是东导领…”
东方明亮停下来,抬头看见一棵⾼大的苹果树上,一个女人攀在竹梯上,正跟他媚笑,也笑了:“吴婶,你怎么老叫我东导领啊?我不姓东,也不是导领。你叫我东方,或者明亮,都行,要不嫌⿇烦,叫我东方明亮也行。”
梯子上的女人格格一笑:“就要叫你东导领,谁让你老叫我婶啊婶的,我有那么老吗?”
说着,一手攀住树枝,一手拿了一个瓶子在苹果花上掸来掸去。
东方明亮看见金⻩的阳光从女人的衬衫领口穿过,精美的罩胸展露无遗。山里的女人奶子大,那小物儿只遮挡住了小半,一小撮阳光从中间倾怈下来,从略略隆起的肚皮上抹过,更有一番风情。东方明亮瞥见一件外衣扔在树下,原来江南的暮舂虽然颇热,但早晨还是温度有点低,一般需要加件单裳。想来这女人爬山热了,脫了外衣,才让他一饱眼福。他咽了一口大唾沫,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那女人眼帘低垂,早看见东方明亮的变化。不由得意一笑:这世上,还没有对娘老不动心的猫。
东方明亮一边大餐秀⾊,一边答道:“我叫吴支书叔,当然得叫你婶了。不过你一点都不老,看上去还二十不到,应该叫做你妹才对。”
树上的女人正是湖口村支书的老婆,听东方明亮这样说,只笑得花枝乱颤,由于双手都是擎着的,更使胸前一对宝货挺得厉害:“你这个小导领,还真会说话。以后不许叫婶,也不许叫妹,叫我姐。”
也许是她笑得得意忘形,忘了保持平衡,梯子竟然斜了一下。
“哎哟。”二人齐齐惊呼。
一个连忙抓住树枝,一个忙抢上前去扶住梯子。还好梯子只是滑了一滑,虚惊一场。
“哎,吴婶,你咋这么早…”
吴支书老婆柳眉倒竖,佯嗔道:“你叫我什么来着?”
“啊,吴姐。”东方明亮心中一荡,连忙改口。
“这才乖。”
“吴姐,你这么早上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