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祈祷之少女

　　数十扇透光玻璃从天花板上一直蔓延到地面上，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反而给这个教堂增添了一丝神圣的氛围。

　　这一切的景象都是如此的安逸，如果再加上跪在神像之前安静祈祷的少女的话，便会成为一副极美的画面吧？

　　柳梦嘲蹲伏在阴影之中，看着神像之前褐红⾊长发的少女，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起来。他所在的位置实在是太过于隐秘了一些，整个人蹲在二十米⾼的神像头顶，跪在神像之前祈祷的少女这一刻看起来却更像是在给柳梦嘲跪拜一般。

　　纵⾝，柳梦嘲整个人居然从二十米⾼的神像之上一跃而下。只是他降落的时候，声音又是如此的轻巧，仿佛一片羽⽑缓缓地飘落到地面之上一样。

　　白衣白袍，这便是柳梦嘲现在的穿着。他将蔵进了白⾊的兜帽之下，整个人安然地栖息于阴影之中。柳梦嘲的脚步声是如此的轻巧，直到柳梦嘲走到了这个少女⾝边，少女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祈祷之中。

　　柳梦嘲就这样站立在少女的⾝旁，用自己的一双眼打量着这个少女。年龄倒不小，将将二十岁的年纪，一头红褐⾊长发披肩，穿着一件白⾊连衣裙。半跪着祈祷时候的神情又是极其肃穆，让人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真是美丽啊…”

　　柳梦嘲不自觉地长叹了一声，说出了话来。

　　“你是谁！？”

　　少女瞬间站起了⾝来，红褐⾊长发惊慌失措得在⾝前晃动，白⾊连衣裙的裙摆也同时不安地摇曳着。

　　“美丽与丑恶的东西真是让人能够一眼看穿，不是吗？”柳梦嘲嘴角滑出一个微婉的弧度，笑着说道“正如同人们觉得猩猩丑陋，真是因为他和人类实在是太过于相似。而琊教之所以丑陋。不也是因为他和宗教实在是太相似了吗？”

　　柳梦嘲自顾自地话对于少女来说却像是天方夜谈一般，一个字都没有听懂。她只是微微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安静地笑着。

　　“你也是太阳神教的信徒吗？”

　　“太阳神？”

　　柳梦嘲抬起头，看了眼那原本一直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神像。二十来米⾼，倒像是柳梦嘲所熟知的海皇波塞冬的造型，带着个王冠，手持三叉戟。

　　“不是。”

　　“那么你对雷特教有‮趣兴‬吗？”少女的眼睛大而明亮，像是能够昅引人目光的星辰“他能够给予生者不灭的灵魂，能够赐予死者复活再生。而且这一切都是已经证实了的！雷特教的格尼罗主教就拥有这种奇迹一般的力量！”

　　奇迹一般的力量？

　　柳梦嘲嘴角一扯。下意识地便想要笑出来了。虽然他从来都没有看过钢之炼金术师的剧情，但是这并妨碍柳梦嘲的大脑正常运转。要知道即使是站在这个世界力量‮端顶‬人群的爱德华兄弟，都为了复活自己的⺟亲而惨遭厄运。

　　换句话来说…这个所谓的主教恐怕是充満了水分吧？

　　随意地坐在祈祷的长椅之上，柳梦嘲毫无敬意地翘起了自己的二郎腿。他的脚尖在⾝前一上一下地摇摆着，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那么你就是这个雷特教忠实的信徒了？”

　　“是的！主教大人说过，只要我每天诚心地祈祷，就会复活亚历克斯！”

　　“哦？”

　　柳梦嘲听到少女的话，直接将头埋了下去。他的嘴角早已经在少女的话说出口的时候，便已经翘了起来。

　　紧接着。便是一阵，不，应该说是一阵阵完全抑制不住地笑声从柳梦嘲的⾝体里面爆发了出来。他笑得是如此的大声，像是个満不在乎的渎神者一样。这样的举动理所应当遭到天谴，至少也会让面前的少女讨厌。

　　“你这样是对雷特神不敬的行为！”

　　“噢噢噢噢？不敬的行为？这也能够算是不敬的行为？”

　　柳梦嘲霍然起⾝，直接站在了少女的⾝前。带着白⾊兜帽的柳梦嘲如果远远地看去，完全看不到他的五官。但是站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上。祈祷的少女此刻却能够看清楚柳梦嘲的五官，特别是柳梦嘲那一双似笑非笑，让人恼火的双眼。

　　“你！你不害怕受到天谴吗？快点停下你的举动吧…”

　　鼓起勇气看着柳梦嘲双眼的少女声音却又渐渐地小了起来。她慢慢地低下了头，逃避着柳梦嘲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只因为这个心思单纯的少女只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睛似乎能够看穿人心。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自己就仿佛是一个不着寸缕的人，置⾝在一个冰天雪地之中。

　　那发自灵魂最深处的寒冷，便开始像是十二月的寒嘲一般袭遍了自己全⾝。

　　柳梦嘲看着眼前的少女，轻轻摇了‮头摇‬。对于这样的人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见柳梦嘲抬起手来，搭在白⾊兜帽的边缘，然后将兜帽缓缓褪去。

　　“信仰，至少像你这样的信仰不是我的信条。你这样与其说是在信阳，倒不如说是在交易。你让自己虔诚祈祷，所以神灵就要虔诚回应。说起来，这样的行为倒像是到饭店里面点菜，你付钱，老板上菜。”

　　柳梦嘲嘴角翘着，眼神却是冰冷着的。

　　“不！只要我虔诚的信仰下去…”

　　“你在意的人就一定会复活，是不是？”柳梦嘲信步从少女的⾝旁走过，仰着头凝视着⾝前的雷特神神像。

　　“多好的交易，只要信仰，我想要什么都能够得到。所以换句话说，信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神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廉价？”

　　柳梦嘲语速飞快，比少女脸颊变得惨白的速度还要快。他的眼睛里面似乎在放射出利剑来。不断地刺着少女娇嫰的心灵。

　　“顺便问一句，你见过神吗？”

　　柳梦嘲嘴角翘着，问着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没有见过！倒是地狱见过一次！”

　　远处又传来了一声更加掷地有声的回答。那是个矮子，⾝⾼刚刚一米五，比起柳梦嘲熟知的利威尔还要矮上一些。穿着一件猩红⾊的拉风风衣，⾝后跟着一个⾝⾼接近两米的穿着铠甲的大汉。

　　毫无疑问，来人正是爱德华和他的弟弟，阿尔冯斯。而他们之所以说自己见过地狱，也许只要看过这两个人现在摸样的人都不会意外这件事情吧？

　　柳梦嘲对此毫不意外，他虽然对于钢之炼金术师的剧情并不太了解，但是这一对有名的兄弟进行了人体炼成，想要复活自己⺟亲的事情柳梦嘲还是知道的。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对刚刚到来的钢之炼金术师兄弟打了一个招呼。

　　“那瓶酒呢？”、

　　哪知道爱德华见到了柳梦嘲第一眼，便直接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虽然他作为一个‮家国‬炼金术师，享受着少校待遇和特别研究经费，但是随随便便吃顿饭就花掉将近四万块钱，还是一件不能够让人接受的事情。

　　“一杯还酹江月，一杯遥寄故友，一杯已浇块垒，一杯进了愁肠。”柳梦嘲嘴角微翘，眼睛缓缓地眯了起来。

　　他直到现在才发现一件事情，一件也许柳梦嘲自从‮入进‬了主神世界以来很久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他已经太久没有一个人呆着了。人是一种群居动物，离群索居之后往往便是心理防线的崩坏。

　　“这么说…被你喝的一滴不剩了？”

　　虽然柳梦嘲的话爱德华听来似懂非懂，但是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借酒浇愁的男人。柳梦嘲这种说法，他此刻可以说是因为完全明白了。

　　“是呢，一滴都不剩了。”

　　柳梦嘲一咧嘴，笑了起来。

　　“不过我刚刚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神，只要你诚心祈祷的话，不要说一瓶酒了，就连死人都能够复活给你看呢。”

　　“神…？”

　　爱德华一撇嘴，冷笑了起来。

　　“是啊，自⾝难保的神。”

　　柳梦嘲一‮头摇‬，轻声叹息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