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
“有人吗?”李导冲房间內喊话,同时伸手撑房开门,向里张望。
回答他的,只有寂静。
“有人吗?”他又问,同时把自己的房卡揷进门边的卡槽中,接通电源。三人顺着明亮的灯光走进一号a房间,结果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类入住的痕迹。
“门锁坏了。”舂七少检查了下房门说,等李导和韩冰出了房间,他把门关好再推开,果然没有什么障碍。
韩冰暗松了口气。
“二楼一号a的门锁坏了,叫人来修修吧。”舂七少倚在栏杆上,对着前台大声说。
山里的夜晚很安静,舂七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內回荡着,声音不可谓不清楚不响亮,可老张却根本不理,仍然笔直的站在前台里,仿佛没听见一样。
“真行,站着也能睡着。”李导赞叹。
“他这是睡着了?”韩冰有点纳闷。
“不然哩?”李导摊开手“除非是入进意识模糊的状态,不然谁能站着一动不动?算了快回房间吧,明儿一早咱们爬山去,看看附近的风景,回来后我就要开始工作了。”
李导拔腿就走,随后发现舂七少还站在韩冰⾝边不动,连忙招手道“舂七你来一趟。”
“⼲什么?”舂七少愣了下。
“刚才不是说了?有个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李导⼲脆走回来,拉着舂七少就走。
舂七少没办法,回头望了一眼韩冰。手指在耳边比划了下,就被強行拖到三楼去了。
韩冰疑惑于他那个手的势的意思。正站在原地发呆,一号a房间的门又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条缝隙。就像有人往外窥探似的。
明知道里面没人,明知道是门锁坏了,可韩冰还是打了个寒战,也不敢再多想,连忙进了自己的房间,还把防盗锁给加上。虽然到处空荡荡的还是令她不安,但好歹感觉把不好的“东西”挡在了门外。
她发呆似的站了一会儿,就把房间內所有的灯全部打开,然后紧张而快速的浴沐洗漱。换上了睡衣上床,一眼镜子也不敢瞄,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也许是因为房间內亮如白昼,也许是因为白天确实累了,韩冰上床后不久,居然入进了半梦半醒的状态。山风吹拂着⻩泉旅店檐角上的风铃,发出清脆悠远的响声,也有助眠的作用。
不过她以前听懂得水风的人说过,风铃是不能乱挂的。不然。不但不会平息人体纷乱的气场,带来好处,还会招来琊祟之物。
模模糊糊地想到这一点,韩冰蓦然从昏睡中惊醒过来。似乎是有人推了她一把似的。她躺在床上不动,有片刻的发呆,接着就明白是有声音吵醒了她。
风铃声!
很急促。叮铃铃…叮铃铃,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凶狠的摇晃。令舒缓轻柔的铃声变得急躁狂暴了起来!接着,狂风的呜咽自空山而来。听起来就像小儿夜啼,夹杂着女人的尖叫。
咔!震天动地的霹雳声响起,闪电的強光穿透厚厚的窗帘,像是在房间內投下一团青白⾊的光影,随即消失不见。
下雨了吗?韩冰颇感意外。
他们到达旅店时天气晴朗得很,天空中皓月繁星,万里无云,怎么才几小时,就有狂风暴雨来临呢?看看床头桌上的灯,凌晨一点二十分。
韩冰鼓足勇气下床,走到窗边,一手拉着窗帘的一角,犹豫着要不要拉开。以前看恐怖电影,这时候的窗玻璃上,必定贴着一张惨白的鬼脸。
咔!又是一声雷鸣,比刚才的还要响亮。
韩冰手一抖,下意识地拉开窗帘。
夜,黑得像没有尽头一样,只有电蛇银舞偶尔带来一丝惨青⾊的光线。这场雨下得突如其来而且可怕,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摔在窗子上,就好像要闯进房间里似的。
她连忙把窗帘拉好。
幸好她不怕打雷的声音,可那风铃声响得好像一个垂死的人在挣扎尖叫,听得她心里⽑⽑的,感觉心脏都被带得和铃声同一频率了。
没办法,她只好重新窝到床上去觉睡,把头都蒙在了被子里。但是当她迷迷糊糊再度入睡时,突然又传来铃声。门铃声。
“谁啊?”她下意识地大声问。
没人回答。
但是,门铃声也没再响起。但韩冰強烈的感觉,门外有个“人”正屏着呼昅,与她对峙着,看谁先沉不住气。
最终,是韩冰绷不住了。她悄悄下了床,光着脚,踮着脚尖,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向外看。
真的没有人!
韩冰不动,趴在门上,可她瞪得眼睛都酸了,楼道中仍然空空荡荡的。然而在她反⾝离开门边时,门铃却又被按响。而且这一次没有停留,隔壁房间的门铃接着被按响,好像有个隐形人在挨个房间转悠,一个也不放过。
韩冰手脚冰凉,呆站着不动,听到那铃声依次沿走廊转了一圈,然后在三楼也响起。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人出来看看,也没有人回应。
难道,只有她听得到吗?
正发呆,她房间的门铃又被按响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韩冰一把拉房开门。
走廊內,空空如也。那不断响起的门铃声似乎被她打断了,突然就沉寂了下来。她犹豫片刻,冲出了房间,⾝子从栏杆上往外探出,看到前台老张仍然立得笔直的打盹儿,不噤有些生气地叫道“喂,你们这儿的电路是不是被雷电损坏了啊,门铃一直响,吵死了!”
老张似睡得很沉。根本没理她。
她很想到一楼大堂去质问,可又忽然失了力量。不敢一个人过那么长一段路,于是只好转⾝回屋。不过当她的赤脚踩过走廊地面的厚厚地毯时。却感到脚底凉凉的。抬脚一看,地面湿了一大片。
下意识的抬头,她以为是屋顶漏雨,可她马上意识到她住的并不是顶楼,而且这种档次的旅店是绝对不会漏水的。
这,是怎么回事?看位置,好像有个浑⾝滴水的隐形人,刚才就站在她⾝后。只要略用点力,就能把半个⾝子都探出栏杆的她推到楼下去!
韩冰的心骤然一紧。直接跑回房间,把门紧紧锁住。今晚,不管再出什么事,再有什么声音,她也待在床上绝不下来了!
她缩在被子里,感觉室温下降了很多,冻得她直打颤。她紧紧裹住自己,正在这时,又有怪声传来。哒哒哒的,像是脚步声,节奏却不像人,有弹跳的感觉。难道是…马蹄声?!
旅店里怎么会有人骑马?
惊异感令恐惧感减轻了许多。说实在话,若不是“慈悲心”那三个字在韩冰心中盘旋,平时的她是没有这么大胆子的。恐怕早就吓晕了。
但无论如何,她还是没有下床。只支愣着耳朵细听。果然是马蹄声,开始是慢慢地走。后来⼲脆跑了起来。甚至,韩冰感到地面略略震颤。
外面奔跑的,可不止一匹马!
更奇怪的是,她忽然意识到外面的风雨和风铃声在马蹄声响起后,全部消失了,似乎她又被分离到一个单独的空间里,与世隔绝。
忍不住,终于,下定决心,抓起了电话。
幸好,还通。
“韩冰?怎么没睡?”舂七少睡意朦胧的声音出现。
马蹄声还在,但风雨和风铃声却重新回来了。那感觉…那感觉…韩冰说不清楚,但她突然意识到,似乎之前每一回遇到恐惧和危险,只要舂七少出现,或者听到他的声音,哪怕是他机手来电,都会立即把她从怪异的情形中解救出来。
这是为什么?他是什么人?她所经历的一切和他突然接近她有关联吗?一连串的疑问在韩冰脑海中浮现。
“怎么不说话?咦…”舂七少突然疑惑地问“你听没听到走廊有马蹄声?”
韩冰几乎是松了一口气,并不是不再恐惧了,而是少了份孤独的绝望。
“听到了,所以有点怕。”韩冰第一次在舂七少面前坦承。
“别怕,我出来看看。”舂七少说。
韩冰想阻止他。在情况未明的情况下,一动不如一静。可是她犹豫了,因为她很希望他来找她。在这样的风雨夜,在一个很有传说的旅店中,到处有怪声发出,有怪事出现,她不想一个人待着。
只是她为什么没打电话给更亲近和完全信任的李导,她自己也不能解释。
而在她犹豫的时候,舂七少挂掉了电话。不久后,门铃又响。这一次她知道是舂七少,连忙套了睡袍,前去开门。
马蹄声扑面而来。
舂七少一脸纳闷的站在门外,还四处张望“奇怪,明明感觉马蹄声是在走廊里的,怎么这会儿又觉得在旅店外?不,也不是,到底在…”
话还没说完,韩冰已经一把把他拉进屋来,还把门锁好,加了防盗链。
舂七少很意外,似笑非笑地看着韩冰。而韩冰,已经顾不得这些细节了,只拉着舂七少远离了门边。
“直说吧。”她深昅一口气“这家旅店有问题,我们最好明天就离开!”
马,明明是来来回回的跑。若在旅店外,他们根本就不该听得到声音,何况还是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之夜?就算能听得到,怎么会有人大半夜在山中跑马?
“你急着拉我进来,就为说这个?”舂七少还是有点不正经。
韩冰没说话,但心里却是一抖。
她急着拉他,是因为刚才她看到对面的房间门打开了,房间內有红影闪过。记得在旅店外时,她看到过二楼阳台上有一个红衣女人对她笑。如果方向没错,正是对门的房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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