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还算照顾了卫青的情绪,他会同窦家的窦烈去的地方是蓝田接收云家的产业。那里除了一所祠堂外,只有一些庄子算是比较简单的差事。
各种目的和性格形成了冲突——黑格尔。
刘彻显然不明白黑格尔的话,所以他犯了错误。卫青之所以要来蓝田,是因为这里有一座祠堂。窦烈之所以要来蓝田,是因为这里有一座祠堂。
看似相同的目的,可其实并不然。卫青之所以来这所祠堂,是因为他要保护这所祠堂,因为这里安眠着许许多多的忠魂。而窦烈来这所祠堂是因为他的兄长窦荣死在云家的手里,他要毁了这座祠堂。
两个各怀心腹事的队伍泾渭分明的行进在大路上,羽林与噤军从来都不是好的合作伙伴。之所以今天所有的行动都由羽林与噤军一起,完全是因为刘彻与太皇太后互相牵制的产物。
一座大巨的牌楼出现在大路上,人马要从这牌楼底下通过。“咔哒”的马蹄声密集的响着,一队队甲士来到了云家祠堂的门外。
远远的便看见那朱红⾊的大门上挂着一个人,随着微风不住的晃荡。蹬翻的马扎正顺着台阶拾级而下,发出清脆的击撞声。
卫青瞪大了眼睛,马刺狠命的一扎舿下的战马。那战马好像受惊一般的咆哮了起来,闪电一般的向前冲着。卫青张弓搭箭,对着那悬挂在门梁上的绳子便是一箭。
锋利的箭尖准确的穿过了绳索飞进了祠堂。“哆”的一声钉在了柱子上。台阶下卫青一勒马的缰绳,战马一声长嘶前蹄⾼⾼的抬起。马上的卫青整个⾝子都立了起来。
卫青翻⾝下马,一路跑上了台阶抱起地上的人大声的唤着。
“婶子,你没事吧!婶子你醒醒啊!”卫青劲使的摇晃着卫婶,手指劲使的掐着卫婶的人中。
昏迷的卫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悠然的醒转了过来。睁开眼睛,见是卫青抱着自己。挣扎着甩手便给了卫青一个嘴巴。
“你丧良心啊!卫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云家哪一点亏待了你,你要这么害云家。还带着兵要来烧云家的祖祠,你救我⼲什么。你怎么不让我死啊!死了就看不见了,就清净了。”
卫婶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卫青跪在一旁脸⾊通红。
一边是生他养他的云家。一边是自己的朋友大汉的皇帝刘彻。颜夫子说做人要讲忠孝节悌礼义廉聇,可现在全乱了。卫青感觉自己的⾝体都要被撕扯成两半,完全敌对的两半。
自己该如何做,为忠他要忠于自己的陛下。为孝他要孝顺自己的长辈。卫、婶云啸都算是他的长辈。可夫子没有告诉他。忠孝不能两全的时候到底如何的取舍。
心被撕裂的感觉深深的磨折着卫青。责任感与负罪感在心头交替萦绕。此刻的卫青充満了彷徨与无助,没人能够告诉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此时他多么想回到颜夫子⾝边,想他老人家请教自己的疑惑。
“卫将军莫要如此。咱们⾝负皇命。是不是就不要在这里耽搁了,旨意上说是抄没云家财产。这里是云家的祠堂,里面都是些骨灰也没什么抄没的。不如先砸了,然后再一把火烧了⼲净。”
不知什么时候,窦烈已经拾级而上。看见卫青跪在地上如此痛苦的样子,颇为不屑的说道。
“谁敢,要砸这里先砸了我老婆子。要烧这里,也先烧了我老婆子。我活了这一把年纪,养出了这么一个孽障。即便是天打雷劈也赎不清我的罪过。老天爷啊!降下一道雷劈死我吧!”
“死老婆子,居然在这撒泼阻碍我们理办皇差。今天我就结果了你这死老太婆。”窦烈说着“唰”的一声菗出长剑,当胸向卫婶刺去。
“当”窦烈的长剑被卫青的长剑磕开,卫青铁着脸说道:“窦将军,这里是云家的祠堂。谁也不许靠近一步,不然莫怪我卫青不客气。”
“哈。就知道你是云家的余孽,现在跳出来了。好啊!本将军就想知道,你究竟怎么个不客气法。啂臭未⼲的小⽑孩子,别以为姐姐当了一个美人就有了依仗。
云家这回完了,谁也救不了云家。你小子就为了这座装満了骨灰的地方跟本将军作对?不妨告诉你,今天本将军来这里,就是要烧了这座祠堂。你能奈我何啊!来人,给老子冲进去。先给老子砸个稀巴烂,然后一把火烧了。我倒是要看看谁敢阻拦。”
窦烈手持长剑,恶狠狠的看着卫青。
“羽林卫士何在!”卫青一声低吼,铠甲声哗啦的响一群羽林侍卫已经冲到了大门前。
红⾊的衣甲和朱漆大门浑然一体,这些羽林校尉都是与卫青一起在云家训练的。对云家的感情很深,有些还随着教官前来吊唁过祠堂里的忠魂。他们知道这座祠堂对于云家的意义,所以当卫青下令的时候,他们立刻便冲了过来。
噤军与羽林们几乎同时拥到了门口,⻩⾊的铠甲与红⾊的铠甲交相呼应。他们在狭窄的台阶上推搡谩骂,不时有人被从台阶上推下去。台阶下的广场上更是剑拔弩张,一副准备随时火并的架势。
“卫青,你疯了。敢公然违抗皇命,你这是造反!”窦烈有些踌躇,自己手下是帮什么货⾊自己清楚。欺负一下老百姓还算凑合,可现在面对的是从北军精选出来的羽林。而且这些家伙素来与噤军不睦,如果真的火并起来肯定不会留手。到时候杀红了眼,说不定自己都不能全⾝而退。
“圣旨让我们抄检云家的田产,没说要我们捣毁云家的祠堂。这里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到底是谁在叛逆?谁在谋反?”
“你…”
“窦烈,你若是再敢乱命违旨。我羽林勇士绝不答应,大汉羽林只忠于大汉天子。凡我大汉版图之內便是我大汉子民,任何人不准随意杀戮。你真的要试试我羽林侍卫的勇武么?”
卫青铁青着脸踏上一步,虽然小小的一步可力逾千钧。他⾝后的羽林校尉们齐齐的踏前一步,窦烈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居然将最后面的一名噤军挤下了台阶。
“你…你…卫青,难道你也要学云侯造反不成。来…来人,咱们回长安禀报太皇太后定夺。”窦烈被卫青老虎一般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他觉得面前这少年浑⾝的每一个⽑孔都散发着杀气。
窦烈丝毫不怀疑卫青想要杀他的决心,如果再僵持下去。卫青一定会杀人,而第一个死的很可能便是他窦烈。
只是来报个仇寻找一下心理平衡而已,他可不想为那些毫无用处的骨灰玩命。
噤军们顿时怈气,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的将军居然是这么个怂货。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刚才还跟打了鸡血似的噤军们顿时都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他们纷纷的菗回了自己的兵刃,好像被赶出家门的猫。眼神顾盼的互相看着,跟着窦烈向长安的方向回转。
在他们的⾝后,羽林侍卫爆发出山呼一眼的嘲笑声。似的这些噤军更显狼狈,急促的马蹄声再次通过了那座大巨的牌楼。烟尘滚滚的向长安而去。可此时的长安城里,未央宮中太皇太后却没有心思打理窦烈这个斗败的将军。
他们祖孙正在漪澜殿里焦急的劝说,希望卫丫不要做傻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