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阿娇一声娇叱,随后仪态万方的皇后娘娘便前呼后拥的出现在了门口。
拿着刀子的羽林顿时愣住,虽然卫青是他的老大。但当着皇后的面⼲掉佩儿,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老兵油子之所以称之为油,就是因为他们的滑腻程度远超泥鳅。
阿娇看了一眼泥水満⾝的卫丫与少儿,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好像烂泥一般的佩儿。还好,佩儿的肚皮一起一伏。看样子暂时还没有死,不过披头散发的样子着实有些怕人。
“陛下,臣妾的下人即便是惹恼了陛下。也应由陛下交由臣妾来处罚,为何陛下会越俎代庖,亲自下旨处置臣妾的吓人?”
刘彻气得脑袋冒烟,唆使侍女出来行凶。现在居然对着自己还是一副质问的口气,娶了这样一位女人的确是作为男人的不幸。
“皇后与朕夫妻同体,皇后的下人犯了错自然朕可以罚得。难道皇后忘记了朕是你的夫君么?”刘彻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阿娇知道此事是自己理亏,看着刘彻铁青着脸。知道再这样闹下去,弄得不好收场皇帝再一两个月不来椒房殿。自己就更生不出孩子了,只得退一步海阔天空。
“现在既然陛下已经罚过了,臣妾便带着这个奴才回椒房殿。陛下若是还有什么不満意的,大可到椒房殿去继续惩治。来人,带上佩儿。咱们走。”阿娇充分显示出了她的骄横,放眼大汉立国以来。敢跟皇帝这么说话的皇后。恐怕不是绝后至少也是空前。
就连当年的吕后,还有现在神仙殿里威风八面的瞎眼太皇太后。当年也没敢跟自己的老公这样说过话。
刘彻看着阿娇的背影狠狠的一跺脚,又看了看无比凄楚的卫丫主仆二人。“卫美人受了惊吓,暂且安排在承明殿休养吧。”
经此一事,刘彻再也不敢让卫丫留在外面。还是好好的放在⾝边看着妥当,看着娇柔似水的卫丫,总比看着那个霸道无比的悍妇要好。
皇帝带着一行人走出了浣衣署,赛无常忽然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对着那些还在发愣的妇人们吼道:“赶紧给娘老⼲活,愣着⼲什么等着领赏呐。今天不⼲完活儿,都他娘的不许给娘老吃饭。”
仆妇们一个个好像见了猫的老鼠。立刻重新开始⼲起活来。
赛无常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一庇股坐在了榻上。一双胖乎乎的手紧着拍了几下胸脯,自言自语道:“老天爷,幸亏今天溜得快。不然还不是跟着那佩儿姑娘吃挂痨,就知道她要搞出事。这次还真躲对了。看来以后遇事还是要全安第一。”
董仲舒乘着马车来到了临潼。没有了云家的云家庄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灵气。街上叫买叫卖的货摊少了许多。走在路上的行人也都有气无力。个个都耷拉着脑袋,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想不到离了这云家。好端端的一个庄子居然会成为这个样子。真是宁为太平犬,莫为离难人。”
宽大的马车悠悠的停在了清华大学的门口,庄子里驻扎了羽林。清华的门口也加了羽林的岗哨,据韩焉说是为了保护清华的秩序不被骚扰。至于实真的用意,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站住,⼲什么的?”一名羽林侍卫喝道。
“资政大夫董仲舒拜见颜师,你等闪开了。”董仲舒的随从⾼声的喝道。跟着董仲舒去江南做了两年的相国,现在他的从人也嚣张得紧。宰相门前七品官嘛。
羽林一听是资政大夫,赶忙闪开道路。任由董仲舒走进了清华的大门。
颜清正在树荫下被一群生学围着,小家伙们正叽叽喳喳的向颜清请教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董仲舒笑着等候在一旁,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当年在颜家庄子求学的经历。当年自己也如这些孩童一般,围着颜师请教各种问题。只不过,那时自己的⾝后还跟着一个小师妹。如今,小师妹已经为人妻为人⺟。希望她在海的那边一切安好吧。
“仲舒,经年不见。为何在这里怅然若失啊!”董仲舒正在魂游天外,思绪万千之时。颜清忽然打断了董仲舒的遐想,董仲舒连忙对着颜清深施一礼。
“生学看着这些求学少年,想到当年随恩师求学。不免心生感慨,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当年求学的少年,如今已过不惑之年。当年的情形历历在目,可眼前却已经物是人非。”
“哈哈哈,物不是当年的物。人却还是当年的人,当我们执着于观察事物的变化时,却忘却了时间。”
“弟子受教了,经年未见老师的学识更进一步。可喜可贺!”
“走吧!我们去屋子里面谈,资政大夫来找老夫。绝对不是跟老夫观今忆昔的。”
颜清的书房恬静淡雅,一排庞大的书架占据了整面墙壁。上面是各种从竹简上抄录下来的古籍善本。颜清从善如流,接受了女婿鼓捣出来的家具。其实老胳膊老腿,再也玩不动跪坐的礼仪。
带靠背的太师椅,加上一个厚厚的棉垫子。坐在上面比跪坐舒服多了,董仲舒刚一落座。便有仆役端上来一盏清茶,用的是云家的花茶。袅袅的烟雾伴随着茶香,填満了整间屋子。
“老师在此灵秀之地,难怪学识精进如斯。生学逐波于红尘之中,这些年难有寸尺建树,惭愧惭愧啊!”
“资政大夫,重要的在资政。想必今天来,不是跟老夫探讨学问的吧。陛下刚刚派人撵走了苍虎,怎么?让你来接收清华了?”
“哦,不不不。老师,陛下没有那个意思。当今的圣上也在清华求学多年,自然对清华还是有感情的。怎会让生学来…
呃…其实生学来此,是因为一件事。一件关系到我儒学兴衰,天下苍生的大事。”
“关系到天下苍生的大事,还关系到我儒学的兴衰。不知老朽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陛下观了我献上的天人三策,十分⾼兴。已经决定罢黜家百,独尊儒术。老师,难道这不是关系到我儒学的兴衰?”
“罢黜家百独尊儒术,这个主意是你给陛下出的?”
“呃…生学倒是进了一言,如今各家的学问博杂。任何一个人究其一生也学习不完,而且家百争鸣更容易起纷争。不若…”
“糊涂!船大不撑海,独木难成林。我儒家的学问难道就是天下第一了?那老夫倒是要请教资政大夫,什么叫兼收并蓄。什么又叫博采众长。天下的学问若只有儒家一家,短期上来看是很好。
可是长远来看,这样会噤锢人们的思想。让这个民族再难以进步,人们会围绕一个圈圈打转转,等到有一天人家超过我们了。那么等待我们这个民族的,便只有灭亡一途。”
“呃…这个!”董仲舒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准备了一路的说辞到了颜清的面前被批得体无完肤。现在他有些忐忑,不知道下面应该怎样说。喝了口茶定了定神。
“生学思虑不周,回去便邹与陛下。”董仲舒的脸⾊十分的尴尬,普天之下除了颜清,恐怕再也没有人敢于这样训斥他这个资政大夫。要知道,今天的早些时候他还在承明殿里面训斥皇帝。
“你说的那个关系到天下苍生的事情又是什么?”颜清端起清茶,吹了吹茶沫子呡了一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