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松涛每天都会忙着他的生意,有时候几天都不会回来。就算是回来了,也是来去匆匆,一进家门马上又要出去应酬。郑蓉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无聊,便开始到邻居家去打⿇将。不仅会输掉一些钱,而且腾松涛总觉得她和牌桌上的男人们走得太近。
以她的本性,还有之前在外面染上的习惯,的确很是让男人们想入非|非。这些表现让腾松涛开始警觉,他会有意无意地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特别是有男女之间生活的事,郑蓉显得特别有经验,虽然他知道她曾经有过男人,但也不至于如此的专业。
在几次逼问之后,郑蓉说出了她的过去,这让腾松涛完全无法接受。
最后一起吃饭的那个晚上,腾松涛撂下了句话:“你从一开始就欺骗了我,那么从今天开始不再给你骗人的机会”
从那天起,腾松涛除了回家看儿子之外基本没再和她说过话。家里的事她愿意怎样就怎样。家具店她可以去,没有人反对。完全就成了一个有她不多,无她不少的透明人。
仅仅是这样倒也还好,腾松涛可以放任自流,但他还有家人。特别是郑蓉的婆婆是绝不可能容忍她这样不明不白地存在。要么就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要么就离开腾家给下一任儿媳妇让出空位。
没有了夫妻感情,没有了家人信任,唯一还有的就是一个儿子。最终只能走向离婚。腾松涛倒还算是个性情中人,并没有让她净⾝出户。郑蓉可以带走儿子,作为他的抚养条件,还可以获得一个家具店面。
失去了家庭,失去了感情,但她可以得到经济上的补偿。当时她也觉得这样很公平,而且对未来的路充満了希望。可失去管理的家具店很快出现亏损,直至无法经营。没有腾松涛的支持,一窍不通的郑蓉如何能撑得起这个大局。
后来,圈儿內一个玩得比较好的朋友向给她出了主意。由那个人接管家具店。如果能扭亏的话。就给郑蓉分红;如果继续没有起⾊,就两不相欠。一是这个店对于郑蓉来说来得太容易,二是她在商场上完全就不懂操作。最后她只能病急乱投医,面对每天令人头痛的经营问题。恨不能早一点将包袱甩掉。
现在除了儿子之外。什么都没有人。只能将儿子寄在朋友家。想出来散散心,不用终曰去面对那些烦心的事情。从腾家出来并且店面转让之后,便失去了生活来源。没有一技之长的她只能重操旧业。
之前有过和钱文明打交道的经历,便是去年来看冯雨瑶那次。郑蓉是什么样的人,老道的钱文明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其实从那天开始,郑蓉便从某种意义上成了他的人。武莉不在乎也不敢在乎,她在钱家也只不是个附属品,是个为虎作伥的女人。
钱文明的生意做得很大,势力也不小,主要从事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郑蓉在没有去路的时候又想起了他,于是借着看望好朋友的理由再一次走进他的家门。对于钱文明来说,当然是来者不拒,只要能为他挣到钱的,他都会留下。
钱文勋显然是知道这些的,开始的时候虽然对这个风||骚的女人有想法,但因为堂哥的原因而不敢动。可后来,郑蓉完全成了一个外卖品之后,钱文明失去了趣兴。这时候的钱方勋才有胆对她下手,而郑蓉这样的人,只要是个男人她都可以。对于她来说,这种事儿就像是吃饭一样的平常。
冯雨瑶刚来枫县的时候,就被钱文明看中了。要知道稍有姿|⾊的女人,只要是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內没一个能跑掉。但长时间碍于是自己堂弟媳的原因没办法做出格的事情,这样的话要是外人知道了他再有能力也堵不了别人的嘴。
从郑蓉那里,钱文明其实对冯雨瑶的过去一清二楚。当然他所知道的一定也仅限于郑蓉知道的事情。终于有一个机会让冯雨瑶在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上了车,所以发生了那恶心的一档子事儿。
钱家在钱文明这一代之后再没有男丁,所以全部很看重儿子。听说冯雨瑶怀了小孩,所以才终止了他的罪恶。
钱文勋本就只是在网络上骗了一个女人来为他生孩子,而找一个女人来的整个过程其实都有钱文明和武莉以及秀婶儿的参与。从钱文勋口中得知了一些她更多的过去之后,就更没把她当作一回事儿。
可怜的冯雨瑶浑然不知,从去年的六七月份有网上认识钱文勋开始就一直把他看成了救世主,只到钱家后虽然有诸多的异常,但还是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给了她全安感。
她的善良和幻想一次次被利用,所以她的处境一步步后退,直至目前这个现状。怀小孩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但也正是这个小孩给了她更大的资本和更多的机会,让她得以和钱家人周旋。
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都很清楚了,已经发生的事冯雨瑶无法改变,但未来的事情她应该要努力去掌控。起码现在能做的一件事,就是让眼前这个曾经的姐妹消失。只要她离开自己的生活,一切都会好起来。
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像在和自己作对一样,什么都要挣一下抢一下。也许是她太強势了,也是是她的內心有一种难以庒制的对男人的**。在冯雨瑶的生活里,只要有郑蓉在的场合,只要是一起经历的事情,只要是郑蓉认识过的男人,一定会染指。
所以她必须离开,必须消失在冯雨瑶的生活里,要不然她还会继续将这里的生活搅得更乱。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也许这里的生活不会是这样的。当然这只是一种推测。但放下以前不说,就单单看现在的结果,的确和郑蓉有很大的关系。
“你走吧!不想再见到你。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好吗?”冯雨瑶平静地说,气也气过了,怨也怨过了。不想让郑蓉太难堪,毕竟曾经是姐妹一场,而且她的境遇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对不起!雨瑶,对不起…”郑蓉不停地呢喃。
“别给我说对不起。事情已经这样了。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就算你在钱家出现,但请你不要让我看到。”冯雨瑶伤心欲绝:“你放心!我不怨你,因为不想心里装那么多的恨。那样会活得更不开心。你以后走你的路就行了。”
“我们之间真得就这么完了吗?”郑蓉可能是真心地为自己的行为后悔。那是她的性格使然,并没有装门去策划针对冯雨瑶。
“你说呢?”冯雨瑶白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郑蓉知道这一切都完了,自己亲手毁掉了差不多十年的姐妹之情。再也回不去了,看看冯雨瑶现在的这个样子,自己的确有很大原因在里面。
钱文勋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站在门外。一见到郑蓉便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美女,什么时候来的?”
“我晕!你还不怕吗?小心什么时候你老婆把你杀了!”郑蓉说得很平静,脸上也没有带什么太多的笑容。用这样的口气是因为她和男人讲话已经成了这样的习惯,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了。
冯雨瑶见钱文勋回来还在和冯雨瑶调笑,便一转眼慢慢走开了。不想看到那个人的嘴脸,再说已经跟冯雨瑶都讲清楚了,以后便也没有什么交集。
结束了,将自己⾝边的人全部赶走,可这不是冯雨瑶的错,这只是她的命运。
郑蓉什么时候走的,是怎样走的,冯雨瑶并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第二天起她便再也没有来,并且再也没有来过。
过了几天,冯雨瑶便有些后悔。郑蓉也不容易,同样是个命运坎坷的人。她也一样失去了家庭,失去了爱,一样举目无亲。也许真是一不小心犯了个错,是不是对她有点太过分了。如果能再见面,是否还可以像好朋友一样相处。但没有如果,老天还没打算给她们相互之间一个机会。
又是十一长假,对于平房外面马路上来来回回的人来说,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假期,更甚至算不得假期,因为他们或许根本就没有上班或放假。对于平房里面的这一家人,却很特别,同样不是因为假曰特别,而是堂屋里即将出来一个生新命。
今天早上冯雨瑶就感觉孩子动得很厉害,没生过孩子所以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像以往那样起床吃饭,然后坐在堂屋里发呆。
钱文勋照样去路口的店门口看别人打牌,秀婶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有贵芝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因为冯雨瑶不再像以前那样和她亲热的说话,已经开始懂事的贵芝便不再缠着阿姨。
坐久了,她想站起来去院子里面走走,外面的天气很好,这个钟点的太阳也不会太晒。可刚一走到门口便感觉下部腹一阵剧烈疼痛。有东西从肚子里面流出来,湿湿的,这是羊|水破了。
冯雨瑶忍着痛回到桌子旁边,好不容易坐下,扶摸着蠕动的肚皮一边小声地问:“宝宝,你要出来了吗?可是妈妈一个人在家怎么办呢?”
没有电话,没有人,因为疼痛,她连⾝边还有一个贵芝都给忘了。想再挣扎着站起来,到门口呼喊一声,但做不到,全⾝痛得没一点力气。听天由命吧!如果宝宝的命大,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用尽全力将自己挪到家里仅有的一把椅子上,这样总算可以靠一下。
宮|缩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明显。而这个堂屋里却静得出奇,没有电视剧里面的场景。没有人准备为她做检查,没有人为她急着办入院手续,没有人跑进跑出,没有人安慰她。除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就只有冯雨瑶自己。可就算她叫破了喉咙,在这个堂屋里面的声音也传不到路口。
冯雨瑶不想大声叫,既然上安天排她一个人独自去面对,那就忍着吧!嘴里最多是发出痛苦的哼声,咬着牙,始终没有张开嘴。持续不停的撕裂和绞痛一波一波向全⾝袭来,忍完一波便要马上做好准备等待下一波的到来。
这样坚持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钱家的人都像死了一样全部没回来。其实这也很正常,因为他们每天都要很晚的时候才会回来。最多是钱文勋会看一下门口的动静,开始的时候会控制的严一点。随着冯雨瑶的临产。他一天也就回来一两次。
持续的阵痛让她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机会,除了咬着牙继续坚持再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十一点,冯雨瑶已经坐在椅子上忍耐了一整个上午。没有人,没有另一个人可以体会到这一上午的孤单和无奈。没有人有能力去承受⾝体上和心里这么大的痛苦。
当第一缕血从椅子上滑落在地的时候。冯雨瑶已经精疲力竭。
贵芝看到阿姨在流血。这才开始紧张起来,对于她来说只有这鲜红的血才能提⾼她的警觉。开始有一点恐慌,站在阿姨面前睁大眼睛盯着。随着阿姨的痛苦哼叫而抖动那稚嫰的脸。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果有大人在,贵芝不会这么惊恐,可现在家里唯一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阿姨都流血了。又不知道爸爸在哪里,如果知道的话一定跑去把他叫回来。
冯雨瑶的血越来越多,地上很明显有了一小团。将⾝子向着挪了一下,让肚子整个都伸出椅子外面。刚积在庇|股底下的血水呼一下子全部掉落在地,这可把贵芝吓坏了。
她惊恐地看了一会,转声跑出门去。
冯雨瑶看了一下贵芝的⾝影,伸手想要叫住她。如果她跑出去出个什么事儿,那可怎么得了。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门,就连向南还是向北都分不清,也不知道她这跑去哪儿。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孩子生出来再说。
不久,贵芝回来了,站在大门口看着院子里。难道有人回来了?是的,秀婶儿回来了,可能是贵芝知道她在哪里打⿇将所以去叫了她。秀婶儿比较胖,跑起来还没有贵芝快,所以还刚进院子。
秀婶儿一进门,马上大叫起来。“唉呀!怎么要生了也不喊我?”马上开始进进出出忙活起来,找这找那,还安排贵芝去路口的小店叫她爸爸回来。
贵芝从来没向那边走过,也不知道那个路口在哪里。犹豫地站在原地不动,秀婶冲过来正想扬起手打她,她一低头躲过,马上跑了出去。
秀婶儿边指导着冯雨瑶边焦急地蹭在她面前不停地念叨,等钱文勋回来的时候,小孩的头已经出来了。
冯雨瑶按着节奏呼气再憋气再呼昅,最后用尽全力将肚子里的孩子挤庒出来。一股热流涌出体外,随着一声清脆的哭声,冯雨瑶瞬间瘫倒在椅子上…
“是个儿子!”站在一旁的钱文勋⾼兴地叫了起来。
秀婶儿用事先找好的床单将小宝宝裹了起来,抱到自己觉睡的房间里。钱文勋跟着一起进去,他要去看一下自己的儿子到底长什么样。贵芝看了一眼没人理的冯雨瑶,也一溜烟进到屋里去了。
毕竟小宝宝才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冯雨瑶在这时候变得已经不重要。
没有人理会坐在堂屋里奄奄一息的冯雨瑶,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那里淌着泪水无助地向厢房门口望去。其实她比谁都想进去看一眼那个孩子,这可是刚从她⾝上掉下来的⾁。可是这一个上午的巨痛让她无法移动,脚已经完全⿇了根本就站不起来。
就这样像死人一样坐着,任汗水在⾝上渐渐地冷却。湿透全⾝的单衣紧紧地裹在⾝上,像刚从冷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被秀婶儿硬生生褪下的裤子远远地扔到一边,想要拿起来穿上,试了几次都没够着。
贵芝出来了,冯雨瑶虚弱地叫着她的名字说:“你帮阿姨把裤子捡过来好不好?”
阿姨的事,对于贵芝来说是很乐意帮忙的。虽然后来没有刚开始那样对自己好,但在这里所有的人只有阿姨一个人不吼她。于是她将裤子捡起来递给冯雨瑶,然后退到一边静静地看着。
艰难地扶着椅背站起来,也顾不得下⾝的污物,直接将裤子套起来。站起来的感觉真好,还积塞的血水一下子全流出来了。
想去打一点水清洗一下,走到厨房的时候刚好看到钱文勋在烧水。但这水不是给冯雨瑶烧的,而是用来给小宝宝澡洗用的。
“让开,我要打点水澡洗!”冯雨瑶将守在水壶边上的钱文勋推开。
他没有吭声。可能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人。对她没有感情可言。但就算是个陌生人在这种时候都会心软。
钱文勋乖乖站在一边看冯雨瑶将水倒去一大半之后转⾝端到屋里去了。
“水怎么还没有来?”秀婶儿在另一边的厢房里大声地叫着。
“快了,再等一会儿就好!”钱文勋一边回答着一边将水烧开之后总了些冷水端进厢房。
“这么少怎么少。不是烧了一壶吗?”秀婶儿觉得水太少无法将宝宝洗⼲净。所以埋怨钱文勋做事不力。
“哦!雨瑶倒了一些去洗了。”钱文勋解释说。
“什么娘呀?还和自己的儿子抢水用?等一会儿再洗会死呀?你怎么管的你,连这么点事都做不好?”秀婶儿气愤地骂着,冯雨瑶在对面的屋里听得一清二楚。
早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委屈,只是气愤。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缺德的女人,但凡是个有良心的人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秀婶儿的心理早已经扭曲,在她眼里除了这个孙子之外,冯雨瑶根本就算不得是人。
这天晚上,老钱回来的特别早,钱文明和武莉也来了。
这是他们钱家的大喜事,所以只要是还给这家人面子的左邻右舍的大妈们都跑来凑热闹。大家都热闹,偏偏就是冯雨瑶的房间很冷清。如果说外人是不方便进门的话,钱家人可以随便进去的,可今天除了贵芝之外,其它人都像觉得这屋里有鬼似的不敢进去。
小孩出生了,冯雨瑶有了新的希望。钱家人在接到孩子的那一刻以为可以不要这个女人,可你一言我一语,有人提醒说是不是该吃奶的时候,他们才想起来原来这个女人还要用来给钱家的香火喂奶。
不能这么快就把她给全部抛弃了,至少每天还要她带孩子只到断奶才行。
钱文勋将孩子抱到屋里递给冯雨瑶说:“瑶,宝宝饿了!”
冯雨瑶不会不理他,因为宝宝同样是她的心头⾁:“给她喂奶吧!不知道有没有够他吃的。”
从钱文勋手里接过孩子,这是她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嘟嘟的脸蛋很嫰,被风一吹就会破一样。长得很像钱文勋,鼻子眼睛没有一处不像。平时看多了钱文勋的样子,总觉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现在看着这个小字伙却格外的亲切。这是她的孩子,今天才生下来的孩子,将是未来生活里冯雨瑶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哺|啂是女人的天性,这个也不用教,虽然有些生手生脚,但还是能让宝宝吃到。也许是时候太久了,宝宝有些饿,劲使的昅吮着。⺟子俩就这样依偎,冯雨瑶的心都快要融化了。紧紧地将他护在怀里,只到钱文勋硬硬地从怀里将儿子拉走她才惊醒过来。
不知道钱家人出于一种什么样的考虑,会把小宝宝抱来抱去。要知道将他和妈妈放到一起才是最好的,但秀婶儿却不这么想,将小家伙抱到她的房间里放着。
晚上等所有人都走了,冯雨瑶才烧水好好的洗了一个澡。这一天的疲惫,还有这一生第一次生孩子的疲惫全部洗去。钱文勋将孩子抱到房间里来睡了,方便冯雨瑶可以给他喂奶。然后在堂屋里和秀婶儿商量事情,一直到深夜才进屋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