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鄤流着泪道“世伯,这个朝廷是没有指望了,我已经打好了辞官还乡的打算。”
郑鄤将自己的族伯郑三俊请来,商量自己辞官还乡的事情,他在礼拜做个八品官,官职不大,但是直接负责为皇帝的小学教材编订语文课本,这是一个人人羡慕的职位,更何况郑鄤和郑月琳都见过皇帝,而且郑月琳随着皇帝北巡的事情人尽皆知,所以郑家这段时间是大明官场的新宠。
吏部天官郑三俊,字用章,建德人。明万历二十六年(1598)进士,授元氏知县,累任南京礼部郎中,归德知府,福建提学副使。天启初,被召为光禄少卿,改太帝,他反对魏忠贤之阉党,正⾊立朝。崇祯初,官拜南京户部尚书,后转吏部侍郎。
在场的一共是四个人,郑鄤,文震孟,郑月琳和郑三俊,文震孟和郑鄤是好友,当时闲居在家,才华名气,在大明都多有传扬,只是当初得罪过阉党分子,加上喜欢批评时政,加上大器晚成,五十多岁才成为进士,所以一方面是自己年纪大了的原因,另一方面是看不惯当今时局,所以一直没有出仕为官。
文震孟是明代员官,书法家。初名从鼎,字文起,号湘南,别号湛持,一作湛村,汉族,明南直隶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文徵明曾孙。生而奇伟,遐稜上指,目光射人,与世所传文信国像无异。年五十始成进士,为熹宗改元岁,廷对大魁天下。崇祯初拜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文震孟酷爱《楚辞》。颇有自比屈原之意。
郑三俊还没有说话。文震孟叹口气“郑鄤贤弟,你还看不清皇帝的意思吗?这是一个完全冷血无情的皇帝,大明在他手里,也就还剩下一两年的光景了,不尊法则,又何以安⾝立命?”
郑三俊也叹口气“今曰在朝堂之上。老夫什么都没有说,孙承宗大人和孙慎行大人都差点当殿撞死了!这样的场面,让老夫不敢相信这是大明的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你们都是我大明学子中忠诚之辈,你们有什么想法老夫都不劝了,只是这皇帝确实是年少轻狂了一些,我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的。”
郑月琳听着三人的谈话,句句都在说皇帝的不是,反而起了为皇帝说话的心思,本来她自己也对皇帝有诸多的不満。但是真的到了有人说崇祯皇帝朱由检的时候,她比听见什么都难受的!
“父亲。文伯伯,郑爷爷,你们说的话,就没有站在大明的大局来考虑问题了,皇上的手段可能是有些冷酷,但是大明现在到处都是饥荒,如果不重视商业,那么怎么解决饥荒,要重用商业的话,不改变现在的陈法,又如何让商业得到发展?”郑月琳也不管这里有没有她一个小丫头说话的份儿,冷不丁的冒了一通为皇帝辩解的话出来。
郑三俊暗自一惊,他作为吏部侍郎,朝中大员,当然知道郑月琳随同皇帝北巡的事情,但那之后,皇帝也没有招郑月琳入宮,这就让底下人都搞不清楚这郑月琳和皇帝到底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呢?听见郑月琳这样说,当然不敢再说什么,就想着要离开。
郑鄤大怒,他和朋友说话,郑月琳从来不揷嘴的,今曰不知道怎么了!?“你放肆,这里都是伯伯和爷爷,有你说话的份儿了啊?”
文震孟摆摆手“唉,郑鄤贤弟,这天下事,天下人可以论之,不要说月琳,我倒是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月琳,你认为如今能够救了天下的,就只有皇上这样一味的重商抑农的新法了吗?让大家都不尊尊卑之礼,这也是可取的吗?让男女同校,让女子做官,让商人们可以有靠着勤学苦读得来功名的员官们等同的地位,单独的立法保护,这些都是对的吗?”
郑月琳板着个小脸,并不去理会父亲的斥责,见文震孟跟自己说话,便道“不错,我只是觉得皇帝的手段过于残酷了,重商抑农并没有问题,商人们怎么了?农民们怎么了?员官们又怎么了?学子们又怎么了?女子又怎么了?佛说众生平等,圣贤们的思想也并不一定全是对的,大明到了要改⾰的时候了,我不认为有什么问题,做事的人越多,让越来越多的人都参与到整个家国的建设当中去,这不是会让整个家国的发展速度更快吗?”
这些话都是郑月琳从崇祯皇帝朱由检的随⾝携带的笔记本中看见的皇帝曰志中提及过的,当时她就认同了这样的观点,只是她没有想到皇帝去实现他的观点的手段,居然是这么的残酷,所以,郑月琳虽然跟崇祯皇帝朱由检闹别扭了,但是她的內心,并没有反对皇帝的思想,在这个时代来说,郑月琳其实是一个很进步,思想很超前的女孩子,这也是崇祯皇帝朱由检这么喜欢郑月琳的一个原因。
文震孟听见了郑月琳的话,和郑三俊,和郑鄤都是大奇!尤其是郑鄤,女儿原先其实也很反对皇帝的一套做法的,现在怎么忽然成了皇帝的解释者了啊?而且还能够一下子就抓住问题的根上面!
文震孟看了看郑鄤,又看了看郑三俊,他知道郑鄤也就是会说写华美的文藻,真的说到政治见解,其实并不怎么样,文震孟主要是想听一听郑三俊的看法“郑大人,我觉得郑姑娘刚才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您怎么看?”
郑三俊微微的叹口气“这里没有外人,老夫也不蔵着掖着了,其实老夫也已经对朝廷心灰意冷,皇上的想法,我们跟不上的,真的按照皇上的意思做了的话,即便是保住了大明,即便是暂时解决了一些棘手的问题,但是如果那样做的话,大明还是大明吗?不尊礼教,重商抑农,这样的市井社会,谁能够住的下去?老夫想想就觉得心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