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童话悲催地扑跌在厚厚的软草上。不是“阿奇”移动了⾝形,也不是被谁踹了一脚,而是她自个奋兴过度,双脚跳跃失常,从“阿奇”的上空飞跃而过,刚巧落在了人家背后的草地上。从深厚的软草中坐起,她噗地吐出啃进嘴里的青草,肚子虽饿,但还没饥不择食到吃草的地步。
“阿奇,你好坏,都不抓住我。”她埋怨道,揉着发疼的鼻尖,右腿一伸,踢向仍旧站立不动的“阿奇”阿奇化形化傻了?眼睁睁看她摔地上也就算了,怎么到现在还不知道赶紧抱起她。
前方⾝形微微一晃,右脚踢了个空,紧跟着头皮一紧一痛,⾝体瞬间悬空,她竟被抓住马尾凌空提了起来。眼泪霎时狂飙而出“痛痛痛!好痛痛痛!”与泪水一齐飙出的是一连串哀嚎。靠,那个八王蛋在辣手摧花?!要不是这里地心引力较小,⾝体变轻了,她的头皮非和颅骨分家不可!
她赶忙用双手按住头部,力图减轻点疼痛,愤怒地抬起头,迎上了一双狭长略宽的金碧⾊眸子,眸子的形状极美,极诱惑,但里面除了睿智冷锐,就是暴虐残酷,还有全然的陌生。不对,这不是阿奇的眸子,阿奇的眸子面对她时总是満眼的温柔深情和无边的宠溺疼惜。
“你…不是阿奇?”她轻颤着嘴唇艰难道。可为什么他给她的感觉和阿奇这般相像?
“阿奇?”男子挑起冷峻凌厉的眉峰,优美的薄唇微微开合,唇上泛着一层极淡的青铜⾊,莹润光泽,也凝満了十足的诱惑。
“你不是阿奇。”童话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个感觉和阿奇很像的男子根本就不是阿奇,浑⾝像被泼了一盆凛冽刺骨的冰水,从里到外冷得彻底。原来她还是老天的眼中钉,R中刺啊“请放我下来。”她微垂眼眸,沮丧道。
男子金碧⾊眸瞳微闪,诱惑完美的淡青铜薄唇勾出一个媲美北极寒冰的冷笑“阿奇?吾倒要看看这阿奇是谁?你──”他冲她轻轻吹出一股淡黑⾊烟尘“一个两万年后的人族魂体怎么会不惧吾的煞气?”这个人族魂体真的诱发了他千年难有的好奇心,一个两万年后的魂体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是谁把这魂体改造得接近R⾝实体的?她⾝上青黑⾊、死黑⾊、银蓝⾊三道守护契印,每一道都非比寻常,他甚至对前两道契印靶到莫名的熟悉。
这男子多半是个神经病,好好的我用不来,一口一个吾,还两万年后的人族魂体呢,他当他──慢着!两万年后的魂体?难道她…她魂穿了?!穿到了两万多年前?!对了,刚才那个死去的绿眼少女好像称呼男子…煞神?!
煞神!就她目前所知的曾经拥有过这个称号的只有一个生物──战麒!微垂的眼眸倏地抬起,惊愕、怀疑交织了満脸満眼。
“吾是宇宙煞神战麒!”男子对她笑得冰残狠戾,捉住她头发的大掌蓦地一沉,五指箕张,牢牢抓住她的天灵盖“魂体,吾要读取你的记忆。”
童话来不及议抗,只觉脑中一⿇,⾝体过电似的一阵颤抖,个人隐私权便被无情犯侵了。
一幕幕画面从战麒眼前闪过,冷锐无波的金碧⾊眸子首次出现了惊诧和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当看到幻麒在幻宙空间中改造人族少女的⾝体时,他终于无法忍耐地冷喝一声,脫手将掌中的魂体甩飞出去。
“荒谬!太荒谬了!”要他怎么相信,所谓的阿奇竟是两万年后被封印的他?!他怎么可能被封印?!放眼整个婆娑宇宙,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封印他,哪怕是制造出他的麒麟一族也不可能!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缘故?!那道死黑的守护契印,竟会是合作武器涅世违逆噬血本能法则強行转化而来,而那道银蓝⾊契印居然是传说故事中的幻麒定下的,最无法置信也最为荒谬的是幻麒生命契机的抛洒者会是他,堂堂宇宙煞神──战麒!?
沉冷的目光投到被抛至远处,慢慢蠕动的魂体上,这个人族魂体还孕育出了他的莲心?!他冷嗤一声,眸中残虐之光暴涨,⾝为煞气之体,为战而生的战麒要一颗莲心有什么用!
一阵天旋地转,童话感到自己被狠狠地抛了出去,砰地一声沉闷颓响,她坠落在草地上。草很厚,⾝体被摔得不算疼,可是五脏六腑却钝钝地痛着,魂体也能被摔出內伤吗?她自嘲笑笑,慢慢朝不远处的大树脚爬去。是的,那不是阿奇,阿奇绝不会这样暴虐地对她。那是战麒,是遥远的陌生的不属于她的宇宙煞神。睿智残酷的眸中没有一丝柔情,她的⾝影从未映入过那双陌生的眼睛,也从未在里面停驻过。在做出那么多冒犯失礼的举动后,还没有被一爪掏心,她该感谢老天的偏爱了。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乖乖地等她的阿奇、四不像和小幻寻来。肚子很饿,不过她知道自己是饿不死的。小心地将⾝体蜷起来,直到实在不能再缩了为止。
阿奇,我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不过那是在你爱我的心不变的情况下才有效。两万年前的你不爱我,所以我可以不爱那个以前的你,这不算食言喔。埋首在双肘间,黑暗中她对着心底的阿奇悄语,唇边勾出傻傻的笑。战麒很美,是一种凌厉诱惑的极致美,他又是尊贵狂霸的,睥睨苍生的神圣漠然让她不但升不出丝毫亵渎亲近之心,相反还很害怕,內心深处莫名地恐惧。
看着远处蜷成一个球形的魂体,战麒眸中的暴虐微微淡了下去。那个魂体很弱,弱到他只需伸出一根小指,就能令她魂飞魄散,哪怕她与传说神兽定下了生死契约。在他面前,所有不死不灭的传说都是空谈。可是,这样一个弱小的人族魂体竟然会爱上那样愚钝丑陋的阿奇?!欲待弹出的手指渐渐放下,⾝形一动,立在了魂体面前。他想,他该再问问。
“魂体,你称他阿奇,那你称吾什么呢?”
球形物体一颤,沉寂片刻,一个小巧的头颅从球內慢慢抬起,満脸的讨好,甚至有些卑微低贱,目光怯怯的,含着一眼可见的恐惧“…战…战麒…哥…哥哥,我…我借…借个地…地方等…等…”在冰冷凌厉至极的残酷目光下,她低下了头,嗫嚅的声音低不可闻“对…对不起,打扰…您了。我…我这就…离…离开。”
“离开?”战麒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竟淡淡地轻笑出声,只是声音冰冷硬坚,没有丝毫感情“擅自闯入吾的噤地,还想着能安然离开?”他弯下腰一把擒住魂体尖巧的下巴,⾼⾼抬起,仔细审视着。
小巧的五官勉強称得上秀气,唯一生得好的是一双形似狼眼的眼睛,微蓝的瞳白,乌黑的瞳仁又大又圆,失去了初见的奋兴爱娇,变得惊惧黯淡。么指上移,缓缓挲摩魂体粉白细嫰的唇瓣,麝香阳刚的冷息幽沉轻吐“吾很想知道这双眼眸对着那般丑陋的怪物为什么能充満温柔,这张红粉的小嘴为什么敢印上那个怪物狰狞的唇齿,这具⾝体为什么能对着一个怪物完全敞开,甚至孕育生命?”
“说…说了,您…您就会放我走吗?”童话微微颤抖着,在战麒手中,她感到一股可怕的威庒和死亡的威胁。她不想死,她还有阿奇、四不像和小幻在找她。
“呵呵,说吧,不说你一点活的机会都没有。”尖锐的指尖在她唇瓣上划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阿奇爱我,我也喜欢,不,爱阿奇。”童话咬牙回道,努力制住⾝体的颤抖,语调中却带上了微颤。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她用力从他手中子套下巴,⼲脆紧紧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看“我…我走了。”心一横,她摸索着往旁边爬动。
手刚一动,便被什么滑腻温凉的东西踩住,不轻不重,手不痛却半点也移动不了。睁开眼睛一看,踩在手上的是一只淡铜⾊的大脚,脚虽大,形状却很美,骨架匀称,肌肤滑腻,做脚模绰绰有余。
“你──”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她忿然抬头,怒视大脚的主人。
“吾有说过放你走吗?”战麒双臂环抱于胸,垂眸看她,唇角冰冷的笑带上了些许意味不明。
靠,欺人太甚!兔子急了真的会咬人的!她迅速低头,小白牙上下一挫,嗷唔一声,对准踩在手背上的完美大脚狠狠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