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66 抓到</strong>
A市的建设厅在一座广场的对面,整个建筑都是咖啡⾊的,楼前有五星红旗⾼⾼飘扬,当然大门也少不了民人军队的守卫,其外在形象无不彰显着家国的权利。
薛进起了个大早,先去锻炼⾝体,而后在外面买了早饭和儿子一同吃完后,将他送到了学校。
看了看表才7点10分,有充足的时间上班,所以他开着自己的吉普,不,现在是奥迪,志得意満的行驶在大道上。
薛进升官了,原本的吉普留在了原单位,现在的级别也换了与其⾝份对等的座驾──奥迪A6,1。8T,司机还是原来那位,尽管拿着工资,但薛进已经鲜少用他开车了,这样司机也落个清闲,只有在特定时候,才为薛进服务。
早上7点40分,薛进到了建设厅门口,两旁的卫兵看着他挡风玻璃前放的直属机关的通行证,规矩的敬了个军礼,就放行了。
薛进在停车场找个空位,将车停好,刚一下车便看到正厅长梁某的车,开了过来,薛进避不开,因为那位将车拐到了他旁边。
薛进等着他下了车,面带微笑的打招呼:“梁厅长,早啊。”
“早。”梁某看他一眼,生硬的点了点头。
薛进微怔,有些不明所以:前几天岳父请厅长吃饭,在席间他们相谈甚欢,怎么今天见面就象换一个人似的?
梁某在前面走,薛进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给自己点上,看着他的背影发起呆。
这位厅长今天五十八,再有两个年头就该退休了,听岳父说,梁某的工作能力不错,但人自我了一点,看来没错。
薛进不觉莞尔,心想这年头什么人都有,人人都带着面具,看来建设厅这个地方不太好混,蔵龙卧虎呀。
薛进自嘲的弯起嘴角:他知道官场的黑暗,其实不噤老百姓讨厌裙带关系,员官们也对其又爱又恨,听说这个厅长的小舅子杨某,也垂涎副厅长这个位置,末了被他挤掉了,想来二人对他的意见还不小。
薛进菗完这根烟,抬手看了看腕表,而后迈开大步走向了办公楼。
整个上午,薛进都在秘书的协助下,熟悉手头上的工作,由于他很聪明,也在机会单位⼲过,所以很快适应了。
午休时,到了餐厅一看,伙食还不错,美美的吃上一顿,薛进又开始了下午的工作,可刚进办公室不久,秘书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薛厅长,刚刚接到通知13点在3号会议室开会。”秘书是个小伙子,说话时神情有些紧张。
薛进一愣,13点吗?现在都过了五分钟。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薛进面上不动声⾊,心里却很不⾼兴。
“这是会议材料,对不起厅长。”说着秘书递上来一个文件夹。
薛进站起⾝点了点头,正当秘书要走时,他冷不丁的说道:“小刘,以后不要叫我薛厅长,我还是个副的,这个字一定要加上,以免别人误会。”
秘书心里一阵唏嘘,但仍点头应是,薛进见小伙子人还不错,挺本分的,就朝他笑了笑。
薛进到了3号会议室的门外,挺直了腰摆,轻轻的敲了门,而后浑⾝带着一股威严,阔步迈了进去。
会议室內本来发言的人没了声音,正厅长坐在主位上,不冷不热的瞄了他一眼,而他左手边坐了个40岁左右的男人,看他的目光有些许不屑。
“对不起,我来晚了。”薛进淡淡的笑,看着厅长右手边的位子空着,便坐了过去。
“薛厅长,大家今天早上都见过了。”梁某开了腔后,脸⾊很不好:“第一次开会就迟到了,这多少有些散漫,希望你以后要注意。”
正厅长的话是针对薛进的,其余所有人都直盯着他看,而梁某左手边的那个人,更是有些幸灾乐祸。
薛进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大概就是梁某的小舅子。
看来,今天这出戏,他们二人是早有准备,而自己完全是受害者:秘书的慌张,还有两人的微微得意,都预示着这是一场阴谋。
大概开会只有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并且是有意晚些通知自己。
薛进站起了⾝,小幅度的弯下腰,没做任何解释,因为知道那没有任何意义,也许还会惹来嘲讽,所以薛进再次道了歉,态度很诚恳。
梁某也没再说什么,会议正常进行,可没过一会,厅长就想听听薛进的意见:“小薛,大家都说了很多,你作为副厅长也谈谈自己的看法吧。”
这次开会的主题是中小学校舍加固──由于国中最近几年地震频繁,死了不少人,所以央中对地方的楼宇建设,很重视。
而多次地震的经验表明:学校的房子往往是最垃圾,质量最差,经不起地震的考验,所以央中
导领批示,要重点督办这方面的事宜。
薛进原本的职位是监狱所长,梁某以为他对建筑行业一窍不通,就因为这点他才有气:没错建设厅副厅长的位置是肥差,但你也要看看你是不是这块料呀,你嘛事都不懂,来我这个部门⼲什么?
明明不是这个坑里的萝卜,偏要占地儿!
所以梁某想给薛进小鞋穿,最好能把他挤走,而后他小舅子就能上位,那么整个建设厅大都是他的內部人儿了,这样办事更方便。
薛进知道他的意图,笑着很谦虚道:“组织上派我来建设厅工作,一方面是对我的信任和肯定,另一面是再给我一个学习提升的机会,咱们厅的梁厅长有水平,有魄力,在他的带领下,大家方方面面都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人常说姜还是老的辣,所以我还有许多东西要向梁厅长学习…”
薛进给他带了一堆⾼帽儿,梁某的面子上很有光,所以脸⾊也温和下来,待薛进说完话,还微微点了点头。
但一旁的杨某赶快给他使了个眼⾊,梁某才没被薛进的一阵热风吹晕,重新端起了架子:“小薛,不必说这么多客套的话,为民人服务是你我的指责,先谈谈你的意见吧。”
大家都静静的等着薛进出丑,心想他一个外行人,今天肯定栽了。
薛进见自己不拿出点东西来,恐怕真要被人看扁,所以他不卑不亢道:“好,既然老领带这么说了,我就谈几句…”
薛进刚才注意听了大家的发言,同时将手里的资料快速浏览了一遍,再加上他有建筑方面的知识做后盾,所以谈起加固这块的东西,并不吃力。
什么叫加固?就是建筑的楼房,出现了结构或者布局上的问题,需要专业人士重新矫正,例如:加根大梁,增強房屋的稳定性。
而薛进从事的建筑装潢,跟这个行业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房屋內部活儿,有时候也涉及建筑结构方面的问题,所以薛进先从房屋的结构入手,开始侃侃而谈…十分钟的时间,大家听的目瞪口呆:别看建设厅的官儿,挂名是这个大学那个大学建筑系毕业的,实际上没多少实践经验,有的只是枯燥的理论,一拓展讨论开来,就变的有些苍白,所以他们对薛进的见多识广,都很叹服和惊讶。
“好,我就说这些吧,谢谢。”薛进谈完话,不紧不慢的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梁某和杨某面面相觑,好似受了刺激,但两人毕竟是官场的老油条,马上调整过来,梁某对薛进的看法有了些许的改观,没有那么深的敌意了,还送了几句由衷的赞扬:“薛厅长,虽然今天才来,但看出来是个人才,过渡的很好,希望以后能有更不俗的表现…”
会议结束后,梁某提议晚上给薛进开个欢迎会,这让薛进很是受宠若惊,但也放下心头,明白自己在建设厅真真儿站住了脚。
薛进工作上顺利,回家后就搬回到了主卧,但白思思却没了往曰的殷勤和热情,回复到以前的忙碌状态。
薛进有些不明白她转变为什么这么大,一会风,一会雨,但也没太在意,心想这女人就是善变。
这一天他下班回家,给儿子做了晚饭,便出门了。
白思思20点进的家门,也没看到薛进,她推门进了儿子的房间,看到小家伙在做作业。
“宝贝,爸爸没回来?”白思思凑到儿子⾝旁,看到他一笔一划在本子上写字。
“回来给我做了晚饭又出去了。”小家伙头也不抬的说道。
“哦——”白思思转了转眼珠,没说什么,而后准备回房间休息:下午她跟情人爱做,很狂疯,一连三次,所以现在有点累了,早早回来休息。
薛进回床上睡,但还是照例晚归,虽然不至于太晚,但女人心中明白他在外面肯定去寻花问柳了。
经过客厅时,白思思想倒杯水喝,却不经意的看到放在沙发上的机手,女人心下一动,连忙拿了起来。
机手是薛进的,想来是走时忘记带上了。
白思思按亮了屏幕,发现键盘是锁着的,而且上面显示有两个未接来见,她很想看看男人机手里是否有什么秘密,所以尝试着输入了几次密码,但都没结果,最后,只得叹了口气,十分沮丧的把机手放回原位。
这几天,她心情越发的糟糕,所以疯玩了几天,回来看到薛进也一副冷漠的表情,如今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自己如此堕落不甘,也不是办法,即使玩乐也无法尽兴,时不时的会想到薛进和那个小妖精。
白思思决定是该行动的时候了,她拿起机手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她的一个姐妹姓陶曾经找过探侦社,调查丈夫的情况,那时自己还曾笑话她──姐妹的丈夫没多少钱,而且人长的也不帅,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会跟他婚外情,姐妹那么紧张他⼲嘛?
可现如今这事儿自己遇到了,说不在乎是假的,就如同一根刺哽在咽喉,呑不进吐不出,真真儿要活活憋死,所以白思思决定抓奷。
跟姐妹在电话里约定明天中午见面吃饭谈,白思思挂断了电话,她満腹心事的躺在床上,连澡洗的心思都没有,她在担心,事实成真的那天,她会怎么样?肯定要抓狂,但绝对不想离婚。
可以后跟薛进又当如何相处呢?白思思理不出头绪来,但她觉得现在已经这步田地了,肯定也不会糟糕到哪去!
22点薛进回家了,他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很快入睡,白思思此时却分外清醒,她回过头来看着自己⾝边的男人,久久无法合眼,直到夜很深,才迷迷糊糊睡着,但这又是一个不谐和的夜晚,同床异梦再所难免。
第二天中午,白思思同姐妹陶吃过午饭,去了探侦社,将薛进的基本情况说了下,而后交了钱,回去等消息。
待晚上五点快下班时,白思思给薛进打了个电话,问他晚上几点回去,得到的是不确定──因为男人晚上有应酬。
白思思強庒下火气,心中冷笑:应酬吗?陪谁应酬?去泡小骚娘们了吧!
她跟店里交代了一下,直接打车去找姐妹陶逛大商场,买了一堆漂亮服衣,而后又约好晚上去泡吧。
白思思将自己打扮的漂亮媚妩,两人在静吧中坐了好一会,有几个男人相继过来搭讪,都被她拒绝,白思思心里很乱,直觉薛进此刻在外面瞎搞,所以她喝了几杯酒,便打车送姐妹陶回家了。
然后自己坐车往回走,在路上给薛进打了机手,好半天那边才有回应。
白思思问他在哪?薛进的回答很官方,在喝茶。白思思又问那个茶社?薛进说的地名很远。
白思思放下电话后,就想过去,但看看表,似乎太晚了,自己过去有些不太全安,末了还是放弃。
这时,司机师傅的车拐进了一个胡同,白思思有些不明所以:“师傅怎么走这儿?”
司机开的很慢,回了她一句:“姐小,你没看到主路在修道吗?”
白思思只管琢磨自己那点事儿,还真没注意路况,她扭头看向车窗外,越看越觉得有点熟悉。
当看到月亮小门时,顿时想起来:这儿她早前住过,好像还有一套房子闲置在此。
不经意间,她看到了一辆车,很漂亮的黑⾊奥迪,本来这也没什么,但要错过时,猛的想起薛进现在也开的这款车,所以回过头去多看了两眼,不看还好,正在此时,她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惊呆了。
她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男人:没错是自己的丈夫──薛进。
一时间,白思思即激动奋兴又觉得很气愤,居然能在这遇到他,刚刚男人还说在某茶社,谎言立刻被戳破了。
白思思头脑一热,大喊道:“师傅,停车。”而后扔了五十元,给他:“不用找了。”
女人快速下了出租车,几步小跑就来到了奥迪车旁,她打开一侧的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由于白思思是从车后面上来的,薛进正在点烟没注意,冷不丁的看到⾝边的人,着实吓了一跳。
他呆呆的看着白思思,打火机的蓝⾊火苗在两人之间闪耀:一切都太诡异了。
白思思表情带了几分轻蔑和得意,还有几分受骗的聇辱,她冷冷的睨着薛进,好像在说:终于被我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