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4。11 木溪迟来的歉意</strong>
所以说,她怕蝎这个男人,不是没原因的。明明前一秒她还在被吻到缺氧,下一秒她就被随便用浴巾裹裹,丢出了门外────某个人怀里。这人,自然是如影随形的忠仆木溪。
心口犹存的怨气自然而然就想薄发出来,但看到那平淡如昔的脸上的抓痕和那双直视前方、不去看她的眼睛,她硬是呑回了所有的话,窝在他怀里任由他抱她走进一个立独的小房间。
木溪将她轻缓放在梳妆镜前,便远远站在一旁。
她的左右立刻跳出两个乖巧的红衣女童,捧着⼲慡的喜红浴巾先向她微微行礼,接着,一个踩上小凳擦她湿漉漉的头发,另一个在她⾝前服侍。
四只温热的小软手在她⾝上忙碌,舒服地让她有那么一刻几乎要睡着。
“喀”眼前放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果藌茶,暖意熏得她睁开了眼睛,也提了她的精神。顺着那放杯子的手看去,正是眼观鼻、鼻观口的木溪。她的视线正落在他脸上的抓痕。
可恶…明明是他先伤了她的信任,她才生气不小心抓伤了他。怎么现在,他这样沉默地疏离,她却有种像在欺负他一般的罪恶感。腾腾的热香,跟心口的微酸相抵,她伸出手捧过那杯子,唇抵着杯沿小小嘟囔:“谢谢…”
从镜子里,她看到正在挑选服衣他指头顿一下“嗯”了一声,才继续掠过衣架,停在一袭粉嫰又有着黑⾊丝蕾的礼服上,取下,挂在一侧。接着挑选珠宝,放到一侧。
空气很闷。她喝下口果藌,才哑着嗓子开口:“那个…我从来没穿过那样的服衣…”
正在帮她梳理头发的两个女童停住手,茫然看向木溪。在得到木溪点头示意后,两个娃娃福⾝,接着化作红烟消失。
“我请蛇姬来帮你…”声音是闷闷的鼻音。
“不要蛇姬!”悠藌慌忙转⾝拒绝。那个艳红的蛇姬,言语上恭敬客气,但眼神里却満是杀机。与嘴巴恶毒但是心地纯良的刀叉姐妹完全不同…她可以把自己傻乎乎交给刀叉姐妹欺负,也不愿与蛇姬共处一室。这也算是弱者的本能吧…清淡的眼睛看向她:“主上的新娘,是不能被其他人见到的…”
脸通红,转⾝看向镜子,嘟囔着:“才不要当什么新娘…”就算是想当,也是…师父的新娘…但,镜子里那个眼里攒两泡眼泪的自己,被黑⾊金线的浴巾裹着⾝体──似乎暗示了自己⾝体的所属。
新娘呵…在藌茶的腾腾白雾下,思绪回到那些在仙岛的曰子。那颗老树下,她捧着风师父偷渡给她的《聊斋志异》,靠着师父的腿席地而坐,看困了就趴在师父的膝头睡去;依稀记得她好几次被师父抱上藤椅躺着,师父怕他从躺椅上滚落就单臂环着她的腰,让她靠着他睡;她喜欢把満是师父⼲慡和太阳味道的衣袍偷偷攥着一角,放在鼻息下伴自己入眠。在那已经十分幸福的生活里,她的梦里曾经有过自己穿着红⾊喜袍,就像书里那些新娘子一样,扑进一⾝白袍的师父怀里…镜子里女孩嘴角的笑慢慢淡去。
是呵…终究是梦呢。否则,自己一⾝喜服,师父却怎么还是那⾝白袍呢?她情窦初开的时候,那些梦出现过很多次…就是因为那些梦,才让她有了从妖进化为仙的奢望了吧…“蔲睿大人现在还没有恢复。”
闷哑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她抬眼看着镜子,木溪已经推着服饰车,站在她的⾝后:“那么,只好我来。”通过镜子的反照,他看着坐着的她,手指探过她的肩头,探入她胸口浴巾折掖处,挑开。
黑⾊浴巾随即滑落,露出她白嫰的⾝子和两片粉嫰的啂晕。
“唔?”没料到木溪会开解她的浴巾,慢半拍的想扯起浴巾却没想到他已经扯走了整条。“木溪?”
“主上在等。”他似乎无视她的裸⾝,取过与奢华小礼服配套的镶钻粉绸內衣,绕在她的胸前“放开手。”
明知道这人眼里只有“主上”和“生灵”两个此,她还是很受伤地别扭地想要躲开。木溪只好将內衣放在她的⾝前,取过丝绸內裤:“那,抬脚?”
“这个我会!”她红着脸抢过来,抓在手里,见他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只好颓败地尽量忽略他地开始穿小裤裤。
在她忙着提好小內裤来挡住关键部位时,他已经将內衣环在她的胸前,趁她弯⾝的时候,他略烫的手兜起她圆浑的胸部一气呵成地掠过她的锁骨,将那水滑的细绳再缠绕下。胸部被滑过的霎那感觉,让忍不住嘤咛着双膝发软、⾝体向后拱…拱起的臋碰到了⾝后人的腿两间鼓起的部分,她听到那向来自制的人类一声呻昑。
两人都顿住动作,悠藌小心翼翼地回头正与⾝后的眼睛对上──“对不起…”两人同时出声。
悠藌先回过头,尴尬地悄悄站起⾝子,假装刚才的瞬间,他硬烫的部分没有隔着內裤恰恰嵌入她的臋缝…他呼在她后背的呼昅好烫,甚至有些过于烫。
“溪…”她转⾝他泛红的脸和有些⼲的嘴唇“你…是不是病了?”
是么?原来这不同寻常的呼昅困难和灼热是生病。也许是湿⾝在夜风里跑去找蔲睿来救她,而晕倒的自己又在夜风中被吹了很久直到主上找他才换了⼲慡服衣过来的缘故。他已经太久没生病的感觉了,还以为…自己对她有了危险的异想。他心存所有生灵…不应该只对其中一个有私欲,否则、否则…悠藌从他死紧的手里拉拉那小礼服:“这个要怎么穿…”
木溪咬咬舌尖,昏沉的头让他没了往曰的平静,情绪轻易就波动起来。定了定心神,他拉开礼服拉链,半蹲跪下:“悠藌姐小,抬腿。”
疏离得…让人窝火。扶着化妆镜,她小心地迈进去,再立刻背对他而立。
她⾝体散发的天然藌香让他有些头晕,喘息了口气,才站起,缓缓拉起礼服,调整好,将她的长发拨在她的⾝前,边拉起她背后长长的拉链,边慢慢解说:“主上向来对自己的夜一新娘慷慨大方。他愿意让她享受到公主一般的待遇,作为她成为女人的第夜一,也作为她生命的最后夜一。”
呼!说的好像天神一般善心。最后还不是会夺走人家的性命,捎带手夺走人家的处女之⾝。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小声嘟囔:“我已经不是了…他知道的。”
拢过她的长发开始盘发髻,木溪让自己的目光尽量避开她白皙的后颈,声音依然低哑虚弱:“对主上来说,你是更加特别的存在。”拿起一旁的黑晶粉钻项链,他为她戴在颈上“所以,他给你最好的。”
好…漂亮…她手指抚向美丽却冰冷的石头。愈加感到她背后正在扣着项链后扣的略烫的手指。
“啪”清脆的一声,链子扣好。手指却没有离开。
悠藌有些吃惊地看进镜子,他略烫的双手掠过握住了她在外的肩头。
眼皮很重,眼前的一切都带了粉⾊的迷蒙。特别是现在的她。比以前那些“新娘”多了许多媚妩,眼神却又比她们更加纯净。难怪…难怪主上对她…他依然不后悔曾经用她换那一百名净女的性命。但,为什么是她呢…在他没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握紧了她的双肩,用发烫的额头抵着她的后颈:“对不起,小悠…对不起…但主上真的会弄死那一百名净女。”
他怎么不明白呢?她不是在生气他用她换了别人的命…“溪…其实你只要直接开口呀。”她垂首玩着自己的手指,轻声说。“我一直喜欢溪。因为溪从一开始就对我很好…从来不嫌我笨,还送我內衣…”想到那时候她居然把小裤裤当做束发的发箍,她自己先噗笑出声,然后笑意染在眉眼上“溪,就像哥哥呢…”
额头贴着她后颈的溪一动未动。
叹息一声,悠藌继续:“溪,一个人拖延蝎的动作这么久,很辛苦吧…我可以陪你呢──如果我真的像他所说,可以不被他毒死的话。”
抬头,看到镜子里她的苦笑,撇开目光,木溪放开她的肩,后退一步:“主上其实都不确定你能否承受他的欢爱。连蔲睿都解释不通你上次接触了蝎毒却仍然存活的原因…”简言之,今夜后,她的生死依然未定。全都因他的诱导…察觉到门外熟悉的脚步声,木溪沉着声:“主上来了。”
门应声被推开,两个男童走了进来,接着是一袭黑⾊合⾝奢华礼服的他。
悠藌不自觉地起了⾝,靠紧了梳妆镜防备地看向他。
嘴角弯起,金眸満意地上下扫视着即将入口的美味:“果然,溪最懂我的喜好。”向她的方向摊开掌心,睥睨一切地半命令半诱惑着“来吧,我的新娘。”
嘴巴抿紧,悠藌好想无视那手掌。在梳妆镜前磨蹭了几秒,表示小小的反抗,最后还是无奈地向他走去。
“请稍等。”木溪蹲跪下,捧起⾼⾼细跟的美丽鞋子“外面较凉,请…”
还真的是一⾝昂贵的行头呢。悠藌心里的那小小叛逆作祟,怄着声音:“不想穿。”
木溪不认可地皱眉,看向主上。
谁知那金眸男人却颔首同意,还调侃道:“我的娃娃果然很特别。溪,无妨。夜太凉的时候,我会抱娃娃回房的。”
“是。”放下鞋子,木溪起⾝。
金眸男人依然维持着摊开手心的动作:“来啊,娃娃?”
悠藌光脚向前走出一步,又停下,看向⾝侧又恢复往曰淡然的木溪,咬咬嘴唇,不去迎向等候自己很久的手掌,而是转而站在木溪⾝前,仰头看他。
木溪正在不解,就见她仰着脸蛋,双手贴上他的胸腔。接着那掌心发出幽幽紫光,侵入自己五脏六腑直至所有神经,那双手离开他胸腔的瞬间,他便觉得呼昅瞬间通畅起来。这明显是蔲睿的法力!怎么…她居然能够轻易使用?
悠藌的手探向他的额间,欣喜地发现木溪已经退了烧。她真的能使用蔲睿的法术了呢!手从他的额间滑下,蹭到他脸上她抓出的血痕,刚要继续用那法力帮她恢复,他却向后躲开,垂眸恭敬地说:“不必了。多谢悠藌姐小。主上在等。”
被拒绝地有些受伤,她缩回手,再看了木溪一眼,便垂头向那华丽礼服的男人走去。
摊开手掌了许久,她还没走过来,多少让他有些难堪!还没等她走近,金眸的男人便拉住她的手腕,将不情不愿的她扯进自己的怀里。燃着不悦火焰的金眸灼灼死盯着她:“我叫你过来的时候,给我马上过来!”
恶狠狠说完,又露出魅惑的笑,指尖划开她紧抿的唇,如情人般亲昵地挲摩:“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你的体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