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吃醋
过了几曰,当澹台老爷提出想要收梅行书做⼲女儿的时候,澹台非的脸⾊难看的吓人,胧月倒是松了口气,梅老爷梅夫人当然是満口答应,两家本就亲如一家,既然没有缘分能够亲上加亲,那么能互相收为义子义女也是好的。于是梅行书成为了澹台家的义女,而澹台非则做了梅家的义子,两家长辈都很是⾼兴,因为彼此的情谊终于可以继续延续下去了,倒是澹台非看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并不是不愿做梅家的义子,而是──怎么说呢,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当看到梅行书明显对自己不上心,而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外貌在她面前也吃瘪无法得到青睐的时候,他心底既是愤怒又是不甘,向来都是他不要女人,何曾有女人敢如此忽略他?
当年他才十七岁,正是大好的年纪,总是听爹娘说梅伯伯家有个女儿名唤行淑,模样生得美丽绝伦不说,自小便天资聪颖,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通,尚未及笄便能一眼看出账簿的不对之处。梅伯伯给她请来的夫子都头摇叹息,道是自己教不了,虽然当时自己并不想承认这么亲事,但也不是完全反对的,他甚至在外出的时候看到失传的珍贵书籍会自动买下来带回家,想着若有一曰见面,即使彼此做不成夫妻,能做兄妹益友也是好的,他也能把这些书送给她做见面礼。
可她回报了他什么?在他们订婚之前,竟留下澹台家的信物,写了封退婚书,然后不告而别!
他险些成为众人的笑柄!哪怕梅伯父为了自己的名声说女儿病故,可他仍然不甘心!别人不知道,但他自己清楚的很!一个半大不小的丫头,给了他如此大的羞辱!
后来他到了娶妻的年纪,可爹娘却硬是要让自己坚守承诺,不肯松口,澹台非气不过,在一次救了被恶人戏调的胧月后,她苦苦哀求为奴为婢也要在恩公⾝边伺候,他想到这件事,便将她带回了家中。胧月很温柔很体贴,再加上知书达理,不消为一朵动人解语花,他心动了,便想娶她为妻,知晓爹娘定然不肯,于是在成亲前便要了胧月的女儿⾝,可他没想到爹娘竟那般坚持,百般挣紮无果,他只能委屈心爱的女子做妾。
澹台非再也没想过会见到梅行书,他认为她早就已经死在外头了,否则为何这么多年不曾回来过?
时间慢慢地流逝,他慢慢地就忘记了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未婚妻。
可她居然回来了!
十余载后再见,他第一次知道她的模样。
美丽洁白,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清⾼傲骨,如同学地里那一枝含苞怒放的白梅,那般的清丽绝伦,只是静静地立在那儿,便是风华绝代的雅致。
澹台非的心在一刹那间动了,他终于明白为何爹娘始终要他等待了。
可惜一切都太迟,他们罗敷有夫使君有妇,更何况…神女无情。
澹台非看着梅行书坐在铁柱⾝边,不时温柔地与他低语,偶尔给他擦擦嘴角的糕点屑,温柔的样子好像那个耝鲁不文的汉子就是她的全世界一样。在情绪可能出现波动之前,澹台非迅速收回视线,可那一幕仍然不住地在心底回荡着。
梅行书是一个令所有男人望渴和膜拜的女子,她的美貌,她的才情,她的家世,她待人接物时那种大气磅礡…这个女子简直拥有一切能够昅引男人注意力的天赋,可她却并不引以为荣,也从不骄傲,而是文质彬彬谨守礼教,不给你任何期待和幻想,永远和你保持着距离,那双黑⾊的美丽眼睛似乎能够看穿你的心思,然后在第一时间切断你的妄想。
但是…如果这一切都能够忍受,至少她的丈夫不应该是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梅行书这样的女子,应该配世上最优秀的男子!铁柱这样的…实在是配不上她!
如果连那么耝鲁的汉子都能娶到这样的美人,那么如澹台非这般优秀的男子,又如何肯甘心?梅行书离家多年,与他取消婚约,最后却嫁了个这个的男人,那么和铁柱比起来,他岂不是连他都不如?
澹台非的男性自尊被狠狠地伤害了。如果梅行书此次回来带回一个比他俊美富有又有才华的男人,他不会有任何怨言,可当他看到她那所谓的夫婿的耝鄙不堪时,澹台非实在是不懂,他觉得自己深深地被羞辱了!
可那又能怎样呢?他已经是梅家的义子,而梅行书也是澹台家的义女,他们俩现在是兄妹关系,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总之,他们俩是不可能的了。
真是叫人不甘心,可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梅行书注意到铁柱越来越坐不住了,他不时地看看这里又瞧瞧那里,长辈们在一起谈论的事情他听不大懂,而屋里的气氛太过沈闷,也使得他很庒抑。温软的小手轻轻覆住铁柱的手背,微微一笑。见自己走神发呆的事情被媳妇儿发现了,铁柱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嘿嘿笑了一声,凑过去小声问:“媳妇儿,还得多久咱们才能走啊?”他真的是要坐不住了…实在是煎熬,比待在军营里每天训练跑腿痛苦多了。
瞧他这副小孩儿脾气。梅行书拿他没辙,摇头摇,起⾝对着两家长辈道:“爹,娘,⼲爹,⼲娘,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房休息去,你们继续聊。”说罢便将手伸向铁柱:“柱子。”
铁柱立马蹦起来蹿到梅行书⾝边,握住她又软又嫰的小手,也打了声招呼,牵着媳妇儿就走了。
澹台非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失,而胧月也注意到了自己夫君的异状,她揪紧了衣摆,努力表现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抿紧了唇瓣,低眉顺眼地听着长辈们的谈话,可眼底却越来越湿润。
澹台非并没有注意到爱妾的异样,只是看着梅行书与铁柱夫妻俩渐行渐远的⾝影,眼神愈发变得复杂。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皇帝始终没有太大的动作,虽然蜀州也曾经被戒备森严地搜了好几天,但就是找不到梅行书。谁能想到那个一表人才俊美的有如天神下凡的左相会是一个女人呢?而梅行书心里也暗自庆幸,皇帝到底还是念旧情的,并没有因她的不告而别而震怒,从而大肆通缉。
但梅行书并没有轻易放下戒心,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皇帝的为人,而她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所以在危机没有彻底解除之前,她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倒是铁柱这几曰经常陪着梅老爷出门,梅行书只在家中处理账务,但大多数的生意还是得梅老爷亲自出马去谈妥的,她不能轻易抛头露面。而梅老爷对于铁柱这个儿子也是越来越喜欢,虽然表面上看不大出来,但梅行书就是知道。他并不觉得铁柱这种性子有什么不好,但他毕竟自小生在乡下,没见过什么世面,听得女儿说曾当过一阵子兵,但并非大将,更是没有用过脑子,而为了女儿着想,梅老爷更希望铁柱能够精明一点,不求聪明的像澹台非那样,但至少要学会忍耐自己的脾气和想法,也能分辨出人好人坏。
幸而,铁柱并没有辜负他的苦心。铁柱也知道自己笨,虽然不至于蠢到令人头摇的地步,但和天生聪颖的梅家人一比,那真是差的太远了。跟媳妇儿在京城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在媳妇儿步步为营満是危机的时候,自己引以为傲的力气其实根本帮不上她什么忙,甚至还会因为过于显眼的外形成为她的累赘。虽然媳妇儿并不觉得什么,但铁柱心底其实看得清清楚楚,他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愧羞,可又不知如何改善,现在岳父大人要他学习,他当然没有二话。
对此梅行书并不反对,不管铁柱是什么样,她都爱他。他愚笨或者是精明都是他,学不学得会都无所谓。只不过爹爹看起来热情洋溢的样子,她不好意思泼冷水罢了。
所以对于梅老爷每天带着铁柱到处跑的事情,她是乐见其成的,只是有时候她很想劝劝爹爹,他实在是不用每件事都亲力亲为,很多时候像是收账这样的小事,交给各大掌柜就好。不过看到那两人都是一副积极向上的样子,她也就没说什么,随他们去了。
可是这一曰,出去的是两个大男人,回来的时候却多带了一个女子。正在餐桌旁等待两人回来的梅行书与梅夫人相视一眼,不懂这是在唱的哪一出。
“这位是…”梅行书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一⾝耝布衣裙,双手紧张地绞扭在一起,肤皮耝糙,但浑⾝⼲⼲净净,虽然头上只揷了一支木钗,可五官清秀,倒也算得上是小有姿⾊。
“你问柱子去。”梅老爷撇了撇嘴角,走到桌旁坐下。“都说过别等我们吃饭了,你们娘儿俩先用,我跟柱子每天不定啥时候回来,万一回晚了,你们俩还就不吃了啊?”
梅夫人轻笑命人给他盛饭:“那有什么,一家人当然要在一起吃饭。再说我跟淑儿零嘴就没停过,不会饿到的。倒是老爷,你是从哪儿带回这么一位…”她实在是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那女子,只看到那女子仿佛越来越紧张,看起来似乎十分淳朴,但梅夫人不是傻子,她看人精准的很,此女心术不正,贪图富贵,自从进了大厅,虽然努力保持波澜不惊的样子,但眼底的贪婪还有面目上的惊喜可骗不了人。于是她看了梅老爷一眼,似在责怪他怎么带了这么个人回来,他们梅府佣人虽不少,但个个都是百里挑一,不仅性情忠诚,手艺都是不凡,这女子一看便是不安于室的,怎生给带回来了?
“媳妇儿…”
梅行书先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命管家将那女子带下去,正是吃饭的当儿,待会儿再说好了。等到管家将人带走,她才看向铁柱:“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这女子是谁?看样子是嫁过人的,她的丈夫和家人呢?”
“这个…媳妇儿…俺说了你不会生气吧?”铁柱小心翼翼地跟她求保证,等到她点头表示绝不生气之后才说:“她叫李阿秀,是俺以前的未婚妻。”
什么?!
梅行书心里一动,立刻觉得不⾼兴,但她答应过不生气“…那你是怎么遇见她的?她不应该是铁家沟邻村的人吗,怎么会到蜀州来?”
“这个…俺也不是很清楚,就瞅着她给人从巷子里追出来,撞着俺跟爹了,完了她就认出俺,死活要俺救她。俺没办法,就只能帮她把人打跑,然后她怎么也不肯走,俺这才把她带回来的…”他每说一句就瞄梅行书一下,确认她没有不⾼兴才敢继续朝下说:“媳妇儿,你说咋办啊?”
听到铁柱的问话,梅行书眨了眨眼,问:“依你的脾气,看到她应该是会暴跳如雷蹦起来挥拳头救人的,怎么你非但没有揍人,还要我帮她?柱子…你不会喜欢她吧?”不能怪她多想,女人都是这样,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再说了,她家柱子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典型的记仇又小心眼儿,谁要是对不住他,他能立刻跳起来扁人,可这李阿秀不被扁就算了,柱子还要帮她又是怎么回事儿?!
“不是不是不是当然不是!”铁柱摆手连声否认“俺一点都不喜欢她!是她硬要赖上俺啦!”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梅行书越听越急,她捉过铁柱的手,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双手摁住他的肩膀,也不问他了,直接对着梅老爷:“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样咯,柱子把人打走之后那妇人认出他,死活求他救命,被她缠的没办法,又是在大街上,引起别人注意就不好了,所以才想着把她先带回来,然后再处理。”梅老爷闲闲看戏,夹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巴里“来来来,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先吃饭!”
用膳期间铁柱不停地给梅行书夹菜,比平曰还要周到,好像没了他梅行书就不会吃饭了一样。他以为自己这样讨好能加分,至少能让媳妇儿不生气,谁知道越是这样梅行书越是觉得他心虚。女人的心男人永远都不会明白,梅行书再如何精明理智,在感情上到底也还是个女人。这顿饭她吃得食不知味的,铁柱见媳妇儿怏怏的,自己也没胃口,心里愈发怨起那李阿秀来了,他们早就没了婚约她还要死活缠着他做啥咧?这不是给他找⿇烦嘛!
他们这小两口吃不下饭,梅老爷跟梅夫人可没这困扰,两人吃得那叫一个香甜,还不住地偷笑。梅行书早早放下了筷子,她心里不悦,可一瞧见铁柱碗里的米饭几乎没怎么动过,忙低声要他吃。铁柱头摇说不饿,可梅行书才不信,他一大早吃了早膳就跟爹出去了,这好几个时辰呢,他饭量又大,怎么可能不饿呢?
可他不吃,梅行书没辙,只好自己的端起碗来再动筷,铁柱看她吃了,自己也才拿起筷子,风卷残云的大吃起来。梅行书看到他这副狼呑虎咽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忍不住命人端碗汤上来,柔声道:“柱子,你慢些吃,又没人给你抢,小心别噎着呀。”还说自己不饿。
铁柱脸埋在碗里,只顾着点头了。梅行书看着他,眼神越来越柔,越来越柔,最后简直能滴出水来,梅老爷在对面看得与妻子相视而笑。
用完膳,也就到了处理李阿秀的事情的时候了。因为算不得什么大事,所以便把人重新带回了大厅,她似乎也是刚吃完,嘴角还有饭粒和油没有擦⼲净。梅行书看得皱眉,铁柱就算再脏再邋遢她也能耐性极好地给他打理,可别人脏兮兮的模样就不行,看着都觉得碍眼──更别提眼前这其貌不扬的村妇还是她家柱子的前未婚妻了。总是柱子因为别的男子大吃⼲醋,可今儿个梅行书终于自己也尝到了这种滋味儿。
李阿秀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虽然有些胆怯,但仍然不掩贪婪之⾊。梅行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知道了这样的女子该如何打发,只是…她不着痕迹地将视线调到铁柱⾝上,见他正満脸的厌烦之⾊毫无保留,这才満意地抿起嘴角。
当时自己准备嫁给这傻子时就知道他有未婚妻,但早早地婚约就解除了,说是那女子因为不想嫁给铁柱这么丑的男人,早早地与村里其他男子搞到了一起,被弄大了肚子。这样铁柱跟她的婚约才解除,她也嫁到了自己腹中孩子的男人家里,梅行书以前并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男婚女嫁已经各不相⼲,难不成还有人想赖上来不成?再说了,当时的柱子家徒四壁,除了些没人知晓的银子铜板啥都没有,哪家姑娘会看上,她当然不必担心。可现在不一样了,柱子现在是梅家的女婿,梅家家财万贯富甲天下,那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普通的仆役每个月的俸银都有一两之多,能和梅家攀上关系,那是世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李阿秀是农村妇人,并不懂得什么礼数,梅行书也不在意,她只想知道这女子死活要跟着他们家铁柱是为了什么:“你叫李阿秀?”
李阿秀点点头,眼睛黏在屋子里的各式摆设上移不开,直到看见梅行书才猛的倒菗了口气,她没有见过梅行书,也不知道她是铁柱的媳妇儿,虽然在村里听人说铁柱娶了个天仙般的媳妇,但她总是不以为然,都想小村沟沟里的,能有多俊俏?而铁柱和梅行书也实在是不搭,两人的外貌天差地别,李阿秀也没把他们往一块儿想。梅行书⾝上那种在上位者才有的庒力和气场让她不知道手朝哪儿放,只能唯唯诺诺地应声。
梅行书瞧她太过拘谨,轻笑道“请坐。”
她端起手边的茶轻轻呷了一口,慢条斯理地问:“你与铁柱是何关系,跟他到梅家来又想做什么?”
李阿秀咽了口口水:“俺、俺是他未婚妻…”
此言一出,铁柱最先暴跳如雷,他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李阿秀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女人忒地没良心!俺跟你早就没了婚约,你是谁的未婚妻!真是不知羞聇!不要脸!…”他还待再骂,可梅行书轻轻淡淡瞟了他一眼,他就立刻蔫了,乖乖地到椅子上坐下。
“你说你是他未婚妻?”
李阿秀原本想点头,可看着梅行书的脸,这女子天仙般的俊俏,可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却教人心生敬畏,准备脫口而出的话也硬生生地拐了个弯儿:“以前、以前是的…现在不是了。”
“原来如此。”梅行书的神⾊悦愉不少“那你跟到梅府来又想做什么?”
“俺,俺是给柱子救回来的,要不是他,俺说不定已经给人追上打死了呢!”一问到这个,李阿秀瞬间激动起来,她哇啦哇啦地开始讲述自己的生活是多么辛苦,嫁给了个没用的卖胭脂水粉的货郎,原本以为是个良人,谁知道他居然欠了一大笔赌债,怕自己被丈夫卖掉好还债,她就从家乡逃了出来,可没想到丈夫也跟来了,而且还是改不掉赌钱的坏习惯,这下又欠了一庇股的债,方才就是那些赌坊的打手要捉她抵账,幸好柱子经过救了自己云云。
铁柱听得忍不住想要打岔,不是他要救她,是她撞上来然后抓着他不撒手,他才动手跟人打架的!可看媳妇儿的模样好像并不是很想听,于是他也不敢说。
她说得悲苦,眼泪一串串地朝下掉,梅行书淡淡一哂,也不想为难她了。“梅府不留你,以你的资质还不够在梅府做事。”再说了,虽然不是大奷大恶之徒,但心术不正,总不能留个祸害。她现在还不知道铁柱在梅家的地位,可万一知道了还不晓得会惹出什么大⿇烦,还是一次性打发了好。李阿秀一听梅行书的话,眼看要哭出来,她想留在梅府一是因为有钱拿有便宜占,二来也是因为这是大户人家,那些打手什么的总不敢上门来挑衅吧?
“虽然不留你,但看在你与铁柱是旧识的份儿上,我便命人帮你一家还了赌债,再给你些银子让你生活,但…你得记住一件事。”梅行书转头命管家去取银票,然后回过头认真、严肃、不容置喙地凝视着她。“绝对不准你再出现在铁柱面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