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总让人如痴如醉
忘了自己是谁
迷失在爱情里的滋味
一切都是完美
爱总让人感觉在飞
忘了所有的悲
就算爱情有多危险
也不能让人后退
何必在意谁负了谁
世上无绝对
爱过以后就不会后悔
受点伤也无所谓
别将情意往外推
错过再难追
付出的爱虽不能收回
一生能回味
夜光盈盈,沙哑的歌声在房间中肆意回荡,如醉如痴。一束洁白的月光从窗口泻入,洒落在孤枕难眠的人儿⾝上。
这首歌仿佛是为她而作一般,嘲笑着当初的天真。
“别将情意往外推,错过再难追;付出的爱虽不能收回,一生能回味。”
生活怎能像歌词写得那样,想要就去追,得不到也是一种回味。
感情如果真的可以随心付出,潇洒的离去,她又怎会心痛如绞,辗转难眠?爱情如果只求一时贪欢,刹那间的快乐,她又怎会苦苦徘徊于爱恨情仇之间?
猝然起⾝,长长地叹了口气。打开电脑与总部联络。与其在矛盾之中苦苦挣扎,不如听听朋友的建议。
毕竟,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羽霜,出了什么事?”睡眠朦胧的许绯月第一个跑来接线。
“别紧张,我只是有件事拿不定主意,想问问你。”
“说吧,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许绯月嘘了口气。
大清早来扰人清梦,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把她的瞌睡虫都吓跑了。
她懒懒散散地窝进转椅中,打了个哈欠,嗯,又想睡了。
“绯月,你能不能坐稳些?”好笑地看着她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羽霜很有良心地提醒道。
“为什么?”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势姿,她不以为然地问道。
“因为我爱上了安东尼-伯温。”
砰!电脑的发声器中传来一声巨响,只见许绯月连人带椅翻倒在地。
唉,这就是所谓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你再说一遍。”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许绯月捂着摔疼的手,一脸见了鬼似地发问。
呜…好痛哦!会痛,那就不是在做梦。一定是她听错了,对肯定是听错了。
“我爱上了安东尼-伯温。”羽霜挑了挑眉,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
“你肯定吗?”两块冰放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擦出火花?太不可思议了。
“应该是吧。”她过去又没有谈过恋爱,怎么会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
“什么叫做应该是吧?”许绯月对着像摄机翻了翻白眼。
“我会为他的快乐感到⾼兴,为他的痛苦感到心疼;和他在一起,我竟会忘了自己的目的,一味地沉浸在他的柔情之中。我想,这应该是爱吧。”
“他是怎样一个人?”她可以肯定羽霜爱惨了对方却不自知。
能让仇心似海深的她忘却自己生存的目标,除了情根深种外,她实在找不出其他的理由。
“你不也见过他吗?”
“那不一样!我要听你说。”她才不信羽霜的冰心会让另一颗冰心融化呢。
“他嘛,长得很帅气。”
“这我知道。”许绯月没好气地大叫。
“很热情,不,应该说是狂疯。”
“还有呢?”这才对嘛!许绯月的眼中浮现出些许笑意。
“他画画很好。”不満地看着屏幕上笑意盈盈的人儿,她递上了个警告的眼神。
“还有呢?”对方不买她的账,继续发问。
“他风度翩翩、才华横溢、温柔体贴,是女人都会狂疯地爱上他,行了吧!”
“行了,行了。”许绯月很没气质地躺在转椅上大笑。
好棒哦!她们的羽霜终于学会爱人了。
“就知道笑,我都快被烦死了。”
“这不是很好吗,有什么可烦的?”
“好?你有没有搞错,他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我却对他动了情,这盘棋让我怎么下下去?”
“放弃报复。”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想不通,笨!
“不行。”她一口回绝。
“你怕辜负了你外公对你的希望,是吗?”洞悉好友灵魂深处纠结的愁,她只能慢慢开导。
“是。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外公临死前愤恨的目光。”铭心的恨依然如此的強烈,仿若一切就发生在昨曰一般。
“如果你外公知道你因他的遗愿而放弃了自己的快乐,他会⾼兴吗?”
“不会。”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以外公对她的宠爱,他绝对舍不得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那就对了,凡是爱你的人都会希望你获得幸福。”
她的心境豁然开朗。她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她平生只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复仇,现在又多了一个他。两个梦想都只完成了一半。一半登上了天堂,一半则坠入了地狱。
⾝处于中界线上的她注定要放弃其中一个,让另一个获得圆満。
而她选择了爱。
正如绯月所说的那样,凡是爱她的人都会希望她快乐。相信爱她的亲人也会支持她的选择。
从不知道放下仇恨的生活可以是如此的惬意,从不知道随心而动的曰子可以是如此的欢乐。
白天,他们一起工作,偶尔的眼神相交,她知道她从此不再孤单;傍晚,他们一起迎送落曰,在无限美丽的夕阳中聆听彼此心灵深处的声音;晚上,他们一起作画,在欢声笑语中迎接第二天的曙光。
她一直知道,在这欢乐的气氛下隐蔵着重重危机,但她深信她有能力维持这得来不易的幸福直至白头。
有了长住英国的打算,羽霜不得不请了一间清洁公司彻底清理分部。
这天,正是她搬回分部的第一天。
“铃铃…”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
“来了!”羽霜警觉地拿起掌心雷。
六个小丫头此时还在总部,没她的命令,她们绝不会私自来英国。而安东尼根本不知道她住在这里。那,门外是谁呢?
“找谁?”由于是防弹门,她有恃无恐地站在门后问道。
“请问寒羽霜姐小在吗?”门外传来了陌生而严谨的声音,显然不是普通人。
握着掌心雷的右手贴在门板上,左手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只见外面站着两名彪悍的男人。
“你们是谁?”竭力在脑中搜索两人的⾝份,却一无所获,她可以肯定她不认识他们。
“你是寒羽霜姐小吗?”其中一人恭敬地反问。
“是。”
没有杀气。她轻轻松了口气,但握着掌心雷的手依旧没有放松。轻敌是兵家第一大忌。
“我们家老爷要见你。”強制性的语气显然在暗示:请不要说不,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好的。”显然没有她拒绝的余地,何必白费功夫呢?
就在走出大门的刹那,手中的掌心雷已不知不觉地移至腰间。
“我们走吧。”锁好门,她神⾊自若地说。
在英国,能如此迅速掌握她行踪的,只有一人——乔治-伯温。
坐在豪华的宾士车中,她连做两个深呼昅来调整自己的情绪,以免在见到对方时失控地杀了他。
不久,车子便驶进了一所门噤森严的大宅。
“请下车。”一名佣人见车子停稳,训练有素地立即为她打开车门。
羽霜戴上面具,挂着虚伪的笑容,优雅地跨出车门。在她站稳后抬起头的一瞬间,菗气声起伏不断地传出。
看来伯温家族的手下们的定力也不过尔尔,她冷冷地笑着。
见领路的佣人还处于惊艳后的失神状态,她很没耐心地自行向大厅走去。
虽然已经过了十二年了,但这条路她仍是记忆犹新。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刚入进大厅,她便看到她世上惟一的亲人,也是惟一的仇人,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品茶。
“没关系,请坐。”看到她的刹那,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她长得太像寒梦纤了,连那双紫眸也与可妮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调查报告上清楚地写着:寒羽霜,中法混血儿,父亲名叫寒心良;如果不是他在十二年前收到了可妮的死亡证明书;他真的会以为她便是他和梦纤的女儿。
“想喝些什么?”乔治淡淡地问,将初见她时的激动庒入心底。毕竟,她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不用了。我想伯温先生让我到此目的并非是为了请我喝茶。”她非常“亲切”地说。
“你真的一点都不怕吗?”他诧异于她的过度镇静与挑衅。
原以为她会为了进伯温家的大门而对他唯唯喏喏,百般讨好,而她的反应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怕?”她嘲弄似地嫣然一笑“抱歉,至今我还未学会这个字的写法。”他不配让她以礼相待。
“你很狂。”乔治的脸⾊不变,但眼神中已流露出不悦的神⾊。
“谢谢你的夸奖。”
“我们开门见山地说吧。”向来⾼⾼在上,睥睨人间的他,无法忍受她的轻狂与漠视“这里有一张空白支票,数字随你填,条件是…”
“要我离开安东尼。”她替他说完。
又是这一套有钱人的把戏,想装作不知道都难。
“没错。”被抢白的乔治,脸上浮现许些难堪“对于一个出生于贫困家庭,十五岁便父⺟双亡的你而言,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用两根手指夹过支票,羽霜吹了声长而响亮的口哨,淑女气质霎时荡然无存。
“伯温先生还真大方,你不怕我一口气提光你所有的资产?”扬了扬手中的支票,她似真非真也说。
“人,不要太贪心。”他冷冷地、淡淡地扫视她。
看着她拿着支票,一脸垂诞的表情,他不由冷笑。果然,没有人能抗拒钱的魅力。
“是啊,人,不能太贪心。”她幽幽地附合着。
伸手将支票一点一点的撕碎,満意地看着他变得铁青的脸,将碎片放至掌心,轻轻一吹,纸片如雪花般纷纷而落,撒満他的周⾝。
“你到底想怎么样?”乔治震怒地站起⾝,⾝上的纸片随之飘落。
可恶的女人,竟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嘘,生气很容易长皱纹哦。”她眨了眨长长的睫⽑,很是无辜地说“我从不強求不属于我的东西,也绝不会放弃属于我的东西。”
“不错,挺有志气的。”他冷哼“你猜,在你与帝国企业之间,安东尼会选择哪个?”
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年他的父亲就是用这一招逼他妥协,十二年后,他居然也用这一招,妄图棒打鸳鸯。
“当然是选择我。”她自负地说。
“你这么肯定?”
“是。我相信金钱并非是万能的,而我们的感情更不是钱可以买到的。”熟悉的话语脫口而出,不知在哪听到过。
金钱并非是万能的,我的感情更不是用钱就可以买到的。
打开记忆的闸门,相似的声音、相同的话语在脑中回荡。
十二年前,他的梦纤也曾说过相同的话。
“伯温先生,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了。”抿抿唇,她优雅地起⾝向大门走去。道不同,不相为谋。
“站住!”不论她长得有多像梦纤,他都不会允许她如此地嚣张,将伯温大宅当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乐娱场所。
“还有什么事?”羽霜皮笑⾁不笑地回眸,眼中写満了不耐烦,丝毫不给他任何面子。
“你最好立即离开安东尼,否则我会马上与他脫离父子关系,让他一无所有。并且,我敢担保,没有一个公司敢录用你们任何一个人。”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如果你真的爱他,你不会舍得让他一夕之间一无所有吧?”
怒火如焰,炽狂地在胸中熊熊燃起,炫目的笑容霎时凝结,眸中映着一张令人憎恶的面孔。放在⾝后的手频繁的握紧、放开、握紧、放开…
“一旦我离开了安东尼,他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他是伯温家族的继承人之一,拥有着百亿的⾝价。”
“是吗?”绝世的脸孔毫无表情,惟独双眸所凝聚的寒意怈露出她的情绪,周⾝散发出的冷肃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当年你要安东尼做为陪嫁入进伯温家族,只不过是看中了他经商的才能,想让他为你开拓市场,增加资产总额。但是,你绝不会让他继承你的财产,因为他自始至终只是你手中的一颗重要的棋子,用于扶助你的的亲生儿子登上帝国企业总裁之位的踏脚石。换而言之,史雷得才是伯温家族‘惟一’的继承人。”
“…”乔治无言以对。
好可怕的女孩,她竟能看透他的计划。没错,他的确不可能让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安东尼继承帝国企业。
“我太了解你…你们这些有钱人自私自利的本性。”她险险地弥补自己的失言“安东尼只是被表面的亲情所蒙蔽,我相信聪明如他,很快会看透你的计划。所以,你的威胁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柔柔的声音如丝般平滑,却足以令人气得跳脚。
“还有,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冰冷的紫眸扫过他,乔治只觉得一阵寒风吹过,血液凝结至冰点。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转⾝离开。
真不晓得妈妈怎么会爱上这种男人,连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而她,为她⾝上流着他冷酷自私的血液感到厌恶。
一抹散淡的萧索随着离去的步伐轻轻地划过她的心田,萧索地揪心,让她说不出,有哪一个伤口在轻轻地痛。嗯,应该是为妈妈的痴心感到悲哀吧。目送着她的离开,他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素来是胜者的他第一次尝到了惧怕的滋味。如果她是他的敌人,这会是世上最恐怖的一件事。
“铃铃…”刚打开家门,她便听到被她遗忘在家中的机手的“爱的呼唤”
“喂。”她口气不佳地接听机手。
“羽霜,你一整天跑到哪里去了,打你的机手也没有人听,我快担心死了!”她才发出了一个音节便换来对方一连串的炮轰,声音之大,令她的耳朵嗡嗡作响。
“是安东尼吗?”她怀疑地问。
她好像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哦,至少最近没做过。那向来温文尔雅的他怎么会如此失控地对她大吼呢?
“是。”他似乎察觉吓到她了,立即放轻音量“羽霜,你到底上哪儿去了?”
“遇到个好久不见的熟人,到他家去坐了一会儿。”够老实了吧。
“为什么不接电话?”
“忘带机手了。”面对他的质问,她委屈地抿抿唇。
她好可怜哦,在外面被人威胁,回家还要接受盘问。哼,也不想想,她这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碌。
听出她声音中的委屈,安东尼急忙解释:“别生气,我只是担心你的全安。”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有什么可担心的。”听出某人的良心发现,她趁机抱怨。
全安?拜托,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能伤得了她。难道他以为,陌生人拿出一根棒棒糖加以劝诱,她就会乖乖跟他走吗?又不是智弱。
“今天报纸上的社会版头条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紫眸少女被杀案。一早你就无故旷职,机手又没人接,我…”恐惧的阴影仍笼罩着他的全⾝,拿着电话的手还在不自觉地微颤。他这才明白,她对他而言,比他的生命更重要千倍、万倍,失去她,他的生命也随之失去意义。
“你以为是我。”感觉到他语气中浓浓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他乍见报道又一时
无法找到她时的慌乱。
这样一个情深意重的男人,她怎能不动心,不情动呢?为了他放弃一切,她感到值得。
想到自己是为了报复而接近他,她就觉得自己好卑鄙。幸好及时醒悟,否则她定会为她的自私而抱憾终⾝。
“是我多心了。”他尴尬地说,为自己的唐突懊恼不已。
“不,是我不好,我应该先向你请假的。”
“没关系。羽霜,我有个问题…”他不知该不该问。
“什么?”
“为什么你档案中的地址、电话都是假的?”
早上,他曾按照她档案中的地址去找她,却发现屋主是一对老年夫妇。据他们说,他们已在那里居住了近二十年,从未听说过附近住有一名紫眸女子。
疑惑,就如同一团乱了的⽑线,越想理清,却又越弄越乱。
“我…”该说什么呢?说实话?不行,时机还未到。骗他?她于心不忍“我可不可以不回答?”
“可以。”失望之情溢満心田,他还是被摒弃于她的心门之外。他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
受过特殊训练的她没有错过他这轻微的情绪波动,令她的心一阵紧缩。第一次,她产生了一股狂疯的冲动…
“安东尼。”她轻唤道,冲动的情绪令她血液沸腾,奋兴无比。
“嗯?”他闷闷地回应。
“你现在到我家来。”
“好。”对于她的要求,他向来是有求必应的“你家的地址是…”
“哈克森大街756号。”
“我马上就来。”终于知道她的正确住址了,他们之间的差距算不算拉进了一步?
他不由苦笑。
这么多年来,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自动向他投怀送抱,他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而今,却狂疯地爱上了一个如风般漂浮不定,难以掌握的女子,并为她坐立不安,担惊受怕。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自虐倾向。
迅速冲出办公室,以一百二十的时速向她的住处飞奔而去,丝毫不理会路人惊恐的目光。毕竟,在拥挤的市区,以一百二十的时速驾车,完全可称得上是在玩命。幸好,伯温家族势力之大足以令警界也惧怕三分,令他幸免于被开罚单的窘境。
刺耳的刹车声在宁静的小区中久久回荡,周围的居民好奇地纷纷探出头。
听到轮胎发出的“強烈议抗”羽霜反射性地将目光投向敞开的大门。
是哪个混账吃饱了没事⼲,竟敢在⾼级住宅区飙车,虐待她的耳朵,该死!
当燃着冷火的眸子对上正在下车的人影,初时微怔,继而眼中的火焰烧得更狂、更烈了。
“安东尼-伯温,你多久没开过车了?”抑郁的神⾊被平静的笑容取代,如山雨欲来风満楼般宁静。
“我每天都有开车。”奇怪,现在明明正值夏末,他怎会感到有一阵十二月的寒风拂过周⾝,好冷。
“是吗?那你怎么会不知道在市区开车,时速不可超过八十,入进住宅区,时速不可超过四十呢?”她微蹙蛾眉,状似不解地问。
“我忘了。”他悻悻地笑着,心惊胆战地看着她。
好平静的笑容,平静得太诡异了。冷汗渐渐挂上他的额头。
“忘了,忘了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住宅区飙车?”轻柔的声音,隐含着致命的杀伤力。
“现在是上班时间,住宅区人很少。”他小声辩解。
“人少就可以开一百三十码?”平静的笑容从脸上敛去。
“一百二十。”他不打自招地说。
“一百二十?”她冷笑着“一百二十就足以要你的命。”她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挤出话来。
该死。这男人都几岁了,怎么还像个⽑头小子一样浮啊躁躁,一点也不知道“危险常会在不经意间到来”这个道理。
“你放心,我是看到小区內没什么行人才敢开快车的。”没听清她话中含义,他一心想安抚盛怒中的女友。
“我是怕‘你’出事!”她着重強调‘你’字。
这个迟钝的家伙!她強忍住叹息的欲望。
别人的死活关她什么事,她在乎的,只有一个他。
“你的意思是…”他似乎有点懂她话中的含义,只是,确认一下比较险保。
看着他一副“有些头绪”的样子,她是不是该大叹孺子可教呢?
“安东尼,你仔细给我听着。我不是个有好奇心或同情心的人,别人的生死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就算有人在我面前被车撞死或被雷劈死,我都不会去看一眼。关心你,是因为我爱你,在乎你!”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如果他再不明白她的心意,她⼲脆去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她爱他?她居然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她爱他?一向冷情的她怎么可能会对他许下这样的承诺,他不是在做梦吧?
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哇,痛死了!
羽霜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幼稚的行为,她真的如此素行不良,让人无法信任吗?
瞬时,她心中闪过一阵酸楚。
原来,早在无知无觉中,她的神秘已伤了他。他爱她爱得是那么无助迷惘,毫无自信可言。
眼中燃烧着的怒火瞬间被浓浓的歉意所取代。
“你刚才说,你爱我?”狂烈的喜悦包围了他的心,以至他未能发现她的转变。
“没错,我爱你。”她不厌其烦地柔声说。
听到她的承诺,安东尼奋兴地冲上前去,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用力之大,仿若要将她溶入体內一般。
有了她这句话,也不枉他的一片深情。
羽霜明白他的喜悦之情,也不想打破这美好的气氛。可她又不得不将他从这气氛中拉出来,因为她…快窒息而死了。
用力推了推他:“放开我啦。”
他的力道明显轻了下来,可他的脸依旧埋在她的颈中不肯离去。
“拜托,别这样,有人在看啦。”发现她的邻居们正好奇地探着头,脸上还挂着暧昧的笑容,红霞
不由自主地爬上了她的双颊。
“他们爱看就让他们看好了,反正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美女在怀,会放手的人是傻瓜。
“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让你抱我。”她头痛地叹了口气“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手。
“先进屋。”她率先走进屋子,待安东尼跟进后,一把甩上大门,杜绝外面好奇的目光。
“我有件事想问你。”一向落落大方的她竟出现了忸怩的神情。
“说吧。”察觉到她的异常,他的神⾊也随之凝重。
“你…我…”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羽霜,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他的心重重地向下一沉,有什么事会让她呑呑吐吐的呢?
只见她深深昅了口气:“安东尼,你愿不愿意娶我?”
“咳,咳…”他当场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无法自控地猛咳起来。
天啊,他总有一天被她吓死。
“你没事吧?”她轻轻拍着他的背,顺手递上一杯茶。
他的反应未免太激烈了吧。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哭笑不得地说:“你不认为求婚这种事,应该由男方来做吗?”
“有什么差别吗?”结果都是结婚,由哪一方提出有什么关系。
“…”他一怔,好像是没什么差别。
“好了,好了,言归正转,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她急切地问。
“求之不得。”
结婚,是结婚!这是他做梦都在盼望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那好,我们尽快举行婚礼。”此事宜早不宜迟,越快越好。
“没问题。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父亲。”此去必定会掀起一场风暴,可他不在乎。只要能娶到她,他可以放弃伯温这个象征着权利与金钱的姓氏。
“不用了,我已经见过你那位尊贵的父亲了。”她口气不佳地说。
要不是他,她哪会急着嫁给安东尼?
没错,想嫁给安东尼,一半是因为她爱他,一半则是为了乔治-伯温。
他不许她和安东尼在一起,她就偏要光明正大,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要结婚了。
想到乔治知道他们的婚事后,气得暴跳如雷的样子,她会⾼兴得连做梦都会笑。嗯,如果能将他气得一命呜呼就更好了。
“你见过我父亲了,他对你说了些什么?”他紧张地探问。
怪不得她今天的行为那么的反常,居然还向他求婚,一定是爸爸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把她气坏了。
“哼,还不就是有钱人的那一套——乱开支票。”她似乎忘了,她也是一个超级有钱的人“安东尼,你不会因钱而放弃我吧?”她怀疑地问。
“当然不会。”好脾气的他并未因她的怀疑而生气。实际上,他正在为自己能找到一个爱他胜于他的钱的女人而⾼兴“对我而言,你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他捧着她绝美的脸孔,深情款款地说。
好⾁⿇的话,不过很合她的心意。
“那就好。”她窝进他温暖的怀抱,鼻端传来他⾝上古龙水的香味,恨恨地说“我们办个隆重的婚礼,最好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婚事,气死那自以为是的老头子!”
“你口中的‘老头子’可是我的父亲。”他无奈地笑了笑。
“我知道。”她白了他一眼。
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心疼,还会心疼一个养子么?
溺爱地搂着她,嗅着她散发出的淡淡体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他已经开始期待他们的婚礼了。
“绯月,我要结婚了。”待安东尼一走,她便迫不急待地打开电脑,将喜讯告知好友。
“恭喜你了。”绯月为她能得到幸福而⾼兴。
“曰子订了没有?”冷不防,屏幕上多出了五个美丽的人儿。
“还没呢,不过快了。”早料到这五个爱凑热闹的小丫头会出现,她神⾊自若地说。
“那你的计划怎么办?”南宮蝶疑惑地问。
当下,她⾝边的柳依眉重重打了一下她可爱的小脑袋“废话,羽霜都要嫁人了,计划当然是取消了,对不对?”她一脸讨好地望着羽霜。
“对。”这两个小冤家整天吵吵闹闹,她早习惯了。
“调回总部的资金该如何处理?”醢情顺口问。
“暂时留在总部。”
“为什么?”季盈彬不解地问。
“最近寒氏的动作太大了,已经引起诸多谣言,如果再将资金运来调去,难免会造成股民恐慌,股
票下跌。”
“羽霜,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英国啊?”唐雪儿迫不急待地想见识一下沉浸在爱河中的女人与平时有什么区别。
“下个月吧。”
这个月她得准备结婚用品,如果让这群小丫头来帮忙,只怕会越帮越忙,还是让她们晚点来比较险保。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保持联络。”
“再见。”
下了线,羽霜顺便浏览一下网上信息,当切入社会新闻时,几宗悬案昅引了她的目光。
一个月內英国发生了四宗手法相同的谋杀案,死者分别为二十一岁的美籍少女、二十九岁和三十六岁的法籍女观光客、四十八岁的英籍妇女。这四个人,无论是背景、工作、交友范围,皆无关联,惟一相同的是她们都拥有一双罕见的紫眸。
心立时一沉,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对方极有可能是冲着她来的。但由于她的⾝份非常神秘,每次行动都蒙面,对方只知道她拥有一双紫眸,才会毫无人性地滥杀无辜,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过一人。
关上电脑,她拿出一副棕⾊的隐形眼睛,只要改变瞳仁的颜⾊,她就不信他们能找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