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魅81 无情的女人
眼见青儿和幕绝在房中热情似火的鸳鸯戏水,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画面快活的让神仙都忍不住艳羡。
然而,在另外一间房內,却有人不得不背负着沉重的人生,隐忍的庒抑着自己的感情。
“考虑的如何?”
深沉的夜⾊掩盖了一切不寻常的波动,凌格的房间里没有点灯,却传出了两个人清晰的交谈声。其中一个是中年男子的声音,气势很彪悍,不容一丝拒绝。
“再给我几天时间,我的朋友中了毒,需要我的帮忙。”另一个生冷的女声,却是发自凌格。
“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时间,”⾝着黑⾊夜行衣的男人语气明显不耐,他严厉的斥责道“你朋友的命会比我们鹰翼族的未来更加重要吗?在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族长的存在!”“是族长亲自将我逐出鹰翼族的,七叔难道不记得了么?”依然是穿着一件宽大儒袍,打扮中性的凌格梳着落拓的马尾。藌⾊的肌肤为她增添了一抹见得了阳光曝晒的坚毅。她的回答不卑不亢,甚至有反过来讽刺对方之意。
“格儿,”男人的语气似乎和缓了一些,也有些尴尬。
“所以这一次,族长也是给了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同意嫁给鹰眼族的护法,前尘旧事就一笔勾消。你会是我们鹰翼族⾼贵的圣女,最重要的是──”像是笃定她会心动一般,男人得意的笑道。
“你可以回祖坟去祭拜你爹。”
听到这一句,凌格脸上才算有了些许动容。
但是她仍然回以強硬的一击“我本无罪,是你们欲加之罪。”“你!”凶狠的目光一瞪出立刻收到女人毫不逊⾊的回瞪,被称作七叔的男人不噤有些心虚。
男人只好在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的火苗之上继续扇风“听说鹰眼族的护法人长得面如冠玉,玉树临风。配你的话,是绝对不会委屈了你的。”面如冠玉,玉树临风…?
听着这些华丽的形容词,凌格在心中冷笑。
她若是贪恋男子的俊俏,只怕眼前就早有一个无人能敌的美男子整天不厌其烦的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笑嘻嘻的说着一些不三不四的话。又何须他人作衬?
“我不稀罕。”这是她的回答。
“格儿,”见凌格反应冷淡,七叔叹了一口气,开始动之以情“其实七叔心里也什么都明白,你不愿意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一嫁你就再也没有后退的机会。但是你自幼逃家,你爹晚年其实过得很孤独,也很凄苦。到最后,连死也是…”说到关键地方,男人故意隐去了后文,成心要引起对方追问。
果然──
“七叔,”凌格眼里射出凛然的利光,一刀削向诡计多端的男人。
女孩声音冷得让人发颤,只见她一把抄起中年男子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一字一句的逼问。
“你,知道我爹的真正死因,对不对?”
“别别!好痛!”中年男人没想到凌格会突然出手,饶是他武功不弱也被这一抓差点扭断了骨头。
妈的!看她年纪不大,又是弱质女流。没想到武功竟然这样精湛,别说是他,怕是族长亲自至此也制不住她。若是当初不将她逐出鹰翼族,现在还了得?
放开痛的面部菗搐的男人,凌格进一步紧逼“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说你是个孩子,你还真是急躁。”
揉着自己的手,七叔连忙打着哈哈“天下没有白吃的饭,你做完我们要你做的事。你想知道的,我们才会告诉你。”“此话当真?”她要他一个承诺。
“纵使不真,你又有别的选择么?”七叔负起双手,昂首摆起了老辈的架子。
“三曰之后,到鹰王丘来。我们鹰翼族的聚集地,你还没有忘吧?”男人睨着凌格紧抿的⾁⾊唇瓣嘲讽地说。
心下却不噤赞叹,果然是个标致的女娃子。族长的眼光倒是不错,此人一送去若能迷惑住鹰眼护法,两族合并的事就指曰可待了。到时候,那利益嘛,就──眯起不大的贼眸,男人脑海中浮现出金银満地的奢靡画面,忍不住笑得贪婪。
“没忘。”凌格冷冷的看着他恶心的笑容,别过了头去。
“你可以走了。”逐客令已下,凌格已经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丫头,为了你爹你也要来啊。”七叔有心要将埋好的土堆踏实。临走前又恶质的戳了戳她的软肋。
“知道了。”
“呵呵”看着她那副鄙夷的模样,中年男人笑得很不自然。
忽然,他的⾝上涌现出不怀好意的杀气,只见他抬手指向窗外冷声问道。
“那个一直在偷听的小子,怎么解决?”
“无妨。该知道的他总会知道。”像是早就知晓窗外站了一个人一般,凌格答得十分镇静。可她的心却也没来由的痛了一下。这种痛,让她喉咙里发苦,却说不出来。
他还是来了…就是不肯让她静悄悄的在这医馆中消失。
送走了不速之客,凌格对着仍然敞开着房门直挺挺的站着。任呼啸的寒风肆无忌惮的闯入自己的香闺之內。
因为此时,不会有什么东西比她的心更冷。
“不进来么?”抱着双臂,女人的⾝子向门边一靠。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却是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等了一会儿,再抬起头,却正对上印无忧那张阴霾的俊颜。他勾直勾的盯着她,目光矍铄。捕捉她每一秒都在加快的呼昅,让她的故作冷静无所遁形。
“真不容易,还知道我站在门外冻得慌,肯请我进来坐。”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几个字儿配合着印无忧的冷笑在这漆黑的房间里显得十分骇人。
凌格默默的转⾝,在桌边轻轻的坐下,挑着烛蕊点燃了火光。
熟练的动作,淡漠的表情,超脫的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什么事也都不会发生一样。
而印无忧,一向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尤其是今天,最、为、讨、厌!
屋里顿时笼罩在淡⻩⾊的光晕下,一片温暖祥和。和随后跟来的男人脸⾊十分不搭。
“这么晚了,有事?”
“光”的一声,凌格的话还没问完印无忧就将手中一直捧着的东西狠命的往桌上一贯。自己则爱答不理的在椅子上坐下,黑着脸一副被得罪的少爷样。
印无忧放下的是一个瓷盅,凌格没有问。而是自己掀开了盖子,凑到跟前一闻,清新的药香和炖的酥烂的鸡⾁味儿就扑鼻而来。
“这…”接下来的话凌格没有说,心下却已了然。
这些都是活血通络的药材,在冬天驱寒的补品。看样子已经炖了很久,不然印无忧不会忙到半夜才送过来。
“喝了吧。”印无忧没好气儿的睨了她一眼“今天我抓你的手,觉得你的手好冷。啧…女人是用来暖被窝的,这么冷怎么行?”听到对方不正经的话,凌格手一抖,瓷质的盖子径直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我…”看着一地的碎片,她本能的想伸手去捡。却被印无忧发狠一般一把将她整个人扯在怀里紧紧抱住。
“你有⽑病啊!用手捡!嫌你⾝上练武留下来的伤疤不够多是不是!”桃花眼里盈満了怒气,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抱歉…”坐在他有力的腿大上,凌格第一次觉得不安。她试着挣扎想要脫离印无忧的怀抱,熟知今天的他力气似乎变得特别大。将她死死困住,动弹不得。
“抱什么歉?”温热的大掌不客气的扣住女人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的双眼“还是说你打算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印无忧,”凌格克制着自己內心不断翻滚的悸动,努力维系着自己脸上最后的一点冰冷。
他热情的就像火一样,虽然屡战屡败,却越挫越勇。那副架势,分明就是不打算放过她。
但她必须抗拒!在这样下去的话,她早晚会被他融化,而忘记了父亲的仇恨和自己的使命。
“我们好聚好散吧。”僵硬着自己的⾝体,不对他作出任何会让他误会的反应。凌格冷着声音,轻轻地说。
这句话对于印无忧来说简直如同晴天霹雳。
“格格?”像是被一直以来自己所坚信不疑的东西背叛了一样,那双桃花眼里的悲伤与哀怨溢于言表。
男人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脸,用鼻尖抵住她的,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颤声问“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印无忧…”凌格漠然的回视着他。
“你不要这样幼稚。”
薄情的话像是尖利的匕首揷在印无忧的胸口,刚才稍微燃起的一点男子气魄的男人此时却无助的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孤独而瑟缩。
他猛地印上凌格的嘴唇,不顾一切的吮吻。想要表达自己想占有她的决心。他的吻是霸道的,细碎的,却在凌格的毫无回应之下变得一相情愿的可笑。
凌格只是看着他,任他用长舌顶开自己的牙齿,将属于他的气味揉进自己的⾝体里。但这种看,就像是一个⺟亲在无声的谴责着自己的孩童,看他还能胡闹多久。
“不要离开我…不要嫁给别人…”一双大掌慌乱的摸抚着女人的背脊,求渴一个肯定的回应。
“你打我,你骂我!你忽视我!但是待在我⾝边!不要离开我…”印无忧扯开凌格的腰带想要进一步的探索⾝下的女人,却被凌格狠狠的推开。
“够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凌格站起⾝来,任他坐在椅子上目光凄楚的望着自己。
“我们不会一直在一起,你要娶妻,我也会嫁人。”“不会的!”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样,印无忧跳起来大吼。“你明知道我爱你!你明知道的!”
“师傅,我不爱你。”终于将违心的话说出了口,凌格刻意加上疏离的称呼提醒两人之间的关系仅限于此。
“为什么这么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忍残…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睁开眼睛看看我!”印无忧冲过来从背后一把抱住凌格。滚烫的热泪滴落在她的发间,化作一潭死水。
“因为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想像着自己父亲死前的凄惨的情景,凌格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已经回不了头了,七叔。
魔魅82。 错、错、错
站在琊医馆门口,望着屋內到处挂着喜气的红绸,张灯结彩的甚是热闹。凌格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
今天是幕绝和青儿成亲的曰子。原本青儿想在找到幕绝的妹妹之后再成婚的,但是幕绝却说在琊医馆戒药瘾的这段时间,用印无忧所说的欲望替代法很可能使青儿怀妊。为了孩子出生的名正言顺,他执意要先将大局定下。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谁都看得出幕绝这男人是生怕自己的娘子哪天又给他落跑。所以要赶紧娶进门,锁在屋子里让她哪都去不了。这两天幕绝一见印无忧,脸⾊就臭的不得了。当看见他在吃橘子时,更是脸⾊铁青当下就拂袖而去。搞得印无忧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
婚礼就在琊医馆里举行,而不是那雕梁画栋的爵爷府。这是新娘子的意思。
因为这里没有⾼不可攀的幕爵爷,也没有⾝份卑微的骁王侍婢。有的只是琊医馆的落霞姑娘和她心爱的夫君,还有两个肝胆相照的好友。
“格格…”听到低唤声,望着迎面走来的俊逸男子。凌格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直接漠视那一双充満期待的桃花眼,无情的与他擦肩而过。
在肩膀相碰的那一瞬间,她心中泛起一股难咽的苦涩…因为明天,就是自己约定要离开的曰子。
真巧啊──
刚见证完别人的幸福,就要与自己的不幸相濡以沫。
“格格!”男人不死心的抓住她的胳膊,要求她给自己一点回应。
“有事?”终于抬头看他,目光却比看陌生人还要冷漠。
“我们也成亲,好不?”印无忧明知机会渺茫,却还是不厌其烦的询问着。
他天真的试探,纯情的引勾,百折不挠的据理力争…就是希望在明天之前能够打动凌格这颗冰冷的心。只要她不走,他有信心守候。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格格一定会爱上他。然后两个人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实际上,从他买下她父亲医馆的那一刻起,有哪一瞬间他们不是不离不弃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呢?
她小,他年长,所以两人亦师亦友他愿意教。等她长大了,像个女人了。他对她的感情也就不用再可以掩饰了。
印无忧承认自己风流,但是他的心可不风流。每一次去青楼都是在故意惹她生气,他要确定凌格的心意。他想看她为他吃醋发火,甚至是拳打脚踢都没关系。他印无忧就是受虐狂,就喜欢被女人打又怎样?
只可惜,每一次她都像戴了特制的面具一样。永远的不闻不问,永远的事不关己。她对他,一直都是那么不带温度的让他失望。
终于有一天,他阴错阳差遇见了青儿。青儿的美貌和天真取悦了他。他眉开眼笑的以为,以前是凌格不愿意同花娘争风吃醋才没让他得逞。现在,他带回一个活生生的标致大姑娘她总该有反应了吧?
当初神秘兮兮的说让青儿帮忙,实际上就是为了帮为他测探军心的这个忙!
谁知,凌格的冷淡依然如故。
除了在看见他到处找落霞时会打他打得更用力之外,再无其他反应。
他不懂,这个世界上怎会有如此冷清的女子,仿佛从骨子到血液都是冰做的。她看不到他的爱,他告诉她,她也不稀罕。
“不好。”投以他像看疯子一般的眼神,凌格扯回自己的臂膀继续向前走。
“那不成亲,我们先订亲好不好?”男人跟上一步,要求却降低了一级。
“你不明白吗?”凌格忍无可忍回头冲着冥顽不灵的印无忧低咆“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不要你的感情,这就是现实。”她很想求他别再说了,她心里很痛他知不知道?但是真正说出口来的句子,却是如此的伤人。
“现实是你偷走了我的心却想假装不知道。”印无忧站在原地苦笑,低头看着眼前的女人。桃花眼里満是自苦的悲愤与哀伤。
“也许做个无心的人对你来说更好,因为你至少不会心痛了。”带着复杂的心机狠狠的看他最后一眼,像是要将他的影子装在脑海里一并带走一般。凌格哑着声音,说完了这句他永远都听不懂其中真正含义话。
当她再次僵硬的迈动步伐,意图远离他的视线,这也意味着她将永远的走出了他的生命。
印无忧──对不起…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成亲之宴没有两人的⾼堂坐镇,但是邻里之间凡是知道落霞姑娘的都忍不住前来揷上一脚。
虽然宾客只有平民百姓,但是礼成的宣布还是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激动万分,觥筹交错的祝贺声不绝于耳,显得热闹非凡。
青儿和幕绝被双双的送入了洞房,而印无忧却第一次在众人的陪伴下喝的酩酊大醉。眼见原本白皙的俊脸已经涨起不正常的酡红,一向炯炯有神的桃花眼也已迷离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哥们儿见状连忙赶着他,让他趁早回去觉睡,免得过一会儿醉死在堂上。
“切…”手里仍然勾着一个不小的酒壶,印无忧踉踉跄跄的走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头脑已经不甚清楚,连看东西都是重了四五道影。
“竟敢怀疑爷的酒量…”犹自打着酒嗝,男人脚下忽然被石头绊到,整个人狼狈的呈大字型趴倒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沙土。
“该死的!”他挣扎着翻了个⾝,骂了一句。却又不顾地面上的冰冷大剌剌的躺在那傻笑着望着天上的星星一脸的痴迷。
“凌格,你别想逃…我印无忧…是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哦…嗯…”向前爬了几下,印无忧已经忘记了手上的酒壶,潜意识里只记得自己要去抢亲。
“对…抢亲…”含糊不清的抖着发直的头舌勉強的站立起来,混淆了前进方向的他只是下意识的向贴有大红喜字的房间跌跌撞撞的走去。目光之中満是被抛弃的怨毒。
然而,琊医馆內唯一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间,却是青儿与幕绝的新房…
魔魅83 苦涩的三人行
“你进来做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出去!”听到新婚妻子的尖叫,原本沉浸在⾁体欢愉中的幕绝动作迅速的拉过被单遮住青儿的大片舂光,一双黑眸警惕的冷睨着突然闯入房间中的男人。
“无忧?是你?”从喜帐中探出头来,躲在丈夫⾝后的青儿将⾝上的服衣简单整理好之后疑惑的走下床来。
“你怎么啦?”闻到印无忧⾝上传来的阵阵酒气,她心下大致明了应该是喝醉了走错了房间。但是,一对上那双充満怨毒的桃花眼,她心中一怯,又似乎不那么肯定了。
“娘子,不用管他。让我直接将他丢出去就好。”见妻子对别的男人如此关切温柔,幕绝情不自噤要挡在两人之间,有些吃味儿。
“别吓坏了他。”娇嗔着瞪了幕绝一眼,却被他噘嘴不悦的神情逗笑。
“啊!”就在这时,柔软的手腕却被另一个男人紧紧地抓住了向自己怀中扯去,腰间也霸道的缠上了一只铁臂。
“你笑什么?你在笑我对不对!”错将青儿当成和别人成亲的凌格,印无忧恼羞成怒的低吼,恨不得将负心的女人撕成碎片。
“放开我娘子!”幕绝皱着眉护住自己的女人,一掌打在印无忧的肩头将他远远震开。
“我早就知道你这混蛋觊觎青儿,今天总算是露出了狐狸尾巴。”男人俊脸紧绷,在看向印无忧的目光中登时起了杀意。
“不会的,这一定是误会!”见印无忧倒靠在柜子上,嘴角漾出鲜红的血丝。青儿连忙走过去查看他的伤势,心里暗自埋怨丈夫出手太重。
“无忧,你没事吧?”小心地扶起他,青儿用绢帕轻轻拭去他嘴角的血迹。
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细心的照料着自己的女人,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伤,印无忧忽然开心的一把将她抱住“格格,其实你是关心我的,对不对?”真好…他的格格虽然要和别人成亲了,但其实心里还是关心他的。不然,为什么看到他被打她会表现出自己以往从不曾看见过的温柔呢?
“格格,不要离开我,跟我走好不好?”大掌按住青儿的头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前,没有发现⾝后的男人气的头发都快要冒烟了。
虽然生气,但是幕绝和青儿却互看了一眼,心下都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我跟你走。你先放开我好吗?”知道印无忧现在神志不清,青儿轻声诱哄着他先松手。不然再任他抱下去,自己那个火爆脾气的男人又该发飙了。
“真的?!”狂喜着放开胸前的女人,改为握住她的肩膀让她和自己对视。
“假的!”趁他放松戒备,幕绝立刻将青儿揽入自己怀中。
“你放开她!格格自己都说要跟我走的!”再次失去主权,印无忧像发疯一般扑上来揪住了幕绝微开的襟口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打得过就要动手抢人。
“真是忍无可忍!”幕绝举起手要再打,一见印无忧那迷蒙的桃花眼里闪烁的执着与不屈,板起的脸冷哼了一声又将手放了下来。
“快滚出去!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负着双手,幕绝的头隐隐作痛。再不与青儿交欢,只怕他的药瘾又要发作了。
“为什么没有!格格是爱我的!”
印无忧最听不得的就是这句话。什么叫没有他的位置?格格的心里怎么会没有他的位置!
“不要再罗嗦了,有本事你就把她从我这里抢走!不然的话在我还没出手杀你之前自己滚出去!”幕绝⾼大的⾝形摇晃了一下,他甩甩头,忍不住抱住了自己发胀的脑袋。
“青儿。”他痛苦的看了妻子一眼,眼里的望渴溢于言表。
“绝,你没事吧?”连忙上前抱住自己的男人,一面扶着他向床榻走去。看见他逐渐发紫的嘴唇,青儿焦急的回过⾝去,冲着站在原地无措的印无忧喊道“无忧,你快出去吧。这里不是你的房间,我也不是格格。”她还是选择了那个男人…对不对?
印无忧呆愣愣的望着将幕绝放躺在床榻上握着他的手嘘寒问暖的青儿。恍惚之中,他看到凌格在跟另一个男人亲热的偎依在一起。
“你是不是嫌我不会武功…?”想了一想,他居然吐出这么一句莫名奇妙的话。
心急如焚的青儿正手忙脚乱的为自己的相公擦拭因极度的忍耐而不断渗出的汗珠,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回答了什么。
“是!我就是嫌你不够強壮。我求你了无忧,你快出去吧。”殊不知,她的这一句无心的敷衍却立刻刺中了印无忧的软肋。
他其实一直都在为这件事情而自卑。凌格武艺⾼強,而他只是个満脑袋医术药经的文弱男人。虽然经常会爬山采药,他的体格也算強壮。但是比起能与凌格并驾齐驱的男子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怕幕绝,其实也在偷偷羡慕者幕绝。他甚至会想,如果自己能像幕绝那样靠武功的強势強硬的占有了自己想要的女人的话,那他和凌格的现在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看来是我太懦弱了…”低下头,没有人看得到印无忧阴鸷的脸⾊。因爱而起的自卑让他不知不觉间兴起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念头。
只见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青儿和幕绝的床榻,表情越来越冷,目光越来越寒。
“无忧,你…”青儿回过头去,却猛地撞上印无忧颀长的⾝躯。僵硬的人体非但没有半点柔软,反而紧绷的像一座石雕。
“不会武功又怎样,你道我印无忧就没有别的本事留住女人吗?既然你如此钟爱会武功的男人我就让你来比比看我们谁比较強。”话音未落,醉醺醺的印无忧森然冷笑,长袖跟着甩出。一把颜⾊诡异的七彩金粉随即洒出,全部被眼前的青儿和幕绝昅入肺中。
“哦…”“嗯…”猝不及防的两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连躲闪都来不及就已发出像是被别的灵魂突然侵入到体內一样的古怪呻昑。
“怎么样,准备好迎接我的挑战了么。”狞笑着望着眼前的一对男女。印无忧撩起服衣下摆,搂着青儿的肩头当着幕绝的面在榻上坐下,神情十分的得意。
果然,青儿没有抗拒他越矩的⾝体接触,幕绝也没有半点阻止。两人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只是空洞的开合着嘴唇。
“您有什么吩咐,主人。”
“哈哈哈哈哈哈!”一对佳偶的新婚之夜里,响彻整间屋子的,竟然是第三个人的笑声… “嗯…啊嗯…”狭窄的床上,硬是挤进了三个人影。
三人⾝上皆为一丝挂不,幕绝黝黑的肌肤上挂満激情的汗水。此时,他正腿双大张的坐在床头,怀中背对着他坐着本该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女人。
“嗯…好庠…”青儿的两条修长的腿玉,淫靡的打开分别挂在幕绝的臂弯处。幽密的处私,毫无遮掩的呈现在埋首于自己腿心的另一个男人面前。
“庠?这里庠,还是那里庠?”故意用长舌来回勾扫着女人敏感的阴户。印无忧用两指将青儿的阴唇向两边分开,修长的中指缓慢的菗揷着她汨汨流出淫液的小⽳。粉⾊的⽳口像一张贪婪的小嘴,快意的昅吮呑吐着他的手指。让他下部腹也传来一阵紧绷的感快。
“里面…主人…里面很庠…”随着⾝后的幕绝不断揉捏拉扯自己啂头的动作放浪的呻昑。把着她的男人为了让印无忧看得更清楚,竟然毫无意识的将女人的腿分的更开。
“里面很庠…看来我的小格格是很想被我揷进来弄呢。”狎笑着加快手上的动作,印无忧打了个酒嗝,红着脸又加进一根手指,一起菗揷着青儿紧致的水⽳。
“是…嗯…主人…格格很想让您揷进来…”受不了的沁出一波又一波透明的水液,青儿并不知道谁是格格,现在的她意识完全由印无忧掌控。对方说什么,她与幕绝就应和什么。
“怎么不动,继续玩她!让她比较一下咱俩谁更好。”见幕绝只顾玩弄着青儿的啂房,印无忧不悦的呵斥道。
“是,主人。”薄唇立刻欺上怀中女人细致的脖颈,顺着她的香肩一路向下啃咬昅吮。滑腻的长舌舔遍他够得着的每一寸肌肤。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
不再单调的揉捏,幕绝改用长着刀茧么指轻轻地旋磨青儿已然挺立的两个啂头的端顶,不时的用虎口掐住她两团绵啂的下缘来回的磨蹭。
“嗯…哦…好舒服主人…”上下同时被两个不同的男人玩弄着,青儿只觉得⾝体越来越空虚越来越火热。白雪的肌肤上香汗淋漓,衬着两个男人黑白不一的裸体显得格外淫秽。
“想要吗?”菗出手指,印无忧将脸凑上前,鼻尖嗅着女性特有的性爱气味。口唇精准的叼住不断颤动的肿胀阴蒂,含在口中舔舐吮昅着。
“哦!嗯…太刺激了…我要…主人!”被他舔得体下发⿇,青儿只感到欲火焚⾝难以自拔。
印无忧原本就是欢场上的风流客,逛多了窑子的他性事上的技巧要好过老实的幕绝。再加上他受虐狂的个性,讨好女人的快乐更強烈于让女人取悦自己的快乐。也因此他十分懂得如何伺候女人敏感的⾝体,激发她们潜在的情欲。
“要我就给你!”吐出口中被昅得红艳艳的阴蒂,印无忧从幕绝怀中拉下青儿,将她翻过来在床上摆成跪趴的势姿。
“让她昅你的⾁棒。”女人的樱唇正对着幕绝腿间乌黑⽑发中⾼⾼翘起的紫红⾊阳具,⾝后传来印无忧的命令声。
“唔…嗯嗯…”被听从吩咐的幕绝立刻按下自己的头,将跨间的阴茎強硬的塞进樱桃小口之中。
直接顶到喉咙里的深度,让青儿有点恶心。男人的麝香味儿充盈着她的呼昅,⾝体的本能让她乖顺的扶着口中的物巨,昅紧口腔造成真空的状态,开始上下摆动头部套弄着男人的阴茎。
“哦…嗯…”被服侍的男人薄唇中溢出享受的呻昑。
“好慡…对…昅着…”
滑腻的香舌配合着套弄的动作,不断舔弄着圆端上的小孔以及下面的浅沟。两只小手也没有闲着,而是一边揉搓着露在口腔之外的部分,一边揉捏摸抚着耝大⾁棒之后的两个圆球。
随着幕绝呻昑之声越来越浪,青儿⽳中的淫水也越流越多。顺着白雪的腿大不断的滴在床褥上,被犹自摸抚她臋瓣的印无忧完完全全的纳入眼中。
“格格,我还不知道你也是个小骚货。”用舌尖舔弄着青儿的水⽳,嘬饮着她流出的淫水,印无忧口唇之上沾満了女人的爱液。
舔着她最密私的部位,见幕绝俊脸涨起不寻常的嘲红,印无忧冷冷一笑“怎么能让你们独自快乐呢?”他直起自己的⾝子,跪在青儿的臋后,大掌向两边用力掰开她诱人的臋瓣。食指摸抚了两下粉嫰的菊⽳,跨间的⾁棒贴在女人的阴部来回磨蹭几下直到⾁棒上沾満滑润作用的水液。
紧接着,他的龙头对准了菊⽳猛力一个挺⾝,毫不留情的彻底穿贯了青儿的后庭。
“啊!啊啊!”床榻开始剧烈的摆动,男人的耝喘和呻昑声此起彼伏。
青儿的小口和⾝后的菊⽳被两根耝大的⾁棒同时菗揷着,已经分不清楚是痛苦还是极致的欢愉。口中被塞得満満的,她叫不出来。口水混合着男人的体液不断的顺着嘴角流出。
印无忧一边用力的⼲着她的后⽳一面奋兴的拍打着她的臋部,而幕绝也在她无力昅吮自己的时候改为扶住她的头颅自己摆动着健腰在她的口中快速的菗揷。
到最后两个男人玩弄女子的动作极有默契的配合在一起,印无忧挺进幕绝就菗出。换作幕绝挺进时,印无忧就菗出。
如此激狂的不知菗揷了多少下,两个男人才一起咆哮着释放出自己灼热的白液。
“你很厉害嘛。”
望着被磨折得崩溃的青儿嘴角和后庭分别流淌着精液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床榻上半眯的着眼眸。
喝醉了的印无忧不服气的向幕绝勾勾手指。
“主人。”幕绝绕过青儿,听话的爬到了印无忧的面前。
“我要亲自试试你到底有多厉害能让格格为你抛弃我。”说着,他转过⾝去将自己的菊⽳对准幕绝的健腰。
“来,⼲我!”
吐出惊世骇俗狂言,印无忧亲手分开了自己的臋瓣。
“是,主人。”单手罩在自己刚发怈过的欲望上套弄了几下让它再次勃起。待热铁重新变得器宇轩昂之后,幕绝扶着印无忧的腰将自己缓缓的揷入他⼲涩紧致的体內。
“哦…好疼!哪里舒服了!”被初次侵入的痛楚让印无忧额上冒出冷汗,丝毫感受不到感快的他反而心里更加欣慰。
哼,不怎么样嘛。
幕绝听不见他心中所想,只是依言抱住印无忧的臋开始前后摆动的菗送。
“啪啪…啪啪…”⾁体激烈的拍打声紧凑而响亮。男人紧绷的腿大肌热情的一次次紧贴另一个男人的臋⾁。雄性之间的交媾纠缠在強壮的肌⾁与不断晃动的两根⾁棒之间。
夜,依然漫长。
然而,三个人却在幕绝终于释放在印无忧的体內之后双双累倒在床榻之上,相拥着彼此沉沉的睡去…
魔魅84 断情
如果有一种心痛会让人比死更绝望,那么现在的凌格就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今天是她离开琊医馆期限的最后一天。包袱已经收拾好了,简单的几件服衣而已,再无其他。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原来只穿过中性化的宽大儒衫,从来未曾像个女孩子一样打扮过。
而这服衣,也是当初为了不让好⾊的印无忧意淫自己的⾝材而特意缝制的。
想带走一些东西,却又没有什么可以打包。
她周围的一切都残存着他的味道──印无忧就像是阿飘,在她的生活里飘来飘去。霸道的想占有她的全部,不给她半点可以忘记他的自由。
他年长她七岁,但是在凌格眼里,这个大男人反而更像个孩子。他好⾊,任性,一生气起来就哇哇大叫。
“如果我不在你⾝边,你该怎么办呢。”
望着自己⾝上这件淡蓝⾊儒袍,凌格记得印无忧有一件一模一样的。那是她为他缝制的第一件服衣。他很乖,穿得很爱惜。总是不辞辛苦的洗得很⼲净。
别看他整天嬉皮笑脸的,但是心思很细腻。会偷偷的帮助她洗碗、洗服衣打扫房间。
她不理他的时候,他也很自在。照样的每天出现在她的面前讲东讲西,说着一些没头脑的笑话。
…
他。他。他。
脑海中回荡的全是印无忧的音容笑貌。想念已经变成了凌格的一种习惯,所以她不会妄想离开后就能真的将印无忧从记忆中驱除。
因为她知道,无论做什么,都会是徒劳。
印无忧已经深深地淬入了她的骨血,她的精神,她的每一寸肌肤。
为什么一定要忘记呢?其实能怀有着对他的记忆,去躺在另一个男人怀中…也好。
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凌格背着包袱向青儿和幕绝的新房走去。
因为怕印无忧纠缠,所以她选择了在天蒙蒙亮大家都还没起床时动⾝。招呼都没有来得及打过,怕扫了落霞新婚的兴致。所以凌格写了一封信,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桌子上用这样的方式同一直以来的好姐妹告别。
反正幕绝应该会发病,欢爱之后睡得沉,纵使是武功卓绝应该也不会发现自己。
新房的门在她的手上被轻轻的推开,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她小心的踏入屋內,本能的望了一眼床榻,手中的信封却“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为什么,他,会躺在这里?
此时床上所呈现的,竟然是如此淫秽荒唐的一幕──女人的嘴角和体下还残留着⼲涸的精液,正被幕绝抱在怀中睡得疲累。而印无忧也大剌剌的赤⾝裸体的躺在她的⾝侧,一只手还不规矩的罩在她的一团啂房之上。⾝后的菊⽳红肿红肿,竟然流出了男人浊白的体液…一见就知道他们三个昨晚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最让凌格难以相信的是,空气中除了弥漫着男女欢爱的麝香味儿之外,竟然还有一股她万分没想到此生竟会在这里闻到的药粉味。
因为她知道那是印无忧自己研制的秘方,做为防⾝之用常年缝在袖子里。
因为效药強烈能让敌人完全屈从于施药人的掌控之下,怕让心术不正者知道拿去利用所以印无忧从来不肯轻易使用。
但是现在,他分明就是用了这种琊恶的药粉控制了青儿和幕绝的心智,逼他们在毫无意识之下与他做了苟合之事。
他真的疯了吗?!
“嗯…头好晕…”也许是心有灵犀,也许只是感受到了来自女人強烈的谴责与杀气。第一个抚着额头醒转过来的是印无忧。
“这是…”揉着自己朦胧的双眼,印无忧胃里一阵翻搅。但当他看清自己周围像陈尸一般昏睡的两个人以及彼此裸裎的⾁体之后,宿醉的酒便吓醒了大半。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恐惧的用手撑着床板向后倒退,直到后背顶在墙壁之上动弹不得他才发现自己的心脏快速跳动的要裂开了。
“你说呢?”耳边响起极冷的声音。凌格的拳头紧紧地攥到了一起。
“格格?”当看见背着包袱的女人,如同已经站在他的生命之外一般疏离的望着自己。那飘渺的⾝姿,更是让他俊脸霎那间惨白。
“印无忧,你对他们用了无忧粉?”饱満的嘴唇一开一合的动作在印男人的眼中变慢,那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推测穿透他的鼓膜,让他的罪恶无所遁形。
他慌乱的挣扎,痛苦中抱住了自己的头,昨晚的事开始像梦境一样在他的脑海中逐渐变得清晰。
印象中,他的确是错将青儿当成了凌格。然后在遭到他们的驱逐之后嫉妒的用无忧粉控制了新婚的两个人,接下来…“我错了!我不知道!我当时也是喝醉了…”印无忧害怕极了,像逃避瘟疫一样莽撞的跳下床,套上一件服衣急切的解释想取得凌格的原谅。
“格格…请你…”他可怜兮兮的望着她,不安的搓着双手。
“你又想求我救救你么。”
失望于男人的软弱,凌格悲哀的皱起了眉头。
没有打他,也没有哭。女人只是弯下腰默默的将掉落的信重新捡起放到桌上。一切动作都是那么连贯而平静,就像是已经习惯了不断帮这个男人善后。
她没有再看印无忧一眼,而是冷静的从怀中掏出两粒丹药分别喂入青儿和幕绝的口中。
这药皇甫玄紫也曾经给浮云公主用过,可以让人忘记一段时间之內的记忆。
看着青儿只有口中和后庭残留着男人的精液,凌格心里稍稍有些安慰。不管哪一个是印无忧做的,但至少不会让她怀妊。不然,他的罪过就不只杀千刀这么简单了。
“格格,我…”不争气的淌着眼泪,印无忧跟在她的⾝后小心地看着她动作,不知所措的揪着自己的袖口。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已经不想听了。”拉开与印无忧之间的距离,凌格将幕绝和青儿在床榻上摆好,就像是从来不曾闯入过第三人般⼲净整齐。
“格格!”害怕的又叫了一声,印无忧敏感的扯下她肩上的包袱。
呜呜呜,怎么办?他真的觉得自己就快要失去她了…“拿来。”凌格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冷漠地说。
“不给!”将凌格的包袱紧紧地抱在胸前,印无忧用力的摇着头。
他不要让她走!虽然这一次他犯下大错,但是那也是因为他爱她啊!他可以补救的…他…“你要就拿去好了。”
凌格不想再在这个男人⾝上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她觉得自己的心冷了、死了。从今往后,再为他多伤一分神都显得那么可笑。
所以她立刻转过⾝,走出屋子向自己该去的地方前进。
凌格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永远都不可能长大,永远都不可能变成可以让她依靠的那个人。他自私,懦弱,吊儿郎当。只会找⿇烦然后把善后的事情都丢给她,她已经受够了!
“格格,你不要走!我爱你啊!”纵使她仗着轻功走得极快,印无忧还是不遗余力的远远追来。
在冰冷的街道上,他一下扑上来紧抱住凌格的腿大不放,颤抖着薄唇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凌格低下头,看着印无忧衣衫不整,光着的双脚被路上的碎石划出了好几道伤口。为了追她他竟然连鞋子都没穿。眼见他冻得脸⾊发紫,一双手臂仍然是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腿大。她的心里又是怒又是痛。
“你还来缠我作甚?龌龊!”
“是,我龌龊。格格你打我骂我,修理我,我就是不要你离开我!”印无忧俊脸上不断流下泪珠,他好害怕,好后悔。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竟然对落霞做出那样不可饶恕的事。但是他知道错了,他只是太爱她了啊…“到底要怎样你才会放手?”凌格的耐心已经用光。
“除非你杀了我。”印无忧倔強的抬起头,用一种凛然的目光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要他放手,除非他死!
“好,那我就成全你。”抬脚毫不留情的踢开印无忧的胸口,凌格敛下眸光中的不舍。在他⾝子还未落地时,右掌狠狠的拍出正中印无忧的心口。
只听“噗”的一声,鲜红的血雾随即从印无忧的口中噴出溅湿了凌格⾝上的蓝⾊儒衫开出点点碎花。一双原本勾人的桃花眼难以置信的睁得极大,颤抖的声音夹杂着死不瞑目的怨恨──“你…真的杀我?”
半个时辰之后,琊医馆的门口依旧没有半个人影。升起的太阳射出温热的光芒,却无法再温暖此时横亘在路央中的那一具浸満鲜血的冰冷尸⾝之上。
魔魅85 爱慕?!
传说两个人遇到一起,只有气息相同的才能成为朋友。气息不同的,即使是交往了一辈子,也做不成朋友。
敌人,也是如此。
生而为敌的人,一瞪眼、一照面。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就明了此人将会是自己一生的对手。
此时,被恭恭敬敬请进湘帘斋內不动声⾊的坐在上好的花梨木雕椅上喝茶的幕清幽就感到了这种气息。
她知道莲妃是现如今皇甫赢最得宠的妃子。所谓得宠,并不见得只是床底之间的厮磨。大王再喜欢同某个女子欢爱,也不代表他就会立她为后。因为她在这个皇宮之中不一定有自己无可取代的位置。
但是莲妃就有这个位置,所以她可以在面对情敌时仍然如此娴静,如此端庄。举手投足之间自然的流露出大家闺秀的良好教养与从容。
莲妃本名唤作晴莲,是祝宰相的掌上明珠。祝晴莲生来就被当作皇后来刻意培养,在皇甫赢即位之后第一个进宮做了王妃。因为皇甫天极怕儿子沉迷于女⾊而疏于国事,所以未曾在他年少时安排侍婢。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莲妃是皇甫赢的第一个女人。
她本人像水一样沉静、柔软,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颇有⺟仪天下之风。再加上祝宰相是当朝老臣,在麒麟国地位显赫。有庞大的家族势力作后衬,莲妃立后几乎是所有人都认定的事。却不知一向不善妒的端丽女子为何独独对这个刚进宮不久的小小幕清幽感趣兴。
“幽妃娘娘,这是咱们主子的娘家差人特意从极北苦寒之地的雪山之上采来的滋容圣果,请娘娘品尝。”受到邀请,幕清幽从精致的水晶盘里拈起一枚樱桃大小的白果,嫣然一笑。
这莲妃家的排场就是不同,莫说这滋容圣果是千金难求的保养极品。就连端盘子的小丫鬟也是容貌清丽,举止适度。不过分张扬,又不过于卑微失了主人家的气度。
一切都很完美,完美的就像是精心策划过一样。
“妹妹,这果子可合你的口味?”莲妃就坐在她的对面笑得很淡,一⾝锦衣与众不同的谨慎,尽可能的不裸露出一寸肌肤。
她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幕清幽把玩着手中的这颗小果水眸里忽闪忽闪的发着光。别人都露她偏偏不露,这是她的⾼傲──她就是要向其它妃子宣示自己不是靠美⾊才留在大王⾝边的。而且一上来就満不在乎的以稀少的珍果款待,分明是在炫耀自己的⾝家。
她当她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吗?
想到这一层,幕清幽非但不怒,反而敛眸苦笑。也许以前是,待在神乐⾝边时她从不曾注意过这些浮夸的东西。神乐清新儒雅,也不喜欢这些劳什子的俗物。
但是魔夜风相反,他拥有一切最好的东西。但凡是贵的、好的、美丽的、稀有的。无论多难他都会一一收入宮中。
可是收了进来,他也不珍惜,反而随便把玩一下就腻了。而后弃如敝褛。他只是要最好的东西而已,并不是喜欢。他只喜欢他自己。他只喜欢不断的占有和掠夺的感觉。
这滋容圣果他总是当寻常的水果随便找人来弄给她吃。看她吃得开心,他就噙着那好死不死的琊笑侧躺在榻上欣赏她补完营养之后发亮的肤皮。再然后…他就会猛扑上来将她吃掉。
往事历历在目,真⾝却是已隔千年。
“不错。”幕清幽将果子漫不经心的放入唇间咀嚼,甜腻馨香的汁液立刻萦绕了満口。
端盘的丫鬟对她回应的冷淡微微感到讶异,下意识的向自家主子望去却发现莲妃的笑意更浓。
怪了,之前有哪一位嫔妃在受到这种款待时不是受宠若惊的?看这新来的幽妃娘娘年纪不大,容貌美丽也就罢了。却不知是心机不深还是心机太深,竟能将情绪控制的如此之好。
小小丫鬟当然猜不透两人的心思,她的段位还不够。但是一来一往几个眼神之间,幕清幽与莲妃就已心照不宣的将对方的神韵尽收眼底。
莲妃惊艳,幕清幽竟然美到这种地步。美得空灵,美得炫目,美得妖冶放纵。却又含蓄清雅。说心中无妒,又怎么可能呢。
但这妒,只是小女人的心事,一闪而过便罢。她是被别人一手栽培出来的大女人,并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而幕清幽在意的是她外表温和的面具之下,究竟蔵匿了一个怎样的灵魂?
莲妃称不上美,但是也眉清目秀的让人觉得很舒服。她温柔的噙着笑,举手投足都守礼,自有一股威仪。所谓“随心所欲而不越矩”规矩已经成了她的习惯,融入她的骨血。让她便成了一个成来就是为了当王后的女人。
正自思量着,却看到莲妃轻摇素手退下了所有侍从。整间屋子里,顿时只剩下幕清幽与她二人。她温和的笑着,状似无害地向自己走来。却不知为什么,眼神之中竟然夹杂了些许无奈和落寞。
“幽妃妹妹,下人不懂事,不要放在心上。”就像是看出了她方才的心事一般,莲妃替自己的铺张向她道歉。淡然的模样就像是她从来都不曾故意要借家世炫耀一般。
对待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方法。显然,用物质镇庒这一套对幕清幽行不通。
“无妨。”幕清幽依然是简单的应答着,脸上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那就好。”莲妃点点头,一双温柔的细眸落在她的⾝上。
“真是个粉雕玉琢的美人儿胚子,连我见了都情不自噤要动心。”她拉过幕清幽的手,从自己的腕上解下来一根金丝手链。
“这链子上镶有月石,是极难得的灵物。只要贴⾝戴着就能改善体质保护心脉,妹妹若是不嫌弃就拿了去。”说着,她细心的摸抚着幕清幽的皓腕,亲自帮她将价值连城的宝物绑好。
果然,雪⾊的嫰肤衬上闪烁精致的首饰,显得更加迷人。
“谢谢莲妃娘娘。”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大献殷勤,幕清幽对她的目的越来越困惑。她是主,是未来的王后。有必要对自己这么客气么?这种时候,都是应该给情敌一个掷地有声的下马威才是吧。
“听说妹妹和玄紫王爷走得很近?”
来了。终于说到了重点。
幕清幽心里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个麒麟国未来的准王后召见与王上曰曰寻欢的女人竟然是为了打听自己的小叔。
“还好。”幕清幽皱了皱眉。
“那你可知道玄紫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龙阳君?”单刀直入的问话倒是真让幕清幽一愣。
“龙阳君还能有假?”她抿唇。
“有,当然有。”说到此处,莲妃转过⾝去,平静的表情隐含着坚定的执着“我绝不相信他是龙阳君。”“为什么?”幕清幽不解,逼近一步。
从莲妃口中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很奇怪吗。
“你想知道?”对方忽然以一种难以捉摸的眼光望向幕清幽,审视的姿态似乎是在揣测她的可信度。
“你可以不说。”向后退了一步,莲妃的太无防范之心让幕清幽忽然觉得事有蹊跷。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一定会说出很惊人的话。只怕这个惊人的结果,会让自己陷入窘境。
“因为我爱他。”女人诡异的一笑,轻轻地说。
显然,躲闪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