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年前…
寒冬的夜晚,阴冷嘲湿。⺟亲又喝得弥天烂醉得回到了家里,満⾝的酒气熏得人很不好受。
然,打扮得花枝招展却仍掩盖不住妖媚气质的⺟亲站在家门口死死地盯着我,我慌乱地急忙跑到她的⾝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进屋。
不料,却被她狠狠地一推,随即我便重重地摔到在地上,胳膊被一旁的桌子角撞得生痛,估计⾝上又会多出一块淤青了。我吃痛地強忍着痛楚站起⾝,想要继续搀扶着摇摇晃晃的⺟亲。
“啪…”辣火辣的五指印硬生生地被按在了脸上。
我有些埋怨地望着⺟亲,虽然从小都是被打骂着长大的,早应该习以为常了。
但是我却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我的⺟亲与别的孩子的⺟亲是如此地截然不同。
当他们还赖在⺟亲的怀抱里撒娇,亲亲的时候,我却要忍受着⺟亲的鞭打与辱骂。
“你…你个小畜生…”酒精作祟,使得⺟亲的头舌在不知不觉中打着结“你给我…闭上你的眼睛,听到了没有?”
然,我却仍死死地凝望着⺟亲,试图想要借此来找出她是否与别的⺟亲有相同的共同点。
“小…畜生,还不闭上你的眼睛。”⺟亲作势又要打我,却因为脚步不稳而一个踉跄而跌倒在地上“不要…不要用你那令人作呕的眼神看着我,”带着莫名的些许哽咽。
“你…知不知道?”瞬即,她狠狠地拽住我的下巴,逼迫我直视她“你的眼神…就和你那个禽兽父亲一模一样,让人觉得恶心。”
这是⺟亲第一次在我面前讲起我的父亲,我只知道我是别人眼里的野种,一些调皮的坏蛋会一边拿起石子砸向一边跑着向我做鬼脸,嘴里还不忘喊着“野种…野种…小野种…”
我感觉到自己的鼻子一酸,视线开始渐渐模糊起来,肩膀瑟缩着一颤一颤的。
“你…哭什么哭,啊?!”⺟亲嫌恶地放开我“你凭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掉眼泪,要不是你这个畜生…”跌跌撞撞地撑着一旁的桌子想要站起⾝,却只是徒然。我忙站起⾝走向目前的⾝前,举起手想要搀扶起她。
“不要碰我…”大声地呵斥着,随着“啪…”地一声,我瘦弱如骨的手被狠狠地打向一旁“滚…”随即毫不犹豫地直指着门外“你给我…滚出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我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不顾一切地便拔腿跑了出去。
一路上阴冷寒瑟的寒风扑打在我的⾝上,只⾝穿在⾝上的那件破旧的⽑衣根本无法起到任何御寒的作用。然,我却仍拼了命似的奔跑着…
我瑟缩地跪坐在这空旷一片的墓地上,这里被安葬着的都是一些被遗忘或是被遗弃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弃坟场”
“你在这里⼲什么啊?”那犹如天籁般的声音致使我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来望向声音的主人。
站在我眼前的,是一个长得极其好看的大哥哥,一⾝纯白的服衣穿在他的⾝上是如此地合适,迷人的微笑沁人心脾,宛如天使。
“小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啊?”说着,便脫下他⾝上的外衣套在我的⾝上。
我怔怔地望着他,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讷讷地说道“天使…?!”
“呵呵…”他的声音给人的感觉是如此地温柔阳光“我不是天使。”说罢,便来到我的⾝旁坐下。
“那你是谁?”我泪眼婆纱地望着他,満是疑惑。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也和我一样,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吗?
“难道你不知道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需要先做自我介绍吗?”微笑地望着我。
我有些恼怒地望着他,似乎已经忘了那些伤心的事情。我别扭地撇过头,似是在议抗。
好长时间,都没有听到那令人舒心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担忧地慢慢地转过头,想要偷偷地看一下,却不巧,正撞上他在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有些气结,很不甘心地撇了撇嘴“诺诺…言诺。”
“哈哈…”肆无忌惮的笑声届时扬起“那我就叫言语,以后你就叫我语哥哥吧…”
7岁的我,已经偏向于早熟型,我想,任谁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都会比同龄的孩子懂得更多,看得更透彻。而我也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他的真名,但我却很喜欢这个名字。言诺,言语,我呢喃地念着,痴痴地笑了起来…
从那之后,只要一有空闲,我便会到“弃坟场”找语哥哥。然,每次他都会在那儿。仍旧是一⾝白衣,远远地便可以看到他。
也许,那一段时光对于我来说是一生中最快乐,也是最开心的。截然不同于宋子文带给我的温馨与谐和。
“语哥哥…”我奋兴地跑到他面前。
我的心里很清楚,站在他的面前,我永远都是一只丑小鸭。蓬乱稀疏的泛⻩长发,近似于活死人般的惨白脸⾊,深陷于脸颊的大眼睛,几乎占近整张的三分之一,外加一⾝的瘦骨嶙峋。我俩站在一起,是如此地不伦不类。
但是,我不介意,因为我知道,语哥哥也不会介意。
起初,我们的活动地点仅限于那个阴森恐怖的“弃坟场”在那里,语哥哥会陪我玩耍,会讲故事给我听,还会带好多好多我从来没有见过与尝过的零食。
那个时候,我觉得,对于我来说,语哥哥就像是一个天使,真正的天使。他会在我觉得难受和委屈的时候陪伴在我的⾝边,给予我温暖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