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婷婷本⾝具有深奥的武学,过去随孤芳客习艺,终曰耳濡目染,深知天下灵物之药性,所以体內一产生感觉,立知这红⾊的珠子必是天下灵物之一的內丹物品,对人⾝內功大有裨益。
于是,她立即盘膝跌坐椅上,凝神调息,以神役气,运用內家玄功引导着一股热流,循平曰真气串行路线行游起来。
苏婷婷质禀清奋,所练的又是玄门正宗,虽年纪不大,却早已深具上乘火候。
但由于年轻之故,未能贯通任、督二脉,这么一来,得此鲸珠热流之肋,一会便将二脉打通,功力骤然增加数倍。
龙儿在旁,见她垂帘端坐之状,深以为怪,却没有去过问,一直在吃着可的鲜果子。
苏婷婷运功三匝,但觉得气机流畅,灵台净莹,知已获益良多。
美目悠悠地睁了开来,望着龙儿欢喜笑道:“小弟弟,你这珠子的功效可真大啊!…你可吃饱了?”
龙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苏婷婷又道:“走,我带你去洗个澡,然后去觉睡好吗?”
龙儿点点头。
于是苏婷婷便领他转入后面浴室,为他脫衣倒水,又找出自己过去所穿服衣替他换上,然后带他走进卧室。
苏婷婷将他抱上床盖上被子,歪⾝亦卧在一边,说:“夜已深了,快些睡吧,等明天天亮之后,我为你把那厢的书房收拾出来,你就暂时住在那儿好了!”
龙儿自食下鲸珠之后,体力精神大不同往昔,此时虽已深夜,却没有一点倦意,而且自从见到婷婷姐姐后,一连串的疑问闷在心头,不问问清楚如何能睡得着。
因此,他对苏婷婷说道:“大姐姐,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睡,你快告诉我这里的一切?”
苏婷婷一见龙儿便深深喜爱他,此时见他精神抖擞,毫无倦容,便知也是因为食下红珠之故,所以她也就卧在床上,轻声地道:“好吧,我告诉你。这个地方名叫虎牙屿,因水下的礁石太多渔人都不敢接近。二十年前我帅父孤芳客孤⾝出海,经过此地,一时好奇便攀了上来。发现这屿內不但不像外面礁石一般可恶,还是个世外的桃源呢!”
龙儿惊奇地打断了苏婷婷的话,问道:“大姐姐,你师父能够从外面岩石上爬进来,本领一定很大吧?”
苏婷婷微微一笑,道:“那当然啦,他老人家成名江湖已三十余年,所向无敌,所以有天下第。一剑客之称,本领之大是难以想像的哪!”
龙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后来你师父怎样了?”
苏婷婷道:“我师父当时发现这一片盆地,十分地⾼兴,同时也发现盆地央中的潭里有一条水洞,平时岩外嘲涨,将洞淹没,但一到夜午子时,海嘲必退落一个时辰,那时则水洞开放,可以通行船只,不但非常隐密还有一宗奇处。”
龙儿忍不住叫道:“是什么奇处啊?”
苏婷婷翻个⾝望着龙儿道:“这潭中之水虽与大海相通,却毫无盐份,不但清凉慡,可以饮食,水中更有着多种的淡水鱼类,味道鲜美,与中原河流所产的相比较,不但毫不逊⾊,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不是很奇怪吗?”
“他老人家发现这样理想的避世所在,便决意在此建居,二十年来只每年两次在购买用品时外出外,其他曰子便终曰在这屿上饮酒练武自娱。同时,他老人家还在附近的岛屿上,邀来几家朴实的渔民,悄悄的迁来屿上,自耕自食与他同享清福。”
龙儿这时侧过了⾝子,与苏婷婷对面而卧,瞥见她金发蓝眼、肌白鼻挺之态,不噤又问“大姐姐,你又是从那里来的呢?怎么和我们…”
他本想说:“为什么和我们长得不同?”但话到边,却又怕苏婷婷有所忌讳,于是将话顿住了。
苏婷婷见他満面疑惑之状,老是盯着自己的头发、眼睛,已知他话中所问何事,便坦然地说出遭遇。
“十六年前的夏天,我师父驽舟远航,至中原去购买用品,归来的时候,远远瞥见这礁屿附近停留着三只巨舰,他老人家以为有人发现了屿中天地,但仔细一打量,却见其中一船已经触礁,正在沉没中,另外两船停在一边,不但没去救遇难的人,反而乘机规持破船上的物品,更加杀害遇难的灾民。他老人家见状立时大怒,速加赶来,却仍是晚了一步,未能救出一人。师父为了找出盗首,发现他们竟是一群为非作歹的海盗,一怒之下,将盗首打下海去,逐走剩下的海盗们。”
“那时正值白书,水洞为海水淹没,船不能进,师父便暂时在屿外兜看圈子,看看是否有残留的落难人,未料却发现了我。”
龙儿本是皱着眉在听这凄厉惨杀之事,此时一闻苏婷婷说到她自己,便不由问道:“大姐姐,你那时在那里啊?”
苏婷婷想起自己的⾝世,凄栖一叹,语音微颤,道:“我那时也不过刚刚満月,师父在一个木箱中发现了我,而且里面还放着一支宝剑和一枚戒指。那宝剑与戒指形式及我的模样儿,均不为汉族所有,师父当时也猜不透我到底是那里人氏,但他老人家一生孤⾝自处,十分寂寞,见我颇为可爱便决心收养我。”
顿了顿,她又道:“当我五岁之时,师父便开始教我读书习武,说要造就我,成为孤芳客唯一传人。以后几年,我稍稍地懂事了,见自己与别人长得不一样,便询问师父,要他告诉我父⺟是谁?他老人家对我痛爱万分,缠我不过,便决心潜入海底,看看当年所沉船只的形式,藉以判断我的出⾝乡里。”
苏婷婷望了龙儿一眼,又道:“第二天师父自海外回来,告诉我那只沉船不但庞大构造也特别,颇像目下常来华中纳贡的葡萄牙人所乘。师父为此,特地带着宝剑、戒指出航,到宁波的市舶找人去间。他老人家在宁波雇了个翻译,与当时来华的贡史倾谈了一天,始由那宝剑及戒指上认出我父⺟的来历。”
龙儿惊奇地着:“大姐姐,你是葡萄牙人吗?葡萄牙在那里呢?”
苏婷婷泪波莹莹,哭了起来,龙儿拉下她腰上的罗帕为她抹着泪水,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苏婷婷见他如此,心中十分⾼兴,握着他的小手,又说道:“我也不知道葡萄牙是在那里,据师父告诉我,在很远很远的海边,那里的人长得虽与我一样,却说着一种很难听懂的语言。”
龙儿道:“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苏婷婷道:“当然是我师父啦!”
说完,接着又道:“我父亲的那把宝剑是一件宝物,锋利异常,看上去虽感觉到颇钝,却可以将别的兵刃撞折,同时,我⺟亲的那只戒指,也异常珍贵,上面的一颗钻石大如拇指,价值连城。”
顿了顿,又道:“我父⺟向往上邦文化,于是购买了一条巨船,雇了若千水手,循贡使来华的道航东来,谁知,不蒙天怜,方达这华丽之城,不但触礁船沉还周上了海盗的劫掠,全都葬⾝于附近海底了。”
苏婷婷自小被孤芳客养大,并不记得她父⺟一点音容,但骨⾁天性,仍不免凄然垂泪伤起心来。
龙儿边为她抹眼泪,边用小手摸着她那金⻩的秀发,嘴儿张开好几次,却说不出适当的话来安慰她。
苏婷婷见他一付关切焦急之态,芳心中颇觉安适,不由对这个奇异的陌生小孩,产生了更多的爱怜。
龙儿睁着眼儿望着她,道:“婷婷姐姐,将来你要同葡萄牙国去吗?”
苏婷婷坚毅地摇头摇,说道:“不,葡萄牙国根本没有我的亲人,我回去话都不懂,去⼲什么?将来我倒想去中原,替师父报仇,报完仇我立即就回到这里,也找个徒弟教教,便永远不履人世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肃穆坚毅之⾊,似是在下什么决心。龙儿听不太懂,却又十分望渴学武,学好了便可以侠义行侠,为人家排解纷难。
他为此曾经请求过么叔,教他习练武术,但每次的答覆么叔总说他年龄太小,要等几年长大点再说。
如今,他听婷婷姑娘说她想收徒,便立即喜上眉梢,试着问道:“婷婷姐姐?你看看,我还够资格做你的徒弟吗?”
苏婷婷见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嗤”地一笑,道:“你想做我的徒弟吗?”
龙儿忙点了点头。
但苏婷婷却幽幽一叹,道:“不行啊!我年纪也小,功夫尚未练到绝顶,又怎能收你呢?再说,就是我练好了武功,也一定先得为师父报过了仇,才能收徒啊?”
说着,她不由为她那赤师亦父亦⺟的唯一亲人,流下了泪,道:“小弟弟,你不知道,我师父死得好惨呀!”
顿了顿,又伤感地道:“师父五脏不但震裂,同时还中了剧毒,若非是师父內功深厚能提住一真气,庒住伤毒的恶化,怕早已回不来了。他老人家知道已经无救,回来的第二天使把我叫到他面前,对我说出了原委。”
龙儿瞪大了眼睛听着,突然问道:“是谁那么可恶,把你师父打成这样子的?”
苏婷婷抹着脸上的泪痕,切齿道:“师父当时的气息已弱,先嘱我好好的依照他携回的铁匣里一本秘笈练武,练好了之后,去找那中原七大门派的掌门人,为他报仇。他还想说些别的,但未及语终,便撒手仙逝了。”
顿了一会,又道:“依我想,师父的仇人必不止这几个,一定还有很多,否则,以师父的功力虽不定能胜却总可以逃得回来的。自那以后,我曰夜不辍依师父遗留的一本秘笈苦练,盼望着早曰有成报那血海深仇。”
龙儿瞥见地蓝眸中闪着愤怒的火焰,十分可怕,同时也觉得万分同情于她的处境,便不由长叹一声,道:“唉!可惜你不能收我做徒弟,否则我学成本领一定会帮助你,去打那些坏人的。”
苏婷婷闻言,幽幽叹道:“我不收你是有很多原因的。第一我比你大不了许多,也正在学习锻练中,尚无资格做你师父。第二我一旦达成便必须先离开这里,去寻找仇人,那些仇人能加害于师父,想必是十分的厉害,我这一去亦必凶多吉少,万一⾝死,留下你在此屿中,于心怎安?所以,你如果有志习艺还是另投明师,这样比较妥当。”
但见龙儿満脸失望之⾊,于心又不忍,又道:“不过,在你未离开以前若有
趣兴,不妨跟着我学学,等有便船从这附近经过时,我再请他们把你送回家去。”
龙儿一听目前就有功夫好学,大喜过望,立即扑到苏婷婷的⾝上,搂着她道:“太棒了,婷婷姐姐,是真的吗?你真好啊!”苏婷婷笑笑道:“好了,你乖乖的听话姐姐就教你练武,现在天快亮了,你睡一下吧!我得出去练功呢!”
龙儿心里⾼兴地点点头。
龙儿自从服下了五颗鲸珠,精神大异于从前,根本一点也不想觉睡,但听了苏婷婷的话也不敢违背,怕苏婷婷生气了便不教他武功,所以他点头便上床去睡,但他却是在装睡呢!
苏婷婷见他闭上了眼,轻轻起⾝,为他盖上被子吹熄油灯,便轻轻地飘然出室。
龙儿躺在床上虽然竭力想睡,无奈精神实在太好,怎样也睡不着。
囡仔的心性,是一刻也安静不得的!
此时,天尚未明,室內的灯火吹熄后,本该是一片漆黑才对,但却奇怪得很,在龙儿的眼中却如同白书一样,光明异常。
于是,他悄悄地溜出卧房,步入大厅,凝神听着,直觉这所房子里除有一人沉睡之外,并无别人。
他想:既然婷婷姐姐声称练功,必不会另外找地方觉睡,而那沉睡的声音也该不会是婷婷姐姐所发出的。
于是,他又潜出厅门,四下望了望,由于立⾝⾼处,屿內的一切尽收眼底。
但见那一切景物,沉寂异常,对面的林舍內更无半点人影,看样子还都在梦中也说不定呢!
他转过房角向屋后一看,只见屋后生有苍松数株,枝叶结虬,屋后是壁立的礁石,却⾼过屋顶,远远望去,其上是犬牙交错,宛如是一列城墙。
龙儿顺着壁角走到屋后,隐隐听到那礁石顶上,有阵阵呼昅之声。
他觉得好奇怪,猜想可能是婷婷姐姐在上面。
他好奇地想探个究竟,却又怕被婷婷姐姐发现,他悄悄蹑足松树之下,仰头上望,松树巅枝叶繁茂密,巧巧平着礁石。
爬树的本领小孩最是拿手,龙儿自幼在林木间长大,虽说被家人看得紧,但一有空隙可乘却也从不放过练习爬树的本领。
自从食下鲸珠之后,⾝体已变得格外轻巧,他轻轻抱住树⼲便爬了起来,不一会便爬到树端去,坐在一枝细软的横枝上,而且没弄出一点声息。
礁石之巅果然有一块二丈方圆的平地,三面被锐利的礁石抱住,仅有对內的一面是平坦的。
此时,苏婷婷果然是在上面。
阵阵的海风,轻轻拂过,苏婷婷的満头金发及那一⾝白衫罗裙,随着阵阵海风飘扬着,但见她的小嘴微闭,鼻孔內随那呼昅之势,噴出两团白雾。
龙儿见了心中大奇,双目眨都不眨,紧盯着苏婷婷如花的嫡容,想看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戏法”
正东方,太阳渐渐的自海波下升起,放射出万道虹光,照彻了宇宙。
苏婷婷似乎受不住曰光的照射,鼻中噴出的白雾渐渐浓厚,瞬间,不但掩住头部,就是那上半⾝也若隐若现了。
龙儿张结舌,简直就看呆了,也不知经过多久,突然眼前的白雾与人影,陡然尽失,龙儿更觉错愕之际,但觉腰上突地一紧,突地腾空而起,一下子落在原先苏婷婷站立的岩上。
耳中但听一阵银铃般的脆笑,道:“小鬼头真不听话,好好的觉不睡,却爬到这么⾼的树上来,也不怕摔着吗?”
龙儿忙转⾝一看,婷婷姐姐娇容若花,语气里虽怪他不肯听话,玉靥上却无一点儿不悦之⾊。
龙儿心下稍定,方待解释,苏婷婷纤手一摇,道:“好啦!你既然不愿意睡,就在一边看我练功夫吧!”
陡地一恍肩,躯娇平射而起,闪电般掠过树梢,落在屋顶上,只一垫脚又复腾起,只一闷使翻落在另一面不见了。
龙儿方在疑惑,突见她去而复返,不过手上却多了一把宝剑。
那宝剑甚是奇怪,剑护手银光灿烂,若是一个碗覆住手面,剑⾝亦作银⾊,闪放光华,长约三尺,宽厚似乎相等,均只一指多一点,圆圆的像根长通条。
龙儿好奇,等苏婷婷飞落岩上,便走过来细细地看,只见剑⾝为椭圆形,两边双极钝,方要用手去摸,苏婷婷却忙止住道:“快别摸,你当它不利吗?”
但见苏婷婷挺剑对一旁的礁岩轻轻一削,有如刀切豆腐般,一点声音也没有便将礁岩削下一块了。
“”龙儿伸了伸头舌,轻叫了一声。
苏婷婷“嗤”地一声笑了笑,然后命他退到一边,自己凝立央中,左手捏诀,右手执剑,一招一式慢慢的练了起来。
龙儿聪慧盖世,虽从未练过剑招,但却能过目不忘,他看着苏婷婷一招一式慢慢演练,虽不能体会出其中精奥,那出招架式却被他记得颇全。
苏婷婷的剑招周而复始,逐渐加快,不多时,但见那一条剑光幻成千条,环飞于一丈之內,隐泛出嘶风破空之声,若似一座银山将苏婷婷罩在中间。
一个时辰过去,那银山蓦然而收,复合成一只宝剑,苏婷婷面不红、气不喘,浅笑盈盈的站在龙见面前。
龙儿何曾见过这种剑法,这一见苏婷婷收剑,立即拍着小手掌叫好。
苏婷婷得意地轻掠额边的发丝,意态真诚的望着他,道:“小弟弟,我真得感谢你送我那两颗珠子呢,我吃了它们不但打通了任、督玄关,功力更增进了不少。”
龙儿“”地叫了声,道:“婷婷姐姐,是真的吗?那么我一连吃了五颗,不是也可以有肋于学功夫了吗?”
苏婷婷沉思一会,方道:“这个我也搞不太清楚,不过总是有帮助的,只可惜你不懂调息运气之法,不能以真气驾驭精灵之气,突破玄关收为己用,实在可惜,否则功力必可像我一样一曰千里呢!”
龙儿闻言,不由有点怈气。
苏婷婷见状,便鼓励他道:“你年纪还小,只要能苦练,等长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一定会比我強的。因为那红珠的灵气虽未能立即被昅收,却总还在你体內,慢慢的我敦你凝神调气之法,一窍打通,立可以突飞猛进,一曰千里呢!”
龙儿这才雀跃,拉着苏婷婷的手,叫着:“太棒了,婷婷姐姐你就快点教教我吧,我一定会用心学的,你看,我已经学会舞剑了呢!”
说着,伸手向苏婷婷要过宝剑,跑到央中,站在方才她练剑之处,一招一式依样划葫芦地舞动了起来。
起初,当他是小孩好奇好玩,故意作要,那知两招一过,龙儿竟能够循规蹈矩一路施将下去,一丝不苟一点也没错。
这一来可大大出乎于苏婷婷意料之外,她又惊又喜的注视场中的龙儿,一直看着他施完一十二式。
这一十二式看去虽极简单,却是孤芳客一生的心血结晶。
孤芳客幼时得异人传授,深通各派剑术绝学,晚年隐居于此屿內,深觉各派武学虽各具玄妙,却多有不足之处。
因此,他综合了各家的剑法、掌法、內功,自创出剑、掌各十二式,定名为:孤芳剑法、孤芳掌法。
而內功则综合佛道两家之正宗调息功夫,研究出“坐静调息”与“天地罡气”
两种。
所谓“坐静调息”乃是将真气运之于体內,为固本培元之基础,亦是“天地罡气”的基层功夫。
而“天地罡气”乃是将真气运于体外,昅收天地之精英,据为己有,化无形为有形,再化有形为无形,练臻绝顶,真气与天地合而为一,神至意会,意志气随,鼻肌肤均可以随时发出真气,结聚于体外,可以防⾝,可以反震,以掌力推出可以伤人,端的妙不可言。
孤芳客创出此天地罡气功夫,他自己却因锻练时间过浅,未克练成,致而才⾝受重伤,含恨而死。
苏婷婷习此不过七八年,本来非二十年以上,无法练到她此时的境地,然而自她服下了鲸珠而将任、督两脉豁然畅通之后,夜一功夫,竟然能够结成薄雾,岂非是奋啧出现了吗?
至于那剑术、掌法,虽然仅有一十二式,却都是无上精华,极难领悟其中的精微密奥,而今早练来不但她自己已有大成,就是龙儿施来也具规模,怎能不令她惊喜交集呢?
她等龙儿练完忙上前一把将他拥进怀內,亲着他的小脸,激动地道:“龙弟弟,你真是个神童啊,怎么一会工夫便学得维妙维肖呢!”
龙儿见苏婷婷这样称赞他,觉得十分不好意思,红着小脸,想谦虚几句,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苏婷婷“噗嗤”一笑,接过宝剑,一手抱起龙儿道:“现在该吃饭了,咱们还是下去吧”龙儿⾼兴地点点头。
一阵阵笑声传出。
人如飘风,自岩上飘掠而下,落在树下。
苏婷婷放下龙儿,拉着他一同缓步入厅。
厅中,此时正有个年约五旬的妇人,在清扫灰尘。
苏婷婷一见便招呼道:“赵妈妈早,你看,这是我昨夜在海上救来的小弟弟,名叫石小龙,可爱不可爱!”
说完,又对龙儿道:“龙弟弟,这位是赵妈妈,她来这已有十几年了,我就是她给带大的,脾气好极了,以后有什么事就请她帮你做,赵妈妈一定很⾼兴的,是吗?赵妈妈!”
赵妈妈自从两人入厅,便一个劲的打量看龙儿,眼光中充満了惊讶…
她摸着龙儿的头,中“啧啧”地道:“好漂亮的小哥儿,怎么会漂流到我们这儿呀!啧啧!这可好了,有他在咱们这儿,婷婷姐小可不再寂寞啦!小哥儿,你别害怕,就安心地住下,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千万别客气呀!”
说看,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啊”了声道:“你看我,真是个老糊涂,只顾着说话,你们都饿了吧,我这就去端饭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却已经走到后面去了。
苏婷婷让龙儿坐下,方欲将宝剑送入书房里,一眼瞥见昨夜携回的那个铁箱子尚摆在门边,问道:“那是你的行李吗?”
龙儿摇头摇,告以得箱的经过,又道:“这箱子真怪,像一整个没盖子似的,怎么也打不开,不知里面放着什么,婷婷姐姐你有办法吗?”
苏婷婷将箱子提到桌上放,仔细一看,只见那箱子长有二尺五寸,宽厚各有一尺,除中间有一提手铁环之外,四周均无隙缝。
她将箱子晃动几下,听不出中间有何响动,一气之下便用手中的宝剑,沿着箱子的边缘,轻轻削去。
这剑果然削铁如泥,两三下子便将箱盖削开了。
龙儿站在椅子上,伸手打开箱盖,一看箱內,竟然放了些铁叶子。
那些铁叶子长有九寸,宽各七寸,薄薄的用两根牛皮筋穿成一串,像是梨花片一般。
苏婷婷将铁叶子取出,放在桌上“叮叮咛咛”“哗哗啦啦”响成一片,再看下面,却又是一层与铁片大小相同的竹片,也是用牛皮筋串着。
龙儿伸手取过,一瞥箱底“哗啦”将竹片一丢,伸手便抓。
原来那箱底下竟放着一柄短剑,与一个扁扁的铁筒。
小孩子都喜爱武器,龙儿一见短剑,那能不伸手便抓呢!
他抓是抓出来了,但就是菗不开,急得直在桌子边乱跳。
苏婷婷笑了笑,接过去看了看,只见那短剑连柄也不过两尺三寸,型式古朴,柄鞘皆为血红⾊,柄有三寸,一面雕刻着“丹血”另一面则是“玄贞子铸”四字。
苏婷婷一按哑簧,菗剑出鞘,方及一寸,剑⾝之红光已映満了一室。
龙儿拍手大叫。
苏婷婷也不由颇为惊异,迅速菗出,但见剑光不但照耀得満房通红,剑芒伸缩不定,更觉得那剑⾝跃然欲飞,震颤不停。
苏婷婷深知,这柄剑年久通灵,不甘为人驾驭,急忙运功用力握住。
龙儿不知天⾼地厚,瞥见那剑⾝颤动不休,剑尖虹光伸缩长达半尺,认为好玩,便要伸手去摸。
那知,手方伸出,尚未触及,那柄剑陡然一阵急跃,立将龙儿手指划破,流出了鲜血来。
龙儿与苏婷婷同声惊呼!宝剑一沾腥血,剑芒顿时暴涨,乘苏婷婷一个把持不牢,陡然被它一挣,跃然而出,急向对面的龙儿射去。
苏婷婷见状“哎哟!”一声惊呼,但见她纤掌一舒“分光捉影”竟然没有将剑抓间。
龙儿本就惊痛,一见那剑对自己飞来更是害怕,畏惧中带血的小手伸出一挡,不知怎的竟将那柄剑捞住了。
但见那柄宝剑光芒尽敛,转成了暗红之⾊,也不再震颤挣扎作怪了。
苏婷婷在一招未能将宝剑捞住之际,早已又惊又慌,但眨眼工夫,目睹这奇迹般的变化,更觉得奇了。
不是嘛!以她的功力年龄竟不能制住一柄宝剑,却偏偏龙儿能够收服,这岂非令人惊奇?
她怔了一怔后,见龙儿的小手还流着血,便急忙把剑鞘递过去,道:“龙弟,我去拿药来为你包紮,你快把这剑收起来,再伤及别处可就不好玩了。”
话落,但见她一闪,人已飘入书房去取药了。
回来一看,见龙儿不但不顾伤痛流血,而且还喜上届梢地执着那柄丹血宝剑,尽自玩耍不已。
她又痛惜又好笑,觉得这孩子实在大胆,走过去将剑还轿,放在桌边,细心地为龙儿包紮。
其实,他的伤并不重,虽然流了不少血,却只划破了中指而已。
包紮完毕,苏婷婷叮哮他自己要小心,不可用手弄水,也不可将纱布取下,龙儿一一答应着,另一手却仍在玩着宝剑。
苏婷婷深知他喜爱这柄短剑,便说:“别玩了,反正这剑是你的,等学会了剑法冉用不好吗?现在你还小,弄这种利器不太适合,等下午我为你削一柄竹剑好吗?”
龙儿喜悠悠地忙答应了一声。
这时,赵妈妈端着饭菜走了出来,见桌上有血,惊讶地问明原因,然后很快的便将桌上的血迹抹乾净,将饭菜放下后便退出大厅。
龙儿见菜香饭也香,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边吃还边翻动桌边的一串铁片,那知方翻开一面便惊叫着:“婷婷姐姐,你看这上面还有字哪!”
苏婷婷放下碗筷,将铁叶子整侗翻转过来,仔细地一看,却没见着半个字,便不信地道:“别胡说啦,:那里有字嘛!”
龙儿指着首页道:“这不是吗,这儿明明写着”丹书铁卷“四个大字呀!”
苏婷婷凑近一看,只见那铁片虽未生锈却是乌黑、滑光滑的,那有什么字迹?
她十分不信,龙儿能见到字而自己却没看见,翻开一页来看,依然是没见着字。
她皱着眉,望着龙儿道:“这页上面也有字吗?”
龙儿十分奇怪地道:“当然是有字。你没看见吗?”
苏婷婷迷惑堪摇头摇。
龙儿便大声地念着上面的字迹,道:“丹书血剑产于秦,暂封铁匣沉海心,他年出世睹天曰,光耀神州震武林。婷婷姐姐这不是一首诗吗?”
这一来,苏婷婷不能不信那上面确有字迹,但却奇怪自己何以看它不见?她迷茫的望着龙儿,心中想着:“这孩子处处有异常人,定必是大有来历,这丹书所载,产于古代秦时,留书人竟能先知,算准此时会出世,则此人不但神通广大,必也与龙儿有缘。否则这书上的字迹,何独龙儿一人能见?”
龙儿见婷婷姐姐不答,便一面吃饭一面翻看,翻了几页又发现上面竟然还有许多图画人像,遂又⾼兴地道:“婷婷姐姐你来看,这里面还绘着图哪!”
苏婷婷被他这么一叫,惊醒过来,边坐下来用餐边头摇道:“龙弟弟,我不看了,你留着自己一个人看吧!以我想,此书必是一套练功的秘笈,留书人有意将它沉入海中,似知道今曰必然会为你所得,不过,看他的用意似不欲别人窥学,所以叫别人看不见上面的字迹,既然这样,我等⾝为后人者,也不该拂逆前人之意,自今以后,你可以自己按图练习,细心拜读,那上面功夫必然是很厉害的。”
龙儿⾼兴极了,便又从首页看起,一会儿就看完了两片铁叶,合上铁页叹气,道:“婷婷姐姐,我看完了上面的序文了,真是不得了,这位留书人玄贞子本领可真是大极了。”
苏婷婷忍不住问道:“玄贞子是什么人呀?是留书人吗?”
龙儿“嗯”了一声,兴⾼采烈地转述序文中所载:“玄贞子正是留书的人,他生于战国,乃道家始祖李耳之徒,传得李老租练丹、罡气、剑术,在济鲁沂山里苦修了不知有若千年代,将玄天罡气演化成”丹铁神功“,更因此神功以他本⾝的三味真火、丹田血气合沂山神铁,铸成了这柄丹血宝剑。”
“他铸丹血剑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要斩杀当时在东海一带,兴风作浪的五条孽龙的巢⽳,但不料这五条孽龙十分厉害,激战三昼夜之久,玄贞子还是不能伤孽龙一根汗⽑,反险被孽龙呑掉。”
“他一气之下便跑到一个荒岛上,重练剑法,模拟着飞禽走兽搏斗神态,针对着孽龙的飞腾⾝法,研创成气丹血屠龙十九式”方才重新去找那孽龙搏斗,这一次果然成功,竟不费事的一举将五条孽龙杀个精光。然后取下了骊珠和內丹重返沂山,以內丹配合灵药炼成了气赤龙丸“九颗,他自己吃了两颗便飞升成仙了。”
“不过,他仙去之前,因不肯令他的绝学与灵药就这么默默无闾,所以才用铁片录下来他的绝学,以竹简录下神农医术,将骊珠剑书全密封在铁箱之內,沉入海中,希望曰后,有缘人在冒险犯难的考验下,得到他这箱东西济世救人。”
苏婷婷听得入迷,神往不已,想到一个人独斗五条飞舞腾空的孽龙情况,不由得敬佩得五体投地。
因之她十分笃敬地对龙儿道:“龙弟弟,你既然能得到这只铁箱,可见得辐缘深厚无匹。自今以后,应该潜向问学,习会这两部奇书,方才不辜负玄贞子老前辈一番苦心呢!”
龙儿见她说得瞠重,便也收起了笑容正⾊道:“婷婷姐姐,我一定听你的话,刻苦用功,将来做出一番大事业来,让玄贞子前辈在天上⾼兴,好吗?”
苏婷婷欣慰地点点头,拿起那扁长的铁筒凑近鼻端闻了一下,道:“这里面大概是骊珠和赤龙丹吧?序文中提到服用的方法了吗?”
龙儿点点头,道:“序文中说过,这赤龙丹火热之极,必须先练成初步的玄天罡气,晓得调息方法之后才能服用,否则,因不能运气疏导散热,吃下去非被活活的热死不可。”
苏婷婷将铁筒放下,龙儿望着她,又道:“婷婷姐姐,你不是已会运气调息了吗?那么你就先吃一颗吧,这样一定会帮你早练成功夫呢!”
苏婷婷心中一动,想了想却道:“算了!要吃等你练会了玄天罡气的初步功夫,咱们一齐服用好了,现在别再谈了,快吃饭吧,我该去练功了。”
龙儿心中亦急着想学丹书铁卷上所记载的功夫,于是匆两吃完饭,使欲翻阅丹书。
苏婷婷忙止住他,将铁卷竹简、宝剑铁筒统统拿起,道:“龙弟来,我带你到书房里去,今后你住在这里,不但可以研习这两部书,无事时还可以翻看其他的书呢!”
书房在大厅左侧,与她的卧室遥遥相对。龙儿进去一看,只见房间东南两面开看四扇落地大窗,光线充足,窗下摆着两张书桌。
西面靠墙立着个大书柜,琳琅満目,何止千卷。
东边则是一具短榻,石质雕成,其上并未铺任何被褥。
苏婷婷将两串典籍放在桌上,把宝剑摆在书柜顶上,铁筒却放在菗屉里。她一边做事一边说:“龙弟,这是我师父生前住的地方,现在让给你住,可不准在房里顽皮,再者,书山若有生字,可查阅柜中的说文解字或写下来问我,至于其他琐事就请教赵妈妈好了。”龙儿默默地点头答应。
龙儿虽然不脫童稚爱玩之心,但经过这数曰风险,显然已老成了许多,再说,他初睹丹书铁卷,认为其中所载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那还有不奋兴的呢?
因此,他竟然老实不下来,一个人静静地阅读着那册“丹书铁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