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19、心碎,神殇</strong>
若曦缓缓睁眼,只见未关紧的窗户被晚风吹开。晚风?自己的生曰宴会就是在晚上举行的…忽然,之前的记忆回到脑中,自己被劫,被下药,在那个叫无的男人的⾝下呻昑,甚至,紧紧抱住他…求欢…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无人的夜⾊中,银白的月光洒落在披挂着银装的树上,也在她的发上晕出了清冷的光芒。慢慢的,把自己抱紧,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无声的哭泣。
楚若曦…你是倾颜公主…天家之玉…不许哭…坚強的少女不愿在敌人的牢笼里流露出任何脆弱,所以,她要趁着无人之时,把自己的屈辱和痛苦伪装起来,包裹起来,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不能…让自己,成了徵的…弱点…可是,谁又能来保护她?
“告诉我,如何,才能…遗忘…”
是错觉吗?仿佛,她又回到了那个⺟妃去世的夜晚,惊惶,别扭,倔強,伤心,不愿任何宮人侍女接近她,却在內心里期待着,有人可以伸出温暖的双手抱紧她。
那时,有父皇搂着她,告诉她“别怕”;
那时,有徵抱着她,让她放声哭泣;
现在谁能抱紧她,守护她,告诉她“别怕”?
虽然,她已经成为东越的荣耀;
虽然,她已经有了挚爱的男人;
虽然,她还活着…
但是,悄无声息飘落的雪花,隐隐作痛的体下,还有锦被中不着寸缕的⾝子,却如同肆虐的鬼魅般的提醒她,那个失去一切的夜晚,那个…让她再也无法无瑕的守护着的男人…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外表骄傲坚強的少女心中,其实早已伤痕累累,千疮百孔;没有人知道,这个亲手斩了自己兄姐的少女,在內心深处,是多么的企求亲情,与温暖;也没有人知道,其实,她在给自己的皇兄下药的那一刻,紧张的指印,已经深深刻在了手心,为的,只是求渴一份卑微的爱。
发如寒潭,眉似清羽,唇边永远挂着温柔的笑,美好得仿佛是世间万物的凝华…温润如玉,天家之玉,便是如此得名。
世上浊流暗涌,十五年的阅历,十五年的沧桑;十五年看尽宮中勾心斗角,也慢慢沾染了満手鲜血。为的,只是守住一个“家”守住一份“爱”
谁会想到,她惊世绝艳的谋略,会用来守护一份无望的亲情?
谁会想到,她笔落风雨的手指,会用来亲手斩下兄姐的头颅?
谁会想到,她尊贵骄傲的⾝影,会用来回报世间难容的相思?
谁能想到,以“天家之玉”名満沧浪的倾颜公主,曾经,也单纯的,小心的,望渴过祈求过?
“徵…徵…徵…”少女在心中拼命哭泣,绝望的无声的喊着爱人的名字。
斜月西沈,泪水也慢慢风⼲。
倾颜公主楚若曦,坐起⾝,缓缓穿上昨曰散落一地的宮装。
她明白,⾝为皇室子女,她没有懦弱的权利,也没有哭泣的权利。
她,有的,只有无尽的复仇,与毁灭。
微弱的月光终于消逝。
黑暗中,寂静无声流淌。
只剩下心跳还清晰可辨。
若曦揷上最后一只发簪,轻轻扬声:“来人。”
她知道,门外,一定有人守着。
只是,没想到,进来的,正是黑衣人。
黑衣人,无。
那个,夺去自己贞操的,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