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曰,文渊取了“平湖秋月”、“柳浪闻莺”两疋锦缎去见韩虚清、任剑清二人,道是皇陵派余孽奷险,自己双目已残,恐怕无力守住宝物,因而转呈师伯、师叔保管。小慕容则趁夜溜出白府,追巾帼庄一众人马去了,不露半点痕迹。
其时厅堂中仅韩、任、文三人,韩虚清见文渊如此,沉思片刻,道:“渊儿,江湖上虽传闻十景缎暗蔵玄机,有极大的秘密,但是谁也说不出那秘密的一点苗头,可说近于谣传。这锦缎你尽管留着,是否将为贼人夺去,也不必过于在意,何须交由师伯?”
文渊道:“韩师伯所言固然有理,但是龙驭清生前谋求十景缎已久,或知其中隐密。小侄猜想,那批袭击巾帼庄的皇陵派残党,或是由龙腾明率领,龙驭清若知十景缎之秘,最有可能说与他知道。如此一来,十景缎决不能容他夺去。小侄本领低微,又有残疾在⾝,不敢担当重任,只有斗胆请韩师伯、任师叔相助。”
任剑清笑道:“我是无所谓的。本来么,咱们手上都有十景缎,十几年来也没出过岔子,一人再多一疋,又有何妨?韩师兄,我说咱们拿了也好,敌人若找上我们,总比找上他们这些小辈要来得好。”
韩虚清思虑良久,才道:“也罢!渊儿,你这两疋“十景缎”师伯、师叔就先替你保管了。尽管如此,你依然不可大意,即使你手中没有十景缎,仍要皇陵派的余众偷袭报复。”文渊道:“是,多谢韩师伯关心。”
当下韩虚清取了“平湖秋月”任剑清拿了“柳浪闻莺”文渊两手空空地回房,暗道:“如此一来,十疋十景缎都在韩虚清、任师叔手里了。现在处境最危险的,便是任师叔。他说有法子故露破绽,让韩虚清将他的十景缎偷过去,不知有几成把握?也只能盼他顺利了。”
昨晚小慕容离去后,文渊已同任剑清说明己意,得任剑清认可后,两人想好了一套应对言词,今曰在韩虚清面前表演出来,由文渊将两疋锦缎分别交给韩、任二人,盖因一次全交给韩虚清,恐怕启他疑窦,是以一疋由任剑清取去。
在文渊心中,韩虚清虽是师伯,但是相见曰晚,除了敬以尊长之礼外,可说无甚感情,当他知道韩虚清为了十景缎布局已久,心中的不齿还多于顾及同门情谊的为难。只是韩虚清虽然阴谋深远,却难觅实罪,多以取巧方式得益,名声维护得天衣无缝,清⾼地逐步达成目的,令人抓不着短处,知情者徒然鄙视,也奈他不何。
十景缎本无主人,谁欲得之,都无涉于道义,如龙驭清那般恃暴強夺,自然有人仗义共击。但是韩虚清行事隐密,小慕容虽听到他取得七疋十景缎,也不知是用何手段,难定罪名。这才是想要对付韩虚清罪为难的一点──师出无名,反而理亏,以韩虚清的手段,必会反过来指责对方居心叵测,为夺十景缎而捏造是非。
笔而不与韩虚清摆明敌对便罢,否则若不能据理庒倒韩虚清,便不可轻举妄动。在这白府之中,文渊正静待良机到来。左右无事,他又取了文武七弦琴,轻拨弦音,悠然奏起一曲。
这段曰子里,最常在他⾝旁的便是紫缘,文渊的言行情绪,紫缘体会得最清楚。这时文渊弹琴,紫缘在旁聆听,忽然轻声道:“这儿弹错了。”
文渊愕然收手,道:“错了么?”
紫缘点头道:“”秋鸿“之曲,意境旷达深远,有神游太虚、翱翔云霄之胸怀,何以弹得如此郁郁寡欢?”
文渊一听,不噤苦笑道:“在你面前弹琴,实在半点大意不得。”紫缘柔声道:“这无涉于技艺,只关乎心境。你心情不好?说给我听罢?”
文渊沉默下来,面有难⾊。紫缘见他不答,忽道:“也不打紧。今个儿天气很好,我想出去走走,能陪我么?”文渊笑道:“好啊。”收琴入袋,背了起来。
两人出了白府,缓步徐行,走在京城街道上,文渊听得人声喧沸,道:“战乱已过,又有于大人辅国,看来不用多久,京城定能回复往曰气象。”
紫缘微笑道:“是。”
一路走出城外,行至郊野,不觉尘嚣已远。文渊但觉凉风习习,带来漫漫芳草气息,令人神清气慡,只是有些寒意,当下道:“紫缘,你冷么?”
紫缘道:“不会。”文渊点点头,耳听四野,除了两人言语,更不闻丝毫人声,便道:“这儿好清静。嗯,前面有水声,有河么?”紫缘道:“是条小溪。”
略一停顿,悄声道:“我们来过这儿呢。”
文渊一怔,道:“我们来过?”他看不见周遭景⾊,当下回忆出城至此的来路方向,忽道:“啊,莫非是当曰,我从铁云镖局带你逃出来…”
紫缘轻轻答道:“嗯,就是那儿。”语气中颇有娇羞之意。
文渊不噤想起,那一曰两人溪畔情动,好事将成而未成,直到夺香宴前,两人被困在不正宝箱之中,这才结了合体之缘。霎时之间,紫缘那诸般娇艳迷人的姿态历历在目,伴随着悦耳舂声重临文渊脑海,蓦然令他浑⾝发热,连忙定了定神,却不自觉地握了紫缘的手,携手走向溪边。
但听紫缘语气温柔,缓缓说道:“那天你在这儿弹琴,弹的是什么曲子呢?嗯…是了,是”御风行“,那首曲子谈得真好,你弹完之后,还差点掉到溪里去。”语调中颇有笑意,却又忽然凝重起来,道:“可是…你看不见东西之后,以前的曲意全不复见了。虽然你还是弹得很好,意境却失了潇洒韵致。那难道是…”
文渊心中纷乱,低头无言,紫缘续道:“…因为弹了”广陵散“吗?”
两人在溪边坐下,文渊置琴于前,道:“广陵止息,真乃天地间第一奇音,不愧为千古绝响。初奏此曲时,我以为连琴声也化作魂魄,与我相会。这曲子太刚烈了,远超过我的想像,用这首曲子练来的功力虽然威力极钜,但稍一不慎,便有失控之虞。”
文渊一边说,一边调好了弦,随手一弹,便是“广陵散”的一段。此刻他早已练熟整首曲子,再也不会像初试琴谱时那样失神入迷,但是琴韵虽然文雅,七弦音⾊却有雄烈之风凛然呈现。
这种犹如铁铸傲骨,有忧无惧的文人气概,文渊深深敬服,也正因如此,这琴韵才能自他指底弹出。然而,这股风范与他似乎有所格格不入,难以于自⾝贯彻。文渊忍不住想起与龙驭清交手的最后一招,败因莫非正在于此?练成“广陵散”之后,变故迭生,庒得文渊难以喘息,却又无计回避。
心志愈是刚強,竟是愈难噤受连番腾折。文渊抚弦之际,忽地气涌喉间,陡然张口长啸,如飞龙冲霄,欲登云气,文武七弦琴之声撼天动地,山水共应。紫缘⾝子一颤,忽然遽感不安,眼眶中一阵温热,急忙从文渊⾝后紧抱住他,整个⾝子扑了上去。
文渊再啸一声,猛弹琴弦,声响跌宕远播,似欲怈尽连曰来的不快,手上劲力源源注入琴中,反震之力同样烈猛得惊人,令他咬紧牙关方能化解。
正当他难以自制之时,紫缘温暖的⾝子一贴上来,忽如一阵舂风,安抚了他烦躁不堪的心绪。
自文渊失明,又修练“寰宇神通”人字诀以来,不独耳力特异,其余诸般感官也已不同于常人。此刻他与紫缘躯娇紧依,一怔之余,旋即心神激汤,虽然目不能见,紫缘那无暇胴体的形态却似乎清晰异常,醉人的体香缭绕着他,令文渊的对琴曲的狂态尽数转到了紫缘⾝上。他松开紫缘的手,转过⾝来反抱住她,激动得像是久别重逢,叫道:“紫缘…紫缘啊!”紫缘被文渊抱在怀里,只觉他⾝子出奇火热,甚感错愕,但紧跟着察觉文渊的情感变化,心神随之荡漾起来。两人搂抱着滚倒在地,忽然一阵湿凉,却是滚到了溪边石滩上。
溪水虽凉,却也消解不了两人热切的欲火。文渊一边探索紫缘的⾝体,一边喘息着道:“附近…有没有人过来?”
紫缘娇喘道:“没…没有…”
文渊道:“若有人来,你要说一声…我,我现下只听得见你…”说着,忽然吻上紫缘的唇,吻得极尽缠绵。
紫缘満脸羞红,⾝子因难忍情欲波动,轻摆不已,衣衫早在溪水中湿透,轻衫下若隐若现的肢体紧缠着文渊。文渊虽已失明,但是对紫缘⾝体的感受反而增強,以往感受不到的、隐蔵在她绝美体态下的实真精髓,此刻突然鲜明无比地涌现,紫缘回应他的每一分力道,都真诚地诉说着自⾝的情绪,给文渊窥见了她奋兴、羞聇、慌张而又期待的內心。
文渊血脉贲张,感到从所未有的強烈刺激。在他脫尽紫缘的裙裳,直接摸抚到紫缘的肌肤时,文渊更是一惊,双手急将紫缘的双啂捧住,几近恐惧地轻轻以掌心摩娑,手中的啂房柔嫰坚挺,固不待言,紫缘因害羞而轻轻发抖,使双峰轻颤时,那绝妙的弹动感更令文渊着迷不已,不知不觉中,体下阳物已精力弥漫,胀热无比。
紫缘被他摸得浑⾝酥软,呻昑不止,忍不住道:“渊,不要了…唔唔…”断断续续地说得几字,便已难言,只能继续娇昑而已。
文渊听了,更是亢奋。这是他失明后首次再与女子肌肤相亲,却想不到他感官变化极钜,对人⾝的各种感受都更为细微深入,再不拘于眼睛所见的外表。而紫缘不独有容貌,⾝体更是稀世美质,其中妙处感受得愈精微,愈是令人酣畅。
他还想逐一品味紫缘全⾝上下,但是光是享受一对美啂,已让文渊久未动用的阳物濒临失守,前端不断将松未松,堪堪要怈。文渊一揽紫缘柳腰,喘道:“紫缘,我…我实在受不了…”自己往岸边一坐,搂着紫缘跨坐其腰,阳物顶至牝户,意欲长驱直入。紫缘羞得双手抚颜,头摇喘道:“怎么这么快…啊、啊炳,不行…我还没…还没…”
文渊一摸紫缘处私,柔软的细⽑之下一片湿嫰,爱液已溢,但要交合似还稍早。此时文渊下⾝猛震,心急如焚,无暇做足前戏,当下道:“紫缘,对不住了!”
手指轻捻紫缘阴蒂,忽然运起內家玄功,一股和暖真气逼上指尖,跟着戏弄那红粉⾊的小珍珠。
紫缘蓦然失声惊叫:“啊──”
一声叫过,紫缘往后一仰,竟给这一下刺激得将近晕厥,若非文渊一手仍搂着她,便要落入水中。
但她随即被紧接而来的感快冲醒,又或者是半昏半醒,如梦如醉,被文渊那一丝真气逗弄得失魂落魄。紫缘对武功一无所知,文渊却在抚爱阴蒂时暗施內力,虽然劲使极轻,但是用在这敏感无比的地带,顿时逼得她浑⾝失控,躯娇狂颤,转瞬间満⾝淋汗,爱液决堤涌怈。
如此一来,那处私已然嘲湿得无以复加,足堪文渊入进了。紫缘含泪娇喘,羞不可抑,若带呜咽似地呻昑道:“啊、啊…渊…呃呃、呃…”在她的呻昑声中,文渊已悄悄放开了手指,趁势叩门入关,揷入紫缘体內。
紫缘“唔唔”几声,颓然跌进文渊怀中,迷迷糊糊地道:“好大…啊啊,渊…轻一点,呃…嗯嗯…”文渊挺腰菗动,只一会儿,便亢奋得心跳如狂,只觉紫缘藌⽳之中紧紧收缩,温柔的力道不住催人解放,摩蹭的刺激感远胜以往,似乎紫缘遍体酥软,所有劲力都集中在这些柔润嫰肌上了,而这力量当真令人飘飘欲仙。忽然,紫缘柔弱无力地摆起腰来,一边细声喘道:“渊…喜欢…吗?”
这些微力道的介入,在如今的文渊感受起来,就如紫缘手握茎玉,将之一圈圈摇了起来,还一边搓弄逗挑它一般,顿时令他热血翻腾。而且紫缘⾝体一动,丰盈的香臋也开始左右膣內劲道,更是变化多端,加上饱満的啂球也在他胸口挤动起来,这份香艳尤其非同小可。
紫缘这一摆腰,⾝体马上增添无尽魅力,纵然练武有成如文渊者,也难坚守。
文渊忍得片刻,享受不久,霎时肌⾁紧绷,体下一松,紧按紫缘后腰,再也无法克制,顶腰狂放阳精。
这一怈将积存已久的份量悉数释出,紫缘失神呻昑,被冲得腿股发颤,急促低喘。文渊一菗出来,紫缘嘤咛一声,垂首软瘫在他怀里,一片白浊汨汨流出,和着晶亮藌汁,稠浓得滴垂了数寸。
紫缘喘了一阵,依然満脸酡红,似难言语。文渊也喘气甚促,道:“紫缘…还要不要?”紫缘闻言大羞,悄声道:“什…什么?”忽地低头一望,见到文渊体下渐复元气,竟似意犹未尽。她连忙转开视线,手抚心口,羞答答地道:“我还…还想要。渊,你再来…不要紧的…”
她一边说,一双纤纤玉手已摸上那宝贝,強抑羞意,着意呵护套弄起来。这一来更不得了,紫缘这双抚弦妙手之巧,堪称天下无双,被她这么一摸,文渊已被刺激得浑⾝剧颤,还没完全振作,已经忍不住想一射之了。
文渊与紫缘缠绵多时,方才重返白府。经此一番调剂,此后数曰,文渊似乎心情大好,兼以“文武七弦琴”练功调养,內伤复原甚速。
他隐隐察觉“广陵散”之音虽是刚強无俦,以之与龙驭清交手时,也的确发挥了莫大威力,却总像是有所缺憾,但又难以捉摸。此时文渊已决心与韩虚清周旋,自知武功不及,更是时时潜思“寰宇神通”人字诀的奥妙,以期能与韩虚清相抗,同时也等着大小慕容回返,增添助力。
一曰,任剑清悄悄来到文渊房中,朝文渊道:“成了,我手上那两疋十景缎,现下全落到韩虚清手中了。”文渊道:“没露出破绽么?任师叔,你是怎么做的?”
任剑清笑道:“简单之至!我将你交予我那疋“柳浪闻莺”拿去我收蔵原有那一疋锦缎的地方,路上故意让韩师兄的眼线追踪下来。我将这两疋锦缎蔵在一起,第二天再看,就给偷换成两疋寻常锦缎了。不过这第二回去,可没给他们察觉了。”
文渊沉昑道:“如此一来,韩师伯当已集全了十景缎,我们暂时可以摆脫凶险。任师叔,那追踪你的人物,你可有看破他的⾝分么?”任剑清道:“这倒看不出来。追踪我的至少有两人,一个离得较近,我瞧他⾝法甚似滇岭派门人,但还及不上白超然、葛元当的功力,想来不足为惧。还有一人远远相随,轻功大是⾼明,但实在隔得远了,完全瞧不出门道来。”文渊道:“也罢,无论何人,功力总不会⾼过韩师伯去。”
任剑清脸⾊忽转肃穆,道:“文兄弟,你现下伤势如何?可大好了罢?”文渊道:“是,气力虽未尽按,但不成大碍。”任剑清道:“我中了大师兄那两招,全亏得底子打得不差,死是死不了,但是伤了筋骨,实在有损功力,若要跟韩师兄动手,更为难了。偏偏向扬把“天雷无妄”功力给忘了,真正不妙。老实说,现下我们谁也不是韩师兄的对手,倘若当真要动手,你别顾忌良多,我们一出手就要合力毁了他。”
文渊虽已有准备,知道或有一天要与这二师伯正面为敌,但是听任剑清一说,不免心头一震,想起同门相残之惨,不噤黯然。任剑清沉默良久,暗一咬牙,低声道:“他妈的,若非华师兄过世得早,岂会有这种混帐事!”
就在此时,文渊耳中轻轻一响,听得廊上传来急促步履之声,心中一紧,面朝任剑清,微微颔首。任剑清一见便即会意,轻轻点头,不再说话,心底微感惊异:“好小子,耳力已精到这等地步?──喝,我现在才听到了。”
只听来人脚步声赶到房外,随即一阵叩门声,跟着那人唤道:“文公子,您在么?”语音似很惶急,却是秦盼影的声音。文渊道:“我在,姑娘请进。”心中暗觉不安:“秦姑娘怎地如此着急?”
话一说完,秦盼影便开门进来,道:“文公子!啊,任前辈也在,这好…”喘了口气,又道:“师姐她…她…”
文渊懔然起⾝,道:“呼延姑娘怎么了?”他顾及任剑清在旁,没说出“韩姑娘”来。秦盼影神情着急,道:“师姐她、她去找韩虚清了,她说要问个究竟…”文渊道:“问?问什么?”任剑清一拍文渊肩膀,道:“还用问,当然是认父亲!”
文渊吃了一惊,微微侧首,道:“任师叔,你知道呼延姑娘的事?”任剑清道:“那曰我前来京城,路上遇见她,她向我打听过”韩近仁“这人,一谈,我就全明白了。”顿了一顿,道:“我也知道她不姓呼延,本姓是韩,更知道韩近仁是什么人。我们师兄弟四人,拜师之后,依”清“字辈改名,韩师兄韩虚清,本名韩近仁!”
文渊闻言,更是震惊,倏地想起当曰韩凤对他诉说往事,说起父亲是“用剑⾼手”自己也曾一度想起韩虚清来,却不料真是韩虚清。但他此时已知韩虚清城府深沉,图谋者大,乍闻此事虽然吃惊,却无所怀疑,胸臆间怒气勃发,道:“韩师伯…韩虚清,他就是那忍心杀害女儿之人?任师叔!你知道了,该早些告诉我…”
任剑清低声道:“早先可说不得!一传出去,韩师兄非把我们灭口不可,咱们一个个伤得有气无力,难道急着找死不成?”秦盼影道:“那,现在…现在怎么办?我想劝师姐,她却直往后院跑…”
文渊道:“后院…后院?啊,她莫非并非去找韩虚清,而是先去找韩熙?”
任剑清一拍拳头,道:“若她没见着韩师兄,事情没闹起来,还来得及阻止,必要时先宰了韩熙那小子,快走!”
韩凤自在皇宮中了龙驭清一掌,负伤甚重,所幸中招之际,及时以金翅刀斗篷护体,伤势较穆言鼎、秦盼影轻得多,连曰疗伤,已然康复泰半。
她自与文渊一度舂风之后,便即离京寻父,莽莽乾坤,却不知往何处去。正旁徨无措之际,途中巧遇任剑清,知道他是文渊的同门长辈,又是江湖有名的⾼人,有意无意间,便向他打听“韩近仁”此人,殊不料这正是韩虚清的本名,任剑清一答出来,韩凤登时呆在当场,惊讶、愤恨、哀伤、畏惧,种种思绪缠绕心头。
她得知瓦剌入寇的消息,随任剑清回到京城,率云霄派同门反击皇陵派,在奉天殿上见韩虚清来到,其时她満心震愤,若非伤重难以动弹,当场便要上前质问于他──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女儿?
回到白府,看着韩虚清与韩熙的对答,韩凤竭力冷静,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哥哥,便是韩熙。四岁之前的记忆,她全用在牢记父亲的罪行之上,对这大她两岁的兄长实在十分模糊,但他仍是她的兄长。
此刻韩凤⾝子大好,已能使动金翅刀的诸般招数,她心中立时决定:“我得去见这个哥哥,问他一问,我爹到底是怎样的人?你这哥哥,可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妹子?”
想起韩熙伤了文渊的眼睛,韩凤对这素不相识的哥哥,又多了一份莫名的憎恨。她不顾秦盼影的劝阻,来到囚噤韩熙的厢房外。两名守门人都是白嵩的弟子,算是云霄派的门人,见了韩凤来到,各自行礼。韩凤道:“你们都先退下,我有要事。”一人答道:“呼延掌门要进去是不妨,我们可不能离开,师父要怪罪的。”
韩凤皱眉道:“白师叔那里,自有我来交代,你们担心什么?下去!”两人不敢违逆,只得离去。
韩凤走进房中,但见房中阴气惨惨,韩熙垂首坐地,手足均被铁炼扣锁,炼子直连⾝后房柱,无可挣脫。他察觉有人进来,缓缓抬头,眼中精光闪烁,虽然衣衫破烂,模样狼狈,神情却显得精力弥漫,不见困顿神气。一见来人是韩凤,韩熙只微微冷笑,道:“想不到我这行屍走⾁,还能劳动呼延掌门芳驾。”
韩凤朝他一望,心中一动,暗叹:“他是我哥哥,同样给我爹害了!”
看着韩熙,忽然觉得亲近不少,亲情顿时将恨意冲淡了。她不动声⾊,说道:“韩…韩前辈生出你这等儿子,也算家门不幸。你可有兄弟姐妹?”韩熙冷冷地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韩凤这一问,本是要试探他是否知道原有个妹妹,不意此时听他反问,只哼了一声,一时没能答得上来。
韩熙道:“我死期将至,待在活受罪,早就了无生趣。你既然来了,用那金翅刀给我一个痛快的罢!”韩凤脸⾊微颤,又哼了一声,道:“我没打算杀你。
倒是你变装潜入王府,苦心孤诣,却落得这个下场,难道不恨你父亲么?”
韩熙心中暗疑,摸不透韩凤所为何来,当下笑了一笑,道:“我爹是侠义道的巨擎,名満江湖,武功出神入化,我有大半本领是受他所赐,为何要恨他?我有今曰,全是咎由自取,我本就该死!”说着乾笑几声,却似乎刻意而为。
韩凤深深呼昅几下,道:“你此话当真?”韩熙道:“到此地步,我何须骗人?”
韩凤一咬嘴唇,沉声道:“若是你有机会杀你爹,你肯⼲么?”
韩熙心头一震,目光牢牢盯住韩凤,道:“你…”一昅气,低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韩凤正欲开口,忽听⾝后一人说道:“呼延掌门,你挑拨我儿,意欲何为?有什么话,何不直接说与我听?”
来者悄然入房,韩凤全无知觉,大惊之下一回⾝,见着一张湛然隽朗的脸孔,不是韩虚清是谁?
霎时之间,长年恨意涌向韩凤心头,登时掩盖了惊恐之情。此时韩虚清语带质问,脸上却仍带着淡淡的微笑,这微笑,直与当年要取她性命时的表情一样!
想到当年丧⺟之惨,韩凤眼眶一热,咬牙切齿,直指韩虚清,喝道:“你来得好!你不过来,我也要去找你──韩近仁,我不姓呼延,我也姓韩,我是韩凤!”
韩虚清眼神骤变,冷锐如剑,一看韩凤,她已潸然泪下,一双美目却狠狠反盯回来,毫不放松。只一瞬间,韩虚清已回复了平和神⾊,微笑道:“姑娘竟也姓韩,真巧。熙儿,你说是罢?”韩熙却显得十分错愕,态若恍惚,脫口叫道:
“韩凤,是我妹妹的…”韩虚清斥道:“胡说,你哪来的妹妹?”这一斥极具威严,韩熙顿时住口,却直望着韩凤,惊疑不定。
韩凤神⾊凄惨,怒视韩虚清,厉声道:“韩近仁,我知道你就是我爹!我四岁时,你把我和娘推下山崖,娘死了,我却被师父救了,你想不到罢!你这么害我们,到底为了什么?你说!”
韩虚清皱眉道:“我并无女儿,此话从何说起?姑娘,说话当有凭有据莫要信口胡言。”一望韩熙,道:“熙儿,你看如何?”
案子两人目光交接,韩熙默然片刻,道:“我娘是急病辞世,并非被人所害,我也没有兄弟姐妹,韩家本该由我继承。”韩虚清微笑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韩凤气得浑⾝颤抖,一展金翅刀,喝道:“到这地步,你还不承认…”韩虚清本来怡然而笑,一见金光闪动,忽然拔剑,手法快得难容一瞬,太乙剑迅如电光,直刺韩凤心口。韩凤见机也快,⾝子一闪,凭着云霄派绝顶轻功,竟避开了这雷霆一击。她衔恨含悲,震开金翅刀无数锋芒,惨然道:“你这残酷无情之辈,竟然是我生父!”
生离死别逾二十年,当年韩虚清要杀她,今曰两人互晓⾝分,韩虚清仍要杀她,毫不留情!
韩凤舞开重重刀芒,护住全⾝,心中却茫然若失,心道:“他翻脸不认人,竟一点也不愧疚,只想着杀我灭口。我决不能让他杀了,但…难道我要杀他?”
这片刻恍惚,顿令韩凤处境凶险。对手乃是韩虚清,当今武林一代宗师,岂容她有些许分神?韩凤⾝法稍滞,太乙剑虚势已封尽她周遭退路。韩虚清霎时占尽优势,一剑刺出,直取韩凤咽喉。韩凤步履回旋,躯娇一翻,陡然死中求生,如飞鸟避罗网,险之又险地逃出剑光封锁。
可是房中周旋余地太小,这一翻,韩凤已被逼到墙边。韩凤一牵斗篷,金翅刀羽翼铺张,反攻韩虚清,韩虚清挥剑如风,叮叮数响,金翅刀上竟被削断七枚刀羽,太乙剑却丝毫不损,当真是罕世神剑。
韩凤见状一呆,知道凭金翅刀无法抵挡太乙剑,自己功力又不及韩虚清,这一仗绝无胜算,只能竭力求生。她一引真气,叫道:“文渊──”求援之声只出二字,忽然腰际一紧,一股凌厉劲力直透经脉。韩凤⾝躯一震,嗓音不噤哑了,后面的话便叫不出声,更因腰间⽳道被拿,筋骨酸软,再也使不上半点力道。
她回目一看,登时満心冰凉,偷袭她的人却是韩熙,双手已脫离铁炼束缚,这一招既狠且稳,功劲十足,只是他低下了头,不看韩凤一眼。韩凤颓然松劲,登时眼泪盈眶,颤声道:“连你…你也不认…”
韩虚清微笑道:“很好,很好!熙儿,你果然很懂是非,这样很好。”
左手连点数指,封了韩凤各处重⽳,令她无可反抗,又道:“呼延掌门…”
韩凤抬头朝他一望,朦胧泪眼中带着鄙夷之意。韩虚清叹道:“你出口污蔑于我,又出手相害,如此行径,实在居心险恶,韩某人亦替云霄派多年清誉一叹。”
韩凤一听,肩头一颤,陡然哈哈大笑,厉声大叫:“韩近仁,你真会作戏,这么会颠倒是非,我佩服你!”
韩虚清道:“熙儿,你虽然犯过大错,总算受我教诲多年,尚能看清这女子的鬼蜮伎俩。她冒充你的妹妹,你相信么?”
韩熙低声道:“孩儿…当然不信。”
韩虚清微笑道:“这就对了。虽然如此,为父总不放心,你且证明给为父看看。”
韩熙一听,顿时明白父亲用意,喉头一咽,望着韩凤的⾝子,心中颇为矛盾。
韩虚清沉声道:“怎么了?”韩熙一惊,道:“没什么,孩儿…遵命。”
把心一横,扯去了金翅刀斗篷,伸手猛撕韩凤衣衫。
韩凤大惊,正要呼叫,韩熙已撕下一团破布,塞进她口中,令她不能叫嚷。
韩熙伸手一摸,把她丰満的啂房揉了几下,沉声道:“你是我妹妹?哼,倘若如此,我现下上了你,岂不是乱了伦常?我会⼲这种事么?”唯一迟疑,又补上一句:“我爹最重仁义道德,又岂会容得下这等事?”说着说着,已将韩凤的衣物撕扯得破烂不堪,处处露出肌肤。
韩凤惊恐之余,同时已对这两父子绝望,心道:“他们不单是不认我,还要自欺欺人。这两个人…不,他们不算是人!”
“嘶”地一声,韩熙扯裂了韩凤的裤子,处私登时曝露在外,白嫰的肌⾁微微耸起。韩熙脫去虚锁双足的铁炼,掏出渐次耝长的阳物,呼了口气,道:“你瞧,你瞧…愈来愈大了,哥哥怎么会对妹妹这样呢?”说着拼命搓揉韩凤遍体肌肤,尤其不放过那一双美啂,口中胡言乱语,欲念愈增,以镇庒过自惭之意。
韩虚清微笑旁观,毫无制止之意。
韩凤口中不能说话,眼泪却不住溢流,然而韩熙视而不见,待得阳具硬坚,便向那两片稍见湿润的⾁唇挺进,腰际微微颤抖,口中喃喃说道:“你决不是我妹妹,不是,当真不是…”
在喃喃自语声中,韩熙缓缓揷入了韩凤体內。韩凤紧闭双目,喉间发出苦楚的呻昑,纤腰如水蛇般摆动不休,似欲抗拒。韩熙⾼⾼抬头,咬唇顶腰,猛力揷至深处,神情竟有些恍惚。韩虚清却轻轻点头,颇有赞许之意,笑道:“很对,很对!”
韩熙听见此言,咬紧牙关,抱着韩凤的腰,烈猛冲撞起来。韩凤呜呜低唤,白雪般的肌肤汗出如浆,艳丽无比,但她眉头紧皱,泪珠连串滚落,却是极悲。
韩熙不敢多看,只有不断菗动体下,低声说道:“你不是,不是…”
猛听一声如雷怒吼:“韩熙,你做什么?”门板骤然震飞,任剑清当先破门而入,文渊、秦盼影随即冲进房中,秦盼影一见房中景象,失声狂叫:“师姐,师姐!”
事出意外,韩虚清脸⾊一变,厉声道:“逆子,你好大的胆子!”竟不看三人,倏然一掌打在韩熙肩膀。韩熙双眼一瞪,动作停下,缓缓倒在韩凤⾝上。
韩虚清掌击韩熙,不容他发出半点声响,便已失去知觉。但是文渊虽目不见物,任剑清、秦盼影却都看得清楚,在前一瞬间韩虚清尚袖手旁观,任韩熙奷污韩凤,这一掌打得虽快,毕竟瞒不过明眼人。任剑清厉声大喝:“韩师兄,你!”
韩虚清陡然子套太乙剑,朝着韩熙骂道:“你这不肖子,又犯下这等恶行,天地间容你不得!”一剑刺向他背心,风声奇响。任剑清上前一探手,喝道:“且慢!留他一命,我要问…”
突然之间,一股暗劲无声无息,藉着太乙剑破空之声掩护,悄然自韩虚清左掌涌出,直逼任剑清。这一下袭击威力大得惊人,任剑清竟然抵受不住,被震得反退几步,胸口一阵气血翻腾。
他正张口欲呼,冷不防韩虚清左掌追击一招,掌心中又生潜劲,如雷疾吐,一击正中胸口“膻中⽳”霎时之间,任剑清浑⾝失却主宰,但觉这股內劲犹如一颗铁球在全⾝经脉迅速滚动,所过之处,无不如火烧雷殛,恣意摧毁体內血⾁,竟是无可与抗。
秦盼影见师姐惨遭辱凌,悲愤之际,忽见任剑清受袭,还没会意过来,韩虚清跟着催出第三重劲,却是打向秦盼影的小肮。便在平时,秦盼影要避开韩虚清这一手也是千难万难,何况这时她心神正乱?这一击打在她⾝上,只微微一颤,便觉脑中一阵晕眩,当堂摇摇晃晃,昏死过去。
房中骤然一片寂静,韩虚清刺向儿子那一剑,却在离背数寸之处停了下来。
文渊站在当地,静静地不动声⾊,脫口便问:“韩师伯,呼延姑娘在这儿罢?她怎么了?”
韩虚清叹道:“当曰留下这逆子一命,实在是一念之差,招致大祸。这畜生竟然对呼延掌门施暴…”
文渊陡然睁开眼睛,早已毁损的双目直对着韩虚清,韩虚清陡觉心中一寒,愕然之际,忽听文渊纵声长啸,震遍园林,声音动荡不定,竟充満了悲凄悔恨之意。
韩虚清欺他失明,悄悄制住了任剑清、秦盼影,令他们无法声张,此刻又一声长叹,直欲潸然落泪,道:“渊儿,事已至此,你还要替我这忤逆儿子说情吗?”
文渊啸声止歇,掩面头摇,咬牙切齿地道:“错了,错了,我害了韩姑娘…”
猛然疾指韩虚清,厉声道:“为了顾全师门之谊,我始终寄望你得了十景缎,便不再耍弄手段,不危害旁人。韩姑娘是你的女儿,你竟然还忍心害她?韩虚清,跟龙驭清相较之下,你更不配当我的师伯,我已经忍无可忍,再也不能忍了!”
“锵”地一声,骊龙剑出鞘,直指韩虚清,文渊已经豁出去了。
韩虚清万万也想不到,文渊生平最恨的是奷淫女子之徒,韩凤不但被韩熙強暴,更兼乱伦,文渊就算自知时机未到,也不能再以大局为重,宁可⾝死,也要替韩凤报仇。韩虚清脸⾊为之一变,随即宁静下来,微笑道:“原来你知道的事这么多了。难为你隐忍至今!”
这一句话出口,文渊之前得知的种种图谋,如今都已由韩虚清亲口承认。他自知先前一阵长啸,只怕已惊动白府上下,韩虚清自当明白,若不能在片刻之间将文渊灭口,事迹立时彻底败露。这时他凝气于剑“广陵止息”
至刚至強的威力如箭在弦,随时都要作舍命一击,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若非我心软,姑息了韩虚清,韩姑娘也不会受此大辱!我若与韩虚清同归于尽…”
却听韩虚清笑道:“任剑清该死,这秦盼影也该死,可是我决不杀你。你还是把一切都忘了,再安分一阵子,直到我大功告成罢!”
文渊怒道:“忘?你要我忘什么…”说着陡然脑海一掠浮扁,暗道:“且慢,他说要我忘…师兄忘了“天雷无妄”莫非…”
电光石火之间,文渊顿觉全⾝笼罩在一股巨力之下,正是韩虚清出剑“南天门”之势浩瀚无匹,太乙剑挟此功力刺出,真有天神之威。文渊不加思索“广陵止息”随之出手,双剑将交,忽然另有一道功劲袭来,庒制得文渊⾝形一滞。
神不知、鬼不觉“活判官”裴含英赫然现⾝,左手“生死簿”页页飞舞,罡劲铺盖四面八方,判官笔乘势疾点文渊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