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一,我睡得很香,梦中鲜花盛开,我在花丛中旋舞,一直在格格欢笑。
我笑得太欢,依稀中,似乎被林炎越叫醒过一次,圆圆的明月透过纱窗映照在他脸上,衬得他那双看向我的眼眸如此幽深。
恍惚中,他在问我“你做梦了?”
我眨巴眼看着他,⾼兴地搂上他的颈在他脸上叭唧一下,又是格格笑了两声,然后转⾝继续入睡:这个梦真好,林炎越都与我睡一块了。
醒来时,天空已亮。
我坐了起来。
这一坐,我才发现林炎越还睡在一侧,他居然真的就在我的⾝边!
林炎越觉睡的势姿特别端正,双手放在部腹,呼昅细细,俊美夺目的五官淡去了白天的光华,带着种宁静悠远。
我傻傻地看着他,突然的,林炎越睁开了眼。
这个男人一睁开眼便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在上,我对上他的眼,马上记起自己刚刚睡醒,没有洗脸没有刷牙蓬头垢面,便是我明明知道,洗过红尘垢后的我,不可能蓬头垢面,我还是感到了狼狈。
于是我一蹿而起,蹬蹬蹬跑到了浴殿。
当我从浴殿出来时,卧房中空空如也,林炎越已然不在。
…直到这时,我还不敢相信,我竟然与林炎越靠得如此之近。
恍惚中,我走到床边,慢慢坐下,我抓过林炎越盖过的被子包着自己,傻傻的直笑。
我这一乐,便乐了一整天,傍晚时,知道林炎越快要回来了,我迫不及待地跑到城堡外,昂着头等侯着。
这时有点秋凉,扬静过来了几次,又是给我加裳,又是让我避一避风,可我就是闲不住。
不管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回家,我只想第一个看到他。
终于,在夕阳沉下天际时,林炎越骑着马的⾝影,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他回来了。
我想要欢呼,想要冲过去,可我怕他不喜欢,便又強行站住。
林炎越过来时,一眼看到的便是抬着头,眼巴巴傻望着他的我。
他翻⾝下马缓步走来,朝我温声说道:“外面风这么大,怎么不进城堡去?”
我瞅着他只是傻笑。
林炎越见我笑着笑着,脸都红了,伸出手碰了碰我的脸,低声道:“自从天妖城有了传送阵后,经常有各地的奇人异士破境前来,我奉陛下之令定时查看。”
他这是在向我解释,他在向我解释他这些天的行踪!
我的脸更红了,露出一口白牙我傻笑了一阵后,憨憨地问道:“那只有你一个人守啊?”
林炎越微笑“我也没守,我只是负责暗中查看。”
我看他说这话时,眉峰有点蹙起,不由小心问道:“你不开心?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
林炎越沉默起来,他负着手,转头朝天边看了一会后,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时,林炎越说道:“上次你杀死的那个人是大尊派来的,大尊迟迟不得他的音迅,可能会再次派人前来。”
顿了顿,林炎越继续说道:“据大尊推算,上次鉴镜之下的三十六人中,除了那只凤凰外,应该还有一只孔雀。孔雀虽是凡间之物,不过它与凤凰是近亲。”
我听得似懂非懂,便怔怔地点头。
林炎越见状,用手背在我脸上碰了碰,低语道:“魏枝,你就是个祸害。”
听到这话,我不知道要不要点头了,便傻傻地看着他。
林炎越见状,唇角扯了扯,他越过我,朝着城堡走去。
我连忙庇颠庇颠地跟在后面。这时,扬秀等人也迎上来了,他们牵过林炎越的马,庇颠庇颠地跟在我后面。
林炎越并没有进城堡,而是⾝子一转,朝着旁边的花园走去。
我连忙跟了上去。
林炎越走得缓慢,他走了会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西方的漫天彩霞,他低声说道:“曰起曰落,曰出曰没,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就在这时,林炎越折下一根树枝,随着风,慢慢舞起剑来。
他的剑舞,缓慢而诡异,无人能看懂,我呢不但看不懂,看多了两眼还头晕眼花得厉害。
只是一瞟,我便忙揉着眼转过头去,我学着林炎越那样,转头认真地看着夕阳,突然的,我对林炎越说道:“林炎越,我想跳舞了。”
不等他回答,我脚尖一点,已在花丛中飘飞起来。这时,我纯是福至心灵,纯是有一种从骨子血脉中涌出的奋兴,让我想要旋转,想要舞蹈。
我跳着跳着,不知不觉中,整个人已飘飞在花丛之上,树林之间,我展开双臂,一边由着秋风从衣袖间卷过,一边旋转着向上飞升,飞升!
这一刻,我感觉到自己很轻,很轻,我感觉到我与空气同在,与天地同在,与秋风同在。
我在不知不觉中,整个人飘飞起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头发披散,衣袂飘飞,我绕着林炎越飞翔。
林炎越只看了我一阵,手中的树枝,便迅速地变得凌厉起来,他仿佛沉浸在某种意境中,一边看着我,一边挥舞,而随着他每一下树枝挥出,有一道道看不见的黑⾊虚空出现又幻灭。
我感觉到,他是因为我的缘故,在进行一次重大的突破。
因为能帮助到林炎越,我下意识中悦愉至极,于是我随着那无形无质的风,随着那变幻莫测的天地,用我的本能旋舞着。
我不知道,我的本能,铭记着天地最本质的痕迹,我的举动,在这一刻就是道,就是一。
林炎越越发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舞蹈渐渐止息,在我慢慢收起双臂落到地面的那一刻,林炎越闭上双眼,盘膝打起坐来。他在用他超強的记忆,把这一刻得到的东西消化。
见他打坐,我歪着头怔怔地看了一会,也打起坐来。
我这一打坐,赫然发现,原本剧痛的丹田,它是一点也不痛了。
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查验了一遍又一遍,就在我傻傻地查来查去时,一只手按在我的背心上,不一会,林炎越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魏枝,你的伤都好了。”
真的?
我⾼兴极了,连忙抬头向他看去。
林炎越连眼睛底里都带着笑,他点头道:“是真的,你的暗伤全好了,你可以动用你丹田储蔵的灵力了。”顿了顿,他又道:“魏枝,这次你对我的帮助极大,破了我一个困守多年的难题,我现在便是凡人之⾝,也因这次顿悟得了莫大的好处。”
他牵着我的手,温声说道:“我现在很开心,魏枝,我们不回城堡,到处转一转吧。”
我忙应道:“好。”
林炎越见我应了,拿出一面玉牌来,他把玉牌一抖,顿时,一只大巨的像鹰又像马的动物出现在地面上。
他牵着我的手坐上鹰马,随着鹰马一声长啼,我们向天空冲去。
因为是闲逛,所以林炎越特意放慢了鹰马的速度,飞了一阵,他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就是传送阵的方向。”
我听到他一再提到传送阵,不由问道:“那东西很厉害吗?”
“传送阵造价极其昂贵,便是倾妖境一境之力也难造出,现在这座传送阵,是大尊命令上界的一些门派合力建造的。”·
林炎越说着说着,表情凝重起来。
我连忙看向他,担心地问道:“怎么啦?”
林炎越一双锐利的眼,直直地盯着传送阵方向,过了一会,他道:“刚才传送阵发动了。”话音一声,鹰马嗖地一声飞了下去。
就在鹰马向下飞翔时,林炎越在我们的⾝上各拍了一张符箓,于是眨眼间,我发现自己隐⾝了。
鹰马越飞越低,越飞越低,转眼间,我们来到了传送阵的方向。
这传送阵启动时,会发出一道白光,仔细看还是挺引人注目的,鹰马朝着那道白光飞去,不一会,它无声无息的在一侧屋顶降落。
从屋顶的这个方向,正好能够看到传送阵里面的情况。我头一伸,一眼看到做少将打扮,表情凝重的欧亚,而有欧亚的⾝侧,是那个叫离约的金发俊美的大皇子。
他两人正在交谈,我正心中庠庠之际,林炎越也不知甩了个什么符箓出来,顿时,大皇子那低沉有力的声音便传了来“情况怎么样?”
欧亚盯着那兀自闪着白光的传送阵,道:“大尊说了,那天路东树林中的那道灼白火焰,不是一般的大能能够发出,他对这事很有点趣兴。他还说林炎越已证实是我见过的仙使所扮,他拐走了鉴镜三十六徒之一的魏枝,还把她带到天妖城,定然是有所图。”
过了一会,欧亚慢慢说道:“大尊以为,我只是与魏枝那般接近一下,便对她难以忘怀,说明她⾝怀罕见血脉,现在凤凰在魏国,那她很可能是只孔雀。”
欧亚最后一句话一说出,大皇子明显激动起来,他低呼道:“她是孔雀血脉?”转眼,大皇子又说道:“那本皇子要娶魏枝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