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的声音带了些许慌张,似乎蕙兰斋那边的事情,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了。
晏季常皱了皱眉,然后起⾝对沈砚山道“抱歉,世子,今儿不能陪你对弈了!我去去就回!”
晏季常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起⾝准备离开。
他走了几步后又顿下脚步,转⾝看了一眼⾝后的人。
只见他的女儿晏锦一脸无辜的站着,而沈砚山坐在凳子上,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两个人神⾊间都露出泰然的神⾊,并无其他。
晏季常眉头舒展开一些,又对晏锦道“等会,你领世子去我的书房!”
“恩!”晏锦点了点头“爹爹我知道了!”
晏季常放心地回头,披上了厚厚的大氅后,才挑起帘子走了出去。
等晏季常一走,沈砚山才缓缓地开口“蕙兰斋?”
“是姨娘住的地方!”晏锦看着棋盘上的棋局,她虽然棋艺不精,但是却依旧看的出来,父亲的白子落了下风。只要沈砚山愿意,不出十步,这一局棋父亲便彻底的输了。
难怪,方才父亲会说出那样的话。
她的父亲的棋艺,在京城之中都是拔尖的!连右相私下都会找父亲对弈几局,切磋一下棋艺。
沈砚山看着晏锦目不转睛的看着棋盘,一脸平静地说“蕙兰斋那边,是你办的事吧?”
沈砚山话音刚落,晏锦便抬起头来看着沈砚山。目光里落出几分错愕。
他,是怎么知道的?
蕙兰斋最近会出事,的确在她的算计之中。
不过,晏锦没想到,会是今曰。
她更没想到,沈砚山会出现在晏家。
季姨娘的孩子并非是父亲亲生,那么她又怎么能容忍季姨娘和这两个孩子,继续在晏家住下去?季姨娘是三叔的人,而三叔不止想要夺取父亲是世子之位,更是想要拿走父亲的性命!
这些事情。对于父亲而言。都是暗中的毒刺。
她要拔掉这些毒刺,就必须将事情的真相,用别的方式告诉父亲。
就如同,父亲相信她一般。她也该相信父亲能处理好这些事情。
所以。她将季姨娘手里有金子的消息。特意派人传给了季姨娘的那几个哥哥知道。
季姨娘的三个哥哥喜欢博赌,这些年来欠了不少的银子!晏锦暗中托三姑父帮她留意季家的事情,然后又让三姑父安排。让季姨娘的哥哥们,负债累累。
三姑夫听了之后,并未问她为何要这样做,而是点头说好。
旋家长房一脉已经败落,现在唯一能支撑旋家的人,便是她的三姑夫旋二爷。
自从旋二爷喜的一子后,私下更是派人送了不少东西给晏锦。
她的三姑⺟回门的时候,也在她的小院里住了夜一。
三姑⺟晏闻惠看着绣着玉兰花的帐子,轻声对晏锦道“素素,这一切,都要谢谢你!”
她说的声音很小,晏锦却听的清清楚楚。
三姑父和三姑⺟一直都想偿还她的人情,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所以,这次晏锦⼲脆让三姑父来帮她办这件事情。
毕竟,三姑父为人心细,别人想要查也无从下手。
谁会想到,旋家居然会揷手这件事情呢?
晏锦想到这里,轻轻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她对沈砚山,倒是从不隐瞒。
“世子!”晏锦想了想,有些不解的看着沈砚山“你为何知道?”
三姑父为人处事,她是十分信得过的!而且,三姑父做事,也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沈砚山捧起茶盏,青花瓷茶盏衬的他手指骨结分明“晏三爷最近,似乎有不少的烦恼!我猜,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晏锦这下,彻底的傻了眼。
“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用这件事情,来给晏三爷难堪!”沈砚山眼里露出几分欣赏之⾊“你很聪明!”
这一句话,是发自沈砚山肺腑之言。
晏三爷在外人的眼里,是一位正人君子,而他温润的模样,早已被周围的人习惯!
多年来,无论舒家是否败落,晏三爷都对舒氏都是不离不弃。他从未纳妾,连通房都没有一个。这一段良缘,不知让多少闺阁里的少女羡慕!她们希望,自己来曰也能找到这么一位夫君。
舒氏被很多女子羡慕。
毕竟,这个世上,最容易被改变的,便是感情。
晏三爷为人处事很好,根本挑不出一处错误的地方。
晏锦这次一次,倒是直接抓住了晏三爷的弱点,直接揭开了晏三爷的面目。
事情若是闹大了,那么晏三爷多年来经营的一切,便彻底的毁了。
晏锦垂下眼眸,轻声地说“世子,你是怎么知道的?三叔他…”
沈砚山怎么会知道她三叔和季姨娘之间的事情?
“庄家!”沈砚山将茶盏放下后,嗓音淡漠“我派人去了平阳!”
自从沈苍苍出事时候,沈砚山便认为,庄家留不得的了。
只是,要除去庄家,他就必须连根拔起。
他派人去了平阳,然后开始查庄家的事情。
结果,查到的消息,却一件件都让人咂舌。
沈砚山见晏锦不言,又道“这些事情,本想等太后寿宴后再告诉你!却不想,你已经知道了!”
晏锦看着沈砚山眼里露出几分担忧的神⾊,然后苦笑道“其实,迟早要知道的不是吗?今儿晏家的事情,的确是…”
的确是,太肮眼了。
她的庶弟和庶妹,跟她的父亲没有任何关系。
这件事情对她而言,其实很容易接受。最难接受的人,应该是她的父亲…
父亲被欺骗了那么多年,心里也愧疚了⺟亲和她们多年!甚至,前世的父亲,到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他活在如此大的谎言之中。
晏锦突然想起了苏行容的话,他说,他是棋子。
可是,她的父亲何尝不是?
她的父亲,也是一枚棋子。
当年,那场案子,父亲是被冤枉的。
父亲死了,案子也就结了。
什么皇恩浩荡?她的父亲死的如此冤枉…却换来皇恩浩荡四个字。
当真是无比的讽刺。
这一世,她不想让父亲被隐瞒。尽管,真相对父亲而言,或许有些忍残。
可忍残的真相,也比虚假的谎言強很多。
“你方才说,不会同我见外!”沈砚山将棋盘上的棋子都收拾好了,轻描淡写地说“既然不同我见外,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见不能听的呢?素素,无论今天会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