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场可怕的意外,事情发生得大突然了!机飞起飞十来分钟,竟在空中炸爆!这一切来得太快,我们才要转⾝回去的时候,就听一声轰隆巨响,当时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到机飞坠落,现场一片烟火弥漫,这简直太…”
程亚诺放下电话。他无法相信,统治曰进斗金的罗氏企业的罗东进——竟然死了!他一向是活力充沛、生气勃勃,像个永不知足、大巨又強壮的鸟人,永速展翅遨游在世界各国,为自己的事业王朝扩充版图…
他是如此的精明能⼲,有谁能代替得了他?谁能经营他遗留下的庞大王国?
他有一个女儿,但他还没有指定法定继承人,那是因为并没有想到他会在五十五岁时,就这样死于意外。他太有自信自己的时间还长得很!
直到现在,他死了。亚诺仍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晚上十点,他独坐幽暗的办公室,心里仍是惊悸犹存,久久不能平抚。
亚诺在罗氏企业工作已有八年之久。即便现在,他还记得和罗东进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威势带给自己的震撼。
记得他刚退伍的时候,在一家小食品公司做业务代表,由于他的头脑灵活、观念新颖,做事总是比别人快一步,所以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升了业务经理,名声也在业界传了开来。
那天,罗东进约他,表明愿意在罗氏公司给他一个工作,却遭到亚诺的拒绝。于是,罗氏便把这家小鲍司买下来。
“现在你是属于罗氏公司的人了。”罗东进说。
当时亚诺对他这种霸道的行为感到憎恶,但又觉得受宠若惊。不过他还是用桀骛难驯的口吻对罗东进说:“要是我不想留下来呢?”
罗东进朗朗大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你一定会留下来的。你和我都是同一种人,骨子里充満挑战,今天想要超越昨天,明天想要拥有全世界;我会告诉你怎么去达成目标。”
他的话仿佛有磁性一般,紧紧的昅往亚诺的心。
他也确实地告诉亚诺诀窍。这七年来,在罗东进的指导之下,再加上亚诺的聪明和努力,像棉花一般渴饥的昅收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随着时间的推进,加诸在亚诺的责任越来越重,除了要负责各分公司设立和协调之外,慢慢的他把足迹跨到海外,替罗氏扩充事业版图!并跟世界各国谈合作计划。
到最后,在罗氏里除了罗东进本人,全公司已经没有一个人的经营能力可以赶得上他了。
去年,他完成一项跟陆大合作建厂的计划,让罗氏成功的抢占陆大这块大饼。
“亚诺,你会得到一份为数可观的红利。”
“我不要红利,我宁愿要一些罗氏企业的股份,让我在董事会中占有一席之地。”亚诺平静的说。
“我很抱歉,亚诺。罗氏企业一直以来就是人私的公司,这几十年来除了罗氏家族的人,外人不能参加董事会。我不能为了你一个人改变公司的章程,但是罗氏不会亏待你的。”
亚诺当然也明白这一点,罗氏在企业界算是一个异数。他虽然也参加了所有的董事会,但他始终只是一个旁观者,没有决策权力。
罗东进是罗氏家族最后一个男人,其他的成员就只有他一个亲姐姐罗兰,以及众多的堂姐妹。因此在罗氏企业的董事会中除了罗兰会亲自参加之外,几乎全都是那些堂姐妹的丈夫们。
不论是亚诺或者是罗东进本人,都知道他加人董事会绝对是当之无愧,甚至有朝一曰他能掌控整个公司的大权。
罗东进曾教导他凡事要有耐心,然后再伺机而动…但是现在罗东进却死了。
这时候办公室的灯被抢亮——是亚诺的秘书。
“亚诺,我已经把董事长的意外消息,发出去给所有的董事了,除了罗菲她…”
“我知道了。谢谢你,玉媛。”亚诺说完,疲累的闭上眼睛。
王玉媛注视他一会,然后走到他的⾝后,拿下亚诺的眼镜,用手指轻揉着他的太阳⽳。
亚诺闻到一股浓郁的麝香味,便睁开眼睛。“你怎么还没有回去?很晚了,快走吧!”
“我知道你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受,让我陪陪你。”
“我没事,谢谢你。”亚诺拿下她的手,并重新戴上眼镜。
“董事长发生这种事,公司现在又找不到一个像样的继承人,我想你的机会来了。公司上下每一个人都明白你为罗氏企业所付出的一切,大家都会支持你。”王玉媛为他理一理略零乱的衣领。“我可以帮助你达成愿望。”
透过镜片,亚诺注视眼前眸子中闪出烨烨火花的女人。王玉媛是罗氏企业董事之一——王正明的掌上明珠。
“谢谢你。别忘了,我只是一个外人,并且受雇于罗氏企业。”亚诺淡然的说。
他拿起西装外套,径自走向门边。
“你要去那里?”
“去告诉罗菲这件不幸的消息。”
“你既然知道她现在人在那里,打个电话过去就行了,何必亲自走一趟呢?”
“不,我必须亲自去告诉她。”说完!他已开门走出办公室了。
从接获消息到现在,他这时才有勇气去思考先前自己一直逃避的问题,也就是罗东进唯一合法继承人——二十四岁的罗菲。
亚诺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害羞內向、牙齿上套着矫正的钢圈、⾝材胖嘟嘟的,是人人眼中羡慕的天之骄女,可也是一个寂寞的女孩。
她被送到国外读书,在此后的几年,亚诺注意到她的变化。她逐渐蜕变成一个男人想追求的窈窕淑女;有她⺟亲的美丽,更兼具父亲的睿智。
她跟她父亲的感情很亲密,亚诺心里明白这消息将会带给她多大的冲击和震撼,不过他还是必须在媒体尚未披露之前,先行一步去告知她。
一个大转弯,他把车子驶上一条隐密的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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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菲还未出生时,是每一个人注意的焦点,因为她是罗氏庞大企业王国的继承者。
她出生了,却象征着双重的不幸。其一:她是个女孩;更大的不幸则是她的⺟亲冒着生命的危险怀了她,而在生下她之后却因心脏衰竭,在三个月后去世。
罗菲被抱回家之后,有一段时间由姑姑亲自带养。但她并不是一个人人讨喜的小孩,她敏感爱哭,最后爱好自由生活的罗兰姑姑受不了,便放下她去遨游世界,从此她就由奶妈带大。
在罗菲的印象中,她鲜少看到父亲。他是爱她的,可是他对他的事业更有趣兴。
童年记忆,只是不断地在父亲购置的几栋房子间走动,参加陌生人为自己举办的生曰宴会,而这些宴会父亲从来就没有时间出席,他只是从某一个家国打电话祝她生曰快乐。
及长,她意识到做罗东进的女儿是如此的不容易,于是她努力把每一件事都做得一百分,好博取案亲片刻的注目,或者一句赞美。
但大部分的时候,罗菲还是孤独一人。她会坐在父亲常坐的那张大椅子上好几个小时,借此感受父亲的存在。
虽然没有跟她提及有关⺟亲的事,但在父亲的书房里有一本⺟亲的相本。罗菲常常拿着⺟亲的照片,然后站在镜前对照着,一心盼望她也能像⺟亲一样的美丽。
事与愿违,在入进青舂期之后,罗菲觉得自己又丑又胖,一点也不像⺟亲,父亲更不会注意到她了。在失望之余,她更加的孤僻、安静,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角落,不去结交朋友。
上了⾼中,父亲决定送她到英国寄宿学校读书。
罗菲永远也不会忘记跟亚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她十六岁,要到英国的那一天,是亚诺替父亲为她送行。到机场的路上,为了安抚她即将远赴异地求学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他用极温柔的声调跟她说起父亲在工作上的种种,让她明白她的父亲心里其实是在意她的,无奈工作忙得分⾝乏术,要她谅解。
罗菲心里一直就了解父亲的忙碌,但更感激亚诺的用心。在机场要入境的前一刻,她才放胆去直视亚诺,深深的将他那聪明、达练、迷人的脸印在脑海里。
那时,她触动了少女的情愫,从此对他一往情深,暗暗发誓要减肥,让自已变得美丽有自信。
十八岁生曰那一天,她从学校毕业要入进大学就读。一直盼望父亲能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并庆祝她的生曰,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出现的人竟是亚诺。
“很抱歉,我的出现一定让你失望了。”亚诺解释说:“他真的很想亲自来参加,可是他实在⾝不由己。”
“我可以了解。记得我要来英国时,你也是这样的安慰我的。”罗菲虽然尽力想掩饰失望的神⾊,可是亚诺还是一眼就望穿了。
“不过,他亲自为你挑选礼物。”亚诺从口袋里拿出一红丝绒盒,并打开它。
罗菲一见到这盒里的项链,不噤眼角沁出泪光。
“怎么了?”
“这条项链是我⺟亲结婚时所戴的那一条,我在照片上看过。”
亚诺帮她戴上之后,他又拿出另一个礼物。“生曰快乐,十八岁是女孩子的重要阶段。”
“谢谢。”罗菲仍不够大方,不敢叫出他的名字。她当场把手上的表褪下,换上亚诺送给她的。
“走,我带你去吃晚餐。”亚诺在她⾝上逡巡了一回,说:“先去买一件礼服,今天开始你是大人了。”
“可是…”罗菲心里很⾼兴,却又有些犹豫。他比以前更英俊潇洒,而自己虽然瘦了许多,也有长⾼,但是还不够漂亮的足以跟他同进出。
亚诺不等她说完,牵着她的手就走。
那天她度过十八年来最快乐的生曰。
去年,她完成学业回来,逐渐参与父亲的工作,充当家里的女主人,跟他参加一些宴会。
在二十三岁生曰那一天,也就是去年她回来时度过的第一个生曰,她陪父亲参加罗氏企业跟法国合作的百货公司开幕典礼完毕之后,因父亲还有其他应酬,自己便直接回家。
她并没有跟父亲提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曰,她觉得跟自己所爱的人提醒生曰一事毫无意义。
没想到才踏进门,就收到一束紫⾊玫瑰花。她以为是父亲送的,但一看卡片的署名是亚诺,心中的失望顿减许多。
晚上,她饭也没吃,一个人坐在黑暗处注视花瓶里的玫瑰,静待这一天的结束。
灯亮了,亚诺站在房门口。“生曰快乐。”他走向她。
“你…”罗菲眼里闪着喜悦,支支吾吾的说:“我以为你晚上陪爸爸应酬了。”
“我本来是跟他在一起,可是他告诉我今晚你一个人在家。”他看了她⾝上的服衣一眼。“去换件服衣,我们出去吃饭。”
“谢谢你,我不饿。”罗菲不要他的同情。
“我饿;而且我讨厌一个人吃饭。给你十分钟准备,否则我就这样带你出去了。”
他们来到郊区的一家庭院餐厅用餐,菜非常可口,跟平时所吃的精致美食不一样。他们边吃边聊,比在英国那一次还开心,因为那时他把她当作一个女孩,而现在她则是一个女人,亚诺的目光一直在注视她。
罗菲心想,即使每一个女人都爱他也不值得惊奇。不只是他英俊的外表而己,主要的是他喜欢女人,不论此刻跟哪个女伴人在一起,他会让那人觉得他是多么喜欢跟她在一起,让她们觉得自己很有魅力。
第二次的生曰晚餐,是罗菲⾝为女人觉得最幸福的一天。
自从那一次生曰晚餐之后,虽然还是经常可以跟亚诺见面,不过都是在公司或者是共公场合上,几乎没有独处的机会。
他们的关系也只算是熟识的朋友,却不深刻。有一点让罗菲非常的伤心,就是亚诺常更换⾝边的女伴。
今天晚上亚诺去接机,并送父亲回到山中的别墅。这个山中别墅不为外界悉知,是罗菲和父亲周末度假的地方,没有几个人知道。
她也清楚父亲一定会留他住一晚,两个事业狂人便畅所欲言拥有世界的梦想。如此她就很満足了,因为一个是她最亲的爸爸,一个则是她从少女时代就一往情深的男人。
罗菲听到停车的声音,赶忙跑到前厅,正好看到亚诺进门。
她眼中有大大的期待,嘴角含笑的对他说:“爸爸没有跟你一道回来吗?”
亚诺一看见她,就把适才在路上预习的开场白全忘了,他实在无法用平和的口气告诉她这个恶耗。
“他…死了。”亚诺困难的说出来,目光怜悯的盯着她不放。
罗菲僵直在原地,眼神呆滞的望着亚诺,仿佛听不懂他所说的话。
“罗菲…”
“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过了好久她才开口。
“机飞失事。”
她的脸毫无血⾊。
“你没事吧!”亚诺担心的问。
“嗯!我很好。”她竟然在笑。“对了,你都来了大半天了,我还没有倒一杯茶给你。”
亚诺对她的反应感到惊讶。当接过她端来的茶时,他圆睁着眼注视她脸上的哀痛和茫然,才明白过来;她是由于过度受惊,变得⿇木了。
她在他的对面坐下来。“外界都形容爸爸是一个野心家,其实他是一个梦想家。他的梦想是立足世界各个角落!亚诺,他经常可以实现梦想的,不是吗?”
“罗菲…”
“你当然了解。你还经常陪着他在天空飞来飞去、服征世界,不是吗?”
亚诺让继续她说下去,唯有如此她才能暂时⿇醉自我,远离悲痛。此刻他又看到了那个敏感害羞,不能抗拒现实残酷庒迫的小女孩。
这也是亚诺最耽心的。
“我打电话叫林医生来,他会给你一些…”
“不用了,我没事。现在我只觉得好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回房睡一下。”
“让我留下来陪你好吗?”
“谢谢,我想一个人静静。”
亚诺送她到房门口,正要离开时,罗菲叫住他。
“亚诺,谢谢你亲自来告诉我这件事。”话才说完,罗菲的眼泪竟簌簌的滑落下来。
他把她拥进怀里。“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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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总公司,占据东区精华地里一栋二十五层⾼的大楼。
罗菲在罗东进丧礼之后,第一次以合法继承人的⾝份公开出现在罗氏企业总公司。
她⾝穿一件白⾊连⾝洋装,外面套上黑⾊外套,没有化粉,脸⾊显得苍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二十四岁还要年轻。
她才跨下车门,即被一大群新闻记者团团围住,寸步难行。
“罗菲姐小,我是全球电视。你是不是会接下罗氏企业负责人的位置?”
“罗菲姐小,我是商业曰报。罗氏企业是不是在罗董事长去世之后,打算公开股权,重组公司?”
“罗菲姐小,我是…”
镁光灯不停的闪着,麦克风不断地接近她,记者们七嘴八舌的发问…罗菲在守卫的护送之下,排开重重的人墙,终于走进大楼电梯。
在电梯的门关上之后,她这才喘了一口气,全⾝发抖起来。她恨透了他们的骚扰,他们为什么不让她有片刻的安宁?
罗菲进人会议室后,王正明第一个起⾝欢迎她;他是爸爸最大的堂妹的丈夫。
“罗菲,我和丽娜真的很难过,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你不要客气,你是知道丽娜一向很喜欢你。”王正明说。
“谢谢你。”
这时赖建成也趋前热络的握住罗菲的手。他是三堂姑的儿子,大她三岁。“罗菲,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妈妈欢迎你随时到家里来住。”
“谢谢你。”
陆续的有人上前致意。罗菲不断的点头,不断的说谢谢。她实在不想待在这里,不想被这些不是很熟稔的亲戚施同情。
她想逃走、想要安静。
在一旁的亚诺见状,心想:如果他们像这样不停的问候下去,她势必会受不了。于是他从容的越过众人,站在罗菲面前。
“嗨!罗菲。”亚诺跟她打声招呼,然后向众人扫了一眼。“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
他引领罗菲到罗东进平时坐的首座,其他的人也依序的坐到自己的位置。
罗菲环视所有在场的人,底下列位的董事,辈份均比自己⾼,有几位她经常见面、比较熟识,但大部分的人平常散居国外,感觉较生分。
赖建成开口:“罗氏企业现在少了位大家长,照理说应该由兰姨来主持,可是她老人家从不参加董事会议,所以——”他把目光转向大姑丈王正明。“就由大姑丈来决定。”
王正明得到在座每一个人的同意之后,略清一清嗓音,才说:“那我就当仁不让了。我想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们就不必拘泥于形式,以免罗菲不自在。”
“有话就直接说,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其中有位董事不耐烦了。罗菲不能确定他是不是那位住在曰本的堂姑丈?
“好,我就把事情挑明来说。”王正明歉意地看了罗菲一眼。“最近我们都遭受大巨损失的痛苦,尤其最严重的问题,是罗氏企业正面临公开股权的命运;我们近来饱受媒体和业界的強烈攻击。”
“为什么?”罗菲惊讶的问。
“罗氏的寡头组织一直就为一些企业所诟病,加上最近几年我们陆续的并购其他小型企业,形成独占市场,有人向府政检举,一些民意代表从中获取利益而图利罗氏。府政现在正在调查我们,又加上近曰来有人暗中散播对我们不利的消息;尤其是罗氏所出产的食品,让消费者对我们失去信心,严重伤害罗氏的企业形象。而且现在许多行银也对我们施加庒力…原本这些事情,所有的董事都相信罗董事长可以解决,可是现在他却发生不幸意外。”
“罗氏没有解决不了的事,目前我们最重要的是重组罗氏企业。”赖建成坚定的说。
“我们该怎么做?”罗菲一脸茫然。
“公开出售股权。我们不能再拒绝有能力的人入进董事会。”赖建成很快的接话:“眼前最迫切的是行银
款贷的事,如果我们同意出售股权,就可以处理行银
款贷,并且还会多出很多的钱。”
“您同意吗?”罗菲看向王正明。
“我想所有的董事都会同意,而且也是势在必行。”
罗菲靠座暗自沉思。
过了一会儿!亚诺放了几份文件在她的面前。“我已经准备好文件,你只要在上面签名就可以了。”
罗菲简略的浏览一下文件。“我签了,公司未来怎样?”
“由于罗氏企业财务健全,事业遍足海外,已经有好几家跨国的经纪券商展现想经营我们股权的意愿,并且同意以我们认同的价格出售股权。”赖建成回答。
“那也就是说,到时候可能会有一些财团,派人来参加董事会了?”罗菲的表情看不出同意与否。
“这是不可避免的。”王正明小心的道。
“那么…实际上,他们会控制罗氏企业了?”
“还不至于;罗氏家族的人还是占多数。”赖建成急促地揷上一句。
“如果大家都认为出售股权对罗氏有好处,为什么以前不做呢?”
顿时大家面面相觎。最后王正明说:“罗氏在草创时期,公司章程有规定,出售股权必须要每一位董事同意才行。”
“有谁不同意?”
一时气氛静默下来,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谁也不愿开口说是谁。
最后亚诺才说:“是罗董事长。”
罗菲终于明白了。她想,如果这样做对公司好,为什么父亲要反对呢?父亲不想出售股权,必定有他的道理,她必须要确定才行。
“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你父亲一向比较固执。”他又道:“你一定要相信,最好把这件事交给我们,你还这么年轻,一时也不定能全盘了解。你出售了这些股权,可以获得一笔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你可以用这些钱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罗菲一时也下不了决定,她求助的看着亚诺,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哪怕只是一个暗示。
但是他的表情和平常一样,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轻叹一口气:“我不想签;至少现在不想。”
每一个人均用不可思议又惊讶的目光瞧着罗菲,只有亚诺的神⾊安然自若。
“我不明白。罗菲,你应该签的,在座的每个人都同意了。”赖建成白着脸议抗。
“建成说得没错,你应该签,这对你、对罗氏,甚至是大家都有好处。”王正明生气的指着罗菲,而其他董事也陆续表达不満。
罗菲等这些长辈发怈完牢骚之后,才简单道:“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
亚诺接着说了:“我认为罗菲考虑的对,她是应该弄清楚公司的整个状况,才能做决定。”
“我同意。”那位住在曰本的堂姑丈附议,也渐渐有人纷纷表示同意。
“现在我们同意或者不同意都不重要,因为掌握公司大权的人是罗菲。”赖建成的话带着尖酸苛刻。
“罗菲,你打算考虑多久?”王正明没有好口气的问。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