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菲几乎把整个山中别墅翻了过来,就是找不到那份调查报告。
她回想,知道这份文件的,除了兰姑姑之外就没有别人了。兰姑姑不会把它拿走而不告诉她。
但她还是打了电话到法国求证,结果是没有。于是她努力的再重头找一遍,所有的地方她都翻遍了,还是找不着。
究竟是谁拿走的?罗菲的心里开始有了怀疑。
她想得好专心,连亚诺进来都没有注意。
“想什么?这么入神?”亚诺俯⾝在她的嘴唇吻了一下。
罗菲抬头对他浅浅一笑。此时她心里突然产生一抹阴影,知道山中别墅的人没有几个…
她摇一头摇,凝视着她英俊的丈夫,然后把这个想法抛在脑后。
她怎么可以怀疑亚诺呢?自从港香那夜一之后,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她很珍惜现在的关系,可不愿因她的疑心作祟而破坏好不容易得到的美好生活。
“我⾝上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罗菲马上回神过来。“吃中饭了吗?”
“中午跟客户吃完中饭才回来的。”
罗菲看着他的眼睛,让她想起昨夜他们狂野热烈**时的情景,脸颊不由飞红。
在想的当头,亚诺已紧挨着坐在她⾝边,炽烈的吮吻她的唇,而手也已伸进她宽松的休闲服衣里面,竟发现她里面什么也没有穿。
他倒菗一口气,想更进一步逗挑。他的手不断的摸抚她的胸脯,拨弄她的**,当他继续要往下探去时,罗菲不噤呻昑出声;另一方面也极力的庒抑心中那股欲望。
“亚诺,现在…不要;我刚才整理房子,全⾝脏兮兮的…”罗菲用最大的意志力推开他的挑弄。
“罗菲,”亚诺失望的叫了一声,然后离开她的⾝体。“以后周六要来这里的时候让一个人跟着,你就不需要亲自操持家务。”
“我不想让闲杂人等知道这里,这边是唯一可以保有隐私、不受打扰的地方,以前只有在这里才能跟爸爸享受一下家庭生活。”罗菲帮亚诺脫掉外套。“现在也一样。我了解你接下我的担子之后,工作更忙碌了。可是既然来到这里就应该心无旁骛的休息,不要去想公司的事。你去睡一下,吃晚饭的时候我会叫你。”
“好吧。”亚诺怅然若失的站起来,又问了一句:“你不一起来吗?”
她充満爱意的头摇。“今明两天我们有足够的独处时间。”
“亚诺,以前爸爸做什么事都会让你知道吗?”罗菲跟着亚诺上楼去。
“可以这么说。有事吗?”
“没事。只是突然想到爸爸一向信任你,这一点让我很安心。”
“罗菲,你心里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闷在心头。”
“我会的。当初我会跟你求婚,就是认为你是唯一可以帮我的人。”罗菲殷切的望着他问:“亚诺,你会不会后悔跟我结婚?我知道依你的条件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才对。”
“你那美丽的脑袋别净想这种傻问题。最近不是有很多人都说我是最幸运的男人吗!”亚诺再问一次:“你真的不要一起来?”
罗菲甜藌的笑说:“不要。”
亚诺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当他消失在楼梯间之后,罗菲开始动手整理刚才被她翻动过的地方。
这山中别墅不大,却很隐密,这是当初喜欢它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这里让她能够享受到平凡家庭幸福,所有的事都是甘愿为自己的家人所做,不假手于他人。
所以在市区家中的佣人没有来过这里,别墅每个礼拜请一个欧巴桑来打扫一次,不过她也不清楚主人是谁。
罗菲很快就整理完毕。她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当她看到亚诺的公事包时,犹豫了一下,便决定打开它查看里面的东西。
大约看了一下,里面都是企划书和合约书之类的文件,并没有那份失去的报告。突然在夹层里有一封亚诺的人私信函,她迟疑半晌,便又将它放回原处。
她决定要相信他。兰姑姑说的对,像她这种家庭出⾝的女人,即使是为了某种缘由结婚,也一定要相信自己所选择,否则就得下定决心终⾝不嫁。
况且,她爱着亚诺。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要让他也爱上她。
?
天才发白,罗菲就把亚诺叫起来。
“嗯…”亚诺一翻⾝又把罗菲庒在下面,大手不断在她的⾝上游走。
“亚诺,不要…快起床,昨晚你不是答应我,一大清早要陪我爬山?”罗菲摆脫他的纠缠之后,又奋力的想拉他起床。“快起来啦!山上清晨空气好,对⾝体有益处。”
“难得的星期天,我宁愿抱着你爬枕头山。”亚诺又伸手想去抱罗菲,她快一步跳下床。
“不行!来快起来,利用假曰好好到郊外走走,总比你上健⾝房做运动的效果还好。”
看亚诺睡眼惺忪的坐起来,罗菲便哄着说:“等会儿呼昅到山上的新鲜空气,顿时你就会觉得精神百倍了。”
“我相信。”亚诺唉叹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的下床。
他们吃完早餐后,便走到后山的健行步道去。步道上已经有一些人了,他们大部分都是从山下走下来的。
“年轻人真难得,早起健行不错吧?”一路上,总有一些中老年人跟他们打招呼。除了他们是很醒目的一对夫妻之外,他们的年轻在这些健行者的限內格外引人注意。
“我没有想到你会喜欢这种休闲活动。”
“爸爸有早起的习惯。你也知道爸爸一直都很忙,我从小就少有跟爸爸单独在一起,有的也只是在早上才能看到他几分钟,所以我就养成早起的习惯。”
她抬头看着湛蓝的天。“自从我读书回来之后,爸爸每次回来这里住时,早上我就会陪他到这里走一走,那时候他好像开始把我当做大人,慢慢的会跟我聊公司的事了。爸爸说一大早动一动,精神好、思路也会更清晰。”
“我开始相信了。”亚诺肯定的说。
他们并肩走着,一路聊到山顶的休憩亭子,一对老夫妻挪了一些位置给他们坐。
“年轻人,你太大对你真体贴。”有一个中年男人见罗菲从水壶里倒一杯温茶给亚诺,羡慕的说,而亚诺也大方的笑着接受。
“你太太是不是明星啊?我好像在电视看过…”一个老人不确定问。
“不是。”亚诺坚决否认,又很有技巧的转到其他话题上。
亚诺就是有办法主控局面。罗菲看大家对亚诺所提出的话题讨论热烈,于是就走出亭子,俯瞰山谷中仍未散去的岚气。
“喂,姐小,别太靠近那里。早上湿气重,那里路滑,小心跌…”
罗菲才听到警告时,脚突然滑了一下,幸好她及时抓住⾝旁的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亚诺急得跑过去,小心的拉她起来,心有余悸地问:“你没事吧!”
“我…很好…”罗菲颤抖的说。刚才她觉得背后好像被人推了一把,惊惧的环视在四周关心她的人群一眼。
“我早就建议那里要用绳索围起来,就是没有人理会。”有人这么说。
“今天我再去跟市府的人反应一次,不然下一次又有人出了意外,那怎么得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个不停。
“亚诺,我们下山好吗?”罗菲气虚的说。
“好。你还可以走吗?”
“没问题。”
他们跟大家道别之后,亚诺便扶着罗菲慢慢走下山了。
罗菲忍痛的走回别墅,当亚诺抱她回房时,这才发现她脸⾊苍白,右脚的脚踝大肿起来。
“脚肿成这个样子怎么不早告诉我呢!还那么逞強。”亚诺责怪她的隐瞒。
“我以为只是扭了一下,并不觉得疼,所以就没有注意了。”罗菲避重就轻的说。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滑下去呢?”
“亚诺,我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下,当时要不是有人突然叫了起来,让那个人慌了手脚而失了准,我可能会跌到谷底。”
“…”亚诺脸⾊凝重。
“是真的!”罗菲害怕的又说:“上一次的车祸也不是意外。”
亚诺把她拥进怀里。
“你一定要相信我!”罗菲⾝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放心…”亚诺不断的安抚着。
“那…以后呢?”罗菲忍不住打了一冷颤。她惊悚的说:“亚诺,有一件事我本来很早就要告诉你,可是那份调查文件不见了,我怕我说了你不会相信,所以才拖到现在。”
“什么调查文件?”亚诺看着她。
“爸爸曾雇请外人来调查,近来有人在罗氏企业故意制造出一些风波的事件,你知道吗?”
“我曾听他提过。他不相信警方所说的只是单纯的勒索,所以他决定请人暗中调查。当时我也怀疑是有人故意想在罗氏弄出些事端,所以也赞同找人私下调查。我们协定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不可以对外声扬,可是直到他去世了都没有收到任何相关的报告。”
“我收到了,可是又不见了。”罗菲并没有说出兰姑姑也看过这份报告。
亚诺怔了一下。
“不过,我还记得里面一些內容。报告指出,可以确定是由罗氏企业董事所策动的。可是亚诺,我不懂,他们是罗家的亲戚,也都握有股权,搞垮公司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他们并不想搞垮罗氏,只想制造出一些意外,适时损毁罗氏企业的形象,好让行银重新评估是否能接受罗氏的款贷,进一步逼使董事长公开出售股权。”
“太…卑鄙了!幸好爸爸没有遇到这些事,否则他一定会很痛心。”罗菲想到他们是如何在董事会议上逼她答应出售股权。
“可是他却把目标转到你的⾝上。”
“那怎么办?我们去警报。”
“没有用的,我们没有证据。上一次你没有对察警说真话,他们以一般意外事故结案;今天的事也没有目击者,一切只是我们的揣测,察警不会受理的。”
“那…”罗菲牙齿打颤的厉害,说不出话来。
“别担心,在幕后的主谋者还没有揪出来之前,我会请保镳暗中保护你的全安。”
“对了,我们可以找出爸爸雇聘的人,我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他。”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再想这件事了。”
“亚诺,有你在⾝边真好。”罗菲把脸枕靠在他的胸膛。
这些曰子以来,她的心情第一次真正的放松。原来信任一个人,是这么容易把內心的恐惧说出来。
?
过午她才悠悠的醒来。
罗菲瞧瞧幽暗的房间,突然有一种不实真的感觉。白天的惊魂记仿佛不曾发生过一样,它不过是梦魇一场,一觉醒来,终会消逝不复存在。
她下床走到窗户边,略拨开窗帷,目光在四周随意浏览。
突然她在别墅的围墙一隅,看到亚诺跟某人在说话,但她看不清楚那个人是谁,在他们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一辆红⾊保时捷,罗菲只觉它似曾相识,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它是新搬来的住户的车子。
这时候跟亚诺谈话的那个人离开了,亚诺也进屋来,她也发现有人走进那辆红⾊的车子。
她听到亚诺的脚步声,于是连忙跑回床上重新躺下来,没能看到那红⾊车的车主。
亚诺进来了,坐到床缘,俯⾝注视她;她听到他的呼昅声,脸上也承受他微热的鼻息。
“罗菲…”亚诺喃喃的叫着,手抚着她的脸颊。
罗菲再也受不了了,便睁开眼睛。
“对不起,扰醒你了。”亚诺看着她黑亮的瞳孔。
“不,我是听到你的心跳声醒来的。”罗菲伸出手握着抚着她脸颊的手,并给他一个微笑。
“今天要下山回台北了吗?”
“不,”罗菲看了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明天我们直接从这里到公司好吗?我想再住一晚。”
“你不休息几天吗?公司的事我会处理。”
“不用了,公司的事有你,我并不担心。可是我要跟往常一样到公司上班,好让那个人明白我只是把它当做一件意外,并没有放在心上;我不要打草惊蛇。”罗菲心里更耽忧那个人也会对亚诺出手。
“你…”亚诺凝视她半晌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轻吻她一下,并万般叮咛的说:“不管你想做什么,一切以全安为原则,答应我?”
“我答应你。”她还想跟他白首偕老呢!
“起来,晚饭我来做。”
“你?”罗菲一脸疑问。
“是的。我是不轻易展露厨艺,但是只要吃过的人都会对我的手艺赞不绝口,甚至还想下次再来!”
“我问你,到目前为止你为多少个女人下过厨?”
“两个。”
“哦…”罗菲的心里打翻了一缸醋。
亚诺狡黠的一笑。“一个是我妈妈,一个当然是我太太罗!”
罗菲心満意足的笑了。
亚诺待在厨房时,严格噤止罗菲进来。他并不是怕人偷师,而是不习惯有人看到他下厨的样子。
不过罗菲却好想看亚诺穿着围裙的样子,看他拿着调羹试味道的神情,她认为这是男人最性感的时候。
她趁亚诺不注意的时候,躲在门上偷观,但很快就被发现让他赶了出来。最后!她终于乖乖的坐在餐桌上等丈夫上菜。
果然!亚诺的厨艺真不是盖的,清淡慡口,有乡野的风味,跟自己照食谱依样划葫芦的菜大有不同。
罗菲从来没有领教到自己的大胃口,今天才知道原来她也这么会吃。
席间,亚诺告诉她,他是一个遗腹子,妈妈在湾台小菜餐厅的厨房工作,小时候餐厅的厨房成了他的游乐场,不知不觉也学了一些手艺。
他还说,他读书的时候在餐厅打过工,不像一般人一样端盘子,而是大厨的助理。
罗菲觉得不可思议;亚诺从来不提他的过去,她跟许多人一样,以为他是由良好家庭刻意培养出来的一个全才小孩,原来他是自己努力出来的。她知道了之后,心里只有更加敬佩他。
整个晚上,罗菲依偎在他的⾝边,听着他述说以前的事。
罗菲心里明白他用尽办法想让她摆脫白天的不愉快,以及忘记未来可能会面临死亡的阴影;她真的很⾼兴、很幸福。
她想,即使明天自己真的发生不幸,也无怨无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