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来的大夫知晓要看病的是一位贵人,不敢怠慢,先打量了徐其容一眼,见她脸⾊红润,先松了口气,笑道:“夫人看起来气⾊很好,应当没有什么大问题。”
华裕德皱了皱眉:“她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嗜睡。”
大夫听了,也不敢妄下定论了,忙隔了一层轻纱给徐其容把脉,华裕德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盯着大夫,本来经验丰富的老大夫被他看得冷汗直冒。
半晌,才松了口气,起⾝对华裕德行了一礼道:“这位爷,夫人的⾝子并没有大碍。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奶奶又没有别的不适,再等几曰,脉象稳定下来了,才可以确定到底是不是好事。”
华裕德瞳孔微缩,整个人怔愣了一瞬,忙问道:“好事是…有了⾝孕的意思吗?”
若真出来是喜脉,主人家多少都要打赏一笔喜钱的,这位大夫是少数敢在黎州定居下来的外地人,性格谨慎惯了,就算徐其容这脉他把得有七八分准了,也不敢把话给说満了。
道:“不一定是妊娠会出现滑脉,也有可能是痰饮、食滞、实热方面的问题,这个季节很容易出现这方面的问题。夫人看起来气⾊也还好,倒不必急着下定论,再过几曰,便能够确认了。”
华裕德本来是⾼兴的,又见这大夫说话这么不⼲不脆的,也没有让他开药方的心思了,叫人给了钱。把人送了出去。又派人去请了一个比较有名气的大夫来。
徐其容捏了捏华裕德有些僵硬的手,柔声安慰道:“咱们不着急,该来的。总会来的。”
华裕德看了她一眼,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他欢喜徐其容有了他的孩子,又担心这是空欢喜一场,自己表现得太过激动,万一不是,容姐儿心里只怕更不好受。
扯了扯嘴角。正要开口宽徐其容的心,就见之前被打发去请大夫的人回来了,神⾊有些不安:“爷。奶奶,刚出门就遇到一男一女,自称是大夫,听说咱们在请大夫。便⽑遂自荐上门来了。要见一见吗?”
徐其容听到一男一女四个字的时候。心里就隐隐有了丝猜测,只是,那两个人怎么也不该出现在黎州这里啊!不由得皱了皱眉,什么也没有说。
华裕德也皱了皱眉,问道:“女的长得好看吗?”
那随从一愣,没想到自家爷会问出这种话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徐其容的脸⾊,见她神⾊如常。这才迟疑着开口:“那女的生得有些瘦弱,弱柳扶风的。⾝子骨看起来不是很康健。不过五官还算细致,头发又盘得一丝不苟的,⾝上的衣裳料子看起来也很好,整体看来也还算好看。”
徐其容被气乐了,笑道:“你观察得倒是细致!”
华裕德便开口吩咐虞冬和秋浅:“你们二人带着初八回房,没有我们招呼,不要随便出来,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要及时示警。”然后对徐其容道“只怕是给咱们订房间的有钱人来了。”
徐其容抿了抿嘴,倒也不担心:“咱们见见他们?”
华裕德嗯了一声,于是虞冬和秋浅忙同奶娘一起带着初八上楼回了房间,虞夏收拾了站在徐其容⾝后侍立,⾼伯同那随从一起去迎请来人。
徐其容看到来人时,神⾊有些怔忪,当初他们治好了她的嗓子,就算他们接近她是有别的心思,她还是把他们当恩人看待的。那个时候,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跟华裕德搅合在一起的。
叶临和叶夫人还是老样子,一个看起来表情有些阴冷,另外一个柔柔弱弱一副气血两亏的模样。
徐其容捏了捏华裕德的手,盈盈笑道:“好久不见了,二位。”
叶临并不说话,叶夫人冲着徐其容笑了笑“确实是好久不见了,想想我们已经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从我们当初在江州城菩提寺见面到现在,也已经有五六年了。”
叶夫人是个精明的人,表面上看,她是一直依附于叶临的,徐其容却知道,真正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实则是叶临无疑。
突然提前菩提寺来,这是让徐其容记着当初他们是如何认识的呢!
华裕德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自家媳妇儿忽然道:“夫君,你刚刚不是说有事要出去么?先去吧!”
叶临和叶夫人是华惟靖的人,如今陈晋鲲心里疑心华家,疑心华惟靖得很,叶临和叶夫人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又提起以前对她的恩情…算计的是谁,不言而喻。
华裕德立马明白了徐其容的心思,当下神⾊不变,笑道:“等叶先生给你把完脉再走。”然后转⾝对叶临道“灼灼就拜托你了,我赶时间,不如先把脉看看,再叙旧?”
徐其容看着叶临越发阴沉的脸⾊,心里颇有些哭笑不得,自家夫君真是半点儿不吃亏,这种情况下,还想着先使唤了人家再说。
叶临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就被叶夫人拉了一下,叶夫人柔声道:“既然德公和夫君着急,夫君还是先把脉的好。”
显然是另有打算。
华裕德笑而不语,看着叶临慢腾腾的把手伸向徐其容的手腕。
叶临把脉时并不像别的大夫微微眯起眼睛,一副很专注的样子。而是信手一搭,便有了结论:“是喜脉,差不多一个月大小的样子。”
刚孕怀一个月,是不大容易把脉摸出来的,叶临是神医,自然不一样,他说是喜脉,自然也就是喜脉了。
叶临皱着眉头嘱咐:“不要剧烈运动,饮食清淡,不要贪凉,是药三分毒,孩子没有问题,安胎药也暂时不要吃。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叶夫人态度好得多,对着面面相觑眼里蔵着狂喜的华裕德和徐其容,柔声恭喜:“恭喜两位了。出了这等喜事,想来夫人也不愿意跟我们叙旧,左右我们也住在这间客栈,这会子便先告辞了,后面再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徐其容和华裕德虽然因为叶夫人口中的那句“左右我们业住在这间客栈”感到不悦和气愤,可心里的狂喜,让他们这会子不愿意分一点神在别人⾝上。相反,对于叶夫人这会子的识趣离去,二人心里还有些感激。
他们有自己的孩子了啊,眼看着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他们居然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两人的孩子!
一时之间,二人脑海中就只剩下这么个念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