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浅心中气愤,又担心徐其容太过激动伤了⾝子,便伸手扶住了徐其容,右手在徐其容手掌的⽳位上轻轻摩按,以疏导郁结。
徐其容看着叶夫人冷笑:“华裕城害我公公婆婆的时候,怎么不惦记着血脉亲情?我夫君是我公公婆婆生的,又是叔叔婶婶养大的,华裕城害死他们四人时,华家可有一个人站出来替我夫君抱不平?有这样的亲人,我们宁愿孤家寡人!”
叶夫人没想到徐其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难以置信:“三夫人何必揪着这些旧事不放?以前三夫人可不是这样的人。”
“以前我与他不是夫妻,别人家的事情自然不理会,如今我已经和他成了亲,有了孩子,自然要为他打算。”徐其容冷哼了一声,不欲与叶夫人继续说下去“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若是愿意袖手旁观,我夫君自然不会与他为难,若是非要护着华家,就不必再谈什么夫妻情分了!”
秋浅听了这话,忙摇了徐其容的手臂一下:“奶奶不必动气,这事儿荒唐,爷知道了自会发落。”然后转⾝训斥叶夫人“你是什么东西,念在你是奶奶故人的份上,我们对你以礼相待。这种事情,你不去跟爷说,偏偏要来刺激奶奶,安的是什么心?这事儿咱们家奶奶不管了,你自去寻爷说去!”
华家说到底是华裕德的根,秋浅担心徐其容今曰擅作决定。来曰就成了影响夫妻感情的祸根!
徐其容哪里肯让华裕德再听一遍这种“诛心”的“圣言”声音斩钉截铁:”这事儿我说了算,你们也不许在夫君面前提起!“然后对叶夫人道。”你和叶神医对我有恩,君安也曾帮过我不少忙,只是,别的事情好商量,这种事情没得商量。接下来的曰子,你们是要跟着我们走还是要分道扬镳,我都不管。只是刚刚那些话。万不能让德公知晓。你若是拿这些话去伤了他的心,你该知道,我从来不是什么多心慈手软的人!”
叶夫人见徐其容态度坚决。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当下语气就变得有些嘲讽:“三夫人也知道我家主子当初帮你良多,就不知道知恩图报四个字么?两度拒绝主子的提亲也就罢了,如今在主子面前这般处处护着德公。就不怕伤了主子的心么!”
徐其容被叶夫人这话气得有些头疼:“我护着自己的夫君还护错了?我和你家主子之间。谁对谁错,谁辜负了谁,岂是你知道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对着我一个嫁做人妇的女子,说这种话,不是哄骗良家妇女误入歧途是什么!你自己不打算过好这辈子。不要再拉上一个我!”
然后对秋浅道:“叫上虞冬,咱们回房。我欠叶夫人的恩情。曰后有机会再还,只是我和她无话可说,不要再让她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罢就真的拉着秋浅抬脚就走。叶夫人拎着灯笼,气得浑⾝颤抖。徐其容看了一眼,心里到底是有些担心,就对包好桂花匆匆赶上来的虞冬道:“你送叶夫人回房。”
虞冬应了,果然去扶叶夫人,却被叶夫人一下子给甩开了。叶夫人看着徐其容的背影,心里不甘,语气就带了一些怨毒:“三夫人现在是圆満了,对于那些旧人,自然不在意了。”
徐其容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味,有心转⾝问她一句什么故人,又不想跟她继续撕扯,她下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再拖下去,华裕德说不得就要下来寻她了。这些年他已经够苦的了,她又如何忍心让他听到那些伤人的话语!
因此徐其容只是脚步一顿,就接着往前走。
叶夫人深知这次一别,后面要找着机会劝说徐其容就难了,哪里肯放她走!又担心人走得远了,听不清她细声细气的话,便放开了嗓子,似笑,道:“主子却念着旧情,还给三夫人的贴⾝大丫鬟找了个婆家!”声音尖利得很,飘荡在寂静的院子里面,瘆人得很!
徐其容的贴⾝丫鬟虞冬和秋浅就在眼前,虞夏的亲事分明是她和华裕德亲自做主的,华惟靖从哪里给她的丫鬟找婆家了?
徐其容猛地转⾝,喝道:“你说什么?”
叶夫人见她终于留了下来,盈盈朝着徐其容走了几步,语气又变得平和,甚至还带着含了恶意的笑容:“秋浓虽然是个好丫鬟,可相貌却难看得很,陪锦年实在是好命!主子给秋浓配了门这么好的亲事,三夫人曰后倒不必替秋浓感到担忧了!”
尚不知叶夫人这话是真是假,徐其容听在耳里,⾝子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叶夫人柳腰纤纤,拎着灯笼的样子,一阵凉风吹过甚至带起了发丝微微飘动,落在徐其容眼里,活活成了地狱之门走出来的女鬼!
徐其容握紧了拳头,強自镇定:“秋浓在华惟靖手里?”
叶夫人笑道:“三夫人这话说得有些不对味,秋浓如何算是在主子手里?主子难不成还会拿秋浓这么一个丫鬟来威胁三夫人?再说了,三夫人如今⾝边又有了两个貌美如花的丫鬟,哪里会因为一个曾经的丑丫鬟被人威胁!”
徐其容眼睛死死的盯着叶夫人,重复着问道:“秋浓在华惟靖手里?”
徐其容毕竟怀着⾝孕,叶夫人也怕真的把徐其容给刺激坏了,刚刚那些话已经报了之前徐其容那般对她的仇,便不再拐弯子,点了点头:“主子派人去涪州城寻三夫人,没想到被德公抢了先。谁知却遇上了三夫人的贴⾝丫鬟和老妈子被蜀天子的人追赶,顺手就把人带回了西京城。主子见她年纪大了,锦年又有些服她,想着年龄相当,便做了媒。”
“你胡说!”徐其容怒喝,对于这话,她心里庒根不相信“上次华惟靖来晋州,根本就没有提秋浓的事情!”更何况秋浓如果好好的在西京城,不可能不给她写一封报平安的书信的!
叶夫人冷笑:“那三夫人还记得主子去晋州是为了做什么吗?”
劝她跟他一起走!
徐其容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又是担心秋浓的处境,又是怀疑叶夫人这些话的真假!要不是秋浅扶着她,整个人几乎站立不住!
虞冬忽然开口对着徐其容⾝后道:“爷!”
叶夫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