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容顿了顿,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没搭好,忽然开口道:“要不然我去书房看看?”
等看到徐其锦不敢苟同的眼神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举动的不妥。还好是在姐姐面前,若是在别人面前,还不知道传出什么样的名声来呢!
然后⼲笑两声:“我随口说说,姐姐不要当真。”
徐其锦叹了口气,最后道:“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瞎琢磨也不是办法。等晚些时候,他们喝完酒,你找机会问问德公…若真的是你姐夫得罪了他,你也帮着说说好话,总归是一家人。”
顿了顿,又道:“你姐夫那个人我知道,没有什么坏心,我会说他的。”
徐其容忙道:“这些不过是姐姐瞎猜的,说不定姐夫什么事儿也没有呢!”
徐其锦点了点头,心里也盼着杜仲没有事情瞒着她,正要开口,⾝后的门却被推开了,以为是秋浅兑了花藌水回来了,一转⾝却看到华裕德冷着张脸进来,登时心里咯噔一跳。
徐其容一看就知道华裕德正在怒头上。
好在华裕德虽然生气,却也没有失了理智,推开门见徐其锦和徐其容正站在屋里说话,脸上的怒容就收敛了几分,甚至好強扯着嘴角冲着徐其锦点了点头。
徐其容看了华裕德一眼,对徐其锦道:“姐姐先回去吧,有话咱们晚点再说。”
徐其锦有些担忧的看着华裕德,徐其容拉了拉她衣袖。示意她放心,徐其锦这才说了两句场面话转⾝走了。
徐其容叹了口气,走向华裕德。正在这时,秋浅端了花藌水进来,看到华裕德这样,忐忑的站在一边不敢轻举妄动。
华裕德自持比徐其容虚长十几岁,在徐其容面前便一直是一副好脾气,这样子満脸怒容,还是第一次。
徐其容伸手从秋浅手里接过花藌水。走到华裕德面前,柔声道:“不是和姐夫喝酒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华裕德紧闭着嘴巴不吭声。
徐其容又道:“喝几口****。降降火气?”
一边说,一边把琉璃碗往华裕德嘴边送,竟是要亲自喂他喝。华裕德本来绷着一张脸,可见徐其容这样刻意讨好。又怕自己态度太強硬会吓着她。便強忍着心里的怒火就着徐其容的手喝了几口****。
他没想到徐其容会还在房间里,他以为徐其锦带着徐其容去院子里面散步了,或者是去凉亭说话里,这才带了怒气回了房间,想要自己一个人缓一缓。
徐其容见他肯听自己的话喝****,稍稍松了口气,不管他遇到了什么,只要肯告诉她就好。不要一个人憋着。
华裕德见她这样,心里微微有些愧疚:“吓着你了?”
徐其容失笑:“夫君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怎么会吓着我?倒是夫君这样満面怒容,可是谁惹夫君生气了?”
华裕德抿了抿嘴,挥挥手让秋浅出去了,还带上了门,这才沉声道:“你知道你姐姐姐夫为什么这么快到了江州城吗?”
苏州到西京城并不会路过江州城,华裕德给他们去信不过两天时间,他们就绕路到了江州城,实在是有些快了。
徐其容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节,却也听得出来华裕德生的这气是跟姐姐姐夫有关的,当下也不故意跟华裕德绕话,直接问道:“怎么回事?可是姐夫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华裕德一愣:“你怎么知道你姐夫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情?”
徐其容抿了抿嘴,把徐其锦刚刚找她说的话都说了,然后道:“姐夫是个读书人,有些事情未免看得不够透彻,你也不要太跟他置气,毕竟是我姐姐姐夫。”然后又觉得自己这话似乎太护着娘家人,不把自己的夫君放在眼里了,又道“他要是实在对不起你,你告诉我,我帮你讨公道!”
华裕德失笑:“你们姐妹二人倒是聪明!杜仲那人,你姐姐觉得他有些读书人的傻气,他比谁都精明呢,你以为他在你姐姐面前做出那样的举动是因为害怕或者心虚?只怕他是故意让你姐姐看出来的,好让你姐姐来你这里先打个招呼。”
徐其容听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夫他做了什么事情?”
华裕德摇了头摇:“你也别太担心累,事情跟你姐姐姐夫虽然有关系,却并不关你姐姐姐夫的事,杜家既然选择了支持陈晋凌,以后自然也只能站在陈晋凌一边了。你姐姐和姐夫这次前来西京城,战事尚未结束,又带着一个才两个月大小的孩子,若不是有陈晋凌的命令,怎么会这么急赶着来江州城!”
徐其容听明白华裕德的意思,登时有些不解:“陈晋凌让姐姐姐夫赶着来江州城做什么?”
华裕德低头看着徐其容,眼里的情绪不知道是忧伤还是愤怒,甚至带着丝嘲讽:“西京城的战事,只怕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话光听意思,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可听华裕德这语气,显然不完全是好事。
能让华裕德反应这么大的事情不多,徐其容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猜测道:“难道又是跟华家有关?”
华裕德沉声道:“陈晋凌让杜仲来告诉我,华惟靖代表华家向他投诚,他接受了华惟靖的投诚。”
“怎么会!”徐其容惊呼,然后便失声,后面的疑问便说不出口了。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华惟靖为了保全华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他又是个不在乎自己名声的人。如今陈晋鲲与林家人闹翻,还在北庭关到西京城路上的杨景成又明显不听陈晋鲲号令了,陈晋鲲可以说是大势已去。
若是继续再跟着陈晋鲲,华家不是在陈晋鲲兵败后落在陈晋凌手里,就是在陈晋鲲尚能苟延馋喘时毁在陈晋鲲的手里。华惟靖在这个时候为了华家跟陈晋凌投诚,也不是说不过去的事情。
难怪叶夫人上次被她挤兑之后,华裕德不让她出现在她面前,他们也没有想别的办法。敢情华惟靖根本不是想要跟华裕德“和解”!
“他怎么敢!他们怎么能!”华裕德眼睛有些红,徐其容看在眼里,心里一酸,华裕德这会子心里有多难受,没有人能比她更感同⾝受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