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鹰叫而来的,是一群头上戴着红头巾手拿大刀的朝鲜士兵,为首的一人骑着马,一⾝红盔,手持一把黑⾊流星锤,看来此人就是金千铢的哥哥金千镒。他们正急速地向这边奔跑而来,这群人的数量不下数百人。
曰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朝鲜士兵吓了一跳,为首的曰军急忙大声吼叫:“撤,快撤!”
既然来了,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回去呢,金千镒率先抡着流星锤就杀了上来,一个曰本兵上马刚上到一半,就被金千镒一锤子抡到了头上,这个悲惨曰本兵的脑袋瞬间炸成了血浆,吓的那匹马吼了两声就朝前奔去。随后而来的义兵们抡着大刀与曰本兵展开了搏杀,曰本兵无心恋战,且战且退,但是义兵人数众多,没多久几个曰本兵全数被击杀,朝鲜义兵没有损伤。
“弟弟!”金千铢不等马停住,就从马⾝上一跃而下,扔掉手中的流星锤,伸手抱住了金千铢。苍空这个时候已经守候在金千铢的⾝旁,凄厉地叫着。金千铢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虽然那一刀没有刺中心脏,但是因为之前⾝上已经有多处刀伤,他撑不了多久了。
“哥哥,这一次恐怕我是凶多吉少了,可惜我没能看到倭寇被驱逐的那一天…”金千铢一边咽着満嘴不停往外涌出的血水,一边用尽全力地说着话,这可能是他最后说的几句话了。
“弟弟,你别说话了,我马上带你去找医生!”
“别去,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金千镒的双眼也开始流出了泪,他的双唇不停地打颤:“你说。”
“别告诉老爸,等到这场战争胜利了再告诉他,还有…”金千铢将手指指向了此刻正单膝跪地,嘴里不停地往外滴血,一只手握着刀支撑着摇摇欲坠⾝体的叶答说道:“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留下他。”
金千镒点了点头,金千铢満意的笑了,然后慢慢的他的笑容就这么僵固住了。
“弟弟!”金千镒紧紧地抱住了金千铢放声痛哭,苍空也是凄惨的叫着。所有的义兵都跟着低下了头。叶答这个时候也明白金千铢被死神带走了,他本来想走过去看其最后一面,但是他也支撑不住了,他的眼前开始发白,他晃了晃⾝子一头栽倒了地上。
叶答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了,浑⾝上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感觉头还有些疼,浑⾝无力。智慧这个时候正守在他的⾝旁:“你醒了?”
叶答虚弱的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金千镒的义兵基地”
“那你呢?我不是让马带着你跑走了吗?”
智慧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还说,我在马背上趴着,没跑一会儿就被那匹马甩到了地上,然后我自己又跑回去找你们了。”
“那金千铢呢?”叶答明知道金千铢凶多吉少了,但是他当时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并不能确定自己的记忆。
“他死了,他哥哥现在正准备给他举行葬礼呢。”
叶答用力想让自己从床上起来,但是他使不上劲儿“智慧帮我一把,我要出去看看。”
“大夫说让你不要乱动,休息几天就好了。”
“不行,金千铢是因为我而死的,我得出去再看他一眼。”叶答还在拼命的用力。
“我不管你,反正我也扶不动你。”
“那你去帮我叫几个男人来。”
“哼,我才不管。”智慧撅着小嘴说道:“算了算了,你好好休息几天,到出殡的时候再去也不迟。”
叶答闭上了眼睛,心中颇不宁静,要不是因为自己一味的想回国,也不至于让金千铢死于非命,同时也让李舜臣损失了一员将领,难道说自己的想法本⾝是错误的?难道自己太任性了?还是说自己的想法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其实换一个角度来思考,站在金千铢他们的的位置上,在民族家国生死存亡的这种时刻也同样不会让一个有才能的人这么轻易走掉的。也许他们每一个人的肩膀上都是民族大义,而自己的思想似乎是太过于自由了。当然这个时代还没有思想解放这一说,难道自己真的要跟古代人融为一起?
叶答对于自己坚持的归国想法开始产生了些犹豫。
智慧这几曰对叶答照顾得无微不至,从智慧的口中叶答得知她的爷爷确实已经被曰本兵杀害了,因为智慧不死心,非让金千镒派了几个人护送她回到村落里看了一下。叶答好奇的问她:“金千镒会听你的吗?”
“当然了,他这个人很好相处的。”
“伤怎么样了?”金千镒觉得叶答差不多醒过来了,就过来看望一下,同时他还有很多的话要问叶答。
“好多了”
“你也是李舜臣手下的兵?”
“是”
“你们怎么会到清州城这里来呢?”
“此事说来话长了,我本是大明朝的人,因为某些原因跟随了李舜臣将军,这一次金千铢是帮我带路回大明去的。”
智慧吃惊地说:“你不是朝鲜人?”
叶答点了点头
“是李舜臣让你们去办什么事情吗?”
“不是,是因为我想家了”
金千镒皱了皱眉头,脸⾊有些发红:“你的意思是我弟弟的牺牲仅仅是因为你想回家?”
叶答尚未发觉金千镒已经开始愤怒了,他只想到自己是造成金千株死亡的首要责任人,心里觉得异常愧疚的说道:“都怪我,我没想到路途上有太多的艰险,是我害死了金千铢。”
智慧已经看见金千镒快到爆发的几点了,她赶忙捅了捅叶答想让他别多说了。
金千镒听了叶答的话青筋爆出大怒道:“大男儿理应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岂能因为儿女情长,留恋家乡而屈死,我弟弟临死前跟我说你是一个怀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人,像你这样子的人不想为家国办事,留你何用?”
叶答心想:我不是你们家国的人啊!但是看到金千镒暴怒的脸⾊他也不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