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两个字,绝对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许瑾瑜欣赏着小邹氏口是心非的表情,口中笑道:“新人过门,可不止是照顾世子的衣食起居。还要为纪家开枝散叶,姨⺟等着抱孙子就是了。”
小邹氏唇角菗搐了几下,笑的有些僵硬:“是啊,我也盼着这一天呢!”
为了避免许瑾瑜再说什么刺耳刺心的话,小邹氏很快又说道:“世子和新妇说不定很快就来了,我们先去內堂里侯着吧!”
说着,领先走了出去。
到了內堂,小邹氏当仁不让的坐了上首。邹氏坐在小邹氏⾝侧。许瑾瑜和许徵,各自站在一旁。
过了片刻,纪妤也来了。
“娘,大哥和大嫂还没来敬茶么?”纪妤撇撇嘴,口没遮拦:“刚嫁过门,敬茶都这么迟,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待会儿大嫂来了,你可得给她一个下马威…”
“住嘴!”小邹氏瞪了纪妤一眼:“不准胡言乱语。”
这种话怎么能当众说出口!
不过,这主意倒是不错。她憋了这么久的闷气,今天不给顾采蘋几分颜⾊看才是怪事!
纪妤早被小邹氏瞪惯骂惯了,也没放在心上,撅着嘴站到了小邹氏⾝侧。
众人又等了一炷香左右,一对新人才姗姗来了。
…
纪泽城府极深,面上看不出半点异样。
顾采蘋脸⾊却略略苍白。虽然敷了脂粉掩饰,却遮不住憔悴落寞。
昨天晚上是她和纪泽的洞房花烛夜。纪泽对她却异常冷淡,从头至尾也没碰过她。她鼓起勇气主动。又被纪泽拒绝,既愧羞又难堪,之后几乎夜一都没睡。
小邹氏看在眼里,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纪泽的人和心都是她的。顾采蘋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嫁进了门又如何,纪泽还不是在新婚之夜就冷落了她!
“我们来的迟了,让⺟亲久等了。”纪泽意思意思的说了句场面话。
新妇第二天敬茶迟了,确实有点说不过去。遇到宽容的婆婆。不会说什么,遇到那些刻薄的,可就未必了。
満心嫉恨的小邹氏。显然不属于前一种。
“刚过门的新妇,第二天就起的迟了。莫非是对我这个婆婆有什么不満,不想来敬茶么?”小邹氏似笑非笑的张了口。
顾采蘋有些难堪的张口解释:“婆婆误会了。儿媳不是有意迟来,只是儿媳有认床的坏⽑病。昨夜直到三更左右才睡着。早上一睁眼天就亮了。匆匆洗漱过来,还是迟了…”
“罢了!不用再多解释了。”小邹氏淡淡说道:“这一回也就罢了,以后晨昏定省可莫要迟了。”
儿媳晨昏定省给婆婆请安,是天经地义的事。小邹氏这么说,谁也不好指责她是在故意刁难。
可在场的人都很清楚顾采蘋如今怀着⾝孕需要安心养胎。这所谓的“晨昏定省”未免显得刻薄了。
顾采蘋明知小邹氏是故意刁难,也只能乖乖点头应了。
小邹氏稍稍出了心头恶气,还没等笑容展开,纪泽的声音响了起来:“儿子要向⺟亲讨个人情。小顾氏⾝子不佳,需要静养。这晨昏定省还是免了吧!”
小邹氏笑容一僵。不敢置信的看向纪泽。
他竟然这般护着顾采蘋!
纪泽分明看出了小邹氏的愤怒,却丝毫没有改口退让的意思。
他太清楚太了解小邹氏了。如果不闻不问,小邹氏肯定会想尽所有的法子来腾折顾采蘋。顾采蘋本人他倒是不在乎,关键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容有失。
他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不无提醒警告小邹氏的意思。
小邹氏如同喝了一缸子陈醋,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在冒酸水。
不过,她也很清楚纪泽的性子。平曰里大多顺着她,可一旦真的惹怒了他,那后果是她绝不愿意看到的。
“世子如此心疼媳妇,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小邹氏硬生生的挤出笑容,语气里飘出一丝淡不可闻的酸意。
纪泽淡淡一笑:“多谢⺟亲了。”
顾采蘋伤心落寞了一整夜,此时却是心花怒放,瞬间就把所有的失落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纪泽果然还是向着她的。
就算是为了她肚中的孩子,也足以令她振奋欢喜了。
只要安心养胎,生下儿子,纪泽的心迟早会都被笼到她的⾝上来。
…
面⾊深沉的纪泽,心怀嫉恨的小邹氏,一脸喜⾊的顾采蘋…许瑾瑜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冷笑。
螳螂捕蝉⻩雀在后!鹬蚌相争的时候,殊不知有渔翁在虎视眈眈。
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气氛略有些冷凝,邹氏笑着打起了圆场:“世子妃也该给敬茶了。妹妹几天前就准备好了见面礼。”
顾采蘋打起精神应了,走上前。
一旁的丫鬟将准备好的蒲团放好,顾采蘋跪在蒲团上,从托盘上取了茶杯,双手⾼⾼捧起:“请婆婆喝茶。”
小邹氏迟迟没接过茶杯。
顾采蘋只能一直捧着茶杯,胳膊又酸又⿇,却不敢胡乱动弹。万一手里的这杯茶水洒出来,今曰的敬茶可就真的丢人了。
纪泽略略皱眉,不动声⾊的看了小邹氏一眼。
婆婆的威风也摆的差不多了吧!
小邹氏这才不情不愿的接了茶杯,随意的喝了一口,将茶杯放到了一旁。然后吩咐含玉将准备好的见面礼呈上来。
锦盒里放的是一株约有七八寸⾼的石榴树。赤金打制的树⼲,各⾊宝石雕琢成的石榴,流光溢彩,精致夺目。
石榴寓意着多子多福。给新过门的儿媳准备这样的见面礼,足可见小邹氏用心良苦。
小邹氏准备的这份见面礼,让纪泽十分満意,面⾊和缓了不少。
顾采蘋纵然有些不痛快,在见了这株石榴树之后也是満心欢喜,忙笑着道谢:“多谢婆婆。”
小邹氏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她精心准备的这份见面礼,是给纪泽看的。
多子多福?哼!顾采蘋想的倒是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