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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雷儿去了哪?”纪晓棠就也有些好奇,向纪三老爷追问道。
纪三老爷突然脸⾊就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答不出话来。
“小叔你怎么了?”纪晓棠不解。
“咳咳,”纪三老爷就⼲咳了两声,他是习惯了什么事情都告诉纪晓棠,方才激动之下就没多想。顾雷儿这件事,却是不好跟纪晓棠说的。“没什么。晓棠,这件事你别管了。我去找你爹爹,我走了。”
纪三老爷就撇下纪晓棠,急匆匆地走了。
“好奇怪。”纪晓棠这样说着,却并没有跟上去。
纪三老爷很快就找到了纪二老爷。
“二哥,你当顾雷儿连在咱们家吃饭都不肯,就那么走了,是往哪里去了。二哥,你是再也想不到的。”
“他去哪了?”纪二老爷手里拿着一卷书,并没有抬头。
“顾雷儿去了胭脂巷。”纪三老爷就道。
纪二老爷这才抬起头来。
“胭脂巷!”纪二老爷微微皱起了眉头。
纪三老爷就告诉纪二老爷,顾雷儿去了胭脂巷的王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顾雷儿竟然跟王家的王杏儿勾搭上了。
“…梳笼了王杏儿,如今一个月十几两银子包着。这回什么都不顾地去了,是跟那边有约。”纪三老爷是打发人将事情都查清楚了。
顾雷儿和王杏儿是新上的手,正是情浓时。
纪二老爷虽从不曾往胭脂巷去过。但对胭脂巷的情况还是有所耳闻的。
“王家的小粉头,竟然看得上顾雷儿?”
胭脂巷里共有几户行院人家,王家是其中的佼佼者。如王娇儿和王杏儿更是院子里的头牌。历来眼睛长在脑瓜顶上,不是既富且贵的人,根本休想跟他们沾⾝。
就算是顾家最近发了财,王杏儿看上顾雷儿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说是打的火热,还说要顾雷儿给她赎⾝,要做正头夫妻。”纪三老爷将又说道。
“顾雷儿往胭脂巷走动,是谁给带过去的?”纪二老爷就问。
“二哥。你果然猜到了!”纪三老爷就笑“就是江庆善!”
“他果然不做好事。”纪二老爷就道。
“二哥,老舅说他跟着江庆善做小生意赚了些钱。你信不信?”纪三老爷又道。
“嗯。”纪二老爷略做沉昑“我让人看着江庆善,他带着老舅赌了几次。”
“正是。”纪三老爷击掌。
顾老舅最近舂风得意,是家里不断有外财收入。一方面是顾霞儿在江家当家。悄悄地往顾家搬运了不少的东西。另一方面,就是江庆善带着顾老舅参加赌局,赢了钱。
据说,顾老舅的赌运极旺,几乎次次都赢。就算偶尔有一次输了,输的也是小钱,转眼就能翻了倍地赢回来。
顾老舅原本就是个赌棍,也正是因为赌这个字上败的家。
“二哥。这不就是江庆善父子当年对付我的手段吗!”纪三老爷就道。
兄弟两个就都知道,江庆善对顾家不怀好意。
“老舅自认聪明。辖制住了江庆善。江庆善的的便宜,可是那样好占的!”纪二老爷就道。
“二哥,你看咱们…该怎么办?”纪三老爷就问纪二老爷。
如果依着纪三老爷的本意,就是不想管。江庆善是恶人,顾老舅也好不到哪里去,且看他们狗咬狗去。
“既然知道了,不能不管。”纪二老爷想了想,就道。顾老舅可恶,但还有纪老太太,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
这件事,还是得让纪老太太知道。
兄弟俩略做商量,就往纪老太太处来。
“…他说要去庄子上,饭都顾不上吃。我就不放心,安排人去追他,就想帮他早点儿料理完了事,也好早点儿回来大家一起乐一乐。可老太太你猜怎么着,他根本就没往庄子上去…”
纪三老爷将顾雷儿**王杏儿的事,就捅给了纪老太太。
纪老太太顿时就吃了一惊。
随后,纪三老爷又将顾老舅重新染上赌瘾的事跟纪老太太说了,说是小厮在胭脂巷听人闲谈听来的。
“…这才是子套萝卜带出泥来,不然咱们也不知道。”
若说顾雷儿**了王杏儿还只是让纪老太太吃惊,关于顾老舅又赌上了这件事,纪老太太就有些慌了。
“这是真的,不是听错了,或是人家胡乱说的?”纪老太太还有些不敢相信。
“老太太,这样的事,不打听确实了,我们怎么肯来老太太跟前说。”纪二老爷就道。“老舅是长辈,我们也不好说他,还是要老太太做主。”
“这可不得了了,这没长进的东西。”纪老太太立刻就吩咐了下去,也不管天⾊早晚,就让顾老舅来。
人打发出去了半晌,却并不见顾老舅来。纪老太太又打发人去催,依旧不见顾老舅,只有江氏来了。
“大姐,找他爹什么事?”江氏见纪老太太脸⾊很不好,却并没怎么往坏处想,还是陪笑问道。
“都是你这败家精!”纪老太太等了半天不见自家兄弟,就将怒火撒在了江氏的⾝上,随后将一个茶盅扔过去。
江氏毫无防备,就给砸了个正着,却是砸在了脸上。
茶水已经不怎么烫,但是这一下子也不好受。江氏嗷地叫了一声,立刻就捂住了脸。
“大姐,你是咋地啦,⼲啥打我?”江氏顾不得装相,一开口就是満嘴的土话。
“我顾家好好的,就是娶了你进门,雷儿他爹才慢慢地走了琊路,把家产给败花了。…你根上就不是个好的,教不好儿子,又带坏了相公。我好不容易拉拔得你们好了,你就又给我引勾坏了他们父子!”
“一个就又赌上了,一个竟然还学会了女-票,都是你⼲的好事!”
江氏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张嘴就要辩解。
纪老太太哪里肯听她说话。
“别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你这个败家精、搅家精,我顾家娶了你,是老天不长眼啊。”
“大姐,我冤屈啊。”江氏就咧着嘴,带着哭腔“爷们儿的事,哪里会让我一个妇道人家知道。大姐不是不知道,我们那家里,是你兄弟当家,我就是个摆设!”
顾老舅去赌,江氏是知道的。至于顾雷儿的事,她也恍惚知道个影,只是并不详细。可当着纪老太太的面,江氏还是矢口否认。
江氏也是真的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纪老太太就是这样的不讲理,还将陈年旧事提起来,将顾家败落都推到了她的⾝上。
果然这天下的大姑子、小姑子就没一个不可恶的。江氏心里暗恨,一面就又想到了顾霞儿的⾝上,更加确认她这个想法是没有错的。
“我呸!”纪老太太就啐了一口江氏,満脸的不屑,继续骂道“你还敢说你不知道。爷们儿赌赢来的钱,你是没花着,没置办那些个金银首饰!等他输了,败光了家产,你就又推说不知道了。不是你贪那赢来的钱,时时地撺掇他,他就算是去赌,也不过小打小闹的,怎么会败了家!”
“你这个败家精,不把我顾家败的家破人亡,你是不肯罢休的。等雷儿他爹来,就让他休了你。”纪老太太一阵子骂的痛快了,就厌恶地向江氏一摆手,让江氏滚。
江氏被劈头盖脸的这一通骂,心里也恼,她也知道纪老太太的脾气,想着⼲脆就趁机溜走。
谁知道,江氏刚迈步往外面走,就又被纪老太太给叫住了。
纪老太太这是回过神来,觉得这样就让江氏走,是便宜了江氏。
“你给我在一边跪着,等我问过了雷儿他爹,再来说怎么处置你!”纪老太太恨恨地道。
江氏心里不服,然而也只得忍气呑声,不甘不愿地在旁边跪了。
又过了盏茶的工夫,顾老舅终于来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是从哪里来!”纪老太太见了顾老舅,披头就问。这也是因为知道顾老舅又去赌了,所以就处处疑心,以为顾老舅这个时辰不在家,必定是又去赌了。
这一次,还真就让纪老太太给猜着了。
原来顾老舅从纪家赴过宴席回去,就被江庆善打发人给请了过去。江庆善请顾老舅,自然是打听在纪家的所见所闻。
顾老舅并没有隐瞒,什么都告诉江庆善了。
两个人说完了话,江庆善就说已经找人凑了个局,问顾老舅要不要掺上一角。顾老舅乐不得地答应了。
顾家打发人去找顾老舅的时候,他正在赌桌上,一开始还不愿意回来,等被催了两次,猜到纪老太太可能有要紧的事,他不去不行,才忙忙地赶了回来。
“我…”顾老舅正要答话,就看见了跪在一边的江氏。
江氏正偷偷给顾老舅使眼⾊。
顾老舅知道不好,但却没猜出是什么事。
“是亲家那边,请我过去喝酒,略喝多了些,回来的晚了。”顾老舅就道。这句话在他看来,是回答的滴水不漏了,却不成想正撞到纪老太太的心事上。
纪三老爷已经跟她说了,顾老舅赌,是江庆善在其中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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