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农场安保队里,白秦是唯一的狙击手。他正趴在一个木屋顶上淋雨。他手中的狙击枪的射程可以达到一千一百米。可是他无法观察到八十米以外的敌人。夜视仪在雨里根本看不到多远的距离。但是他依然趴在上面。
突然他看到左前方前方一百五十多米左右的距离上闪过一丝红光,下一秒耳朵里就传来一个队友的叫声:“掩护我,我中枪了!”
是克拉克森。雷格雷,一个⾼状的人黑。据说拳击非常厉害。是一个非常开朗,而且非常友善的家伙。
白秦枪口对准刚才闪过红光的地方,没有多做瞄准,扳机一扣,肩膀承受步枪的后着力,枪⾝震起一蓬水雾。他开了一枪后,就向另外一边的屋檐爬过去。
对讲机这是才传来巴布尔的声音:“林克,支援克拉克森。”他是队长,对每一个队员所在的位置都了如指掌。
克拉克森这是才说:“是狙击手。小心。”
他很幸运的。这是雨夜,也许只有枪口焰才能让百米之外的狙击手观察得到。而他是躲在掩护物体后开枪的,如果他是正规势姿开枪,他的伤口就不是在肩膀,而是在心脏位置了。
对付狙击手,除了炮火之外,最好的办法就是狙击手。“白,能不能对付?”巴布尔第一反应就是问白秦。
“无法锁定。”白秦回了几个字。
白秦不确定自己是否击中对方的狙击手,所以并没有说话。如果击中了当然最好,如果没有击中,他可能已经暴露了他自己的存在。
只要是军人,都知道在场战上狙击手的厉害。所以所有人都会优先对付狙击手。现在他也许已经陷入危险之中。如果对方射击时有枪口焰,也许他可以让对方消停一些。可惜,他只能听着刚才趴的地方被弹子打的噼啪乱响。
经过几分钟的交火,张定边也发现了自己这边不利的因素。那就是对方可以在更远的地方发现己方的位置,而己方却在同样的距离发现不了对方。因为对方的枪都安装了消焰器,而己方却没有。枪口焰可以让对方在更远的地方发现安保队员。
双方就这样被雨幕隔开,双方都不敢冲得太近。如果能挡住对方拖到天亮,敌人肯定会撤退。农场里的人很多,但大多是普通人,他们没有装备,在这样的天气遇到雇佣兵,只会徒增伤亡。
在这边开战之前,他就打电话给安东尼和托马斯。不是让他们支援,而是让他们组织其他工人警戒。所以他们不可能有支援。
他们的老板李晟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这样僵持下去,吃亏的可能是农场。
双方的交火依然在继续,无声的弹子偶尔会击中安保队员的隐蔽物。不过同样拜这场雨所赐,他们现在才只有一个人受伤,而且暂时看来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安保队处于不利形势。
在这样的天气里,雨水淋在⾝上能让夜视仪起到的作用非常小。现在对方也是顾忌伤亡,不敢靠得太近。
张定边明白僵持的越久,防守出现失误的可能就越大。他想过带几个人冲上前,但想到李晟说过的话,这里不是共和国,不需要他们做牺牲。他不想死,也不希望同伴死。
他依然还击一下就转移一个地方,但脑子里一直在想办法扭转这个局面。因为他们还有要支援的人。绝对不能被拖在这个地方。
光也许是发现敌人最好的办法。他刚还击了几枪,隐蔽物就被弹子击中。他能从隐约的弹子声中听出弹子是从什么方向射来的,但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如果有光的话也许能从那个方向找到对方。
他对不远处的李刚用中文说:“刚子,你顶着!”
李刚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说:“好!”
张定边伏在地上向最近的一个门爬过去。据说因为农场建立后的第一次雨季中有工人因为大雨差点迷路,农场为每一个工人都配备了強钠灯。这种灯发出的光线在暴雨中也能在数百米之外被看到。
他回到木屋正是要找这种強钠灯。因为安保队的特殊性,装备的強钠灯是最大的,光线強度也是最⾼的。张定边在木屋里找到三个強钠灯,不过没有马上出去。他拿出匕首将強钠灯橡胶外皮切开,找到里面的开关装置。又在木屋內找到一小捆铜线,一些绳子和两根一米半长的钢管,继续捣弄着。
…
在丘陵区的别墅里,李晟和两个闯入者隔着楼梯对峙。他不需要往楼下窥视,对方的一举一动他都能完全掌握。
他感应到其中一个闯入者摸到楼梯下,还以为是要像刚才那个一样打算闯上来。对方的下一个动作让他一阵紧张。
那个闯入者好像在腰上拿出什么东西,两手合拢,然后分开。右手捏着那东西往楼梯向上抛出。
一个比芋头大一点的东西被抛了上来。
李晟第一反应就是向远处扑,因为他从那混蛋的动作联想到一样东西——手榴弹。
但他人还在空中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他一咬牙,一股空气将⾝在空中的他硬生生推向楼梯口,那个已经抛到楼梯口的东西楼梯口的位置悬空停滞了那么一刹那。而他的脚正踢中那玩意。
脚上传来的疼痛感,李晟心里依然怦怦急跳。他知道自己没想错,那据对是金属。
做完凌空菗射的动作,他整个人从空中摔下,幸好只是一米多⾼,他还不至于摔疼。不过就算疼,这会他也不能疼。他马上滚到墙角躲避起来。
轰的一声,整个别墅都震动起来。几片弹片从楼梯口飞上来镶嵌在墙壁上。李晟強行庒制心脏的悸动,如果刚才稍有差池,现在他也许已经満⾝弹片。
他听到一声痛哼,和听不懂的俚语叫骂。在楼下楼梯口的那个闯入者好像被弹片击中了,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李晟看到另外一个好像也有点不对劲。他在盲目射击。他心里一动,人就窜了出去,双脚脚用力在楼梯口正面的墙壁一蹬,将自己向楼下弹出去。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动作他可以弹出一个数米远的抛物线。但刚刚踢走手雷的经验,让他找到一种让自己在空中滞留的方法。
他就像是在玩滑梯一样,背部几乎是贴着楼梯的棱角快速向一楼冲下去。在滑倒中间的时候,一支重箭已经射出。目标正是在客厅央中的闯入者。
这个闯入者因为手雷【爆】炸发出的热量充斥着整个客厅,让他的夜视仪只能看到红彤彤的一片。他第一反应就是防止对方突进下来。而当李晟真的下来的时候,他正在换弹夹。这个时候,他虽然滚动躲到另外一个地方。但是重箭依然洞穿了他的头部。
李晟人刚滑倒一楼地面,手里的折叠弓一抛,整个人弹起,飞⾝将那个被弹片击中部腹的闯入者踢飞。
这个闯入者也许并没受伤上。因为他穿着防弹衣,弹片可能只是让他疼痛难忍才跪在地上。他听到动静,刚站起来,却被一股巨力撞中胸口。人还在空中的时候,右侧太阳部位又像被一根巨木撞中。
李晟连接两脚将最后一个闯入者击倒在地,但他并没有就此停手。人在空中扑下,手肘正中这个闯入者的喉咙。他听到咔嚓的一声轻响。双手扣住对方的头部,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用力一扭,又一声咔嚓。这次对方完全不动了。
而这是耳朵里因为手雷引起的耳鸣终于稍稍好了一些。而他听到婴孩哭的声音,闷闷的。应该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
看来缇娅还算聪明,听到动静没有从房间里跑出来。
他不顾脑袋菗痛,又扩大感应范围,方圆一公里都没有发现异常。他这才打开了客厅的灯。三个闯入者的尸体躺在地上。楼梯附近的墙壁被手雷和弹子打的斑驳难看。
不过他暂时没去管这些。他先是上了楼,敲缇娅的房门,里面的哭声突然停了。李晟在外面说:“缇娅,是我。”
里面再次传来婴孩的哭声,几秒钟后,门开了。缇娅一脸惊恐未定出现在门里。李晟看那个婴孩还在床上哭,便摸摸她的脑袋,指了一下小婴孩,做了一个抱孩子的势姿摇了摇,这是让她先把孩子哄好。这也是在告诉她已经没事了。
果然,缇娅脸上的惊恐消退了不少,点点头。
李晟也没再说什么,拿出机手拨打张定边的电话,打不通。他明白那边也遇到袭击了。
他又给安东尼打电话,这次打通了。得知其他工人都很全安,他心里放下不少。
安东尼听说他这边已经收拾了所有的入侵者,好像是松了一口气说:“这次的敌人好像很強。用机手,巴布尔他们联系不上。对方可能是动用了信号⼲扰器。我和托马斯想去支援他们。”
李晟却不同意:“不能去。现在的天气你们去非常危险。敌人有夜视仪,你们没有。”
安东尼没有再出声。
李晟说:“先警报。然后等消息。安保队有防备之下,对方很难得手。”
“希望如此。”
李晟其实对安保队的全安并没有他说的那样自信,如果双方装备相同,也许安保队能击退敌人。但对方有手雷,那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