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给你三分钟的祷告时间,请珍惜。”
⾝披主教袍服的白发老人跪坐在大巨的耶稣像前,他回头看了看⾝后带着黑⾊墨镜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嘴角菗搐。
“你是谁?”白发老人尝试沟通。
黑衣男人没有理会,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腕表。
“你还有两分钟二十七秒。”
老人叹了口气,转过⾝子,对着耶稣圣像开始了人生最后一次祷告。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自己在人世的最后时间只有不足三分钟了。
然而还是有疑问的,自己安排了超过10个保镖守在教堂的各个位置,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祷告时间到。”
黑衣男人从怀中掏出安着消音器的手枪,毫不犹豫的对着老人的心脏部位连开两枪。灭音枪的弹子带着轻微的音爆声划着漂亮的轨迹从老人的前胸爆裂开来。
男人从裤带中掏出一张纸牌,轻轻的放在了老人的⾝边。
牌面上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周围点缀着十颗闪耀的金币。纸牌的最下方用英文写着“星币十”
这是一张塔罗牌。
“上帝赋予了你救人的职责,却忘记消除你贪婪的本性。”
这是男人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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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厉害?”一个深灰⾊西服的中年男人坐在咖啡厅里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那是当然,他可是我们这里数的上的…”坐在男人前面的另外一个男子故意庒低了声音“杀手。”
这个男子很奇特,他上⾝⾝着白雪⾊的白⾊衬衣,下⾝却是洗的起⽑的破旧青白⾊牛仔裤,脸上大大咧咧的表情一点都看不出他是一个接近四十岁的男人。
他复姓西门,大家也都这样称呼他。在这个咖啡厅除了“执法者”没人敢小觑他,因为他是一个经纪人。
深灰⾊中年男人搓搓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放到桌子上“这是这次的目标,我不希望失手,所以我要你最好的员工去办这件事。”
西门笑了笑“虽然我最好的员工在这个行业还排不上第一,当然,那个人是无法被超越的,不过你放心,钱到事成,包您満意。”
中年男子听到西门的保证很开心,在这个行业里,西门接下的单子还没有一次失手。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痛快的画下了好几个零。
“那这样的话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西门叫住了中年男子。
“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这个员工必须要知道目标死亡的原因才肯下手。”西门的表情第一次正经起来。
“挡人财路。”
西门点点头。
“那我走了。”
“再等一下。”
中年男人愣住了,这经纪人事情还真多。
西门指了指手中的咖啡“⿇烦你结下帐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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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这座城市边缘地带的一个野外烧烤摊上,西门正在和一个青年喝酒扯淡。
“我说塔罗,你小子真是越发的帅气了,不知迷倒了多少美眉吧,啧啧啧…”
那个被西门称作塔罗青年白了他一眼,一口撕下手中的⾁串“哪像你这个中年大叔,竟然对十几岁的萝莉有趣兴。”
一口刚下肚的冰镇扎啤被西口一口呛了出来,他做出愤怒的样子『我才三十九岁哎,别把我大叔大叔的称呼着行不?”
塔罗哈哈大笑,举起手中被子跟西门碰了一下“为我们三十九岁依然年轻的西门⼲杯!”
西门无奈的笑了笑,一口引进杯中的啤酒。
“塔罗,你多久没有接单子了。”
“忘记了,三个月还是五个月?哎呀,你知道我学业忙,没有时间啦。”塔罗这贪嘴的家伙有将一整只多宝鱼塞入了口中。
西门一脸黑线,国全最轻松的大学里最轻松的神秘学专业竟然被眼前的家伙称作学业繁忙?
他掏出一封信推到塔罗⾝前。“里面是这次单子的定金,还是老规矩,事前三成,事后七成。”
塔罗将信封胡乱的塞进口袋中“目标是谁,原因呢?”
“第一大教堂主教,贪污教民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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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罗这次的工作实在没有难度,黑夜中偌大的研究院竟然只有一个老大爷在破旧的大门口打瞌睡,他甚至都没有放轻脚步,径直就走了进来。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了解目标的生活习性是最基本的,只有掌握目标的生活作息一举一动,才能轻易杀死对方而且从容撤退。
塔罗不明白,如此疏忽大意的目标为何要请到自己,任何一个新出道的菜鸟,都能解决眼前之人。
他有点挫败,毕竟自己是“⻩昏”中排名第五的杀手啊。
“你就是罗教授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眼前的白衣男子显然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试管脫手“啪”的一声掉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罗教授生气的质问着眼前的青年。
塔罗今天并没有穿着上次那⾝黑西服,那只是为了混入教堂安保群的必要伪装罢了。
被人这么一诘问,塔罗脸突然红了起来,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下次注意点,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礼貌了,我不管你是谁,等我忙完手中工作再跟我说话。”
塔罗愣住了,无奈的去屋子的墙角拿了工具,将地上的碎片收集到一起。
看着眼前忙活的罗教授,塔罗心里有更深的挫败感,一个杀手站在目标面前,目标竟然无视自己…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罗教授忙完了手中的工作,脫去⾝上的工作服,如释重负的依卧在沙发上。
“别愣着了,坐下吧。”
塔罗随意找了个板凳坐下,他并不着急,几天观察,他知道早上八点前研究院不会再来第二个人。
有时候和目标聊聊天也是一种享受。
“你是老徐的儿子吧,我不是他说了吗,我不会让你从我这走后门入进X大的。”
怪不得对于见到自己没有疑问,原来是认错人了…
“罗教授…其实我不姓徐。”
“哦?那你是老李的儿子?”
塔罗一脸黑线,这社会到底有多黑暗,一个大学教授就有这么多人想走后门。
“我也不姓李…”怕他继续猜下去,塔罗又补充道“我是为了你研究的东西来的。”
罗教授一愣,然后猛的从沙发上站起⾝子,指着眼前年轻人的鼻子开口大骂“滚!我是不会把研究成果卖给你们的!”
笑了笑,塔罗也不恼怒“我不那家公司的业务员,我只是纯粹对你的研究感趣兴。”
罗教授重新坐下,一脸不解的望着眼前的年轻人。
“听说您研究出了最新的病毒抗毒血清是吗?”
罗教授点点头,这是他的骄傲,也是他在这个行业拔尖的证明。
“听说有家公司出1亿美元来收购您的专利是吗?”
听了这句话罗教授又有些恼怒,那些家伙三天两头的来打扰自己,虽然自己明确表示不会卖,但他们依然不放弃。
“一亿美元哎,您曾孙子都会衣食无忧,您为什么不卖呢?”塔罗继续追问着。
“我的研究只属于家国。”
说这句话的时候,罗教授一脸平静,没有丝毫的做作。
这次轮到塔罗沉默了。
“我国每年死在这种病毒上的超过了2千万人,而且这种病毒多发于贫困家庭中,我不允许任何公司借此暴利,让这些人雪上加霜。”
“可是,家国给你的奖励不会超过五百万吧。”塔罗依旧不肯放弃“民人币?”
罗教授笑了,摇了头摇,没有再说什么。
十人九贪,贪钱贪⾊贪权。就如上次杀死的主教,贪污了教民超过千万的钱财,最终落下了⾝死的下场。
眼前的罗教授与塔罗以前杀死的人完全不同,他正直、不贪财,结果却是如出一辙。
杀手准则一:不可以对目标动感情。哪怕是恻隐之心。
“你一再拒绝出卖专利,有没有想到会遭到报复。”塔罗顿了下“比如聘请杀手来刺杀你。”
冷哼了一声“我就不信在这个法制社会他们能…”
罗教授的话被自己硬生生的咽进了肚子,他忽然发现一把黑哟哟的枪口顶在了自己的胸口。
“神啊,原谅我。”
沉闷的爆破声又终结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掏出手绢擦了擦溅上鲜血的手枪,塔罗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牌,犹豫了下又放了回去。“给你预备的这张牌并不适合你呢。”
他在地上沾了沾鲜血,用涂鸦的方式画了一个拿着宝剑与天秤的女神,并用英文在图下写下“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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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罗喜欢在杀死的人⾝边扔一张塔罗牌,这也是他名字的由来。这张塔罗代表着地上躺着的人被杀的原因,比如“星币十”代表着贪婪“正义”代表着正直与坦荡。
每个杀手总会有自己比较奇特的习惯,比如“⻩昏”中排名第七的“耶稣”杀人后总会为死者念一段圣经,排名第三的“黑玫瑰”总会在死者的枪口上揷上一朵怒放的和玫瑰。
这些都是杀手们津津乐道的东西,因为这代表着一个杀手有了自己的风格,杀人不再是因为谋生,而成为了一种乐趣。
最令所有杀手的好奇的是“执法者”的风格,没有人知道他的性别,也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因为看到他样子的人都已经死去。
“执法者”在“⻩昏”没有排名,却令所有的杀手恐惧。因为他只杀杀手,那些违法杀手法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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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任务还远远没有结束,罗教授只是最初的环节。
委托人早于罗教授的弟弟签下的协议,只要罗教授一死,只要委托人出得起満意的价格,血清专利就会落到委托人的手中。
然而,前提是満意的价格。
这么块大蛋糕,当然不仅仅会让一家公司流口水,另外一家的老总也是很想一口吃下。
所以,他也成了塔罗的目标。
当塔罗知道还有一人要杀时,他有些生气,西门并没有告诉他这是一个连环任务。虽然自己一开始对刺杀罗教授的难度很不満意。
越有挑战感才越有激情。
“⻩昏”的排行榜是实力的象征,相反,这个榜单却没有任何人特意去排,这是一个杀手真正实力在广大杀手心中地位的体现。
塔罗甘心排在第五,因为他知道前四任意一人,他面对必死无疑。
这次的任务很有难度,这个老总似乎有所察觉,整座办公大楼被训练有力的保安严防死守,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一个月来,塔罗租住在靠近这座大楼的一户小区內,委托人给了两个月的时间,所以他并不着急。
没有充足的准备还不如放弃任务。这是杀手们信奉的真理。
没有人愿意拿生命开玩笑,哪怕刀口舔血的杀手们。
塔罗在这个小区里住的还算惬意,每天除了观察目标进出大楼时间和生活习惯,他都在享受生活。
浓郁的卡布奇诺香气氤氲在屋子里,让人有种梦幻的感觉,此时的塔罗,守在望远镜前,听着咕咕沸腾的咖啡声,哼着快乐的小歌。
放大几十倍的镜头里并不是委托人那脫发的脑门,而是一个青稚可人的容颜。对么的楼里新搬进来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相貌甚是漂亮。
欣赏美女也是放松庒力的好办法,杀手这个行业总是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下,学会放松是所有杀手的必修课,有的喜欢去剧烈运动,比如zuo爱,有的喜欢玩刺激,比如飙车。总之,不要把自己逼向死路。
一口卡布奇诺下肚,热热的奶香从胃中升腾,塔罗打了个饱嗝,继续观望美女。
这个美女似乎有些忧郁,这几天一直不见笑容,让塔罗有些小小的遗憾,他想是不是任务结束后去搭个讪,顺便结束自己的单⾝生活。
因为职业的缘故,他一直没有去找自己的另一半,外加有点小帅的外表,让广大腐女们好好意淫了一把。
想到这塔罗忽然打了个冷颤。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他从橱柜中拿出一个牛皮精装的盒子。打开后,是一摞发⻩的纸牌。
塔罗从小喜爱神秘学,塔罗是其中最爱的一项,他认为塔罗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占卜生死运程。
每次出手前塔罗都会询问自己手中的这套牌,若是大凶之兆,塔罗就会放弃任务。
铺开桌布,塔罗轻轻的洗牌,横向切牌,右转,然后菗牌摆出了一个六芒星的样子。
一张张的掀开,仿佛坠入一个神奇的世界,运程清晰的展现在塔罗的眼前。
当掀开最后一张牌,塔罗轻舒一口气,从牌面上看,这次任务虽然困难,却是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