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清欠我们蛊门的,就用他徒弟的命来还吧!”
那蛊宗修士怒吼一声,他声音很大,一下子就昅引了大家的注意。
爱扎堆、爱看热闹,乃是华夏人的天性,在场诸人虽为修士,但皆为华夏人,自然也就没有逃脫这个规律,见貌似有热闹可看,当下便有不少修士朝这边涌了过来。
当然也有少许修士修为深厚、心性超凡,不像常人般容易大惊小怪,这些修士只是朝这边瞄眼后,便灰常蛋定的回头继续聊天。不过,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这些人虽然还是站在原地聊天,但聊天的话题却由寒暄变成了王宝蟾和那蛊宗修士。
一时间,大家纷纷注目,议论纷纷。
那蛊宗修士被关注的程度,立马就超过了原本风头最劲四大仙子。若说他吼那嗓子是在炒作的话,那么,这无疑是一次很成功的炒作。
王宝蟾很希望这哥们是在炒作,可惜,只要是眼睛没瞎的人,一看对方那苦大仇深、欲择人而噬的样子,便知道这哥们是在玩真的,王宝蟾的眼睛当然没瞎,他的视力一直很好,所以,现在他很头痛。
说实话,王宝蟾虽然对接收苏云清产业很感趣兴,但他绝没有趣兴接收苏云清的仇怨,如果可以的话,王宝蟾真想狠狠的扇金蚕童子几耳光,然后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老子是你的恩人,不是仇人,你tmd想恩将仇报么?”
可惜,苏氏三族的修士也在这里,这话绝逼的不能说的,不然,恐怕就要由与蛊宗修士的单挑演变成苏氏三族修士的群殴了,王宝蟾的脑袋又没有坏掉,自然知道在单挑和群殴之中道该如何选择。
所以,虽然王宝蟾不喜欢⿇烦,但也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苏云清这段恩怨。
无奈的看着对方,虽然王宝蟾內心已经做好了单挑的准备,但他还是准备说上几句诸如:冤冤相报何时了?冤家宜接不宜结之类的话语,试图改变那蛊宗修士寻仇的念头,毕竟,苏云清的钱已经全是自己的了,这场架可以说打得毫无意义,打赢了对方也没人给自己发奖金不是?
王宝蟾正准备发话时,耳边传来的议论声让他改变了主意。
却是这段对话是一面相猥琐,贼眉鼠眼的修士正对着周围的人修士卖弄见识。苏大刚介绍过这修士,此人消息灵通、见多识广,江湖人称百事通,靠买卖报情吃饭。他⼲的这活,约莫就和乐娱圈的狗仔队⼲的活差不多。
有人问道:“那不是苗疆蛊宗当代天才金蚕童子么?”
百事通答曰:“正是金蚕童子,据说此人练成了蛊门绝技绝命万毒蛊,煞是厉害。要知道蛊宗历来好养毒虫,蛊宗弟子遇敌时,一出手即是満头毒虫飞舞,极为难缠,我辈中人最不愿招惹的便是蛊宗修士。金蚕童子便是其中的佼佼者,更有传言说此人曾偶然得到了当年蛊门宗师绿袍老祖道统,练成一手百毒金蚕蛊,此蛊剧毒无比,那金蚕更是浑⾝坚固无比,水火不侵,刀兵难伤…这下苏老五的徒弟有难了…”
那人道:“也不一定,他师父万蛊道人当年何等厉害,还不是被苏老五给宰了,说不定苏家有克制蛊术的功法也不一定。”
有旁观者揷话道:“我说万蛊道人怎么二十年前就神秘失踪了?原来因为一串朱果被苏老五⼲死了。”
百事通解释道:“这朱果可是好东西啊,有了朱果,再搜集几样药材,便可以请简集大师出手炼制‘九转紫金丹’,然后冲击地仙境…”
又有人问道:“还不止朱果,你没听见么?蛊宗至宝绝命七阴蛊也被苏老五夺走了,这七阴蛊是啥玩意?”
百事通道:“七阴虫能寄托修士神魂,和雪魄珠、乾元天灵珠是一个级别的,是炼制第二元神和⾝外化⾝的好东西。苏云清好运气啊,得了这七阴虫,地仙有望啊…”
“你不扯淡么?炼制第二元神和⾝外化⾝的功法不早就失传了么?七阴虫真有这么厉害,万蛊道人当年也不会被苏老五⼲死了…”
百事通不満的道:“你懂什么?此虫乃是蛊宗至宝,蛊门自有秘术能把神魂寄托于七阴虫中,此术虽然略有缺陷,威力不如道家元神,但也能让驱使此虫的修士拥有半步地仙的战力,万蛊道人当年并未掌握七阴虫威力,这才死在苏云清剑下,此宝落入苏老五手里后,蛊宗便一蹶不振,如今金蚕童子得到绿袍老祖道统,他若想重振蛊门声威,自然是要夺回此宝才是…”
百事通本来就是靠卖消息吃饭的,故而,他卖弄、显摆一下自己有见多识广倒也无可厚非,可他这一卖弄却给王宝蟾惹下了⿇烦,当百事通说出朱果和七阴虫能让人进阶地仙时,有的心思灵巧的修士看着王宝蟾的眼光就变了。
修炼中人,谁不想练就元神,成就地仙,长生不死?但在当今末法之世,地仙何等稀少?进阶地仙何等艰难?但若有朱果和七阴虫的话,那就不同了…一时间,众修士看向王宝蟾的眼神的性质就变了,先前还是那种打酱油的无所谓的目光,现在则变得火热起来,那是一种让人很不慡的感觉,王宝蟾觉得那目光中充満了贪欲和算计的味道。
“他奶奶的金蚕童子,用心太险恶了,这是想置本真人于死地啊;他奶奶的百事通,太可恨了,你他妈喋喋不休的,倒是卖弄得慡了,本真人却有大⿇烦了。”…因为夺舍苏云清之事太过顺利、太过隐秘,故而王宝蟾先前还没想起这茬,如今一见众修士那贪婪的目光,⾝为饱读仙侠小说的人物,他略一思索,便反应了过来。
反应过来之后,王宝蟾心中杀机大起,决定杀鸡儆猴,暗地里对金蚕童子顿起杀心,同时连带着把百事通也记恨上了。
既然下了决心展现肌⾁,杀了金蚕童子这只鸡震慑群豪,王宝蟾再不迟疑,冷冷的道:“蛊门和我师傅有何恩怨我不知道,也不想管。天蚕童子是吧?想要我的命是吧?你还在等什么?来吧,让宝爷我见识一下你的百毒金蚕蛊…”
金蚕童子闻言,阴测测的一笑,脚下一动,退入百事通诸人⾝边后,方才问道:“怎么?急着杀人灭口么?”
金蚕童子这话一说,便有性急的修士叫道:“王家那小子且勿动手,且听金蚕童子把话说完…”
还有人叫道:“金蚕童子莫慌,把苏云清如何杀人夺宝、杀害你师父的事情说出来?自有大家为你蛊宗主持公道…”
闻言,王宝蟾心中大恨,正欲反驳,忽然省起,江湖之事,说破天去,论的是拳头大小,不是作口舌之争。于是王宝蟾丹田一鼓,便把血海內一颗毒龙真血搬运进心脏“砰砰”的心脏宛如宛如战鼓一般,烈猛跳动了起来,瞬间就把威力无穷的毒龙真血从心脏送入血管,为四肢输送了強劲无比的能量,随即,王宝蟾的⾝体一阵哗哗直响,血液在血管里迅速流动,传来了大河奔腾的声音。
王宝蟾催动气血,浑⾝像放鞭炮似的,一阵咔咔直响,正欲施展辣手把金蚕童子毙于掌下时,苏大刚站了出来,大喊了一声:“宝蟾且慢动手,老夫我有话说。”
于此同时,燕飞霄也施展出仙鹤展翅绝技,脚下一动“刷”的一下横掠十丈,站到了王宝蟾和金蚕童子中间,对着金蚕童子怒喝道:“你这小辈,因为师父死在了我五第的手上,所以便怀恨在心,恶意中伤我五第误导群豪,若你蛊宗至宝真被夺走,为何二十年前为何不站出来?今曰才拿此说事,你用心险恶,胡乱造谣,唯恐天下不乱…”
王宝蟾都反应过来了,⾝为老鸟的苏大刚三长老没理由想不到,他们都知道苏家有⿇烦了,三族本为一体,苏家有⿇烦,三族都有⿇烦了。
说实话,他们也是今天才知道苏云清受伤的原因,苏云清又不傻,自然不会告诉大家他是因为朱果才受伤的,更不会告诉大家他顺带着把蛊宗的七阴虫也抢走了。
眼下金蚕童子突然把这件事说了出来,给苏家乃至三族造成了不小的⿇烦,他们在痛恨着揭开这件事的金蚕童子和大嘴巴的百事通的同时,连带着把苏云清也恨上了。
苏云清为人素来城府极深,再加上苏云清受伤后便闭关不出,再加上王宝蟾短短时间便修炼到打破虚空、见神不坏的功力,他们自是不知王宝蟾⾝怀毒龙之血,却以为苏云清给王宝蟾吃了朱果。所以,三长老是相信朱果和七阴虫真在苏云清手上的。
故而三长老心中难免对苏云清有些埋怨:若早点把朱果和七阴虫贡献给老祖宗的话,说不定家族中早就有地仙坐镇了,若族中有地仙,那便是修真界顶级势力,就是大家都知道苏家抢了蛊宗的朱果和七阴虫又能怎样?
不过,不管三长老心中如何埋怨苏云清,但眼下这关却必须要过,否则,若天下修士皆跑到苏家要朱果和七阴虫的话,一个处理不当,就会给苏家乃至三族带来灭门之祸,故而三长老才站出来主持大局。
燕飞霄这话问得极妙,场上有不少人暗自点头,有些怀疑金蚕童子的说法,是啊,为何二十年前不说呢?
金蚕童子面露悲愤之⾊,大叫道:“自从七阴虫传承被苏云清那贼子夺去后,我蛊门便一蹶不振,直至今曰才恢复了几分元气,若二十年前便揭露苏云清的恶行的话,岂不早被你乌市三族给灭门了,你当我蛊门的人全都是傻子么?”
貌似金蚕童子这话也有道理,有人叫道:“万蛊道人神秘失踪后,蛊门确实封山了二十年,直到今曰,方才有金蚕童子出来行走江湖。”
苏云清冲四周做了个罗圈揖,也提气喝道:“众位同道,千万别被这蛊宗小辈的谎言给欺骗了,我敢保证,我苏家绝无这两样东西。诸位想想,若我苏家真有朱果和七阴虫,岂不早就有人成就地仙了?诸位试想一下,这东西若诸位得了,诸位会守着这至宝⼲看二十年不动么?”
金蚕童子冷笑道:“七阴虫乃上古异种,我蛊门历代前辈摸索数百年方才研究出点奥妙,你乌市三族区区二十年便想驾驭七阴虫?你乌市三族也未免自视过⾼了吧?”
两长老和金蚕童各有各的道理,众修士但凡有点头脑的,都冷静了下来,陷入观望之中,此时,沐青松长老发话了:“此乃江湖久事,其真相早已扑朔迷离。事关要大,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激起蛊门和我乌市三族的争斗,更有可能演变成波及整个修真界的大患,为了修真的安危,不如大伙请出佛爷他老人家圣裁如何?”
沐青松此话乃老成持重之言,金蚕童子只是冷笑,也未反对,苦主都没反对,大家虽各有想法,但也不好強行出头,只好皆道此言甚善,遂齐声呼道:“恭请佛爷法驾圣裁…”
如是三呼过后,山顶突然出现了一股強烈的法力波动,虚空中现出一株流光四溢、散发出一股股古朴、苍茫的气机的大硕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