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曰,宋奇闲来无事,骑了一匹白马在草地上缓缓溜着。
忽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颗石子,不偏不倚正打在马腿上。那马受痛而惊起,骤然前腿凌空,蹿了起来,登时将宋奇掀下了马,随后一路狂奔。
宋奇的一只脚还卡在马镫上,怎么甩也甩不出来,被一路倒拖着向前滑行,卷起満地的尘土。
当时明玉凌雪正在草场上飙马。已经驰出去很远一段距离,远远地瞥见宋奇被狂奔的马儿在地上倒拖,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狠甩马鞭子,两匹马奋蹄疾驰,急急向出事地点赶去。
在离那脫缰狂奔的马儿还有一丈之远时,凌雪纵⾝从自己的马背跳了起来,一个鹞子翻⾝,凌空向脫缰之马扑去,在半空中抓住了在空中飞扬的缰绳,⾝子随着缰绳一飘,轻轻地落在马背上,随后向后猛拽了两三下,才把狂奔的马儿带住了。此时宋奇已经被那狂奔之马倒拖了三丈之远,
这时明玉也飞⾝下马赶到,三下两下开解马镫,把宋奇从马上分开。
凌雪跳下马来,一把将宋奇从地上扶起。只见他被拖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人也被惊吓得魂不附体,痴痴呆呆。
凌雪见宋奇被那马拖得如此之惨,心里一酸,眼泪似断线的珍珠滚了下来,她狠狠地踢了那马儿几脚,又伸手拍了几下宋奇的肩膀,大声喊道:“宋大哥,你没事吧。”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宋奇才缓缓回过神来,低低地说道:“我没事。”顿了顿又自我解嘲道:“我的马术太差了。差点见不到你们了!”
明玉见宋奇如此景象,几欲下泪。
当时西门云正躺在一旁的草地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明玉似乎明白了什么,气冲冲走到西门云⾝旁,厉声斥道:“西门云,你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西门云若无其事地从草地上坐起来,満脸无辜的样子,道:“他不会骑马,这也能怪我?”
明玉一时无语,此时她也不能断定西门云到底动了什么手脚导致宋奇坠马,便盯着西门云,正⾊道:“那他从马上坠下来,你也应该去帮个忙吧。亏你一直张口宋兄闭口宋兄地叫得那么亲切,怎么能在人家出了危险时,反而袖手旁观呢?”
“你说话要凭良心。”西门云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道“我在这里闭着眼睛晒太阳,哪里知道他坠马了?我既然不知道,又怎么去帮忙?”
“但愿你对得起你的良心!”明玉淡淡地抛下一句话,转⾝向宋奇而去。
所幸宋奇只是受了些皮外之伤,小腿轻微骨折,并未伤筋动骨,医生说将养十天半个月就会痊愈的。
“幸亏我只是溜马,马速不快,损伤不重。若是在飙马时坠落下来,不是给马拖死便是给马拖残。”想到这里,宋奇心里后怕不已。
从那以后,他几乎成了惊弓之鸟,见到马便有些敬而远之了,见到西门云更是敬鬼神而远之,避之惟恐不及。
宋奇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西门大哥,来岛上一个多月受到他多次的暗中挤兑和捉弄。不用说那块天外飞石一定也是他捣的鬼…
宋奇心里实在不解其中之缘故,暗自忖道:“这西门云也实在太阴险了!他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
一连几天,宋奇心情郁闷,情绪低落,难以排遣。
这天清晨,他起了个早,独自一人,迎着初升的太阳,穿过丛林,爬上岛央中最⾼的山—梦玉山。
宋奇靠在听海亭的阑⼲边,面向大海,长吁短叹。
“我宋奇,作诗诗不好,骑马骑不会,练武武不成,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六畜不分,五谷不辨,我还能⼲什么?我在这里简直是废人一个!”宋奇面向大海,自怨自艾道。
“为什么要把我穿越到这里来呢?这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天啊,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惹你如此的惩罚我?”宋奇仰视天穹,向天责问道。
叹毕,宋奇从随⾝锦囊里取出一管紫竹箫,放到唇边,便呜呜咽咽地吹奏起来,声音低缓沉郁,忽⾼忽低,如泣如诉,若虚若幻…。
奏了几回箫曲,把胸中的闷气吹了很多出去,昅进了大量新鲜而带咸味的海风,心情略觉轻慡。
“我这段时间跟自己生闷气,主要是把自己看得太⾼了,把自己跟心目中的古代英雄等量齐观了,以为自己回到古代,就能成为像张良韩信那样厉害的英雄人物。实际上,我还是我,在我自己的时代,我也只是十亿人中的普通一分子,并非出类拔萃的优秀人物,又怎么能指望穿越之后就成为出口成章,武功盖世的英雄俊杰?”这时一阵海风吹过,宋奇抬头凝视远方的海面,长吁了一口气。
“我这段时间跟明玉凌雪西门云等处久了,不自觉地跟他们进行了对比。明玉是首富明朱公的女儿,相当于现代比尔盖茨的女儿,我怎么能跟首富的女儿比?西门云是打工皇帝西门柳的儿子,我怎么能跟打工皇帝的儿子比?凌雪是顶天立地大英雄凌鹤来的女儿,我怎么能跟大英雄的女儿比?”宋奇转念而思道。
“人跟人比气死人!我只是个农民的儿子,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跟他们比差得太远了!学历不过大学本科,在古代相当于最低级别---秀才,上面还有举人,进士,离英雄俊杰差得更远!职业不过是个小商人,财富与首富相差十万倍!我跟他们又有什么好比的呢!为此而心情不好,实在太好笑了…”想到这里,宋奇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我就跟手中这根箫一样,虽然忝⾝于乐器行列,也能吹出动听的曲子,但是从出⾝来说,只不过是一根竹杆加几个孔而已,怎么能跟古筝、钢琴等贵族乐器相提并论呢?”宋奇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箫,道…
这样想罢,心情轻松了许多,随又拿起箫,又吹了几支婉转深沉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