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出去不多久,便领着一个俏丽女子穿过月洞门进来了,⾝后跟着満脸都挂満了轻蔑表情的翘眉。
那女子⾝穿一⾝翠绿长裙,衬托得她肤⾊白雪,走起路来像风摆杨柳一样,婀娜多姿。
那女子来到离明玉三步距离处站定,扑通跪倒在地,给明玉连磕几个头,声音哽咽道:“绿倚见过明玉姐小,给明玉姐小请罪!”
“使不得!快快请起!”明玉连忙上前伸手去扶住绿倚的肩膀,想把绿倚拉起来。绿倚倔強地摇晃着肩膀,摇开了明玉的手,低着头:“我不能起来!请明玉姐小给我治罪!”
明玉眼睫轻轻一抬,秀美的面容上路出浅浅一笑道:“绿倚姑娘,你何罪之有?!快快起来!”
绿倚坚持不起来,头摇着,摇得头发乱颤,口內自责道:“绿倚假冒姐小的名义,刺伤了宋公子,耽误了救你的时机。绿倚有大罪在⾝。绿倚不敢求姐小原谅,只求姐小从轻发落!”
明玉又拉了拉绿倚的肩膀“我原本就不计较此事。我知道你当时是被西门云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宋大哥都不治你的罪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好治你罪的。”
绿倚抬起头来,仰视着明玉,眼神疑惑地望着明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玉姐小真的不恨我?”
明玉摇了头摇,认真地看着绿倚“真的不恨你。再说,你后来在救我时,出了大力,立了大功。我应该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才对!”
绿倚嫣然一笑“这样我才能稍微安心。”说着。手一撑地,爬了起来。
等绿倚站定起来与明玉面对面,明玉觉得她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不由得凝眸上下打量了一番。
绿倚似乎猜到明玉的心思,抬手将垂发撩到肩后。微微含笑道:“明玉姐小可能觉得我有些面熟吧。你的感觉是对的。”她眼眸轻轻一转,仿佛在回忆过去见面时的画面“我记得我们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去年我去梦岛演出,给明朱公爷祝寿,我见过你,当时你太忙,可能没有注意到我。另一次…”停了停,绿倚瞄了旁边的翘眉一眼。“就在前不久,在西门云家里,因为西门云要我扮演你,所以我偷偷见过你的面,可能那时你没有怎么在意我。”
明玉恍然大悟,不由得开心地笑了:“怪不得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眼熟呢?原来我们已经见过两次面!那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然后笑着携起绿倚的手,两人亲密地攀谈起来…
王府棋院。
一般来说,围棋上四个角。开始时双方都可以非常从容地一人占据两个角。胜负主要是在边上和肚皮上争夺。
而现在卫理已经侵袭到自己的角上来了。如果自己的一个角丢失,差不多相当于丢失半壁江山。要将角上丢失的这一大块地盘。从边上或肚皮上赢回来,其可能性几乎没有。也就是说,一旦丢了一个角,胜负就已定,而且输的一方将输得很惨。
宋奇揉着太阳⽳,向卫理笑道:“好棋!居然杀到我家里来了。”
说着。宋奇在这枚白子旁边落下一黑子进行拒挡,希望能够将这一角保牢。至少也不能让这白子在自己的雷池之地再扩大地盘。
白子展开了凌厉的攻势,不断地呑噬黑子的地盘。而黑子显得有些左支右绌,应接不暇,被白子逼得不断地向边上移去。虽然黑子这一角最终没有完全丢失。但是,也被撕裂得支离破碎,不成体系。
宋奇手里捏着一枚黑子,一面低头在棋盘上寻找可以突破的点位,一面由衷地赞叹道:”殿下的棋路纵横捭阖,神奇莫测,果真厉害!看来这一局我输定了!“
卫理抬头一笑,”宋公子过奖了!输赢尚未落定。目前我也只是领先几颗子而已。“
正在这时,王府长史庞⻩从月洞门外快步而来,到了棋厅门口向卫理躬⾝一礼,道:”殿下,费相国来访!不知殿下见还是不见?“
”费相国来访?“卫理手里捏着一枚棋子,抬眼望着庞⻩,道:”费相国有一年没来本王府里了。怎么今天来了?他有没有说什么事…“
宋奇心里没来由的一突。在他心目中,费充和西门柳是一丘之貉。费充突然来王府,莫非是西门柳那厮将明玉蔵⾝王府的事告知了费充?如果这样的话,那么看来事情有些不妙。
庞⻩头摇道:“他没有说有什么事。不过他时便衣而来,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卫理向庞⻩挥了挥手,”既然没有什么大事,那就不见!“
宋奇抬眼瞄了卫理一下,只见他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气定神闲地捏着棋子趴在棋盘上认真地寻找劫杀的点位。
相国是什么⾝份,可谓一个家国的二号人物,二号人物亲自来访,卫理居然挥挥手将其拒之门外。
唉,果真还是做王爷好啊!又不用上班,什么东西都有,谁也不用求,谁也不用怕。这卫理前世不知修了什么福,今世居然有这么好的福气!
”殿下!“旁⻩跨进门来,又向卫理躬⾝一礼,”相国既然来到府上,殿下还是见一见吧。“
”罗嗦什么?“卫理向庞⻩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烦地说道,”你没看见本王正在下棋吗?“
看起来卫理这么说并不是装拽的,而是本性就是这样的做派。
相国地位虽然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在这里王爷眼里,还抵不过一局没有下完的棋。
佩服啊,实在是太佩服了!
宋奇可做不到这么镇静。毕竟他们现在的⾝份是朝廷钦犯和劫法场犯,对任何风吹草动都难免有些敏感多疑。此刻他们虽然暂时全安,但毕竟还在还在多安府,危险随时可能发生。他可不想让卫理选择这个时机得罪相国费充。
”殿下!“宋奇将手中捏着的一枚黑子放回了棋盒,”你有事还是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接着再下!“
卫理没有理会宋奇的劝说,而是继续俯⾝在棋盘上寻找最佳落子点。
他在棋盘上扫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上佳的位置。这是一个劫点,他有些奋兴地将手中白子放下去,使一大片白子成了故选海外的无气眼的死棋,一边将围死的黑子一个一个捡起,一边抬眼望着宋奇,打趣笑道:“宋公子不是怕输才支开我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