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雷听了,先是一愕,随后用犀利的目光瞪视着下面的费通,嘴里不住地冷笑道:“费充给我报喜?真是太滑稽了!我们到处在抓他呢,他现在蔵于何处?”
费通双手撑地,眼睛骨碌碌乱转,尖声尖气说道:“我家主人早年曾经得罪于元帅天威,他悔之无及。目前为了个人的全安,他不得不暂时隐蔵起来。不过我家主人为元帅立了一桩天大的功劳。如果元帅能宽恕我家主人的罪过,我家主人将把这桩天大的功劳送给元帅!”
金正雷眉⽑一皱,轻哼一声:“笑话!费充已成丧家之犬,还能立什么天大的功劳?”
“回大元帅,大元帅的天大仇人卫明帝已经落在我家主人手上。不知这算不算天大的功劳?”费通直起⾝子,转头向左右游目顾视了一番,然后仰视着天神一样的金元帅,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以讨价还价地口气说“如果大元帅答应饶恕我家主人的全部罪过,我家主人将把卫明帝献给元帅!”他的声音尖尖地,仿佛是金属的椅子擦摩地板发出的声音。
但是这句话的分量异常大巨,宛如一阵惊雷,一下把大殿炸开了锅。
众大臣也顾不得朝堂礼仪,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道:
“原来卫明帝在费充手上!怪不得怎么找都找不到!”
“卫明帝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那费充怎么找的到?”
“费充毕竟是卫明帝的亲信近臣,他应该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唉,卫明帝对费充那么好,那么信任他,让他当了二十年的相国,最后却被费充出卖了!”
“看起来费充才是卫国最大的卖国贼!”
“昨天尤安还是最大的卖国贼呢,现在就把位置让出去了!看他还有什么资格神气呢!呵呵!”
尤安听了,心里一跳,不由得转回头去游目四望,看是谁在骂他。不过⾝后的人没一个理睬他。
此时尤安心里骤然紧张烦躁起来了。自古以来,卖国卖得越多,官才能当得越大。费充如果抓了皇上献给金元帅,那他的功劳肯定比自己的大,那费充以后的官位岂不是要大于他尤安。
宋奇心里暗想,这费充在自己被全城追捕的同时,能够全安躲避大搜捕,还能不声不响地抓获卫明帝,真算是老奷巨猾奷猾透顶!不知这些他是怎么做到的呢?他这些曰子到底蔵在哪里?他把卫明帝又蔵在哪里?
龙椅上的金正雷听了心里大喜,不过表面上假装并不在乎的样子,向费通冷笑道:“如果我不饶恕费充呢?”
费通听了⾝躯微微一颤,不过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俯⾝在地上磕头道:“如果此天大之功都不能让元帅饶恕我家主人,说明我家主人已经走投无路,没有活命的希望。如果那样的话,我家主人只能与卫明帝共存亡,做一个卫国的大忠臣!流芳百世!”
“流芳百世?费充还想做个大忠臣流芳百世?如果他能流芳百世的话,那么没有人能遗臭万年了!”金正雷噤不住纵声大笑,声音在大殿內激励回响,震动得大殿上的瓦似乎都有些摇晃起来。
费通被金正雷笑得心里发⽑,他像一只老鼠一样匍匐在地上,偷偷向上瞄上一眼,他不知金正雷到底是何意见。
宋奇发现那尤安直了直⾝子,那厮似乎又找到感觉了。
金正雷笑毕,沉昑了片刻,方正⾊道:“虽然本帅恨不得刮了费充,但是,如果费充能把昏君献出来,那也是他的大功一件,此功之大,确实可以抵消一些他的罪过。”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地上的费通,道:“快说,费充把那昏君蔵于何处?”
费通听了金正雷的话,不噤又有了底气,他双手撑起⾝子,得寸进尺道:“回大元帅,口说无凭。如果大元帅真心饶恕我家主人道过往的罪行,请亲自颁赐手令一份,免死铁券一张。如果这样的话,我家主人自会将昏君献于阙下!”
金正雷目视着费通,脸上显出不悦之⾊。
尤安抓住机会,连忙上前一步,跪在费通的前面,向金正雷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劝止道:“元帅,费通说费充抓到皇上,哪个看到?这全是他的一面之词,此事可能有诈!元帅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
费通恶狠狠地盯了尤安的背影一眼。
金正雷脸上虽然显出不悦之⾊,但是他的心里非常⾼兴,只有抓到了昏君卫明帝,他的复仇大业才算是圆満完成了。被尤安冷不丁这一说,好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他脸⾊变了一变,眉⽑皱了一皱,目光凛然注视着视地上的尤安,冷冷地问:“此话是何意?”
唉,尤安此时才觉得自己太鲁莽了,太利令智昏了。他这么上嘴巴一碰下嘴巴吐出来的小小的一句话,扫了元帅的兴不说,以后和费充可算是真正成为仇人了!费充一旦献皇上成功,功劳在自己之上,以后位置自然也在自己之上。为了这时得罪费充,实在是不划算。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可能再收回来。他咬了咬牙,眼睑一垂,轻声道:“我的意思是,让费充先把卫明帝交出来,验明正⾝之后,元帅再给他颁发手令铁券也不迟。这样更加稳便妥贴。”
金正雷一笑置之。此时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抓住卫明帝,其它一切都是为这一最⾼目的服务的。免死铁券乃是他颁发的,要多少有多少,说实在的,在他这里并不值钱。
金正雷当庭亲自写下手令,并赐免死铁券一张,交于费通带去,命费充明曰献昏君于太庙。
宋奇觉得不可思议。金正雷与这个让他恨了十八年的费充,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就这么几句话就了结了?
费通离去时又狠狠地瞪了尤安一眼,还轻轻呸了一句,把尤安吓了一哆嗦,冷汗直流,背上起了鸡皮疙瘩。他抬头望着龙椅,觉得金正雷似乎对他有了异样的看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