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跟我说说祖师爷动用了宁不奇留下那件法器之后怎么了?”
雍博文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放弃了灭掉花间的念头,但也不会就这么放花间走。
花间神识感应灵敏,雍博文一放下杀念,她感应到了杀气消失,自是松了口气。
九世转生看破生死不代表就不在意死亡,尤其是神识泯灭这种事情,再通达的人也很难接受。
“宁不奇留下的那分神识其实就等于是他的替⾝,替他了结当年一剑惹下的⿇烦,有他部分神通,但却没有他的记忆,入进你体內,发觉了我的存在,就立刻施展神通,将我和你剥离开来,这才是这件法器可以人神分离的真意。那时我刚刚转世,神识未明,自是无可抵挡,可那神识剥离你我之后,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直入灵台深处,想要抢占我原来的位置,附转你⾝。松岩和你爷爷意识到这个问题,立刻停止法器运做,使用太平道的蔵神之术,将宁不奇的神识硬抓了出来。而这时就有一个问题,你刚刚出生,混沌未明,魂魄与我的神识纠缠极深,宁不奇神识硬把我剥离出来,其实是伤了你的魂魄,若没有神识依托,魂魄就会崩散。松岩只得用法术束缚住我,将我留在你体內,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又纠缠不清,想要再分离可就难了。你爷爷却又不想我神识主导你的人生,便建了封⾝狱,将我封在其中,这样即可以借我之力保你魂魄不散,给他们修补的机会,又可以断绝我与你的直接联系,使我不能支配你的人生。至于那九洞十三岛的妖魂却是你父亲遇害后才转移到你⾝上的。你可知宁不奇的神识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了?”
“你们太平道有一门蔵神秘术,需要灵兽为介,你爷爷不知那是宁不奇的神识,既然捉了,就用他炼了灵兽,如今宁不奇的神识就在你那只黑猫⾝上,是构成黑猫九窍蔵神⽳的根基,与黑猫化为一体,只要黑猫不死,他就永远都困在其中,可黑猫一死,他留下的这神识就会由此泯灭,哈哈哈…”
说到此处,花间忍不住快意大笑。宁不奇天纵之材,成就地仙业位,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留下的神识却成了畜类,比较起来她的下场似乎还稍稍強一些。
可笑了两声,她就笑不出来了。虽说宁不奇神识成了猫,可她却终究还是因宁不奇而没能就此逃走,说起来还是败在宁不奇之手,着实是没什么好得意的。
雍博文吓了一跳,想不到自家好吃懒作的老黑猫居然还有这等大来头,只是不知道如今⾝在仙界的宁不奇和他留下的神识还有没有感应,若是有的话,知道自己的神识落到如此下场又会做何感想。
不过雍博文更感趣兴的是花间所说的蔵神秘术,这门法术他在爷爷留下的太平道典籍里可是从来也没有见过,最初知道也是从艾莉芸那里听说的,只不过艾莉芸也只是知道个名字罢了,如今听花间说起来,什么九窍蔵神⽳张口就来,似乎挺了解,有心想请教一下,可转念一想自家的法术怎么能向这个虽然算不上敌人但肯定跟友人不沾边的家伙请教,刚才她可是还算计着让他使用法力激活鹦鹉里的神识以方便鹦鹉逃走呢。
一想到那逃走的鹦鹉,他心里就隐隐不安。
后患无穷啊。
连带着对花间更是恼火。
花间把该讲的都讲完了,便问:“我说完了,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心里却是清楚雍博文不敢灭她,那就只能关着,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到时候找机会逃走也就是了。
雍博文道:“我不会杀你,不过也不可能放你走,自然是要关起来的。”说完拎起白猫出了办公室,来到魏荣处,启动鬼魂转换器,将白猫存进了电脑之中,并且告知魏荣,这只白猫一定要好好保存,任何情况下都不能释放出来。魏荣便将白猫保存进单独文件夹里,又多重加密。
处置完花间,这事儿就算告一段落,至于逃走的鹦鹉,既然无处可寻,那只能硬挺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也就是了。
雍博文又找来韩雅,召开全体阴阳兵大会,因为要把人召集齐,所以妖精贩售中心那边不得不暂时停业半天。
在大会上,雍博文向阴阳兵女孩儿们提出了去地狱工作的计划和相关福利,她们可以自行选择,去还是不去。
地狱这种地方,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的概念中,都不是什么好所在,一听要下地狱,是人都得犹豫三分,哪是法师也不例外,更何况这些阴阳兵女孩儿还不是法师,雍博文以为自己提出来之后,大概是不会有多少人响应。
哪曾想,会场上的阴阳兵女孩儿们连犹豫都没犹豫,立刻踊跃报名,争先恐后,气氛之热烈,让场面看起来她们不是要下地狱,而是报名去马尔代夫旅游。
这让雍博文大出意料。
其实这却是他想岔了。
女孩儿们虽然年纪都尚小,但磨难能使人快速成熟,经历了人蛇帮那种人间地狱般的痛苦磨折后,真正的地狱在她们眼中也不见得有多可怕,而且跟雍博文回到国中,工作生活的这段时间里,她们已经很明白自己和处境和⾝份——做为一个阴阳兵这辈子都离不开雍博文——既然如此,那自然就要跟这位注定一辈子的东主搞好关系,只不过她们一直被安排在妖精贩售中心那边当售货员,没机会多亲近罢了。
雍博文是不知道,前阵子梅雅萱挑几个阴阳兵到公司总部这边工作,那竞争激烈的,简直要打破脑袋了。
如今能有机会直接跟随雍大老板⾝边工作,而且福利这么好,还能当雍大天师的记名弟子学法术,傻子才会不去。
至于地狱?那有什么可怕的?老板都在那边开辟殖民地了,只要好好抱住老板这条大耝腿,自然可以在地狱横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