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和云羿一番交谈,称他要独自在城外游览一番,云羿知道他定是要去见师妃暄,也无话可说,便回到叁龙别院恢复真元,才刚坐下。一把女子的甜美声音在门外响起,让云羿好不享受。结果一听“寇仲在吗?”霎时心理拔凉拔凉地。
云羿没好气道:“寇仲不在,但快回来了,三姐小请进来坐坐。”云羿现在可不敢称呼宋玉致为大嫂,否则以云羿现如今的功力,估计会被寇仲活剐了。宋玉致轻移玉步进房后,云羿立即満面欣喜招呼她坐下后,根据爱因斯坦相对论,和美人聊天毕竟时间要快得多,何况云羿正无聊着。不过倘若让寇仲知道云羿拿他的女人排解无聊,估计会直接掏出井中月和他拼命。
云羿取来酒壶(别问为什么酒喝不完,否则你就不太适合看武侠),也不问美女喝不喝酒,为她和自己取杯斟酒,微笑道:“三姐小多rì不见,更是光彩夺目喽!只不过消瘦了不少,可惜今rì我已开不了弓,否则定然送姐小一箭!”
“寇仲为何从未有你如此细心?”宋玉致俏脸微红,垂下螓首,旋即恍然道:“你们昨夜没事吧?”
“可惜三姐小心中却始终记挂的是小仲,而无其他任何男子!我们兄弟都无大碍,昨rì的战绩相信你应该已然知晓,得罪我们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送你的那支羿箭还有点分量吧?”云羿将面前的酒杯举起,敬道。
“你该知道,我是绝不会嫁给寇仲的!”宋玉致听到云羿的亲口承认,脸上yīn晴不定,轻叹一口,也拂袖抬起酒杯,掩面将果酒饮下,放下酒杯时,俏脸浮现一丝玫红,却是美眸幽怨,说道“咦?这是什么酒?如此香醋甘甜,让人不醉而yù求一醉。”
云羿愕然道:“这是六果浆,姐小是否醉了呢?
宋玉致疑惑道:“怎么会?果酒虽好,只饮一杯,又怎么会醉?”
“三姐小之前说的不是酒话?”云羿故作疑问道。
宋玉致抬头朝他瞧去,眉轻蹙道:“为何你会有这个想法?”
云羿虎目shè出锐利澄明的采芒,答道:“寇仲前晚见你后回来时chūn风満面,你们之间该是大势已定了吧?”
宋玉致深深的注视他半晌,坚定地摇头摇道:“我不但没有改变对他的看法和态度,还比以前更恨他。”
云羿自信说道:“更恨他?是否恨他从未主动找过你?”
宋玉致点头诧异道:“你怎会知道?难怪寇仲让我不要靠近你,说你有一种可看破人心的能力,我起初还不相信,听你这么一说,我彻底信了!”
“寇仲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云羿在兄弟上特别加重语气,咬牙沉声道。他心下彻底哭了,兄弟竟然这样“提防”他,只有心下暗道:“哥只是是个传说哥不做浪子好多年”
“寇仲虽擅于甜言藌语,但口不对心。若真是如他所说的着紧我,为何他没有想见人家的意yù呢?只从这点,便知他心里没有我。“宋玉致数落道。
云羿真的很想落井下石,狠狠批斗寇仲一把,可是他知道这可不是玩笑的时候,女人都是敏感的,可不能大意,只有当起情感治疗师,劝道:“三姐小相信缘分吗?”
“缘分?”宋玉致不解道。
“寇仲是一个相信缘分的人!”云羿胡扯道“他自从第一次见到三姐小,小仲便认为你是他上天注定的缘分!之所以不主动找你,便是他相信有缘自会相见,又何须相约?”宋玉致闻此顿是一声惊呼,俏脸一红,云羿见此,更是要下猛药。
“你可知道为何我有看破他人心思的能力?”云羿吊胃口道。
“为何?”宋玉致追问道。
“因为云某jīng通测命算运之术!”云羿很神棍地说道“三姐小和小仲注定有宿世姻缘!”
宋玉致闻此不但没有惊讶,也没有喜悦,而是苦笑,顾左右而言他道:“玉致不得不承认和你们兄弟在一起时那感觉是既刺激又动人。唉!时间溜得可真快。”
云羿闻此,顿时心下暗呼糟糕,未免再犯错误,转移话题道:“三姐小是否是为鲁叔传话要和我三兄弟碰面呢?”
宋玉致矫躯微颤,正视云羿道:“你真的会算命嚒?看来玉致真的不能太靠近你,明rì正午在一品居见面。”也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一个jīng通读心术的人生活在一起,那样在那人面前有如**,最终只会彻底让人疯掉。说罢,宋玉致便挟着一阵香风去了。
净念禅院耸立山上,气象森肃。徐子陵跳下马来,向禅院的山门入口处掠去。石阶尽,徐子陵抵达第二重山门。门上方额书有“入者有缘”四字,两边有对联:“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徐子陵嘴角飘出一丝苦笑,心想若寇仲和云羿是名利客,那自己定是梦迷人。三兄弟都是在这人世间的苦海挣扎浮沉,⾝不由己。再叹一口后,步入山门。
见到不嗔,开门见山道:“在下今次来访,是yù与师姐小见上一面,解决一些事情。”
不嗔好一会才道:“施主请!”
徐子陵深深昅一口清新的空气,入进竹林,来到一处山崖边沿,远眺竟可一观整个洛阳城。漫天细雨下,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里,一⾝儒服男装的师妃暄正盈盈俏立崖沿,悠然神往的俯瞰着崖下伸展无尽的大地。徐子陵恭敬地朝她玉背施礼,诚恳地道:“姐小肯破例赐见,徐子陵感激不尽。”
师妃暄轻轻叹一口气,遥指远方的洛阳城,以充満悲国伤时的语调道:“洛阳之称,始见于战国文献《战国策》,內有苏秦过洛阳之语。自此屡被选为郡城,为我国文化经济的中心,北魏时只是佛寺便有一千三百六十七所。”
徐子陵咋舌道:“竟有这么多?难怪云少如此憎恨佛教?”徐子陵曾经和云羿交换过有关佛教的看法,云羿当时便提出佛寺过多,从而间接引发灾祸的看法。
师妃暄闻此,肩头微颤,解释道:“云兄之所以仇视佛门,也是认为天下民生本已凋敝,佛门却占有大量肥沃的土地,更拥有数十万不劳而获的僧众,累得百姓不思进取,只求往生,从而造成中原萧条,千里无烟,饥寒流陨,而无力抵挡北方胡族的侵袭,其实他不知这些只是统治者的手段而已,而非我佛门过错!呼!妃暄也是一个汉家女儿呢!”此话一出,徐子陵顿时肃然起敬,恍然大悟,师妃暄不愧学究天人,博古通今,对人心的掌握已到了极致,云羿倘若闻此,也极有可能会减弱对佛门的敌意。
师妃暄接着低昑道:“古今兴废事,还看洛阳城。”忽然间,徐子陵彻底明白了师妃暄要找寻真命天子,以拯救万民于水深火热的伟大情怀。
“师姐小!和氏璧是我偷的,什么账都可算到我头上来。可是我却绝不会束手待毙,但也不会伤害寺內的任何人。”徐子陵自投罗网道,倘若云羿和寇仲在这估计彻底郁闷而死。
师妃暄欣然道:“你终于肯承认是盗宝贼哩!”
徐子陵苦笑道:“这正是我来拜见姐小的原因。”
师妃暄泛起怜悯的神情,叹道:“昨夜一战证实了你兄弟四人不愧为几百年来最出sè的武学天才,但你始终欠了些火候。在这里除妃暄外,了空大师亦稳有致你于死之能。徐兄可否告诉我,为何明知是送死,仍要来此?”
徐子陵耸肩道:“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你们都是为万民尽心竭力,但本⾝又是不追求任何私利的人,使我感到欺骗你们是一种罪过。”三兄弟中的徐子陵已有一半被拉到了佛门之中。
寇仲策马直入皇域,到了尚书府外才甩蹬下马,片晌后来到书斋,王世充待室门关上后,看他在左旁的太师椅坐下,道:“昨夜一战,独孤阀第一⾼手尤楚红陨命,剿灭独孤阀的机会到了!”
寇仲策骑奔出皇城,心中大是痛快,此次倘若能灭杀独孤阀,李密少了內应,坚守洛阳之战又多了几分把握。在路过董家酒楼之时,竟然碰到李阀十多骑一字排开地拦着去路。寇仲艺⾼人胆大,随在一群约有七、八骑大汉之后入进董家酒楼宽敞的外院,入门后才看清楚其中一人赫然是李世民,却不见李靖或红拂女。李世民的手下人人剑拔弩张,目光似是在找寻寇仲的破绽和弱点,无有遗漏。李世民欣然道:“让小弟为寇兄引见,这位是尉迟敬德兄,不但jīng通兵法,且擅使长矛钢鞭,名震江淮…
…
翌rì午时,三兄弟来到一品居和宋鲁碰面。
长着一把美髯的“银龙“宋鲁风采如昔,小妾柳菁也出落得更迷人,宋鲁订的厢房位于一品居顶层,通道由五、六个宋阀的年轻⾼手把守。他们见到寇仲三兄弟,都是崇拜的眼神。也是,由经前rì天津桥一战,三兄弟已然上升到武林中顶级⾼手的行列,从无名小卒闯出如今的名声,更是让武林年轻一辈欣羡不已,比之那些官二代,更让人佩服。
几人都是没有架子的人,对待宋阀弟子也是客气不已,在他们引领下入进厢房。跨过门槛时,宋鲁上前寒暄一番,引三人入座,寇仲却见宋玉致依旧背门而坐,并未有何动作,细看之下,秀发以乎经过悉心梳理,⾼贵动人,让寇仲不争气的热心猛条不已。柳菁瞥见嘻嘻瞅了瞅,美目顿时光彩连连,娇笑道:“你们来哩!竟都有如此风范。”
宋鲁呵呵笑道:“士别三rì,刮目相看,想不到我宋鲁一向自负目光过人,亦对三位看走眼。”
三人一时感慨万千,也不知如何言语,似是变回当rì在船上那三个不懂事的孩子,虎目红了起来。宋玉致却依旧纹风不动,没有起⾝的样子,看来很是不慡。
入正题,寇仲道:“对荣凤祥这个人,鲁叔有多少认识呢?”
宋玉致一弹正事,便来了jīng神,主动冷声答道:“荣凤祥本⾝来历神秘,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你们为何很在意他呢?”
“小仲,快向三姐小赔礼,否则今rì我和子陵今rì可不饶你!”云羿故作正经训斥道。
宋鲁和柳菁到时一副看戏的姿态,微笑不语,都想看看寇仲如何作为。宋玉致瞪了云羿一眼,俏脸微红。寇仲急忙向嘟着嘴儿、鼓着香腮的宋玉致笑嘻嘻的作揖赔罪,见她仍故意不瞧自己,一个眼神扫过云羿,让云羿也只有耸了耸肩膀,无语至极。
寇仲顿了顿,郁闷道:“荣凤祥和李世民有点关系,今次在此宴请伏骞和王薄亦非像表面般简单。极有可能是李世民和突利相对伏骞、王薄下手。”
宋鲁道:“该是伏骞!“宋鲁正yù皆是,云羿抢过话。
“放心,伏骞此人,虽有野心,但在中原他什么都不是,毫无根基,就算李世民不动手,我也会想法子赶他走。李世民只需要折辱他一番,他便只有灰溜溜的回他老家喽!”云羿侃侃道来。在座都点了点头,闪过思索之sè。
“小云!”柳菁娇笑道,玉手掐了掐云羿的俊脸,很不给面子。几人见此都忍俊不噤,云羿此时正虚弱,又无力反抗,只有享受一途。
“陵少,师妃暄又有何金玉良言?”寇仲转移话题道。
徐子陵望了寇仲和云羿各一眼,若无其事的耸肩道:“不就是跟师妃暄说了几句话儿,哈!仲少和云少为什么要这般瞪着我?”闻此,宋阀的三人的瞳孔都随着他的说话不住扩大,一脸难以置信的神sè。
云羿问道:“师妃暄是否又将你迷惑?“
寇仲也调笑道:“是啊,她有没有恐吓你?”
徐子陵失笑答道:“你们这般小人之心何时才能改掉?佛门之人岂同我们这三个俗人般有仇必报。”
宋玉致不解道:“但她仍没理由肯放过你的?是否你们把和氏璧还了给她呢?”
寇仲乘机瞧着她道:“和氏璧已给我们当饭般吃了,何来宝璧还给她?”
一番解释,才让宋阀的三人明白,皆是感叹不已。
寇仲问道:“现时南方形势如何呢?”
宋鲁答道:“自铁骑会被灭,沈法兴和杜伏威都因林士宏被削弱实力之后而坐大,直接威胁到我们岭南宋家和巴陵帮的联盟。”
云羿闻此,心下一动,询问道:“萧梁近况又是如何呢?”徐子陵闻此,也是颇为上心,谁让素姐在巴陵。
宋鲁苦笑道:“萧梁全力经略南方,土地幅员大增,兵力增至四十万,蠢蠢yù动。”
云羿不屑道:“江南之地并非争霸天下的决胜之地,否则我挥手间便灭了他!”
“正如云少所言,争霸天下始终要看能否控制关外这片土地。”寇仲点头道“我竹花帮的兄弟又如何?”
宋玉致白他一眼,答道:“你的儿时玩伴桂锡良已成了竹花帮新帮主邵令周的快婿,手掌实权,満意了吧!”三兄弟对视一眼,同觉愕然,云羿哈哈一笑,道:“桂锡良这小子的艳福不浅啊!”
“你该不会是见过邵姐小吧?”寇徐二人皆是大惊失sè,倘若云羿见过邵姐小,那桂锡良这小子落人‘骑后’的可能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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