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长安,大华皇宮。
“淑妮!你可否想过,一旦我接纳你,待我登基称帝之后,你依旧会回到以往的rì子,每rì都会惊惧失宠,那岂非得不偿失?”寇仲不置可否,反问道。心中却暗自郁闷起来,他素来知道董淑妮一直钟意強大的男人,如今她主动投怀送抱定是也是因为得知自⾝即将称帝,可以说毫无感情可言,但又不好直接拒绝,故而一副笑嘻嘻的格局。
让寇仲选择,他宁愿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愿面对纠缠难解的情结。攻下长安没几天,已弄至如此田地,以后的rì子还怎么过?
“李渊那老贼又岂能和名震天下、武功盖世的寇少帅相提并论,何况少帅重情重义,又怎会让淑妮rìrì独守空房?”董淑妮媚眼如丝,轻轻靠在寇仲宽广的肩膀,娇嗔道。
“哈!这句话我喜欢,李渊那老儿如今成为我的阶下之囚,想想都人痛快!我寇仲自小发誓便要将门阀踩在脚下,如今看着李阀在我脚下颤抖的感觉,确令我心cháo澎湃!”寇仲听到此话,立时奋兴异常,仰天大笑,一时痛快竟将董淑妮抱在怀中,狠狠肆虐了一番方才罢手。
“少帅弄疼人家呢!”董淑妮风情万种道。
“哈!淑妮的⾝体愈加水润喱!”寇仲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旋即隐去,欣喜道。
“那少帅还在等什么?”董淑妮双目**燃烧,玉手摸索这寇仲**的源泉,艳如鲜血的红唇散发着无尽的诱惑,印往寇仲的大嘴。
“淑妮这些rì子方便吗?”寇仲体贴道。
“啊!少帅坏死呢!奴家葵花早几rì便已过了!”董淑妮故作美人怒,横了寇仲一眼。
“小弟指的可不是那些,而是指你腹中的孩儿!”寇仲虽然大条,却绝非易语之辈,只有他骗人的份,还很少听说被人骗。他此来根本不愿与董淑妮发生任何事,因为他知道董淑妮已经有了⾝孕。
董淑妮闻此先是花容失sè,不过旋即媚娇一笑,回复道:“少帅说什么呢?奴家可没有孩儿,不信的话,少帅尽可查探!”
寇仲见董淑妮一脸真诚,但依旧放心不下,一道长生真元打入其体內,运转之下果然一无所获。
“嗯?”寇仲sè变,一脸疑惑。
“少帅缘来一直不相信奴家。哼!”董淑妮后退两步,秀眸shè出悲愤的神sè,泣道:“我会永远记着寇仲你这负心人,想不到你竟是如此无情无义,我看错你呢!”言辞之间,悲鸣交加,几有让石人感怀的能力。
寇仲自然不信最好的兄弟会欺骗自己,而且他对云羿是绝对的信任,可以说是兄弟一条命,是云羿亲口对他说董淑妮怀有⾝孕,而且时rì极短,极难查探。念及此处,寇仲境入井中月,宗师之力全力发动。
寇仲旋即双目杀机毕现,立即脸sè铁青,转⾝拂袖便去,走不几步,停下背着董淑妮道:“淑妮!杨虚彦已死,你又何必执迷不悟,难道害了我方能让你心安吗?难道你丝毫不念及昔rì的好感,就如此地恨我?”
因为他发现在董淑妮的腹小之中竟然有一团极为隐秘且強悍异常的yīnxìng真元,这和那rì他与杨虚彦交手之时所知晓的路子如出一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寇仲已无话可说,他险些失控杀死董淑妮,但是他毕竟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不想让兄弟云羿看轻自己,因为胸怀天下的男人必须能忍人所不能忍,他倘若在此时杀掉董淑妮,必然给洛阳的局势造成很大困局。
“对!我恨你!是你们杀死了虚彦!我要替他报仇,我要让他的儿子当上未来的皇帝,只可惜上天不给虚彦这个机会,让你识穿,怨只怨,苍天为何不长眼?”董淑妮收起虚假的泪水,眼中shè出歹毒的目光,恨声道。计划暴露,她的人生已然毫无意义,等待她的不会是好结果。
倘若今rì寇仲一时失控,管不住自己的**,和董淑妮发生了**之事,可想而知,董淑妮必然会顺理成章地“孕怀”到那时候她的长子必将成为华帝国的希望,起到了稳定江山的功效,再加上他舅父王世充乃是门阀的代表,只怕在群臣的庒力之下,这个孩子必将掀起轩然大波,后果不堪设想。
寇仲听到这歹毒的话,心中泛起一种难以道明的心痛和悲凉,难道皇权便如此重要?让一个女人为了他的男人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这值得么?此时,心中念及告诉自己这秘辛的好兄弟云羿,暗下发问道:“如此细微之事小云你都能察觉到,为何却察觉不出你大哥我丝毫没有当皇帝趣兴?”
“自今rì起,你便出宮吧。寇某对你是仁至义尽,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放过你这恶毒的女人。”寇仲放下此话,说罢忿然而去。
董淑妮颓然跌倒在地,面容再次陷入死寂,此次是真正的死寂。
…
三月末,大局定。
徐子陵沿穿过玉鹤鹿中院竹林间左弯右曲的碎石小径,依常善尼目示,朝师妃暄寄⾝的jīng含缓步而行。每踏前一步,便多接近师妃暄一步。生离死别,在短促的生命中转瞬即成过眼云烟,得失之间虽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但徐子陵还是噤不住想见她一面,极有可能是最后一面,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长安。
他可能会告诉师妃暄,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李世民要南征神弓城和江都付出的代价定无法像如今北伐攻取长安和洛阳一般,两座千年古都几乎都是和平接手,可以称作是将伤亡降到最低,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他也有可能会告诉师妃暄,是他的苦劝才让两个兄弟说服宋缺暂停北伐大计。
他更有可能会告诉师妃暄,辜负了她的期望和一番好意。
…
这些只是可能,但是念及此处,他心中似是涌起了火热,心湖填満师妃暄亦嗔亦喜的动人情景,加快步伐,朝目的地迈进。生命至此踏上全新的阶段,一个结束正代表着一个新的开始。此刻别人倘若以为徐子陵似是将石青璇抛出脑后,其实不然,因为只有见到了师妃暄,他的心中方能缓解rìrì思念石青璇的苦楚。难道这就是男人**的理由?三兄弟对此不置可否。
徐子陵举手正yù敲门,一阵平和的女声在耳旁响起道;“门未闭上,贵客请进!”
入进屋舍,映入眼帘,一名眉清目秀乍看似没什么特别,⾝穿灰棉袍的女尼容sè平静地默默瞧着他。
徐子陵与她目光相触,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奇异感觉,就像接触到一个广阔至无边无际神圣而莫可量度的心灵天地,使人浑忘凡俗。心中一动,恭敬施礼间道:“见过梵斋主!“
梵清惠闪过一丝笑意,合什还礼道:“若贫尼没有猜错,徐施主到这里来是要找小徒妃暄吧。”
此时见到玄门领袖的梵清惠的徐子陵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顿时气氛沉寂下来。
“子陵是否想知妃暄的去处?”梵清惠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伤感神sè,音转低沉道。
“斋主见谅,晚辈并非想打扰妃暄的红尘历练,请斋主切勿误会!”徐子陵尴尬道。
“子陵乃是我佛家的山门护法,贫尼又岂会误会?”梵清惠轻声道。
徐子陵愕然。
“真言大师将此重任交托与你,子陵做得很好!”梵清惠yù言又止。
“晚辈选择助兄弟夺天下,而不是如佛门般选择李世民,如今让李世民处于劣势,斋主此言何意?”徐子陵不解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梵清惠柔声道“李世民因自家门阀被灭,反而得大解脫,如今结合庶人百姓的力量,反而比起以前更添气运,又何来劣势可言?”
“那一场赌局?”徐子陵眼中光芒闪现,续而道。
“小小的赌局在争夺天下之人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宋缺素来自负,不但有天下之志,更兼有天下之材。他不乘李世民根基未稳,北伐无息而止,虽说有些忌惮突厥南下,但子陵定然在其中定是出了大力气。”梵清惠玉容水波不惊道。
“唉!晚辈也不知如此决定对天下万民是利还害?”徐子陵苦闷叹道。也暗自为梵清惠心有灵犀的境界惊讶非常。
“事在人为。倘若两家能和平统一岂非天下之幸?子陵便是其中的关键。”梵清惠睿智的目光往他投来,期待道。
徐子陵仍瞠目以对,不知该说什么好。
梵清惠回复恬静自若的神态,微笑道:“子陵会否去寻找妃暄呢?”
“一切随缘!”徐子陵有点尴尬道。
“时机一到,天下百姓的幸福和平就在你的手上。”梵清惠继而平静的道。